《齿引》下棋的女子

13、第 13 章

　　01.李多喜府邸，内，日
　　李多喜离开织梦坊，回到府邸。
　　李多喜生气地甩了小娇妻一个耳光，小娇妻摔倒在地，哭的花枝乱颤，下人们忙成一团，打包细软行囊等等。
　　这时，大门口一个彪悍妇人揪着那位山东大汉的耳朵，将他拖进李府，一路骂骂咧咧，直奔李多喜那里，李府上下各个化身为吃瓜群众，指指点点，李多喜窃视周遭，心中无限愤慨，他浑身颤抖着，紧接着一声怒吼，跪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结发妻子见状，从轮椅上滚下来，一脸担忧地爬向李多喜。
　　院子不远处，一直默默看着李多喜的穷书生握着拳头，眼睛因为隐忍着愤慨而布满红血丝，穷书生随手抓起一把扫帚，接着沾一把水缸里的水，用尽全身力气在地上愤慨作诗。
　　穷书生满眼含泪，悲痛地在地上为好友写下四句诗。
　　“送君不可俗，为君写风竹。君听竹梢声，是风还是哭？”

　　02.岳林的家，大门口，外，日
　　丁小七和秦操来到岳家大门口，秦操敲门，门很快被打开，小兰看到秦操的身影，喜上眉梢。

　　03.衙门，内，日
　　衙门内，波叔和老食以及其他衙役们围成一团，波叔正在部署行动，众人聚精会神地听着，不远处，衙役丙丁正站在一排唱戏女子面前，二人对着岳夫人的画像，正在挑选身段符合扮演岳夫人的女子，同时还要演技好，所以那几名女子，有的在表演耍花枪，有的在唱曲，有的跪在地上，表演痛哭，有的身穿白色长袍，如同女鬼一样，面无表情地飘向衙役丙丁，衙役丙丁吓得连连后退。

　　04.岳林的家，岳夫人卧房门口，外，日-昏
　　站在门口的下人们纷纷伸长脖子，看向门内的情况，每个人脸上都一头雾水。
　　屋内，丁小七和秦操将岳夫人自缢用的绳子重新挂在横梁上，底下打结，打成一个圆圈，悬空挂在那里。
　　丁小七手持三炷香，闭着眼睛，对着绳子念念有词。
　　紧接着，丁小七和秦操走出来，站在门槛，望着众人。
　　丁小七：为了查清究竟是谁勾结诈骗团伙，坑害岳氏夫妇，适才我已拜过神灵，惊动神、人、鬼三界，终于得到指示，那个内鬼就在你们当中。
　　小兰和其他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秦操：请大家安静！排好队之后，依次进来绕绳一圈走，谁是内鬼，附有岳夫人冤魂的绳子便会套紧TA的脑袋！
　　丁小七：好了，咱们这就开始吧。
　　下人们纷纷排队，陆续进房间，丁小七和秦操站在门口，观察进去的人的表情，所有人都挺直腰板，一脸坦荡，亦或者好奇地盯着绳子，绕绳一圈之后，径自走出去，唯独轮到其中一个下人D进去时，那人在快要到达绳子位置时，脑袋很明显地偏离绳子，双腿还无法控制地晃了一下。
　　丁小七和秦操相互看了一眼。
　　秦操（小声地）：应该就是他了。
　　丁小七点了一下头。

　　05.岳林的家，院子，外，日-昏
　　空荡荡的院子，下人D跪在地上，哭着求饶，向丁小七秦操说着前因后果。
　　丁小七、秦操默默地听着他的供词。
　　一缕夕阳照在二人的身上。

　　06.晚霞像火焰一般，在空中肆意地燃烧着。

　　07.衙门，内，昏
　　波叔、丁小七、秦操、老食、老庚、衙役甲乙丙丁坐着，交流彼此掌握到的讯息。
　　秦操：诈骗团伙有时候会用勾线手段进行前期准备。
　　衙役甲：勾线？
　　丁小七：就是有意结交诈骗对象家里的佣仆。
　　老庚恍然大悟。
　　老庚：所以，门牙金算到岳夫人小时候溺水差点死亡的事，其实是岳家的仆人透露给他的？
　　秦操：对，一条主人信息，售价50两，那个仆人，赚了不少银两。
　　老食连连咂舌。
　　老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秦操：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波叔：门牙金那边什么情况？
　　衙役甲将一份卷宗推到众人面前，老庚开口说道。
　　老庚：门牙金十岁那年，父亲在农田里突然倒地不起，从此瘫痪在床，家庭重担全部搭在母亲的肩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承受不了，门牙金的母亲渐渐神志变得不清不楚，有一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碗符水，说是可以起死回生，门牙金望着母亲将那碗符水灌进了父亲的口中，父亲在痛苦哀嚎、七窍流血中魂归西天……
　　众人默默地听着，秦操眼里含着水雾，他吸了一下鼻涕，别过脸，擦拭眼角的泪，怕被别人知道他哭了。
　　丁小七冷淡地将秦操的行为看在眼底。
　　老食：估计这事给门牙金心理带来了巨大的创伤。
　　丁小七冷静地问道。
　　丁小七：那他的母亲呢？
　　衙役甲：疯了，不过门牙金一直照顾她，直到她病逝，据门牙金老乡的证词，门牙金当年也算得上是个孝子了。
　　波叔：如此说来，门牙金的弱点，就是他的母亲。
　　老庚将几封信件推到众人面前。
　　老庚：这几封信件，是门牙金老家的乡长派人送过来的，里面有一些关于门牙金父母的文书。
　　丁小七等人打开信件，认真读起来。

　　08.衙门，后院，井口，外，昏-晚
　　秦操在用毛巾洗脸，冷静冷静。
　　丁小七走过来，一边等他，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
　　丁小七：你哭了？
　　秦操：无双城的男人是不会哭的。
　　丁小七眺望远方。
　　丁小七：邢捕头在世的时候，经常对我说……
　　秦操抬起头，看向丁小七，丁小七陷入回忆状态。
　　丁小七：小七啊小七，不要相信眼睛，因为眼睛会骗人，也不要相信直觉，因为直觉会误导人……不管是捕快也好，仵作也罢，对待案子，千万不能参杂个人情感。
　　丁小七侧过脸，对上秦操的目光。
　　丁小七：恶行本身就是犯罪，恶就是恶，不论初衷，不能因为罪犯的经历可怜，就对他心生怜悯。那些无辜的人，难道就活该被骗，活该丧命？
　　丁小七似乎有些不对劲，情绪有些激动，秦操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丁小七。
　　秦操：喂……你没事吧？
　　丁小七吸了一下鼻涕。
　　丁小七：没事，让开，我也要洗把脸。

　　09.衙门，院子，外，昏
　　波叔、秦操、丁小七、展师爷、老庚、老食、衙役甲乙丙丁提前吃晚饭，等待今夜的装神弄鬼计划。
　　大家一边吃，一边聊着什么。
　　秦操咀嚼着嘴里的米饭，表情有些纠结。
　　老食见状，打趣。
　　老食：咋了，操儿？吃到沙子了？
　　秦操摇着头。
　　秦操：不对，不对劲，男人的直觉告诉我，好像不对劲……
　　众人停止聊天，齐刷刷看向秦操。
　　丁小七：哪里不对劲？
　　秦操不说话，大脑运转着，这时，展师爷无意间咳嗽了一声。
　　展师爷：陪你们熬了几晚，我这嗓子都哑了，老婆子听到我声音，还以为我是旁人呢。
　　秦操突然像是被点醒了一样，啪嗒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
　　秦操：男人的直觉，果然无敌！就是这里不对劲！
　　波叔：快说，别卖关子。
　　秦操看向波叔。
　　秦操：今晚假扮门母的那个“女鬼”，虽然模样可以化得很像，可是声音是个大问题，我们谁都没听过门母的声音，所以最好不要让“门母”开口说话，那个“岳夫人”的声音倒是很贴近……我看干脆让她们都躲在暗处吹白好了。 （备注：在古代，吹白，即现在的“配音”）
　　众人张大嘴巴。
　　丁小七：对，就算她们扮得再像，门牙金靠近她们，极有可能被看出破绽。
　　秦操：我们现在就是赌，赌门牙金看到母亲，情绪会失控，丧失他一贯的理智。
　　衙役甲：那现在该怎么办？
　　众人有些焦虑。
　　波叔沉默，片刻，他想到一个人。
　　波叔：师爷。
　　展师爷：啊？
　　波叔：麻烦您走一趟，将那位机关王请过来，他应该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