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鸟》野我

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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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随长大了。

　　他进入了男孩成长发育的高峰段，他的生长几乎是飞一般，他已经比我还要高了。

　　我们睡在一张床上时，只要两个人平躺着就会显得拥挤，只要有一个人翻身就无法伸展身体。

　　我提出要买张床，小随不高兴了，大部分孩子在他这个年纪已经巴不得想要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和床铺，而小随还是离不开我。

　　有时候睡觉，他还像之前一样牢牢抓着我的手臂，甚至要与我十指紧扣他才能安心入睡，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要学着适应自己。

　　最后我们还是买了一张床分开睡。

　　我感觉小随有了心事，就像青春懵懂的少年有了自己暗恋的女孩，充满羞涩，明明害怕被人发现却又藏不住秘密心事。

　　我知道问小随他是不会说的，可他藏得又实在太好，我也没再去想这件事。

　　正式进入高三后我比以往要更加忙碌，第一轮复习我抓紧时间把每一个遗漏的知识点都补充牢记，第二轮复习我拼了命的刷题，没有任何的停歇。

　　终于在六月份迎来了高考，走出校园的那一刻小随拿了一束花送我，我带他去吃了自助烤肉，我们很少去吃大餐，也只有这样的时刻才能拿着存了许久的钱去吃好吃的。

　　小随的胃口很好，他一直去保鲜冷藏区拿新鲜的肉食，我旁敲侧击的问他：“小随最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他包好的一块烤肉递给我，“为什么这么问？”

　　“猜的。”我道，“还是说，你已经谈恋爱了。”

　　他没说话，低头吃了一块烤五花，而后道：“你希望我谈恋爱吗？”

　　他反问我，倒是把我问得有些不知怎么回答，“希望。”

　　相比于小随，我好像更不知道情爱，我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喜欢过谁，我也从来没有收到过哪个女孩的情书和表白，我就像一个木头，一心只知道扎身在读书学习上，就连网吧和游戏厅都没有去过，不要说谈恋爱，就连朋友都没有几个。

　　我除了学习好以外，就没有一个能称得上是优点的地方。

　　我看着小随越来越大，关于他自身的魅力自然而然的无限放大开来，他五官立体，棱角分明，虽然让人有些距离感，但绝对是令女孩喜欢爱慕的长相。

　　小随也比同龄人来得更成熟，他在小学就开始帮我一起负担家务，早早就学会了做饭，还要照顾比他小十岁的弟弟。

　　他天赋异禀，擅长作画，一项优秀的才能已经超过了他自身的长相，从各方面来说，他无可挑剔，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如果小随能找到一个喜欢的姑娘，我当然希望他能一直幸福下去。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要过得幸福快乐。

　　“那你会谈恋爱吗？”他突然问我。

　　我茫然的看他，而后笑笑：“可能吧，等上大学。”

　　他没什么表情：“那结婚的时候，我要给你做伴郎吗？”

　　“你不能做伴郎，你得和我一起去接新娘子。”

　　他点了点头，自己又默念了一遍‘新娘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笑了一下，随后又说：“舅舅，你去上大学了千万不要喜欢上别人，就算有女孩向你表白也不行。”

　　“我肯定不会随便就答应别人的，这种事情当然要深思熟虑后才行。”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放下筷子，烤盘上的一块肥牛正滋滋冒油，“不是你要考虑，而是不可以。”

　　我不明白。

　　“舅舅不可以喜欢上别人。”他的眼神像无底洞，我看见的是深渊，不明朗也不清晰，“没有人能配得上舅舅。”

　　我以为他的意思是怕我的眼光不好，找的不是一个好人家，生怕我过得不幸福。

　　“那到时候小随替我把关。”

　　他不说话就看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样看得有些后背发凉，甚至视线有些想逃，我第一次有一种被猎人视为囊中之物的感觉，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身处牢笼之中。

　　他笑：“好啊。舅舅。”

　　我觉得哪里好像已经不同了，但不知到底是哪个方向出了问题，只能放任其继续往下发展。

　　我没有休息，找了几个兼职，白天黑夜几乎没有可以停下的时候，就连吃饭的时候都要吃几口停下继续忙，我不可以停下，我必须要让自己一直处于紧张忙碌的状态中。

　　小随照旧会在晚上来接我回家，他白天要在家里带小外甥，姐姐姐夫每天都很忙，很多时候晚上都是我们三个人在家。

　　虽然一直都是小随在带小外甥，但他还是更依赖我，小禾害怕小随，不是兄弟间作为长辈上的害怕，是害怕小随本身的性格。

　　我经常在两人之间撮合着相处，但总是没有办法，我好奇小随和小禾两个人单独在家是什么样的相处状态，可不用多问也能知道两人没有话可说，各自处在一个空间里划清彼此的界限。

　　我很担心小禾的成长，我姐刚生下小禾的时候，她特别疼爱他，给他用最贵的奶粉和尿不湿，每天就算再累也要逗小禾开心，姐夫那会在做体力活，每天晚上吃完饭就倒头睡觉了，我姐还要哄他睡觉，二十四小时都要守着。

　　现在小禾五岁了，她已经不再向之前那样对他满是关心了，她已经被工作和生活侵蚀地遍体鳞伤。

　　“舅舅。”小禾这么喊我。

　　我笑着摸摸他的头，问他有没有和哥哥好好相处，他偷瞄小随一眼才点点头，我总是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小随以后生了孩子该怎么办。

　　我每天晚上回来都要陪小禾玩一会，小随就将我们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衣机里洗，洗完以后再拿去晒，我看着他将一件件衣服挂上去，忽然意识到小随每天的时间都被占据着，他还怎么有时间和喜欢的人去玩。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躺在床上问他：“小随最近有带小禾出去玩吗？”

　　他的声音从黑夜里传来：“偶尔，怎么了？”

　　“没有。”我觉得自己实在太八卦了，为什么总是要问小随在恋爱上的事情。

　　我侧过身面对着墙闭眼睡觉，没过一会儿困意袭来，我睡着时一般比较沉，很难从梦里醒来。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小随。

　　他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着，我想追上去，可他的身侧突然靠近一位漂亮的女性，他们依偎在一起说着什么甜言蜜语，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远远看去是幸福的一家。

　　而我被落在后面，与他渐行渐远。

　　“小随！”我喊他。

　　他听不见。

　　我开始跑上前去，伸手掰过小随的肩膀，他回头看见了我，眼里多了几分危险的笑意：“舅舅，你终于来找我了。”

　　“什么叫……终于？”

　　身旁的母女消失不见，周遭变成一片虚无的黑色，我忽地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小随？小随！”

　　“怎么了舅舅？”我突然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小随在身后用他的手臂将我圈了起来，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侧。

　　“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

　　视野中的一切都是黑暗的，我看不见他，所有的感官都被瞬间放大，他将我锢得很紧，几乎要窒息过去。

　　“小随……你先，先放开我，我……我没法呼吸了。”我去掰他的手。

　　“好啊。”他笑着，手臂上的力道松开，他的手掌往下移，从我的衣摆处伸了进去，我打了一个激灵，“舅舅，我冷。”

　　他的掌心分明滚烫灼人，“小随，你听我说，你先拿出去好不好？”

　　“好。”

　　他果然拿了出去，却往下探索的更深，我眸子瞬间睁大了。

　　同一瞬间，我醒了，眼前是我房间的天花板，我坐起来看了眼小随，他正在自己的床上睡得很沉，背对着我，呼吸起伏平稳，我忽然为梦中的场景看到羞耻，虽然梦这个东西没有规律和现实可言，但一想到小随……我就想逃。

　　我想要躺下继续睡，却感觉身下一片温热，我掀开被子，眼睛睁大了。

　　我没有穿裤子，被褥上有一些粘腻的痕迹。

　　我……梦.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