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云上之人》旧梦上

3、第三章 收养

　　“我不清楚，原来一只家养小精灵这样重要，”调解室内，安多米达·唐克斯面带嘲讽地说，冲着乌姆里奇挑眉，“能让……哦，这是谁？魔法事故和伤害司副司长，乌姆里奇女士您，如此在意。”

　　在她背后，泰德正抱着昏迷的塞拉菲娜，邓布利多在小心翼翼地给她检查身体。小巫师魔力暴动出点什么岔子很常见，可这么小的孩子就闹出这么大的魔力暴动不常见，邓布利多也秉持了这样的判断，即这孩子的身体可能很难承受这种强度的魔力。

　　“我们的行为是出于合理的推断，”乌姆里奇断然这么声称，“她的姓氏、她的父母都暗示了她极有可能会带来一些隐患——”

　　“对不起，您是说一个刚刚才经历魔力暴动的女孩具有颠覆魔法部的能力？”

　　“你——”

　　“女士们！”乌姆里奇涨红了脸，但她的话被邓布利多打断了，“我想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把这女孩送去圣芒戈，防止她留下什么后遗症。乌姆里奇女士，您既然已经检查完了，我想，是时候把空间留给这女孩和她的新家人了。”

　　乌姆里奇说不出一句话，旁边的助理见状，连忙拿出登记的文件——霍普柯克在去执行任务前留下的。安多米达哼了一声，拿起了笔。

　　就在这时，一道凄厉的女声劈空而来：“请等一下，各位！”

　　众人纷纷扭头看去声音来源之处，只见纳西莎·马尔福大踏步而来，身边还跟着康奈利·福吉和老巴蒂·克劳奇。

　　“邓布利多教授，您好。”福吉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恭敬地向邓布利多脱帽行礼，接着解释了情况：“尊敬的马尔福夫人从报纸上得知了莱斯特兰奇夫妇的事情，便记挂着他们的独女，不料她前往莱斯特兰奇庄园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被摧毁了，于是她便来向我寻求帮助……我们。”他看了一眼老巴蒂·克劳奇。

　　与福吉的表情对比明显，老巴蒂·克劳奇脸上十分冷峻无情，他淡淡地和纳西莎说了一句：“既然已经将你带到了，我就先走了，庭审马上就要开始。”

　　纳西莎礼貌地向他微微躬身：“马尔福会记住您的帮助。”

　　克劳奇走得很坚决，乌姆里奇看在眼里，对这种场面很感兴趣，迫不及待地问道：“马尔福夫人，您也希望收养这个女孩？”

　　“是的。这孩子从出生起，就认识我们了。”纳西莎高傲地说，带着黑色手套的手从小提包中套出一叠照片，“这是证明。”她看着安多米达，补充说道：“如果需要，我还可以提供我们的财产说明，证明我们拥有养育这个孩子的能力。”

　　“噢，既然这样——”

　　“我想，”邓布利多再一次拦下了乌姆里奇，“我们可以等莱斯特兰奇小姐醒了，再问问她的想法，那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他冲安多米达眨了眨眼。这下，安多米达刚才被气到青白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我看，要先把她送去圣芒戈了。”从刚才起就一直一言不发的泰德·唐克斯站起身说道。在这点上，曾经的布莱克姐妹取得了一致同意。

　　最终，纳西莎、安多米达和泰德陪塞拉菲娜来到了医院。收养塞拉菲娜·莱斯特兰奇的事务被延后了——纳西莎和安多米达都不肯放弃，于是无法直接签署领养文件。纳西莎提出了在威森加摩解决，安多米达同意了——这不失为一种缓兵之计。现在威森加摩根本忙不过来，荒唐到出现了很多案子审理流程大大简化甚至直接不加以审理的例子。纳西莎估计，他们如果执意诉讼，至少到1982年2月才能得到审理。

　　这天晚上，塞拉菲娜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酷似贝拉的脸，似乎只是换了一个浅棕色的头发。只有安多米达留下了。纳西莎姨妈看过她，见没有什么危险，就先回去了马尔福宅邸，和丈夫商议着给可以争取的威森加摩成员写信以解决控诉马尔福为食死徒的诉讼；她今天已经和克劳奇谈好了条件。而泰德在把塞拉菲娜送来后不久就匆忙回家了——他们的女儿尼法朵拉·唐克斯并不是什么令人省心的姑娘。

　　塞拉菲娜醒来，眨着眼睛，张口结舌，不确定地问：“母亲？”

　　安多米达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我是安多米达·唐克斯，你的姨妈。”

　　外貌上的证据让塞拉菲娜一下子就相信了她说的。

　　“安多米达吗……可我没有听母亲提过你啊。”她依旧有点儿好奇。

　　“我们很多年不联系了。”安多米达平和地答道，仿佛多年前和贝拉特里克斯的决裂只是因为各自结婚组成了家庭一样。

　　“啊。”塞拉菲娜回答了一个干巴巴的感叹词。她不知道如何在除父母、黑魔王、纳西莎姨妈、莱娜以外的人面前使用自己的语言系统。好在安多米达十分耐心，轻声问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比如那个家养小精灵，比如谁收养你的问题？”

　　“嗯……莱娜呢？”塞拉菲娜回避了最后一个问题，只挑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问。

　　“我们把她安葬了，就在莱斯特兰奇庄园的那片废墟里。”

　　又一次地，塞拉菲娜不知该如何应对。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她现在回想起来，简直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抓紧莱娜怎么都不放手了；她常常感觉到的身体的不舒服消失了；而于此同时她又觉着心口满满的，似乎有很多什么东西要化为语言流出来，可她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

　　安多米达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面对她的眼神，塞拉菲娜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了。

　　“对她，挺好的。”末了，她硬逼出来这样两句话，复又沉闷地低下头去了。

　　“是。”安多米达看上去也不知道该怎么交流了，缓缓地取出了一张破破烂烂的纸，说道：“或许你该看看这个，你的莱娜身上带着的。”

　　塞拉菲娜接过纸，打开，一言不发。这是她画的画，她曾经拿给莱娜看，说这是画的她。安多米达低下头想要找出她神情的细微变化，却怎么也没有发现。她叹口气，深深地觉着棘手。

　　良久塞拉菲娜才开口，语气平和地像一潭死水：“就只是这个吗。她是个没有思想、没有鉴赏水平的小精灵。谁会觉得，一个圆，左右两个三角形，就代表一只家养小精灵了。这没什么好看的。”

　　安多米达听到塞拉菲娜说了这一长串话（对她来说），惊异地抬起头，愕然发现两行清晰的泪沿着她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流了下来。

　　“塞拉……”安多米达屏住呼吸，“你……很伤心吗……”

　　“嗯？”塞拉菲娜很奇怪她为什么这样问，“我不知道。什么是伤心呢？”

　　“你流泪了。你的身体感觉到了伤心，可能你没有意识到，这就是伤心的感觉。”

　　塞拉菲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想起了之前她很多次身体不舒服的经历。“安多米达姨妈……”她小心地问，“如果我感觉胸闷、胃疼，这应该叫一种什么感觉呢？”

　　安多米达被问住了。半晌，她结结巴巴地回答：“这、这要看你什么时候感觉到的……”

　　“今天中午魔力暴动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还有，他们这些人把我从家里抓走的时候，我也有这种感觉。”塞拉菲娜认认真真地提问道。她终于遇到了一个会认真回答自己问题，不会一直以“不知道”或者“你别问”敷衍回答的人了。

　　“不……”安多米达说话声音放得更低了，“这应该是极度的愤怒或是——我想想——其他的什么极端的负面情绪。你……”

　　“我记住了，安多米达。”塞拉菲娜看不懂安多米达复杂的眼神，只当弄懂了又一个自己原本不知道的事物，很快就安心入睡了。

　　是夜，安多米达给邓布利多写了一封信。

　　亲爱的邓布利多先生：

　　十分感谢您的建议，也麻烦您替我向爱米琳·万斯表示感谢，谢谢她诚恳的建议和忠实的描述。

　　坦白来说，今天早晨接到魔法部的来信，我们一家都有些拿不定主意，虽然我们都乐意有一个新的家庭成员，但我也明白莱斯特兰奇夫人和马尔福夫人的关系更为密切，或许这孩子交给马尔福夫人更为合适。听了您转述的万斯小姐的描述，我们才打算接触这个孩子。您说得没错，这个孩子不像她的妈妈。我们可以更好地教导她，我并不乐意让这样一个孩子，走上向莱斯特兰奇夫人或是马尔福夫人的道路上。

　　但我依然对这个孩子有些担忧。当然，我并不认同她是“天生的食死徒”的说法。显然这个孩子她有着丰富的感情，只是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有感情浓烈到影响到了她的身体，她才能感觉到。我不认为这算是一个好的特质。我忍不住猜想，如果她杀死一只鸟，她其实心有恻隐，但她感觉不到，于是她便嗜杀直至生理性地厌恶；反过来，如果谁伤害了她，她却感觉不到，于是一直被伤害，直至自己崩溃。这两种结果，我们都是恐惧的。我担忧，也不知该从何着手处理她这样的情况。

　　诚恳请求您的建议。

　　您忠诚的，

　　安多米达·唐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