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丝剥茧》孤雪江寒

7、初见天光

　　现下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就等着警员把那姑娘带回。

　　于是陆焉知就让警员们先去帮忙问话，还不忘招呼声，“今天大家都得辛苦辛苦，想喝点什么我请了。先各付各的再报账单统一给你们带队的，到时候我钱转给他们，就麻烦他们给你们消账了。”

　　说完陆焉知关上了休息室的门，里面就剩下他们三个。

　　“说说吧。”陆焉知看向姜时。

　　“……长得我不知道该从哪说起了。”他低垂着眸，回忆着，“我一早就知道有个窝点的事，只是我不知道具体在哪。”

　　“可以说，我来到黎曜，就是为了查这件事。”

　　陆焉知打断，“说到黎曜，我很好奇。在大把比你好的人里，你怎么会被慕斯选为候补进来的？”

　　他一愣，随即淡然一笑，“本来这个名额不属于我。散场的时候，我去求过慕队长，然后名单中的一个人看见了。”

　　“好巧不巧，至璨还有多余的一个名额，他也正好过了标准，就选择去了至璨，把黎曜的名额让给了我。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天注定要我替我的姐姐讨个公道。”

　　“姐姐？”

　　“是，我的姐姐不明不白失踪了。我知道的……她说有个人一直骚扰她，而且那人不是好招惹的。我也找过执行区，一直都没消息。”他的声音哽咽，“我只好自己进入执行区来找线索。”

　　“慕斯也知道这件事吧。”

　　他犹豫着，点点头。

　　“嘴硬心软，像她。”陆焉知打开总储芯片翻起当时存着姜时资料，“你有两项是里头最优秀的，名额给了你也不算坏了章程。”

　　“之后，我查到了纠缠姐姐的人，也就是那个头目。再后来慕队长被曜夜调走，破译了信息，正好串起来发现头目这边的窝点。我就开始牵线搭桥找证据。”

　　晏邵舟旁听着，好奇问，“为什么不在找到他的时候就解决他？”

　　“……我比任何人都想杀了他！可是他得伏法，我不能就让他清清白白死了。”他咬牙切齿道，“但我当时真的忍不住……我抓他的时候我问他，我姐姐呢。”

　　“他甚至不记得我姐姐的名字，只依稀记得我姐姐耳后的痣。但他把折磨我姐姐的手段，我姐姐痛苦的样子记得一清二楚。”他话到后半段咬牙说着，难掩他语气中的愤怒。

　　“所以，我真的忍不住。要不是他们到得早，他真的就死在我的手下了。”

　　“他会受到惩治的。”陆焉知说着拿出闳桀给自己的那封求救信照片给姜时看，“是你的手笔吧？”

　　姜时从悲愤中回过神，看着那张照片愣神点点头，“你怎么……”

　　“我一向有手写记录线索复盘案件的习惯，本着勤俭的原则，我都会拿黎曜发的本子来记录。”她拿出本新的没写几页的本子，“这是黎曜前不久才换的，纸偏白。而之前的纸都是偏米色。”

　　她指了指照片上的纸，“米色，而且被水弄湿一角会出现代表黎曜的徽章花印。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我经常跟这些纸打交道。”

　　“是，我原本想让你注意到直接参与到案子里来。”他回答。

　　“那你是在哪碰见的闳桀？”陆焉知追问。

　　“十一区。我正好来交资料碰见的，然后告诉他可以找你，顺手给了纸和笔。”

　　陆焉知听着，然后记在本子里。

　　警员叩门进来，“陆队你们也辛苦了，这三杯算我请的。不知道你们爱喝什么，随便点了杯。”

　　陆焉知走上前去接，递给姜时跟晏邵舟，嘴里不忘回复，“不行，说是我请就我请，该多少老老实实报。”

　　那警员道谢，“那就不客气了，谢谢陆队。也不知道何队去哪了，他就没口福咯。”

　　“去医院看女儿了吧。”另一个警员回他。

　　正说着，那姑娘跟着几个警员来了休息室，陆焉知顺手把自己的递给人姑娘，“喝吧。不用紧张，找你来问问。”

　　晏邵舟开口，“知道闳桀吧。你知不知道他说的挣钱法子？”

　　姑娘拿着奶茶局促不安地回答，“知道……他说，有个人的把柄在他手上。听他语气，像是讹了人挺大一笔。”

　　“那他跟你在一块的时候还有没有提“起什么？”

　　她犹豫片刻，拿出了个芯片，“他说这个东西是备份来的，还很重要，给了我笔钱让我保管。交给你们，我想是安全的。”

　　“好，谢谢你的配合。”陆焉知看向她行动不便的脚，“我给你叫辆车或者让人开车送你回去。”

　　她连忙摆手，“不，不……这样太麻烦你们了。”

　　“没事，这是我们应该的。”陆焉知叫了个空闲的警员把人送回家。

　　她不好拒绝，小声跟那警员道了谢。

　　姜时拿过芯片用休息室的设备投影出来，赫然出现暮晌酒店内的陈设，里面奢华的场景确实让人挪不开眼，但随着镜头的拉近，众人都躁动起来。

　　只见一人说些什么，把大袋钱递给了另一个人。而另一个人，除了陆焉知他们不怎么熟悉，十一区里的人就熟悉多了。

　　那个人正是何颂。

　　“怎么会是何队？”

　　“有什么误会吧……”

　　里头的几个警员议论着，陆焉知手中的笔一顿。

　　“要是这样就对了。”只见陆焉知拿起水笔在白板上写着，“闳桀欠了一大笔债，先去找的你求助。”

　　她看了眼晏邵舟，又接着写，“被拒绝后，他就到了十一区。再通过姜时的点拨，给我写了信。”

　　“之后他又在暮晌碰见了何颂，加上他在十一区看见过何颂，于是就拍下了视频勒索他。而何颂跟暮晌酒店有交易的事害怕暴露，暮晌酒店那边或者是何颂处理了闳桀。”

　　“何颂现在人呢？把他带回来。”为首的警员说。

　　陆焉知看向姜时右手上的伤，“好好休息吧，按公伤给你休假。”

　　何颂是自愿回来的，沉默着跟往日的同事进了审讯室。

　　“都是同事，该说什么说吧。”

　　陆焉知跟晏邵舟和为首的警员在审讯室一旁的房间透过单向透视玻璃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