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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87 遗书 ...

  •     易安和赵其一起待了三天,两个人一起去了易安上过的幼儿园,小学,初中和高中,还有他准备和赵其一起考得东川大学。

      她说,这样就算是把没有参与他的十几年的人生给补回来,顺便预定好未来的日子。

      瑞川好大,他上过的学校跟海城的都不一样,赵其忽然对他过去的十几年有了浓烈的探索欲,留着日后慢慢了解。

      盛夏,两个人紧牵着手,风太热,吹透了少女绯红的脸,锁骨之上的平安扣染了一层细密的汗,更加透亮。

      赵其一手举着甜筒,一手拿着草莓冰茶,插着两个吸管,易安怕她凉了肚子,吃喝完自己那份还要接过她的。

      许多地方对她来说很新奇,他一家家陪着她逛,一下午又添置了许多衣服,赵其很心疼钱,又舍不得易安投来的欣赏的目光。

      回去该怎么和何温英解释呢,算了,无所谓了。

      最后,他们去了墓园看了林暖微,哀悼是真诚的,可赵其却望着照片上温和的笑脸,在心里向她祈求,易安对她万般真心,千万不要带走他,她愿意用一切去交换。

      分别是简单的,就像在海城时每天放学的公交车上,再见说得干净利落,没有粘连的留恋,好像只是平凡的一天,第二天早晨还会在班里后门望见趴在桌子上补觉的他。

      他们都很默契,把转圈的泪锁在眼眶中,进站前,赵其背着包回身猛扑过来,挽住易安的脖子,在玫红的残阳笼罩下,轻轻吻住了少年温软的唇。

      易安几乎同时环住她的腰,最后再拥有一次他的姑娘。

      大厅内的播报音平静充满机械感,而走进来的人已经被内心的熊熊烈火烧得肝肠寸断,悲伤的长河久久映照在她无力的眼眸里。

      易安一直在进站口外站着,站到背后的炎热感渐渐消散,被微凉的深蓝取代。他不禁想到第一个新年,他从瑞川回到海城那次,因为马上要见到对方,他们都无比期待。

      动车在铁轨上急驰,易安离开了瑞川站,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陌生的短信。

      发件人说:我没时间了。

      *

      成州,施祈的家里,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堆出一座小山,新燃尽的一根被继续摁在顶端,不出意外地全都洒了一桌子,而打火机的声音接着又响了。

      防盗门被打开,楼道内昏黄的灯光成了屋内的唯一光源,打在沙发上的阴森的脸上。

      施祈摸到开关,屋里瞬间通亮,他手里提着几盒打包的家常菜,盯着茶几上的狼藉没说话,进了厨房把菜装出来,默默把桌上的一堆复印纸收拾了,叫滕立吃饭。

      滕立没有任何反应。

      施祈没再叫了,自己吃自己的,对方一根烟抽到底,他碗里的米饭也没下几口。

      他一般是自己做饭,今晚买这些菜跑了挺远,费了些时间。餐馆是年轻时和施蕴一起吃过的,点的也都是当年她爱吃的菜。

      这根烟灭了,他直接摁在桌上复印纸的“滕纪东”三个字,橙红瞬间吞噬名字,烧出棕黑的小洞来。

      遗书上,于槐成交代了滕立当时想问却没有问出来的一切事实。

      滕立十五岁生日当天晚上,施蕴和滕纪东最后一次大打出手,施蕴送进医院时已经没了意识,后脑勺被鲜血染透,身上最新的伤是碰撞出来的青紫和小腿骨折。

      于槐成尽了全力抢救,推进来时他以为是哮喘窒息,其实是她的后脑全都碎了,抢救的时间很长,她的求生意识很强,可伤势实在太重,神来了也救不了一个没了半个头的人。

      最后的结果是脑死亡,需要靠着呼吸机维持生命,基本相当于一个活人标本。

      但身为滕纪东的发妻,人又年轻,于槐成认为,滕纪东不会放弃这渺小的可能性,也不会在意维持她生命的这些钱。

      意外的是,施蕴刚被推进监护室两天,就被滕纪东要求拔管,人也彻底宣布死亡。

      死亡原因也很清楚,后脑遭受重击,身上多处虐打痕迹,可被滕纪东强制改成哮喘病发窒息。

      没几天,于槐成几年前治过的病人来医闹,本人没出面,家属在医院连续闹了挺多天,砸了设备,把于槐成也打了,事情闹得影响很大,他被停职了一段时间。

      那时起,他的账户开始出现高额转账,但钱来路不明,他会被调查,麻烦不断。他的妻子为他鸣不平,亲自登上滕纪东的家门。

      遗书写到这部分,纸张开始发硬,凹凸不平,圈形水渍晕了墨,干了后又被重新描了一遍。

      他的妻子性子直,认为一个兢兢业业做事的好医生不该被这样对待,也带着颗单纯的脑子跟滕纪东一番理论,说话不避讳,直刺他的阴暗肮脏的手段,贬损他的人格,要他还自己丈夫的清白。

      彼时的滕纪东势头正盛,不仅把她的话当作放屁,看到她模样不错,强行把人糟践了一遍,把她心里坚信的公正,她的正直,她的勇敢,她的道德底线,她对丈夫奋不顾身的爱,全都踩在脚底下。

      她仍不服软,晚上她被拖进地下室,又被滕纪东的手下轮番羞辱了一遍,把人弄进了医院,摘除了子宫。

      回去后她就精神失常,身体也逐渐衰败,一天夜里趁于槐成熟睡,吞了整瓶安眠药走了。

      于槐成伤心欲绝,可滕纪东寄来了他女儿于文佳的照片,在学校里的各个角落,教室里,食堂里,甚至是舞室里,他又什么都做不得了。

      一直到肝癌晚期,最后的等死阶段。

      每天,他要承受两种疼痛,生理上的把五脏六腑捣碎了再重新拼接的病痛,心理上的思念亡妻,担忧女儿,哀怨自己的无能和愤恨这命运捉弄的痛。

      如今终于解脱了,这个破碎的家,总算还能保全女儿的人生,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于槐成生前,滕纪东打在他卡里的钱,一分没动。留给女儿上学的钱是他过去四十一年和亡妻卖掉房子后的所有积蓄。

      U盘里除了遗书,还有其他的相关证据,包括他亡妻被侵犯后的□□留存,医院的救治记录,以及施蕴最原始的病历和死亡报告。

      这是一个普通人倾尽所有能保留下来的全部,也幸好他能遇到施祈和滕立。

      滕立将这件事彻底交给了施祈,连带着朱颜给他的U盘的备份。感情深和浅总还是亲妹妹,血浓于水一场,他需要为妹妹最后送一次终。

      他没多对施祈说什么,只交代他,再等最后这几天再动手,到时候他会收到消息。

      施祈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一个儿子对父亲灭亲到这种地步,理由一定不是他能去理解的,听这个外甥的就好,他付出这么多,要完成得圆满才好。

      滕立走了,回去的路上下了雨,到瑞川去的第一个地方是墓园,去看望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不为利益地对他温言细语,唯一真心呵护他,爱着他的人。

      他滕立从来没有怕过什么,这些年唯一恐惧的是思念施蕴,这是难以抑制的本能,可每次一想就立马掉进无尽的深渊,下面有无数崎岖的尖刺将他搅碎。他就不得不去承认,施蕴死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被厌恶和利用的资格。

      他更恐惧着,曾面对着这样一个爱他的人的痛苦模样,居然起了生理反应。所以当初他们在外撕打的声音那么大,他都听见了,却只是享受得听着,错过了最可以挽留施蕴生命的时机。

      说起来,他怎么就不算凶手之一呢。

      滕立把被雨水打得萎靡的花放在石碑上,他的伤口渗了水,隐隐约约的疼。

      “再见,妈妈。”

      晚上,秦玥穿了一身亚麻色垂感长裙,难得把唇化得艳红,对着镜子试衣服。

      他们全家订下了下周去塞舌尔的行程,事实上是易世言自己敲的板,他的工作基本上快告一段落,他要为自己的战功庆贺,带着老婆孩子。

      秦玥很高兴,上次全家旅行还是易安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和易世言的感情还没出现间隙,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

      最近瑞川正值雨季,天常阴着,弄得她心情很难畅快。

      日子在向着越来越好的方向了,秦玥想。

      易安倚在全身镜旁,抄着兜,含笑静静欣赏着,看着母亲眼里的开心那么单纯,他也被带着期待起这次旅程来。

      屋里的灯光暖黄,秦玥眼角的细纹也显得无比温柔,易安想,期待真是一个既美好又残忍的东西,它让任何一种感觉浓度变高,变得纯粹,兴奋时想得都是开心的事,落差时又能疼得更厉害。

      期待真的都能落实就好了,他祈祷着,如果可以,他想带赵其一起去,哪怕易世言这里要麻烦一些。

      易安前去轻拥住秦玥,他很久没有抱过妈妈了,秦玥微怔后回抱住他,他忽然像泡进温水里,糟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希望秦玥日后百岁无忧。

      手机响了,上次的号码来了条新的短信,易安眸色暗了下来,又陪了秦玥一会儿上了楼。

      易安走了没多久,秦玥也试累了,高兴之余被淡淡的落寞取代,她说不清是为什么,刚才儿子那一抱,给她的心抱慌了。

      “秦夫人。”

      阿姨忽然出现在面前,表情有些疑惑,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极薄的一层,摸着像没有东西一样。

      “家里到了一个快件,收件人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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