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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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切进教室，在裴闻的课桌上投下一道清晰的光线分界。他站在座位前，目光落在桌面上那杯冒着水珠的冰咖啡上。杯壁凝结的水滴正缓缓下滑，在摊开的数学习题集封面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痕，像是一道丑陋的伤疤。
"三分糖，加冰。"季宴礼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指尖灵活地转着一支黑色水笔，校服领口歪斜地露出锁骨。他歪着头，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学霸应该不喜欢太甜的东西吧？"
教室里突然安静了几秒。裴闻修长的手指握住冰凉的杯身，没有一丝犹豫地拎起咖啡杯，手腕一扬，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划过半空。"哗啦"一声巨响，咖啡杯重重落入后排的垃圾桶，冰块四溅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
季宴礼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没想到裴闻会这么干脆。
"我不喝垃圾给的饮料。"裴闻从书包里抽出一包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桌面被水渍沾染的地方。他的动作很轻，却很用力，仿佛要把什么看不见的污渍彻底清除。后排传来几声压抑的窃笑，季宴礼的指节捏得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数学课上，周测试卷发下来时，季宴礼故意将那张12分的试卷"啪"地一声拍在裴闻面前，鲜红的分数像一道伤口般刺眼。"满意了？"他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挑衅。
裴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冽的光。他没有回答，只是从书包里抽出一叠崭新的空白试卷，整齐地码在桌上。"从今天开始，"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每天中午一套。"
季宴礼盯着那摞试卷看了两秒，突然咧嘴笑了。他随手抓起最上面那张，慢条斯理地沿着中线撕开，纸张断裂的声音像是某种宣告。"我有个更好的建议，"他倾身靠近裴闻，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对方耳畔，"你帮我写，我保证不烧你作业本。"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裴闻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三秒的沉默后，他拿起钢笔，在季宴礼撕碎的试卷背面流畅地写下一行公式：sin?θ+cos?θ=1。钢笔尖划破纸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这是今天要背的。"他抬眼，镜片后的目光冷静而锐利，"背不会，我就告诉老陈你威胁同学。"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季宴礼的拳头在桌下攥紧，指节发白。他死死盯着裴闻的侧脸，却发现对方已经转回去继续做题，仿佛刚才的交锋从未发生过。
午休时分，图书馆最角落的位置，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季宴礼趴在桌上睡着了，脸颊压着那本《三角函数入门》，被撕碎的试卷碎片散落在旁边。阳光在他纤长的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平日里嚣张的气场此刻全然收敛，竟显出几分难得的脆弱。
裴闻站在他面前，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对方柔软发梢的瞬间猛地停住。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心脏漏跳一拍。
"想偷袭？"季宴礼突然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哪有半点睡意。他勾起嘴角，笑得恶劣又得意，"没想到学霸也会干这种事？"
裴闻迅速收回手，耳尖不受控制地泛起薄红。他抓起桌上的《三角函数入门》，"啪"地一声拍在季宴礼脸上。"两点之前，"他转身就走，声音比平时僵硬，"我要检查第一章节。"
身后传来季宴礼的嗤笑："你管得比教导主任还宽。"
放学铃声响起，教室里很快空无一人。裴闻站在自己的储物柜前，眉头微蹙。锁孔有明显的撬动痕迹，柜门虚掩着。他拉开柜门，作业本和课本都整齐地摆放着，唯独夹在物理书里的那张全家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皱巴巴的便利贴，上面潦草地写着：【想要照片？明天带两杯咖啡】。
裴闻盯着那张纸条看了很久，久到指尖都开始发麻。最后他小心地将它折成整齐的小方块，塞进了笔袋最里层的暗格。窗外传来篮球砸地的闷响和男生们的喧闹声，其中季宴礼的笑声格外清晰，像是一把钝刀，缓慢地磨过他的耳膜。
裴闻拎起书包，朝操场方向走去。他的手插在口袋里，指尖触碰到那本《三角函数入门》的粗糙封面。他翻开扉页，那里多了一行铅笔写的小字：【公式背了，明天还你】。字迹工整清秀，完全不像季宴礼平日的潦草笔迹。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