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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六 ...

  •   是夜,叩门声在荆溪白禅房前响起,随之而来便是池渐竹的少年音:“是我,池渐竹,小白兄弟开个门。”
      荆白闻声搁下话本,懒散地应了一句便推开房门,与池渐竹的灼灼目光对上。他本来因为披打扰而不悦,不过他确实对这个“穿越者”池渐竹感兴趣,于是他愿意浪费一点点时间来评估池渐竹的价值。
      说来也怪,看似温和的荆溪白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冷血动物,见到陌生人他先分析那人的善恶,然后根据程度决定利用率。比如这个单纯的池渐竹,荆溪白选择套出来他的底细来历后就放手。
      只不过,荆溪白还是年轻了。
      “亲爱的太子殿下,小小年纪怎么观察人像扫描仪似的,嗯?”荆溪白只听那个白日里单纯的声音变得锐利。他藏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握紧,面上仍是淡然:“抱歉啊,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嘛,不是故意骗你们。”说到你们时,荆溪白意味不明地笑着。
      “你不是池渐竹吧,让孤猜一猜,是双重人格呢,还是一体双魂。”荆溪白语气平淡,他看着面不改色的“池渐竹”,心里没底,其实这句话只是他用来诈“池渐竹”。
      在荆溪白意料之外,“池渐竹“意外的诚实:“实不相瞒,我是池渐竹的妹妹池逐梅,我们因为一场意外穿越到这儿。还有,我们是因为看了这本书才……抱歉,我们的系统可以消音。”荆溪白仍然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额……你想听故事吗?”池逐梅迟疑片刻,眼神飘忽。
      “我的故事?”荆溪白毫不意外,池逐梅只觉得他实在敏锐,轻轻点头。
      池逐梅见荆溪白并未拒绝,自顾自开始组织语言:“嗯,我们看时剧情大概如此,在木白大陆上分为四国,而男主也就是你,荆溪白是荆国皇太子。额,这是一篇爽文,所以你一生都平安顺遂。”荆溪白靠在贵妃榻上,心情复杂,毕竟听自己人生什么的简直荒诞至极。
      然而,听完“荆溪白”的一生后,荆溪白反觉得它不值得成为一本书,至少于快餐文中它毫无优势。于是,他轻声出言打断池逐梅细数他的风光事。直接问道:“小梅,我可以这么叫你吧。我想知道这次鼠疫持续了多久,是谁治好的。”
      池逐梅认真地回忆道:“好像,好像是,五年的样子,似乎是葬神谷的医师秦淮酒治好的。荆溪白若有所思,微笑道:“时辰不早了。”池逐梅有眼力见地推门离开,“对了,他会在半年后出现在葬神谷。”随后是“砰”的一道关门声。
      “半年……吗?”荆溪白躺在床榻上凝视着屋顶。
      次日,荆溪白如心中所想那般睡至日上三竿,他打着哈欠披上云锦外袍推开房门。刹那间,世界被太阳统治。荆溪白用手掌半捂着眼,眯眼适应光线后,他走出禅院。
      念生给他安排的这处禅院较为偏远,十分清静。荆溪白,步在树杯间,一不留神就路过了池渐竹的禅院,与伸着懒腰的池渐竹刚好撞面。
      “早上好,你刚起?”渐竹懒洋洋地问道。
      “早,刚刚醒,你要去用膳吗?”荆溪白礼貌性回答问题并发出同行邀请:“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
      “好啊。”池渐竹又打了个哈欠,“你昨天应该和小梅认识了。”
      荆溪白点点头,客套几句:“池姑娘秀外慧中。”池渐竹清澈的眼里划过一丝认真:“她比我聪明很多。”荆溪白瞥了他一眼,无言以对。
      快速的用膳后,荆溪白道:“我要去拜佛,你有什么安排吗?”
      “我要去楚王都和人谈笔生意,等会儿就得走。”池渐竹遗憾垂眸,“你好像挺稀罕小白的要不它就留给你,反正它到楚王都也是送给你。”
      荆溪白心中早有预料,他假装开心地道谢,然后蹙着眉苦恼道:“我身上没带什么有用的东西。”终于,他摸出象征身份的令牌道:“要不你先收着这个,在荆国见牌如见我,应该有点儿用处。”
      池渐竹也不推脱,一边说“谢了”一边接过令牌。池逐梅小人在他脑中感慨:“好个见牌如见我,这不就是站队吗?你要是真傻会觉得他真心感谢,但有脑子的都知道他是在骗你加入太子党。”池渐竹小人摸摸池逐梅小人的头道:“我知道,这才是太子啊。”
      然后,池渐竹毫不留念地转头离开,只留下一个招手告别的背影。或荣将白虎放至荆溪白怀中后,点点头便追上渐竹的背影,跟着的还有一众池家侍卫。
      荆溪白目送着池渐竹离开后,抬脚走近观音菩萨,他不算虔诚地跪在垫子上,闭着眼心里默念:“愿我享尽荣华富贵,安度晚年。愿我所爱之人身体健康,平安顺遂。“忽然,他察觉垫子旁又多了一人,他不动声色,拜过三拜后猛的睁眼,竟发现身旁的那人是念生。
      荆溪白一眨不眨地盯着念生,见他恭恭敬敬地边念经边跪拜,“小檀越,诚心,静心,用心。”荆溪白面不改色地移开视线观察着观音那张似普渡众生般怜悯又似嘲弄世人的讽刺的面庞,小声问:“师兄,佛真的是在悲天悯人吗,为什么我觉得它们的脸更像是上位者的施舍?”念生似乎并不在意荆溪白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辞,温和道:“不同人心境不同罢了。”
      “真的有佛吗。”
      “信则有,不信仍有。据一位师兄所记,佛本是凡人修道而成。”
      “那拜佛灵吗?”
      “心诚则灵。”
      荆溪白心中所惑终于被耐心的念生解开。忽然,荆溪白一时兴起玩笑道:“念生师兄,我觉得我叫你的法号实在太不特别了,你出家前的俗名是什么?”
      念生双目紧闭,二掌合十,荆溪白竟从他平静的脸上看出几分窘迫,便想要打个哈哈轻轻带过这个问题,刚要开口却忽的听见念生的回答:“曾识来,相识的识,到来的来。”
      “曾识来……”荆溪白轻声念着,念生紧闭的眼悄无声息地湿润了,自家族被仇敌灭门他逃离红尘,便没有人唤过这三个字了。几曾何时,他是将曾识来杀死的念生和尚。
      半年过去,荆溪白却未曾离开梵音寺。并非他不愿,而是他的身体突然虚弱,不过是场风寒便让他一年下不了床,一年后他虽下了床,却用了四年养回身体恢复功力,这一病倒正好符合了静养这一由头。
      荆溪白病倒竟还传出了梵音寺,让暮成雪忧心忡忡,于是荆溪白为了安暮成雪说他只是染了风寒,没有她想象的严重。百姓的评论让荆溪白哭笑不得,他们说:“鼠疫似乎没那么严重了。不会是太子殿下祈福,将鼠疫的灾祸转移到殿下身上吧?殿下忧国忧民,不愧为神子!”
      待荆溪白彻底恢复,已是齐德十九年,那年,他十五岁。
      荆溪白辞别念生,如今他与念生的关系很不错,他病得最重的那一年,是念生日日求佛,他疗养的那四年,除了松童是念生陪他聊天,他很感激念生。
      “识来哥,我先走了,有缘再见。”荆溪白向念生挥手告别,眼里藏着不舍。
      念生显得更加洒脱,温声道:“有缘再见,佛祖保佑你。”
      松童坐在马车前执着缰绳,问荆溪白:“殿下,您要去哪儿?”荆溪白摸着长成大虎的见狂,道:“葬神谷。”其实,荆溪白已经做好准备在葬神谷找不到秦淮酒,毕竟过去的不是五个月,是五年。但在去子城之前,他想去葬神谷看一眼。
      梵音寺在卯城,与身处午城的葬神谷有点儿距离,但从卯城到子城会顺便路过午城,所以也不太费时间。子城虽然听起来像是离楚王都很近,其实离楚王都很远,只比从楚王都到卯城近一点点。并且,子城在荆云两国的交界,治安较为混乱。
      午城葬神谷
      荆溪白走下马车,望着翠绿的山谷,不由苦恼:“忘记问池逐梅,秦淮酒的具体位置了。”无奈,他便吩咐从宫里调回的松卫上山寻找线索,只留下松童陪在身侧。
      荆溪白蹲坐在一个树桩上,百无聊赖地撸着见狂细软的白毛,一只手用树枝戳着地。终于,松问回来了,看他连连回头的动作,应该不是一人。荆溪白的眼睛一亮,心中一喜:“纵使不是秦淮酒,是个人也能问出点什么。”
      然而,松问身后的人让荆溪白双目圆睁,“肖世虑?”肖世虑灰眸一闪:“白岁……太子殿下。荆溪白丝毫不惊讶肖世虑的态度,“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那怎么可以,臣从前不懂事,冲撞了殿下,望殿下莫要责怪。”肖世虑声音干涩,荆溪白那般高傲的人,听见肖世虑的拒绝时眼神一冷,也懒得与肖世虑扯什么旧情,既然你肖世虑不愿再与我称兄道弟,我也不必与你自讨没趣。
      “怎么会,肖大人曾经与孤少说是同窗,孤怎么会怪罪。倒是肖大人,怎么有兴致来葬神谷游玩?”荆溪白似笑非笑。
      肖世虑神色一黯,原来荆溪白从未将他当做好友,难怪,难怪荆溪白不告而别。于是,他强装不在意,将语气变得冷漠:“是殿下的表弟,余小侯爷邀请臣来此地取景作画。对了,余小侯爷刚刚去另一处地方取景,臣贸然离开小侯爷恐怕会……”
      荆溪白虽然被肖世虑冷漠的语气冻住无法呼吸,听见余亦舟也在并且可能迷路时,他的呼吸更加急促,手里摸见狂的动作不自觉用力。
      “嗷呜!”一个委屈的虎啸声响起,荆溪白不由低头对上见狂湿漉漉的眼:“抱歉啊见狂。又轻轻揉揉见狂的脑袋。他的心脏有些痛,荆溪白迟钝地想。然后他沉声让松问马上去找余亦舟,他自己则疲惫地抱住见狂。
      见狂小声“嗷鸣傲鸣”地撒娇,甚至主动伸出爪子。荆溪白浅笑两声,只是眉宇间的病态虚弱让肖世虑皱眉,但肖世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立场可以提醒荆溪白注意身体了。
      一个本只需要说出口就能解开的误会,让物理上远离的两颗心相隔万里。一个是高傲不愿低头,一个是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的敏感,终是好友化为陌路人,至死才相识。
      荆溪白站起身,轻咳两声,从袖囊中取出玉笛,吹响。松卫听令赶来,然而荆溪白却没有看见松采和松言。
      “余小侯爷在谷中,你们马上去找!用溪白垂着头,不知喜怒,“松采松言呢?”“在,在!殿下,属下发现秦淮酒了!”松采运着轻功飞至荆溪白身前跪地复命。荆溪白的脸色缓和了些,但仍然苍白。现在,你们马上去找余亦舟,松采和抓去找秦淮酒。荆溪白拢了拢狐裘,转身向谷中走去。荆溪白的眸子低敛,手藏在袖中,不紧不慢地走着。
      “缘哥。“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荆溪白呆滞地抬头。
      “小舟。”迎面来的正是余亦舟,荆溪白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忽然看见余亦舟身后显出的影子,很陌生。
      “美人是来找我的?“那个陌生人容貌跌丽,唇角带笑,看清荆溪白的表情,还一脸委屈地调侃道:“美人来找我,怎么还不认识我的脸呀?”
      荆溪白疑惑挑眉,语气不确定:“秦淮酒?”
      “正是在下。”秦淮酒审视着荆溪白,他甚至蹲下观察见狂:“这只小猫咪真可爱,像一个故事,美人与野兽。”
      观察到荆溪白惊讶的表情,秦淮酒笑了:“看来美人也听过这个故事。”然后搭着余亦舟的肩走近荆溪白,几个松卫默默凑近荆溪白以便保护他,手隐隐按在剑鞘上。荆溪白环视松卫一圈,无言地将目光转至秦淮酒身上。秦淮酒缓缓弯腰凑到荆溪白耳边,轻声道;“美人与我兄长,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
      这时,肖世虑默默走到荆溪白身后,灰眸中满是警告,他没有完全放弃荆溪白这个朋友。“肖世虑?”余亦舟发现肖世虑的存在心安不少,毕竟肖世虑是他哥的朋友,但是肖世和荆溪白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此时,两方对立的局势僵硬,良久,造成此局势的当事人打破僵局。
      “美人找我,是要看病吗?美人看起来身体不好,似乎还是大病初愈。”秦淮酒笑容灿烂,仿佛刚刚看见荆溪白眼底一划而过的心虚和余亦舟的满脸震惊似的,小鹿受惊般捂嘴:“我不会,不会说错什么了?”荆溪白没有错过秦淮酒眼里的恶劣,当下确定秦淮酒与秦聿生一定有某种亲戚关系,那两张相似的眼睛,不会错。
      若要问荆溪白的心虚从何而来,要看余亦舟的脸。荆溪白没有告诉任何亲人自己病倒的事,对传闻只道是百姓夸张言论。余亦舟和肖世虑也装做香客到梵音寺看望荆溪白,却被守卫的松卫拒之门外,理由是荆溪白不在,他们猜到荆溪白可能确实病重,于是听说葬神谷有个医师,便想请那医师替荆溪白治病。
      “看来,美人不是来看病的。”秦淮酒的笑容似乎淡了,“让我猜猜,美人为子城而来,是也不是?”荆溪白那双沉寂的眸子盯着他,一言不发。
      “看来,草民猜对了。那草民再猜猜,美人有没有认出草民的兄长?”荆溪白的眸子有一丝动容:“你的兄长是秦聿生,你们除了发色和瞳色,很像。”
      秦淮酒不笑了“殿下,如果草民去子城,您能给草民什么?”
      松采一脸震惊:“医者仁心呢?”荆溪白语气平淡:“孤能给的。”秦淮酒对着松采做了个鬼脸,转头对荆溪白时表情瞬间变得谄媚,与秦聿生截然不同。
      “多谢美人,美人想什么时候走都成,我随叫随到。泰淮酒重拾笑容,只是有些虚伪。荆溪白捏捏眉心,一脸疲倦:“行了,你走吧,去收拾行囊,一会儿就走。”
      坐在马车里,荆溪白一只手倚在窗边撑着头,一只手揉着眉骨。“荆溪白,大病初愈是怎么回事?”余亦舟语气严厉。
      荆溪白的眉不觉皱成一团,眼里是沉静,余亦舟心里一紧,忽然感觉到荆溪白的变化。荆溪白纵使百般不愿回答,对上余亦舟担忧的眼,也模糊道:“没什么,染上风寒罢了,你我现在若打一架,我不会输。”
      “不要转移话题,你到底病了多久?”余亦舟语气不自觉强硬,荆溪白忽然觉得自己更像一个弟弟。
      “就,就躺了一年,休息了四年呗。”荆溪白毫不在乎地撇嘴,快速继续道:“我不想谈这件事了,小舟,乖一点,忘记它,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说这种传言。”
      余亦舟想看看荆溪白说这话时的表情,可荆溪白正看着窗外。余亦舟眼睛一红,也学着荆溪白面向窗外,语气莫名有些沉:“嗯。”
      良久,余亦舟小声道:“姑姑很想你。”
      荆溪白沉默了,“我知道了,等子城的事了,我会回宫陪母后。
      “不陪我吗?你答应我了陪我来葬神谷取景。”余亦舟像时候一样撒娇。“不是有肖世虑吗?”荆溪白望着马车外吹箫的肖世虑,问道。
      “我看在他是你朋友的份儿上才让他陪的,怎么,闹别扭了?”余六舟傲娇道。
      ”嗯……差不多。”荆溪白迟疑道。
      余亦舟无所谓道:“他要是让你不高兴了,断绝来往就是。”荆溪白忍俊不禁,这话余亦舟以前总说,从今至古。
      荆溪白咳嗽几声,微笑道:“哪儿有那么简单。”
      马车里一片和谐,马车外却剑拔弩张。收拾行囊回来的秦淮酒远远望见独自吹箫的肖世虑勾唇一笑,快步走近。肖世虑也不理会,只是闭着眼仿佛沉浸在箫声中。
      “肖公子与美人的关系似乎很好?”秦淮酒站立在肖世虑面前,带笑的眸对上突然睁开的灰瞳。
      “与你无关。”肖世虑闷声道手上停了吹箫的动作,悠扬的箫声戛然而止,荆溪白与余亦舟直是奇怪了一瞬,便不在意地继续聊天。
      “好吧好吧,肖公子与美人闹别扭了?其实从我这个旁观者来看,美人不在乎你。”秦淮酒绿茶发言。
      “你如果想挑拨离间的话,你恐怕要失望了。”肖世虑的灰瞳平静,然而他的手却不自觉攥紧。
      秦淮酒意味深长道:“不一定。其实我觉得,于皇族而言,真心是最不值得拥有的软肋,更何况你是没有显赫家族的肖家继承人,你于他,没有交往价值。”肖世虑的灰瞳泛红,他再次闭上眼,重新吹起那未完的曲。
      “但是,他于你,是你重振家族,进入四大家族的机会。”秦淮酒声音悠悠伴着箫声吹入肖世虑的双耳。“你考虑考虑吧,要不要和美人重归于好。”
      肖世虑一言不发,只是吹箫的气息不稳,箫声断断续续。
      “荆美人儿,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秦淮酒扬声向马车喊道,话毕他又小声道:“考虑考虑。”
      “出发吧。”荆溪白怏怏的声音传来。
      荆溪白的马车很豪华,内部坐上四人毫无压力。荆溪白情懒地倚靠在窗边;余亦舟用手帕捧着蜜饯,眯着眼满足的吃着;秦淮酒不顾形象地瘫在坐上,自来熟地向余亦舟讨要蜜饯;肖世虑正襟危坐,与以往不同的拘束,盯着窗外似乎在思考什么。
      余亦舟好奇地盯着秦淮酒的脸,扯扯荆溪白的袖子道:“缘哥,他长得好像国师。”
      荆溪白语气平静淡然:“他是秦聿生的亲弟弟。”
      “对,我哥是秦聿生,我俩小时候因为他被送进宫分开了,但是有书信往来。“秦淮酒一边嚼着蜜饯,一边回答。“对了,如果我有机会进宫,我能去看我哥吗?”
      “他现在不在宫里,他住在祈神宫,你到了楚王都就能去找他。”荆溪白的目光沉静,仿佛直射入秦淮酒心底,看透他的所有伪装。
      “嗯!”秦淮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舟,子城你不能去,你身体不好,去那儿不安全。”荆溪白转头偏向余亦舟,眼神认真。“为什么,你都可以去!”余亦舟快速反驳道。
      荆溪白的眼神逐渐深沉;“乖,听话。”随后他对着肖世虑道:“肖大人,你带着余小侯爷来的,劳烦你带他回去。一会儿到了官道,有余家人来接应。
      肖世虑凝视着荆溪白的眼,迟疑后点点头算是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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