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等雨》泠色霜

3、可有可无

　　“另月”，菲羽登录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游戏。
　　菲羽在现实世界见到这个游戏才明白，原来12岁穿越的那个世界叫“另月”。也或许这只是一个代号，但还是给菲羽恍如隔世的感觉。
　　本着调查这个游戏或许能得知异世界情报，在这个游戏刚出现便已经着手调查。然而却在游戏制作者名单中看到许多熟悉名字，最瞩目的便是。主制作人：［少古］、［墨菲羽］。
　　这算什么？异世界通关的奖励吗？只能感叹带领他们穿越异世界的力量难以理解，大约注定得不到答案了。
　　菲羽蹲在魔域森林边缘的草地上，就在几天前还和末希进过森林。“另月”用难以想象的科技实现的完全潜入游戏，名义上用游戏头盔进行游戏。
　　魔域森林特殊之处就在于里面的“食物”，比大地图上更加符合现实世界，有更丰富的味觉触觉。对于没穿越的人而言，可以品尝到各种奇形怪状的动植物。对于菲羽而言，这是如今回味异世界的最佳桥梁。
　　“可有可无吗……”
　　如果没有在游戏里再遇见她，现在一定不会这么寂寞吧。或许……还是会悲伤，但不会寂寞……
　　三个月前末希刚进入游戏，就被菲羽发现。菲羽切了“梦繁星”的小号，去接近末希。
　　“姐姐在游戏里有熟人吗？”
　　“姐姐，噗噗猪很好玩的，我们去骑猪吧。”
　　“我们可以在游戏里结婚吗？……不行么，唔，那牵手总行吧。”
　　……
　　菲羽回忆起这时光，轻笑一声。
　　所以为什么呢？在游戏里，就会觉得很放松，很想亲近她。而在现实……
　　其实菲羽知道，这本质是来自身份的疏离感。现实里她是千金大小姐，自己是佣人。在游戏里自己就会更接近异世界身份，忽视掉一些东西。
　　现实里的自己，始终是一个更需要去“照顾”她的角色，无论她是否需要。而在游戏里、在异世界，自己才可以去依赖她。
　　“你给我喝的什么？不会是‘紫竹’里的水吧。”
　　林末希茫然的缓慢点头
　　“惨了，那个东西有毒的，能晕近两小时。”
　　菲羽说完立马睡眼惺忪了。
　　“好冷……我好害怕。姐姐，你能抱着我吗？”
　　这其实是菲羽设计的，故意被“喂毒”，发冷和令人昏睡都是真的。魔域森林的食物对标异世界真实效果。不过菲羽没说的是，高等级会解锁“解毒”技能，这种低级毒是能秒解的。还有周围已经下了结界技能，能驱逐低级怪物。否则中毒昏睡，用不了太久就会被怪物清出魔域森林。
　　菲羽眼神孤独无助，让末希难以拒绝。
　　在末希怀里轻声“姐姐要保护好我……”
　　孤独无助并不是演出来的，那一刻菲羽不自觉想起“紫雨”。在异世界自己经常被她保护，但也从来没有这样被抱在怀里。不仅是“紫雨”，自己从出生以来，就从未这样依赖某人。
　　原来自己也有这样脆弱的一面，即便是菲羽自己也感到惊讶。
　　在她怀里沉沉睡去，只希望这一刻便是永恒……
　　打断菲羽回忆的思绪，草地上传来菲羽熟悉的脚步声。那是末希……
　　为什么非得是现在呢？
　　菲羽站起转身对着末希，但依旧深深低头。自己表情一定很难看吧。菲羽抬头从末希眼神里看到同情，突然内心一阵刺痛，几乎要流出眼泪。
　　自己必须要走，不然一定会更痛苦的。做好决定的菲羽很快想到方法。
　　“其实我现实里有些感情问题，呵呵……对不起，我不应该在有伴的情况那样对你。”露出勉强的笑，但很快内心又满是痛楚。末希张嘴又放弃，似乎准备说些什么，看上去并不特别意外。
　　她接受了吗？她眼神里依旧有着同情。
　　在乎我么……
　　仅仅认识没多久的“梦繁星”。菲羽不得不承认自己嫉妒了，即便是自己扮演的“角色”。所以，为什么会是可有可无呢？
　　在眼泪流出前低下头，“抱歉”声音里带着梗咽，这本是菲羽不想的。接着菲羽原地下线，直接在末希眼前化作光雨消失。
　　菲羽下线后又光速在圣希树隐身上线，她不想……在现实里哭。
　　可有可无，她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她可是林家千金，不是主母生的又如何，怎么会轮得到自己来照顾？如果不是自己，她现在指不定和她父亲奇乐融融呢。
　　如果不是自己，她或许早就喜欢上另一个“梦繁星”开启恋爱人生。所以自己有帮到她什么吗？本来就是可有可无啊，有什么不对吗？
　　耽误了她的人生，没有我她只会活得更好。
　　可是……
　　原来你我，连朋友都不是吗。
　　原来是我需要你，而不是你需要我。
　　即便如此，我还是会贪恋你的怀抱。若前一刻我只是拥抱你，能否再一次在你怀里睡着呢？即便知道这虚假的不能永恒，还是忍不住去想。
　　如果能遗忘这一切就好了。
　　第二天，菲羽通关了还未有人到达的，遗忘之谷隐藏副本。
　　遗忘之谷，异世界的此地，有多种能让人丢掉记忆的手段。游戏里的，只是模仿罢了。
　　遗忘之谷的通关奖励“问心镜”，无数镜面林立，印出菲羽的部分记忆，镜面不断减少。直到镜面上只剩下最重要的一部分记忆镜面。
　　结果并不让菲羽意外，奇怪的是没有关于异世界的丁点画面。并不算在内吗？没再多想，菲羽挥剑只用平砍击碎一副副画面。镜面里自己与末希身形破碎消散。
　　最终只剩下一副，那是当初两人离家的画面。大雨下，末希请求菲羽留在她身边的画面。
　　菲羽轻笑一声，本来就是末希错了，用什么自己本来就是“可有可无”来自欺欺人并没有意义。因为自己就是可有可无，所以她不在乎自己就理所当然吗？能说服得了谁呢？
　　我终究想在她身边，渴望被她在乎。
　　［紫雨，她真的不是你吗。］
　　终究没有打碎最后一副画面，剑从手中滑落消散。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