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因回廊》御七爷

4、恶性循环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水巫云在学院出了名...

　　“颜镜辞不是很抗拒别人拍他或者画他的吗，水巫云不要命了？”
　　“那怎么知道呢，水巫云一整天悠悠哉哉的也不知道他啥实力。”
　　“楼上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家画的好看啊！”

　　夏梓星瞅着校园论坛瞅了半天头发都快看秃了，回头一看水巫云淡定自若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脑。

　　前者趁着没人走到水巫云身边，“乌云，你怎么在学校出名了？”
　　“这......”水巫云虽然不怎么看论坛，但是对事态还是有点了解的，毕竟海鸿赋一下课就来找水巫云说这个事。
　　“我...不清楚人家会反感别人画他，颜一辞出面说了颜镜辞不在乎这事，让我别在意其他的。现在画风又转向了我和颜镜辞什么关系。”

　　水巫云说完略感无言，“不提这个了让他们自己玩吧，我在尝试找颜镜辞给他道个歉。”
　　“？？？”夏梓星看上去有些震惊。
　　“不道歉有点昧良心，而且我很在意他们说人家反感这件事。”水巫云面无表情地说着。

　　夏梓星问:“道歉是......乌云，你知道怎么说...”
　　“不知道啊。”水巫云回答的直截了当。
　　“那你怎么把人家约出来？？”夏梓星知道水巫云在言语方面有很大的问题，他只会把最纯粹的想法表达出来，没有问题，但是很多时候会让人误会。

　　所以最后水巫云选择闭口不言。
　　“放心，梓星你先去忙。”水巫云打着字说着。

　　此时，水巫云的电脑屏幕上什勒发来信息。

　　在看一眼上面的对话......
　　“姐姐，我有点事想请教你。”（乌云）
　　“嗯哼？怎么了亲爱的，你说说看。”（什勒）
　　“一个人，不喜欢别人画他。我没了解贸然给人画了。我想给人家道歉，怎么说委婉。”（乌云）
　　其实这种事，很好说，但是水巫云就是不擅长说。
　　“你的朋友们怎么说？”（什勒）
　　“没问，但他们一定会让我装/死。”（乌云）
　　“啊哈哈不瞒你说，我也这么想。”（什勒）
　　“.........”（乌云）
　　“哈哈开玩笑的，你是不知道怎么给人家发信息，是吗？”（什勒）
　　“是。”（乌云）
　　“那人叫什么名字，我托梦去恐/吓他。”（什勒）
　　“不是，姐姐......”（乌云）

　　“好了不逗你了，你准备给他发信息，我说什么你说什么，懂？”（什勒）
　　“好的姐姐。”（乌云）
　　毕竟上一次演讲稿的开场白就是什勒给水巫云写的，所以.........

　　水巫云点开自从加上就没点开过的对话框。
　　“姐姐，我该怎么说，‘在吗’？”（乌云）
　　“Stop！亲爱的，在吗起手必成小丑。”（什勒）
　　“那我...发了个‘1’，他回我怎么了。”（乌云）
　　“...秒回夺好啊，问他有没有看那个论坛。”（什勒）
　　“他说看了，说是不是对我又影响，我说没有。”（乌云）
　　“嗯哼，那这下好办多了。你问问他对你以他作画是什么想法。”（什勒）
　　“他说没有，说我画的很好看他很荣幸 ......”（乌云）
　　“好，说到他不喜欢别人画他这个事。”（什勒）
　　“他说没关系。那我...还怎么道歉啊？嗯......”（乌云）

　　“别担心亲爱的，你就说你心里过意不去，想和他道个歉。”（什勒）
　　“但其实...话到这个份上再道歉就有点突兀了。”（什勒）
　　“这样会吗？”（乌云）
　　“亲爱的你主要是没怎么接触过他，没事，你就道歉好了。”（什勒）
　　“......他说，道歉的话要见面说才有诚意。”（乌云）
　　“我/靠这算哪门子歪理？估计是人家想见你，答应他。”（什勒）
　　“嗯，好了。对了姐姐，你今天好像，语气不太对？”（乌云）

　　“嗯？啊哈哈亲爱的说我啊？我不是本人嘿嘿。”（什勒）
　　“那你......”（乌云）
　　“我是什勒的妹妹，什帕耶，很高兴认识你。”（什勒）
　　“好好，这次真的多谢你了。”（乌云）
　　“哎呀亲爱的甭跟我客气，回聊啦~”（什勒）

　　水巫云套上围巾，正离开位置，手机发出震动。
　　亮屏，颜镜辞发来信息。
　　“发个位置，我去找你就好。”

　　水巫云发去瑰盐咖啡厅的位置，并回复道:“嗯，我出来接你。”

　　水巫云出了咖啡厅，手机震个不停，就因为低头看手机和新委托人对接，在路口和来人撞了个满怀。

　　一撞给水巫云撞麻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真的以恨不得一秒道歉八次的语速向撞到的人道歉。

　　一只手却在水巫云向后差点要摔倒的时候环住了他。
　　“？”
　　水巫云抬头，撞上那双深邃好看的眸子。

　　颜镜辞面色清冷，低眸看着被自己环住的水巫云。
　　“走路不要看手机。”
　　水巫云向后一退站稳，点头应道:“嗯，下次不会了，走吧我们进店里，外面冷。”

　　二人进了店，夏梓星向颜镜辞看了一眼，发现这不就是画上的帅哥吗？
　　于是他给水巫云发了个“？”水巫云回了三个字:“黑科技。”

　　颜镜辞单手撑头看着水巫云，“这家店第一次来，有什么推荐的吗？”
　　水巫云想了想，“我不是很了解你的口味，这个......”
　　“你喜欢什么？”颜镜辞问。

　　水巫云身体一愣，“嗯...饮品的话，卡布奇诺。甜品椰香奶冻糕，这个还不错，甜度适中。”
　　颜镜辞“嗯”了一声，像是有意看了一眼水巫云的眼睛。

　　察觉到颜镜辞的目光，水巫云低头小声抱歉，“那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画你，擅自主张真的很抱歉。虽然你说不用在意，但我还是觉得道歉很有必要。”

　　颜镜辞听后“嗯”了一声，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你的眼睛，还好吗？”
　　水巫云身体僵住了，他抬头，左眼瞬间被颜镜辞的手挡住，毫无恶意又冰冷危险。

　　颜镜辞拿出一个东西，“卡片上印的是什么东西。”
　　他的问题，得到的是长久的寂静。

　　“.........”
　　“先生眼力不错，我的右眼确实看不清楚。不过我不懂先生遮住我的眼睛询问我东西是什么图案，会不会有点为难了。”水巫云推开了颜镜辞的手。

　　刚推开，水巫云就看到了颜镜辞手上拿着的东西——五棱光锥。
　　“.........”水巫云彻底无言，并不是因为他的秘密被发现，更多的是惊愕，

　　“只是看不清吗。”颜镜辞没什么语气，收起光锥。
　　“你的‘无情’，是你的软肋。这一次是失明，下一次就会变本加厉。最后你还有什么能够给鬼手的东西？”
　　“这是个仅对你生效的恶性循环。”

　　水巫云淡淡说:“这是我的委托，接了筹码，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水巫云起身，淡然看着颜镜辞:“我们立场不同，需求也不一样。”

　　“如果你很介意，我向你道歉，以后也会绕着你走的。”水巫云拿好东西，和夏梓星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颜镜辞独自坐在那里，神情冰冷地看向窗外，盯着水巫云离开的身影。

　　“原来第一次，它们夺走了你的感情。”

　　·

　　水巫云回到了家，一天没怎么动，但这一刻却感觉极度困倦。

　　他趴在床上，翻过身，伸手掏出挂在脖子上的棱型光锥。

　　“我不是好人，本来就活不长。”水巫云轻声呢喃，小心翼翼地把棱锥放在唇口上。
　　他能确认颜镜辞并非常人，麻烦的是他现在避不开目光。

　　“死/了好，死/了干净。”

　　——————

　　“欢迎来到蓝眼泪。”（乌云）
　　水巫云今天状态不是很好，有点不想动键盘，所以词汇很简单。
　　“你好，你能入梦跟踪吗？”（终城）

　　水巫云看到信息精神了一点。

　　“细说。”（乌云）
　　“我的妹妹被人/贩/子抓走了，现在警方断了线索，我想...你能不能潜入人/贩/子的梦境，我可以给你钱。”（终城）

　　水巫云心里琢磨着现在委托人的委托范围真是越来越广了。

　　“知道目标信息吗？”（乌云）

　　水巫云打完字，目光移到屏幕上方，终城的名字旁边显示着红红的三个大字，“伪信者”。

　　“知道，他的名字是柳林天，听说是个惯/犯。”（终城）
　　“嗯。”（乌云）

　　水巫云简单回复了一下终城，然后看向另一边的电脑。
　　“‘释迦’，查出来了吗？”
　　空灵般的女声响起，“回使者，已查阅目标人物信息，正在跟踪坐标。”

　　水巫云坐正。
　　“筹码。”（乌云）
　　“你想要多少钱？”（终城）
　　水巫云再次看向一旁的电脑，“释迦，报一个你现在最喜欢的数字。”
　　“3151920。”（释迦）
　　水巫云听后只是笑笑，随后他告诉终城，“蓝眼泪的筹码不包括钱财，你现在只需要...永远记住这串数字。”

　　对面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一直没回信息，正巧，水巫云也不想等了。

　　“你可以，开始逃了。”
　　水巫云眼睛一闭一睁，来到了克莱因回廊。

　　“释迦，那个柳林天查了吗？”
　　一撮光沙汇聚成人形，一位宛若天仙的长白发女子出现在水巫云身旁。
　　她一睁眼，水露出尘般的眼睛清净的像是遗忘了世俗。

　　她名为释迦，是世界树的守护神，也是水巫云的守护者。

　　“回使者，他是柳氏家族的现任掌门，被抓走的是他的妹妹，柳含笑。”
　　“柳含笑是柳氏家族的下一任继承人，因为是女孩，这遭到了同为一家人的两个儿子的嫉恨。”
　　水巫云大概也猜到了，“所以这次的目标——”

　　“是柳林天的大儿子，柳望洋。”释迦说。
　　水巫云点头，走进了目标人物的梦境。

　　水巫云看着身边的环境慢慢光亮起来，止不住的唾弃。
　　“这个柳望洋什么来头？”他问。
　　释迦说:“回使者，总结下来就是有点脑/子，平日喜欢广交朋友还有研究摩斯密码。嫉妒心好胜心很强，从小就有先例。”
　　水巫云皱了皱眉，“嫉妒心好胜心强就可以绑了自己的亲妹妹还能睡的这么安逸？”
　　人/渣。
　　水巫云再猜测，“这个柳林天应该没什么问题，大抵就是被他的好儿子诬/陷，估计他没想到过回廊办公会查一个人的底细。”

　　说完，水巫云开始探查这个梦境环境的构造。一开始，梦境还是干干净净的，到了后来——就是垃/圾堆成山脉的炼/狱。
　　到头来这大儿子藏的挺深，不过一查就能查出来。

　　倒也是因为环境阴暗，水巫云一眼就看到了发着紫黑光的柳望洋。
　　他正在低头，拿着细针不停地戳着两个人偶娃娃。一男一女，多半是柳林天和柳含笑了。

　　水巫云走了过去，而蹲在地上活像个臭/虫的柳望洋也察觉到背后有异样，他回身，看着个带个面具披着披风的人在他身后。

　　“你，你谁啊，怎么穿的奇奇怪怪的？”柳望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看着水巫云。

　　后者没有回应他，而是平淡问:“你很恨吗。”
　　柳望洋听了，大叫说:“当然恨！”
　　“为什么。”水巫云问。

　　“我这个傻/逼/爹明明我是大儿子，还非要把家族继承权给那个比我小五岁的婊/子，妈/的凭什么！我一个男的哪里不如女的？”

　　“.........”水巫云沉默。

　　他发现了，每一个嫉恨发狠的人，都天生犯蠢。
　　柳望洋不是水巫云遇到的第一个败/种了，他没有和一个废/人浪费口舌的兴致。

　　水巫云抬手，数以百计的蓝色蝴蝶冲向柳望洋，而他的挥臂抵挡，都被“梦境条约”规避。

　　水巫云面无表情地看着柳望洋被蝴蝶一点一点残/食。
　　该说蠢人遇到困境就会把自己关进一个名为“智”的囚笼。
　　他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濒/死自救有多可笑和无知，他只会觉得骗过众人的目光自己就是赢家。

　　柳望洋估计到死都不会想到，水巫云在蓝眼泪的“接客”系统上做了多少功夫。

　　·

　　柳林天接到电话，带着人和警察来到了电话里说的地点。
　　边城树林的小屋，这是要送出城的架势。

　　来的时候，释迦正抱着柳含笑坐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来人皆被这一幕震撼到了，因为释迦根本不像是人类，以她的容颜，早个百年“神创论”都得成立。

　　释迦把昏睡的柳含笑抱给柳林天，并看向屋内，轻说一声，“去吧。”
　　说完，伸手递给柳林天一张照片，上面的人正是他的大儿子，柳望洋。

　　“听说您的大儿子喜欢玩摩斯密码。”释迦笑着，“照片的背后，是我们送给愚者的礼物。”

　　众人恍惚一瞬，再次回神的时候，释迦已经在无声无息中消失了。

　　柳林天翻过照片，上面印着一段简短的摩斯密码，还有一串数字。
　　“-.-. --- ... -”
　　“3151920。”

　　·

　　水巫云回到了回廊，释迦已经在此等候。
　　后者伸手拦住了想要回归现实的水巫云。

　　“怎么了。”水巫云问。
　　释迦面色温愠:“回使者，我想问，你的右眼，怎么了？”

　　“我的诚意。”水巫云说。

　　水巫云睁眼，起身看着昏暗的房间。
　　这次的任务比想象的简单很多，柳林天的二儿子因为胆小怕事，没有参与这场混乱。

　　该说他有想法没本事反而逃过一劫吗，水巫云想着。
　　至于内部家族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吧。

　　水巫云身体一空再次躺下，头枕着手臂，长舒一口气。

　　“恶性循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