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黛】明我长相依》燃灯戏月

2、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拜访

　　这夜，林黛玉就寝时，仔细收拾好了先前写好的红叶笺，将它放入一个精致的小香包，搁置在枕头下。

　　她记得自己在梦中是身着常服，想来这梦与实际并非一一对应，还是有些细微地方可供作点文章的。

　　“只希望能成功罢，就当是试试也好。”

　　和衣躺下，她渐渐失去了知觉。

　　这一次她的梦境好像更加清晰了，梦里那间大屋子的墙画，似乎有了那么一些颜色。

　　她的耳边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声响，但并不很清晰，更别提她根本听不懂洋文。

　　黛玉低头，发现自己正站在那黑卷发男孩的卧室里，不由得一怔，登时小脸开始泛红。

　　“这……这……真真是太丢人了！”

　　一声咳嗽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林黛玉僵硬地转过身，脸红地像是要滴血。

　　那个黑卷发孩子正坐在床上，手里像是拿着本书，密密麻麻的小符号印的非常清晰，这是她从未见过的。

　　汤姆·里德尔等了一天，终于又等到那幽灵——他已经想好了，既然这幽灵摆脱不了，又不会被别人发现，那么就可以利用。虽然他对以后的生活没有太多规划，但这并不妨碍汤姆做点提前准备。

　　——当然了，他不知道的是，今天是改变他一生的那天。

　　不过……汤姆·里德尔蹙眉看了看那僵硬转身的女幽灵，她脸怎么了，红的像得了猩红热——幽灵能得热病吗？

　　林黛玉的脸本就小巧精致，此时她双颊绯红，眼含水光，看起来虽然病态，却有一种别样的美感，更像兔子了。

　　然而林黛玉反应过来后迅速低头闭眼，再不敢看那个黑发孩子——太丢人了，都不只是说进了人家寝屋，还正好撞见这人，这若不是在梦里，她一定会被许给这男孩子的——虽然林家小姐确实也该婚配了，但这完全是两回事啊。

　　汤姆见她没反应，跳下床，站在她面前高傲地盯着她头顶的发旋和盘的十分可爱的双髻，一半困惑一半不耐烦。

　　林黛玉低头，手指在衣袖的遮掩下不自在地绞住，碰到了衣袖里的一个小包。迟疑了半天，她终于想起这是自己之前装入红叶的小香包，连忙抓出来，垂着眼递给汤姆·里德尔。

　　汤姆伸手，竟是接住了那香包。

　　两人都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黛玉是因为红叶得以送出不免有些兴奋——之前脸上羞恼的红晕还未褪去，一双睡凤眼却闪闪发光，嘴角微微上扬。在这里她是自由的，没有贾先生来督她学诗书，没有丫鬟雪雁来提点她礼节，也没有父亲林如海，她可以想笑……就偷偷笑一笑。

　　汤姆则是震惊过后若有所思，好像意识到这幽灵给他的这个东西是来自于幽灵所在的“那个世界”。他早就猜测这幽灵消失时应当是“回去”了那个她本来该存在的地方，或许在那里她是个真真切切的人——而这里的她只是个投影。

　　这是什么？这样一种联系。

　　这就是他追求的神秘力量吗？可是谁，又为什么要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祂的目的是什么？

　　在林黛玉略有期待的注视下他拆开香包上的绳子，从里面取出一片红叶，上面有两行黑色的字文……像是汉文！这幽灵果然是来着遥远的东方国度，可是他在杂志和报纸上看过东方的一些政客，他们并没有这样长的头发，也很久不穿这样的服装了。

　　汉文他看不懂，猜也猜不出个意思，只好收好红叶，比划着感谢了那个幽灵。

　　——看那幽灵傻气天真的样子，这红叶也不像是有什么特殊作用的，算了，收着。

　　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二人：“汤姆？”

　　门开了，走进来一位瘦骨嶙峋，神色疲惫的女人：“有人来看你了。这位是邓布顿先生——对不起，是邓徳波先生。他来告诉你——唉，还是让他自己跟你说吧。”

　　汤姆·里德尔皱着眉头瞥了开门走进来的科尔夫人一眼：“怎么，又是您请来的‘医生’吗？科尔夫人，恕我直言，或许您没必要再让这位先生给我做检查了。”

　　说罢他转身回到床上坐下，似乎并不打算接待这位不知何处来的“邓布顿，或者邓徳波，或者什么别的名字的先生”。

　　“别这样，汤姆。”科尔夫人耸耸肩，侧身让出位置，门外走进来一位打扮奇特的中年男士。

　　他穿着一套看上去十分考究的紫红色天鹅绒西服，棕褐色的头发和胡子都很长。

　　“你好，汤姆，”男士伸出手，与汤姆握了握手，扯过一旁的木头椅子坐在床前，“我是邓布利多教授。”

　　正说着，他突然回头看了看手足无措的林黛玉，点头示意。

　　汤姆：“？！”

　　黛玉：“？？？”

　　从刚才那位看上去十分憔悴的夫人敲门进来开始，黛玉就呆愣在原地看着他们交流（因为她确实也听不懂），毕竟这个“地方”只有这个黑卷发男孩子能看见她，她倒不是怕被人发现，只是从小父亲教导她“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那个孩子的事她按理是不该在场的，但是那位夫人在这先生进来后就离开且带上了门。

　　没有门，她如何出去？是以黛玉只能呆杵在原地——总之她也听不懂，这便算是“勿听”了罢，至于“勿视”，她背过身去便好。

　　正待转身，那先生却冲她一点头，她猜出这应当是这个世界的某种问好礼节，登时羞愧的无地自容——她一个女儿家，还未婚配便在男儿屋里呆着，不被发现便罢了，还被长辈看见……父亲若是知道，怕是定要从严责罚。

　　“看来你已经见证过这世界的神奇之处了，汤姆，”邓布利多教授幽默地挑了下眉，“眼光很不错，真是位美丽可爱的东方小姐。”

　　“她是什么？”汤姆不理会他的调侃。

　　“噢……一种类似幽灵的存在，本该离开世界的遗留旅客，但又有些许不同——这个世界上神奇的东西太多了，你有幸遇到了其中一个。以后还有更多机会的——毕竟你是一个巫师，汤姆，我们都是。”邓布利多眨眨眼。

　　果真是幽灵。虽然以前也这样想，但按照这位“教授”的说法，她已经死了？汤姆暗自思索——那么之前以为她是某个异世界（这个词汇来自报纸上某篇独特的科幻小说）来者的猜测便是错误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幽灵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利用呢……

　　“另外，既然你已经了解到这些的存在，那么我就只补充几句好了。我是霍格沃兹——一所魔法学校的教授，那里的所有人都可以被称之为刚才那位科尔夫人所认为的‘不正常’的人。同时，我诚邀你于九月一日前来霍格沃兹上学——具体的事宜都在这张纸上。”邓布利多抽出一根细长的木棍，敲了敲汤姆桌上的一张白纸，纸上顿时浮现出字迹——

　　九又四分之三月台……
　　奥利凡德魔杖……
　　羊皮纸……
　　旧魔法袍……

　　“可我没有钱。”里德尔皱着眉头接过那张单子。

　　“如果你同意到霍格沃兹上学，我们有一笔提供给困难学生的基金——不过你的书本可能要买二手的。”

　　“我当然同意。”

　　“那么，”邓布利多递给汤姆一个钱袋，“我可以陪你到对角巷，把东西买齐……”

　　“不用了，教授，”汤姆干巴巴地接过钱袋，斟酌了下词汇，“额，谢谢您的慷慨，但我习惯自己一个人做事。”

　　“……”邓布利多好奇地端详着汤姆·里德尔，但还是把装车票的信封递给他，表示默许了：“从孤儿院去到破釜酒吧——你准能看见它，尽管周围的麻瓜——也就是不懂魔法的人看不见。到了过后向酒吧老板打听，他的名字和你一样。”

　　“叫这个名字的人太多了。”汤姆厌恶地嘟囔一声。

　　突然他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我父亲呢？他是巫师吗？我母亲不可能是巫师，不然她不会死……”

　　“对，肯定是我父亲……”

　　邓布利多温和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另外，”邓布利多眼光突然锐利严肃起来，“霍格沃兹不允许盗窃，也不允许使用魔法伤害他人。既然进入了我们的世界，就要遵守这个魔法世界的规矩和法律，否则你会受到开除或者魔法部——没错，有一个魔法部——的惩罚。在进入霍格沃兹前，你衣柜里不属于你的东西必须归还给他们的主人，并且向他们道歉——我会知道你有没有做的。”

　　“知道了，先生。”汤姆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他，目光扫过那个东方幽灵时却透露出些许紧张。

　　邓布利多站起身，又一次向他伸出手。汤姆一边握手一边说：“先生，我可以和蛇讲话……它们找到我，小声对我说话。这对于一个巫师来说是正常的吗？”

　　“很少见，但并非没有听说过，”邓布利多的话听上去轻描淡写，但他看着汤姆的目光却十分好奇。

　　然后两个人松开手，邓布利多走到了门边。

　　“再见，汤姆。我们在霍格沃兹见，”这时他转头对林黛玉笑了笑，“噢，或许来的会是你们两个？”

　　“再见，先生。”汤姆冷冰冰地坐回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