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和雨的高中生活实录》葛野

4、第 4 章

　　一中的排课是上午五节课，下午三节课，每天有八节正课。
　　黎和雨上完了早上的课后感到饥肠辘辘，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来时，就立刻收拾好了书包，冲了出去。
　　一中有三个食堂，高一高二只能用其中的两个食堂，还有一个食堂是专供高三的同学们使用的。
　　因为高一的教学楼距离食堂和宿舍都是最远的，所以黎和雨来到食堂的时候就只能看见重重叠叠的人群。
　　黎和雨没办法，就选了一个稍微短了一点的队伍，排在了最后。
　　在排队等待期间，她掏出了一本小小的英语词汇书，能记一点是一点吧。
　　一遍背单词一边排队会让时间过得特别快，黎和雨感觉只过了一会，就排到她了。
　　她选了一个番茄炒蛋，一个豆腐和一个菠菜，在食堂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刚吃两口饭，就感觉到有一个人坐在了她的面前。
　　黎和雨抬起头，发现是李想。
　　碰巧的是，李想也在看着她，李想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微笑。
　　李想笑起来的时候连眼角的弧度都是上扬的，能让人无端端感到快乐，和昨天晚上消沉的模样完全不同。
　　正当黎和雨不知道要说什么时，李想率先开口了：“我能坐这里吗？”
　　黎和雨看着李想的笑容，也想跟着她一起笑起来，“可以可以。”
　　李想吃了一口盘子里的白菜，咬了一口后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嚼了嚼，吞了下去，表情相当一言难尽。
　　黎和雨对这道清炒白菜有了全新的认识，心里暗暗决定下次一定不点这道菜。
　　果不其然，李想的眉头皱了起来，小声地吐槽了一句：“我八百年没吃过这么难吃的白菜了。”
　　黎和雨好奇地看着李想，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给你形容一下这个味道啊，这道白菜，不仅不软，还很硬，”李想用筷子夹起一个白菜梗，像在看什么生物实验标本一样，“而且里面的氯化钠严重超标了，为了我的身体健康，我决定下次再也不点这道菜了。”
　　黎和雨没忍住，勉强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随后捂住嘴哈哈大笑了起来。
　　等她止住了笑意的时候，就看到李想已经把盘子里的白菜都拨到了一旁，一脸嫌弃地看着这道菜。
　　黎和雨非常开心，她完全被李想给逗乐了，问李想说道：“我能尝一尝这道氯化钠超标的白菜吗？”
　　李想坐正了身体，皮笑肉不笑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黎和雨也乐得陪她一起玩，也坐正了身体，严肃地挑起了一片白菜的叶子，尝了一口。
　　“确实难吃。”黎和雨的鼻子都皱起来了。
　　李想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
　　最后两个人都没绷住，一起笑了起来。
　　她们吃了一顿很愉快的午餐。
　　在这之后，黎和雨和李想就经常一起从宿舍走去教室上课，晚自习也偶尔会一起回来。

　　开学的第二天过得很平常。
　　起床，在食堂买了点早餐，边走边吃，走到教室时正好吃完，坐到位置上，开始早读，早读结束后上第一节课，早上第二节课下课后是一个大课间，然后继续上课，中午吃完饭睡午觉，下午继续上课，然后吃晚饭，晚自习，睡觉。
　　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他们每一天的日常，并且在未来的三年里无限重复这个日常。
　　黎和雨感觉有些难适应，甚至有些手忙脚乱。
　　他们现在还没有分文理，也就是说一共有九门课要上，有九门课的作业要做。
　　题多，还难。
　　开学第一周的晚自习，除了第一天晚上，黎和雨根本没有能在正常的下课时间回宿舍过，晚自习下课了通常还写不完作业，必须在教室里多呆半个小时，又或者是第二天早上早点来教室继续写。
　　她连课余时间都没有放过，如果第一节课的老师上完课后布置了作业，那她就会努力在上午的时间里把作业写完，但是很多老师会在下午的时候才通知课代表今天的作业是什么，而一个晚自习的时间根本不够完成所有的作业。
　　学业压力大不说，晚上回到宿舍还要洗漱，洗衣服，连续几天，黎和雨都是在熄灯时间半个小时后才能上床睡觉。
　　令她庆幸的是，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她们整个宿舍，除了许风，大家都忙不过来。
　　有一天晚上许风已经躺在床上半个小时了，剩下三个人才陆陆续续从洗漱间出来。
　　徐瑾看着躺得舒舒服服的许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那么快啊。”
　　许风答道：“爷就是闪电侠。”
　　徐瑾、李想、黎和雨：……好的，闪电侠。
　　“主要是我根本没办法在教室呆那么久，大不了明天早上去补作业，那些东西谁写得完啊，”许风从床上探出了头，“所以我就回来得很早，搞完了我就躺床上了。”
　　黎和雨明白了，许风也写不完作业，但是许风不怎么在乎。
　　她心里不怎么喜欢这样不努力的人，对她来说，以这样轻易的态度对待高中是一件非常儿戏的事情，但是人和人情况不同，黎和雨需要高考这个上升通道，上大学，找工作，许风就未必需要。
　　黎和雨除了心下感慨两句，也不会对许风发表什么评价。
　　只是许风这个样子让黎和雨想起来黄怡，这几天里，黄怡在看完了她的《安徒生童话》后，又开始看起了另一本新书，黎和雨偶然瞥见过那本书的书名，叫做《疯癫与文明》。
　　黎和雨完全没听说过这本书。
　　“318！318！”窗外响起了宿管阿姨的声音，“睡觉了！不要讲话。”
　　黎和雨被吓得回过了神，他们三人互相对视几眼，也躺上了床，相继睡了过去。

　　直到周四的那一天，他们班的班主任突然在班上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
　　“明天周五是吧，大家已经开学一周了哈。”
　　黎和雨的右眼眼皮突然重重地跳了一下。
　　“年级组决定明天来一场摸底考试，就考数学、物理和化学三门，一个上午考完。”
　　全班轰地一下炸了锅，小声的争论声此起彼伏。
　　黄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吵成了一锅粥，笑了笑，也没制止他们的争论声。
　　这时林源举起了手，全班安静了下来。
　　黄老师说：“说。”
　　“老师，为什么之前不跟我们说啊？”林源站了起来，问道。
　　“我就知道你们要问这个，”黄老师站在讲台上笑了笑，“摸底嘛，当然是只能全靠你们的真本事了，如果让你们复习了，我们还怎么看出你们的真实水平啊？”
　　全班：这也算理由？
　　黄老师估计是看到全班的怨念如有实质，又安慰了两句：“不要紧的，这次考试不计入正式的年级排名，年级组只是想知道大家真实的水平，以后月考的时间我们都会提前通知的。”
　　“不过，我可以这么跟你们说，题目，对你们现在来说，肯定是有难度的，能做多少做多少，好吧。”
　　当天晚上，晚自习下课后还留在教室学习的人数，多了一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