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上下左右小上上

9、第 9 章

　　辛克莱尔眼里没有波澜，像是枯死掉了，他默默抱起了好友威廉的尸体，一步一步地走出门，瑟瑞跟在他身后，贝勒米和布雷恩也跟上，警务人员也跟上了，街上赶集的行人见状，也跟上了，人越来越多。
　　辛克莱尔一路上什么都没说，一路径直走到了小镇的广场上，他站到了广场的最中央，转身是人山人海。
　　“昨天。”辛克莱尔开口，他声音没有温度，在这清凉的早晨徒增了一抹肃穆和悲凉，“我们判断出玛丽-多伦多案，迈克-辛格尔案正是噬魂兽作祟，而昨天晚上，前骑士长威廉-格林，在帮助教堂方打倒噬魂兽时，不幸壮烈牺牲。”
　　辛克莱尔的话一说完，台下就是一片唏嘘和哀叹，最后，居然全部人都向辛克莱尔抱着的那具尸体行礼，他们齐声哀悼：“前骑士长威廉-格林的光照耀于身上，我们谨记烈士的精神，愿烈士的灵魂升至天堂，原人间就此如您所愿，光明普照。”
　　人群的声音洪亮而整齐，他们重复着，更多的人加入到这场哀悼中，声音也越来越洪亮。人群中瑟瑞站在最前面，他没有跟着人们一起祷告，只是静静地看着辛克莱尔。
　　“她的情况怎么样？”辛克莱尔问医生，椅子上坐着的是希尔，但她的眼神空洞，没有神采。
　　“身体状况良好。”医生看着报告单说，“但精神方面……我们也不能确定……”
　　“知道了，谢谢医生。”
　　噬魂兽这种东西本来就邪门，他能成功把人救活都不错了，辛克莱尔想起了卡拉的话，但还是不死心地问希尔：“你认识我是谁吗？”
　　希尔茫然地看着辛克莱尔，摇了摇头。
　　“那你记得你是谁吗？”
　　希尔还是摇了摇头。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他就不用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了，辛克莱尔自我安慰着。她把希尔重新送回了教堂，自己又去了一趟墓园。
　　他带着一束白花，送到了威廉的墓前。
　　瑟瑞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不过也什么话都没说。
　　突然一阵风吹来，吹乱了辛克莱尔的长发，他问瑟瑞：“我是不是做错了？”他这一问，问的很突兀，却并不让人意外。
　　瑟瑞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回看辛克莱尔，只能看见他湛蓝的眼睛里沉着无限的忧郁，“就算真的说出了事实难道就是对的了吗？”瑟瑞反问，“告诉大家，就是威廉召唤出噬魂兽，杀了那些人吗？那一定比现在的做法要好吗？”辛克莱尔告诉居民，噬魂兽的出现是因为人口贩卖和妓院这样违背人性的事情，于是也顺势取消了多出妓院场所，四处打击人口贩卖生意，当然，这也动了一些人的蛋糕，但噬魂兽的噱头在那里，而且不仅有受害者，还有牺牲者，人们中尤其是女性十分支持这些事情，那些被动了蛋糕的权贵也不敢多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辛克莱尔说。远处，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归巢的鸟儿叫了一声，呼唤着伙伴回到了森林里。辛克莱尔白色的牧师服在晚风中被掀起了衣角，是啊，他是牧师，所以他一定要做好每件事，一定要守护好这座城镇的居民。
　　“教父，有时候，你真的可以自私一点。”
　　“我现在还不够自私吗？”辛克莱尔回，“我像是总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在做事一样，什么谎话都可以说出来。”
　　“是吗？”
　　“好了，回去吧。”
　　一阵风吹过，教堂里，卡拉担心夜晚会下雨，于是把窗户关上了。
　　“呐，卡拉。”说话的是贝勒米，她帮助辛克莱尔剿灭人贩子老巢后，连续忙了好几天，于是布雷恩批准她放几天假，卡拉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放假之后就一直往教堂里跑。
　　“什么？贝勒米警官。”卡拉看着笑得可爱的贝勒米。
　　“叫我莱科瑟斯吧。”贝勒米说，“毕竟我现在在休假嘛。”
　　“好的，莱科瑟斯，你有什么问题？”
　　“那个……”贝勒米有些不好意思，“我想看看精灵究竟长什么样，你可以……”
　　卡拉看她一脸诚恳，只好答应下来。她身上突然发出蓝色的光芒，她的耳朵变得又尖又长，身后也长出了淡蓝色的翅膀，一头灰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上，圣洁而美丽，贝勒米一下子看愣了，卡拉还以为是她的样貌把她吓到了，正准备收回去时。
　　“好好看！“贝勒米称赞道，她红着脸，有些激动，”这也太漂亮了吧，天哪，我可以摸一摸这个翅膀吗？“
　　卡拉没想到贝勒米会这么说，心里一惊，连忙后退了几步，做出了防御的姿势，那次被摘掉翅膀的疼痛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又想到了被放血的时间，霎时卡拉的脸也白了几分。
　　贝勒米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她有些无措，见卡拉还是一脸防备，贝勒米也慌了神，有些神志不清，“那这样”，她说着，一把拉过卡拉的手，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翅膀对你来说就像是生命一样吧，那现在我把我的心脏交给你，这也是我的生命哦，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吧。”可能是太过激动，卡拉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贝勒米心脏的跳动，一下，两下……双目对视，看着贝勒米有些傻里傻气的表情，她笑出了声，她的笑反而让贝勒米更慌了，放下了卡拉的手，脸红红的。
　　“好了，你摸吧。”卡拉说，接着她就看见贝勒米的表情由无措变成了惊讶，最后变成了惊喜，眼睛里像是闪着小星星，她小心翼翼的覆上了卡拉的翅膀，翅膀很柔软，近看似乎还泛着淡淡金色的光泽，她突然看到翅膀与后被的连接处有比较明显的折断痕迹，心里像是被揪了一下。
　　“对不起，卡拉。”贝勒米突然说，“以后由我来保护你，你不会再被伤害了！”她像是下定决心似的。
　　卡拉笑了，贝勒米不知道精灵王的能力本来是很强的，强到可以和魔王作斗争，虽然现在的卡拉大不如前，但绝不会需要人类的保护，尽管这样，她还是应着贝勒米。
　　“好，以后我的安危就靠你了。”
　　卡拉当然是开玩笑的，贝勒米却当真了，以至于后面的每一天，她都比往常早起一个小时去练剑，事实上，她就这样一直坚持了很多年，当然，卡拉一直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