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七年》喝杯生椰

3、第 3 章

　　那次联赛，宁中篮球队虽然没能捧回奖杯，但周钦场上的表现吸引到了宁城篮球俱乐部的主教练，对周钦抛出了橄榄枝，但是周钦还是想要完成高中的学业，走体育生单招考大学。在俩人没确定关系前，周钦对考大学没什么执念，但遇到卿舟后，认真想了想，自己似乎不太能接受异地恋。
　　那次联赛结束后，卿舟问他，“怎么不接受俱乐部的邀请呢？宁城篮球俱乐部也实力也不差呀，先进俱乐部再一步步入选国家队，为国出征，这不是挺好的吗？”其实卿舟在遇到周钦之前对篮球一窍不通，耳濡目染地熏陶或是有意地关注，卿舟稍稍懂了一点篮球。周钦盯着卿舟的眼睛认真回答道，“如果我接受了俱乐部的邀请，那我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宁城训练，大学最好也就是N大，但你会留在宁城，留在N大吗？”卿舟哑言，她的确没考虑那么多，但她也的确不会留在宁城。周钦见卿舟沉默，接着说，“卿舟，我不想异地恋，那样太辛苦了。”两人的聊天就这样结束了，之后，两人有意无意地都避开了这个话题。
　　这个学期开学，全国篮球训练营开始选拔营员，校队的教练与俱乐部关系颇好，俱乐部青训教练也愿意为周钦制定一对一针对性训练，就这样周钦和俱乐部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直到上个月在全国青年篮球训练营结束，周钦的出色表现入选了最佳阵容。俱乐部的青训教练认为周钦着实是一个好苗子，愿意培养他，并邀请他参加俱乐部青训队的夏令营。
　　此时正在上体育的卿舟，和林曼晃晃悠悠绕着学校走了一圈后，实在受不了狠毒的太阳，选了个树荫遮住的地坐了下来，刚好能望见室外篮球场。卿舟她们班的体育课在下午倒数第一节，此时周钦已经训练了一个多小时了，篮球服已经被汗水浸湿，跑动的时候在背后鼓起，像是迎风吹起了一面蓝白配色的旗帜，周钦虽有189，但体型并不是大块头，猿臂蜂腰，精悍有劲，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耐力训练后，篮球队开始了3v3的练习，这时有好几个班正在上体育课，又临近晚餐时间，在篮球场外聚集了一群观众，队员们或多或少开始有点炫技了，常惹得场外的一阵叫好。队员们有时挽起衣摆擦汗，露出腹肌一角更是引起观众中的学妹们一阵惊呼。周钦曾也是这个动作的熟手，一次撩衣服擦汗引起场外女同学的欢呼，刚好碰上同在场外当关中的卿舟，那个月放月假卿舟送了一沓护腕给周钦，周钦打趣她说，“谁家醋坛子打翻了，这味儿有点酸啊。”
　　周钦一个急停跳投，篮球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命中，场外一片欢呼声。周钦只身站在中场线上，挺拔而潇洒，周围欢呼声四起，而那个少年侧头朝不远处的树荫下的卿舟露出微笑。
　　“哇，要不是你坐在我旁边，我都要误会周钦在对我笑呢。”林曼握拳轻捶了一下卿舟，“可恶，又被你们秀到了。”
　　“周钦的基本操作了，都快两个学期了，你应该对狗粮有高一点的要求。”虽然卿舟这么说，但当周钦侧头朝她笑时，确实狠狠心动了。
　　“你看，旁边那拨女生，你知道是谁吗？”林曼朝站在球场边兴奋的女生努了努嘴。
　　卿舟注意力一直在场上，准确来说是周钦一个人身上，经提醒，往旁边一扫，林曼应该指的是前些天进校的初三毕业生，因为算是夏令营补课，还没有发放校服，所以在一群规规矩矩穿校服的高中生中还挺突出的。“准高一学妹呗。”
　　“不，她们不仅是我们的学妹，更是你潜在的情敌们。”林曼故作神秘的说，“据说学妹们上完第七节课后可天天往篮球场扎堆，一波一波的，说不定就有人对周钦芳心暗许了。”
　　“哪来那么多据说，就算是有人芳心暗许，美貌与智慧并存的我也不会给机会让他们暗度陈仓的。”这种招人嫌的话卿舟也只敢当着亲近的人说。周钦曾说，和不熟的人卿舟就是冷脸学霸，虽然礼貌谦逊，但客气到让人难以接近；和亲近的人在一起，卿舟立马切换成娇憨温和的英短猫猫。“对了，年级组织的暑期培优，你参加吗？听说这次规模会扩大，年级前30都可以参加。”
　　“如果有机会参加那我肯定参加，但我这次确实有点悬。”林曼叹了口气，双手撑在身后，接着说，“阿舟，我觉得我选错了，也许理科更适合我。现在我的感觉就是使不上劲儿，该背的背了，该刷的题也刷了，但成绩就是上不去。”
　　卿舟之前也留意了林曼的成绩，进入高二下学期，林曼的成绩一直徘徊在年级20名，但刚分科时，林曼是以年级第五进入文科实验班的。光是作为旁人林曼也觉得落差很大，更遑论林曼自己了，卿舟斟酌着开口，“曼曼，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们就循着这条路走。可能遇上暴风雪，拔不动腿了，看不清方向了，但只要往前走了，就一定有进步。”卿舟将手覆在林曼的手上，轻轻捏了捏，“还有，我会一直陪着你。现在离高考还有三百多天，还有时间可以摸索，我们一起找适合你的学习方法。”
　　林曼转过头看着卿舟，沉默了一会，又将视线转向球场，轻声说：“谢谢你，阿舟。”又换上轻快的语气说道，“你也要加油，保持住，成了省状元我也沾沾光。”
　　卿舟觉得林曼一定还有话要说，但见林曼岔开了话头，便接着她的说，“你可别捧杀我，能保住年级前三不请家长就万事大吉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考了年级第四被请家长的学生可能你也是头一个。”
　　卿舟侧头看着林曼，认真地说道，“曼曼，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和我说，学习上的还是生活上的，我都愿意做你的树洞。”
　　梁祝的下课铃响起了，教学楼那边传来了骚动声，林曼起身，问卿舟，“去吃饭吗？还是和周钦一起？”
　　“走吧，周钦训练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等俩人吃完饭出来，篮球队的训练还在继续，卿舟从小卖部刷了两瓶水准备放在周钦的运动包旁边，原本打算放下就走，但刚好碰上篮球队休息，卿舟又折回多刷了两瓶，塞给林曼。林曼随即明白，“得，僚机安排得明明白白。”
　　正是晚餐的休息时间，篮球场上热闹起来，八个篮球场都有人在活动。两人朝篮球队占着的篮球场走去，周钦正在接受教练的单独训话，抬眼看见卿舟朝这边走来，用眼神示意了卿舟在休息区等一下。休息区其他队员三三两两的散坐着，林曼抬脚朝刘杨走去，刘杨是高一还没分班时的同班同学，之前和卿舟她们也走得比较近。刘杨叠了叠擦汗的毛巾，见两人走来，先打了招呼，“hi，刚吃完饭吗？今天是不是有炸小黄鱼？老早就闻见了。”
　　林曼将手中的水抛给刘杨，说：“鼻子挺灵，刚吃完出来。估计等你们训练完，应该还能吃到点渣渣。”
　　刘杨接过水，咕咚咕咚两大口，一瓶见底。“这水可来得太及时了，好人有好报。”
　　“你们今天训练到几点？还来得及吃饭吗？”卿舟问到。
　　刘杨瞄了瞄旁边的垃圾桶，将空瓶掷出去，结果没中，“估计还有一阵，教练新出了一个阵型，到现在都没配合好，钦哥就是因为这被单独训话了。”
　　训话结束，周钦朝这边走来，弯腰捡起了刘杨没扔进的水瓶，重新投进了垃圾桶，“刘杨你三不沾也是有原因的，这么近的垃圾桶，都投不进。”周钦接过卿舟手中的水，问道：“在聊什么？”
　　“在聊你们晚上吃什么？”卿舟接话
　　“教练刚说了，带我们出去下馆子。刘杨你待会儿和队员们说一下，后门马路对面的老地方。”周钦坐下后扯了一下卿舟的手，“坐会儿？我们可以休息十分钟。吃晚饭了吧？”
　　“不坐了，人多。刚和林曼从食堂出来，待会儿就回教室。你安心训练。”
　　等卿舟她们走后，刘杨抬手撞了撞周钦，“钦哥，你决定去参加俱乐部夏令营的事和卿舟说了吗？时间应该刚好撞上她们暑期补课吧？”
　　“还没，找时间和她说。”周钦望着卿舟的背景，天边晚霞炫目，卿舟像是踩着落日的余晖走进了一幅油画中。
　　“那你就留在宁城了？这不得和女朋友异地恋了？”
　　“不，我还是打算参加B大的单招。夏令营是之前教练答应的，我还没和教练讲过我的打算。”
　　这时，有三位女生站在了他们面前，站在中间的那位女生，手里拿着一瓶红牛和一瓶矿泉水，旁边的两位女生推了推她，女生涨红了脸。刘杨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学妹们，找学长有什么事吗？”原本低着头的女生，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将手中的红牛递到了周钦眼前，“周学长好，这几天我都有看你打篮球，你打球真厉害，我可以请你喝红牛吗？”女生亮晶晶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周钦，让周钦产生了一种自己拒绝了她眼泪立马就会夺眶而出的错觉。但周钦还是拒绝了，“谢谢，但我不喝功能饮料。”说罢，拿起了刚卿舟送过来的水饮了一口。
　　女孩手中的另一瓶矿泉水也没能送出去，被拒后眼泪一滴也没流，还礼貌地说了句：“那打扰周学长了，学长再见。”拉着身旁的小姐妹走了。
　　刘杨心底腹诽道：还是咱钦哥牛，一点也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