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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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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这卢渤遇到了张知韵,自己行礼打招呼可对方却当没看见一样,所以憋了一肚子火。路过这天灯铺刚好有个小娃拿着天灯撞着了他,一把夺过天灯,踩了两脚。走了几步还是生气回头看见卖天灯的在那里安慰小孩,顿时火冒三丈把天灯铺砸了个稀巴烂,旁边的店铺也都多少受到了殃及。柳生这朋友也是个老实善良的人,虽然不敢拦着卢渤但一直在旁边跪地乞求。等卢渤砸完便开始对着他拳打脚踢。接着又一脚踹翻道歉的柳生。
柳柱想不到办法只能干着急,跑上前抱住卢渤的腿,他只是想到自己堂弟的身子本来就虚弱,连和朋友疯闹都有些禁不住更何况现在这样。他只是想让卢渤能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自己皮糙肉厚的不怕疼。
现在的卢渤就像是在随意宣泄自己那一肚子火,砸什么,踹什么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这柳柱力气比常人大上不少,抱住卢渤右腿后对方根本动不了,却还是在发力,不料一个没站稳摔了个人仰马翻,退还在被柳柱抱着憋的疼的嗷嗷叫。
“你们两个看着干什么,还不快帮我”
柳柱再怎么结实也经不住三个人一顿乱踢,下意识地松开手护住脑袋。“自由”后的卢渤也没有再去找柳生的麻烦,接着更加卖力地踹着柳柱。
看着柳氏二兄弟被围殴,三兄妹赶忙跑过去。其中最生气的就属小妹,虽然才不相处不到一个时辰,但小妹也是打心底里喜欢这兄弟俩。林悯更多的是担忧,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地上的三个人身上:刘柱脸上已经可以看到青一块紫一块,但那三人还是没有收手的意思,柳生则一直捂着肚子,疼的睁不开眼却还在流泪。可能是痛了也可能是看着刘柱被欺负自己却无能为力。而最开始的那个男人现在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大概已经昏过去了。
三人当中只有林春山认识卢渤,也只有他知道“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现在他并没有生气,且不说他与这二人并没有太大的交情,就算有他现在也不能生气。现在他最担心的莫过于自家小妹:二弟性子稳重,但小妹从小就善良,也看不惯这种欺负人的事,更何况刚刚看几人交谈的样子估计已经和这二人打成一片了现在又怎么可能让她视而不见。
想着想着就看见林言真迈着小短腿超过了自己,林春山赶忙一把拉住她:“三妹,莫要冲动。”
林言真被拉住停下来本就觉得大哥莫名其妙,听到这句话后更是火冒三丈:“大哥,柳大哥都被打成那样了,我怎能”不管,林言真转头怒视,却头一次间自家大哥如此神情,七分的严肃三分的乞求。
“你站在我身后,不要乱动,大哥会帮他们的。”
林言真没有说话,默默跟着林春山身后。
林春山平复了下心情,准备摆出笑脸。走上前去行礼道:“在下林春山,是”景阳城。
卢渤打断了林春山的话,停下来,嘲笑的说道:“我知道你,镖局的大公子嘛。怎么,也想来当英雄了?”
林春山有些不知所措,脸上的假笑也凝固在了脸上:“卢少爷,能否看在家父的”面子上
“哦?一个小小的镖头找我要面子?”
林春山彻底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明明先前已经答应小妹会想到办法的,又搞砸了。还有灯谜台也是。此时无力感再次席卷林春山的全身。
卢渤的一句怒骂将他拉回现实:“谁让你碰他了?”
随着卢渤望去,只见他一脚踹飞了在柳生身旁的林悯。等林悯吃痛起身时却看到卢渤已经蹲到她的面前。林悯自幼女扮男装,从不与人亲密,就连林春山也从来没有勾肩搭背过。只有言真有时会突然贴上来,但觉得尚且年幼不必太过在意。
两人四目相对,林悯大惊失色,脸上瞬间没有血色,嘴唇发白。猛地一脚顶倒了蹲着的卢渤。后者起身拍了拍后背的灰尘大笑道:“真没想到原来“林生镖局”的二少爷是个草原上来的杂种,哈哈哈!”
卢渤已经过了弱冠之年比林春山还高出一个头不止,起身狂笑,在林悯看来癫狂的让人害怕。林悯的腿已经吓软了,却还是下意识地用手撑地,一点一点往后挪。林悯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胳膊也开始发软,感觉自己已经挪动了很久很久。只见卢渤一步便又来到自己面前,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胸口,可这一腿却结结实实的踢在她的头上。
林春山自然是知道自家二弟是草原人,甚至在景阳城内这都不算不上秘密,林广当日大办宴席时就有人注意到林悯并非祁国人,并好言相劝。但林广的目的就是让全景阳都知道他林悯是自己儿子才大摆宴席,办的如此红火。林广让众人看到自己的决心,所以林悯从小在这景阳城才没怎么招人排挤,只有些顽皮的小孩会欺负她,不过都有林春山保护她。时间长了有些人知道林悯性子温和,内敛,甚至有些人去老郎中那里看病起初并不知道此人就是林悯,知道后更是对草原人的刻板影响有所改观。
祁国人对草原人的刻板印象就是落后,野蛮,粗鄙,以及那双极具辨识度的蓝色瞳孔。祁国人对草原人并不友好,说看不起更为准确。而且草原人来到祁国不公平的事也时有发生,哪怕是“公正”的法律也只会向着祁国自己人。
林春山见林悯头结结实实挨了一脚,磕到地上还弹起来了几下。那双平时总是闪闪发光的蓝色眸子变得黯淡无光,似乎还在看着自己说着:“大哥救我。”林春山心底里的无力感已经开始溢出,变为无边的怒意。长子的身份让林春山从小有礼好学,长大后更是尽量谨言慎行,未曾失态,可脸上的假笑退去,此时的林春山面目狰狞,虽然知道打不过可他的头脑大概早就被卢渤嚣张的言辞给冲昏,更何况现在。
可是动身就被一旁两人按倒在地上。
卢渤看到林春山那一脸愤怒的样子不禁大笑:“把他好好给我按住了。”接着转身对着林悯说道:“若是那林春山我倒还会给那林广几分薄面,但是你一个杂种任他林广怎么闹也翻不了天。”
林悯脑子里面一直嗡嗡作响,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皮越来越沉,模糊地看见林春山被人按在地上可耳朵还是将卢渤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心里。又见一个模糊的小人朝着卢渤扔东西,是言真。卢渤朝着林言真走去,林悯看见后正以奇迹般的速度清醒大半,甚至还缓缓起身。
但还是感觉天旋地转,他直勾勾的盯着卢渤的脊梁骨:师父之前教课的时候提过,脊梁那个有个死穴,很容易让人瘫倒。
可林悯踉踉跄跄的一拳砸上去,且不说位置对不对,就算是他正常的权全力一击也不一定能奏效,更何况现在打出的这软绵绵的拳。
卢渤回头又是一拳,林悯又瘫倒在地。并不是因为卢渤那一拳。卢渤那一拳并没有到林悯的脸上,而是被人死死控住。看着言真没有危险,仅仅是拳风也将林悯打倒。
卢渤嚣张的笑容瞬间化为怒视,看清来人后才松了些力道——此人是张知韵身旁的护卫。嚣张的口吻倒是没变:“看来张大小姐平时没有好好管教好下人,这是不是太不符合规矩了?”
“有些事下面管不了就只能由知府的人管了。还望卢公子莫怪。”
卢渤转头看着张知韵那一副冷冰冰还带有一丝丝假笑的脸有些瘆得慌。
到底“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合况知府比知县高了不止一点点,卢渤再怎么泼皮也不敢再闹事。只能扯开护卫的手,冷哼一声,便愤愤离去,随行的两人也赶忙跟上。
卢渤走后留下的只是几个倒地不起的人和一个烂塘子。尚且还能站起来的就只有林春山和柳柱,柳生和林悯只能起身坐在地上,柳生还在扶着肚子,林悯则扶着脑袋。
林言真红着眼眶跑到林悯面前,也没在意林悯能否禁得住直接扑进她的怀里嚎啕大哭:“大哥明明都让我别乱动,你为什么要乱跑,呜呜……”林言真的泪水很快打湿林悯的左肩,不停的埋怨着林悯的种种,甚至会想小拳拳锤他胸口,可快到胸前却停下来,轻轻地放在他的胸前。
林悯下意识地有些担忧,但还是温柔地抱着林言真。猛地抱紧,并用右手抚摸着她的额头:“二哥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啊……呜呜……”听到这话林言真哭的更激烈了。
张知韵看着旁边晕倒的一人身旁还站着一个小女孩,拿着一个天灯,眼睛已经哭红了。示意旁边丫鬟去安抚小女孩,小女孩离去的时候还把手上的天灯给了丫鬟,好像这已经是她最宝贵的东西了。
张知韵来到三兄妹身旁,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地上的兄妹两个一个在哭一个在笑,大哥则是站着看着,看着像在哭,又好像在笑。嘴唇上还带着血迹看着想是刚刚咬的。
“林公子。”
林春山才注意到张知韵已经来到自己身边,递出一直用手绢,下意思想要拒绝,却又舔舐到自己的嘴唇上的血,双手接过。“多谢张姑娘相救。”
张知韵只是点了点头,又朝着柳氏两兄弟走去:“你们俩个可愿进张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