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丝剥茧》孤雪江寒

8、混乱与对峙

　　“还能为什么，图钱。”那头的何颂毫不掩饰，苦笑一声，“暖曦的治疗费用一笔比一笔高，我根本给不起。我不能看着自己女儿去送死。”

　　身边为首的警员收回视线看向陆焉知叹了口气，“唉……老何也是糊涂。要是穗安还在，知道他干出这种事，恐怕得气昏头了。
　　”
　　“那些药剂这么纯，能运到十一区里头何副队也助力不少。你们再问问吧。”

　　陆焉知跟晏邵舟前一步离开了房间，后一步就被叫住。

　　“陆队，何颂有话想跟您说。”

　　两人一同到了审讯室内，跟他面对面坐着。

　　何颂坐在对面，脸色平淡如常，“我确实知道一些更重要的证据。如果我说我能再提供些关于‘永夜’组织的证据，陆队能给我想要的么？”

　　她轻叩着桌面的手一顿，“愿闻其详。”

　　“先把我送到湘雅医院，我要见暖曦一面。”

　　陆焉知摇头拒绝，“你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你就能见她。而且看在穗安的面子上，我会给暖曦提供一切，保她后半辈子无忧。”

　　何颂抿唇不语，片刻开口，“我为了防止他们单方面利用完出卖我，我偷偷收集关于了其他窝点的线索放在了一处地方。”

　　“在哪？”她急迫问。

　　“把我带到湘雅医院门口。”

　　晏邵舟叫住她，“实在不行带多点人看住他，去一趟也没什么。”

　　姜时跟曜夜那边补充了些证据，但没有更进一步的线索。想要再往下查就得撬开何颂的嘴。

　　“好吧。”陆焉知起身，叫警员备了车。

　　车行至湘雅医院，何颂跟着他们下了车，到进门口一段路的花园街上才肯报出地址，“星河湾11栋6楼03户，地毯下有钥匙，证据在厕所马桶的水箱里头。”

　　陆焉知眼神示意，几个警员就要跟着她走，一个跟她差不多高的人迎面走来拽住她手腕不让她离开。她诧异看向他，只隐隐觉得眼熟，“不好意思，有事下次再聊。”

　　拽住她手腕那头的力道重了几分，她下意识反手抓他手腕。他眼眸一亮，没有反抗，只呆呆瞧她，却在对上她探究的眼神骤然避开视线。

　　陆焉知松开他手腕，看向晏邵舟，“……舟顾问，麻烦你跟他们去一趟，注意安全。有事先跟我或者姜时先联系，别自作主张。”

　　晏邵舟在一旁看戏看得正起劲，离开时还不忘挑眉看了眼他们两人，“知道了。军犬小姐。”

　　被他这么莫名其妙起个绰号一叫，陆焉知忍不住诧异看他。目睹着晏邵舟离去，他时不时看眼陆焉知，沉默着离开。

　　“这儿还挨着精神病院么……？”陆焉知低声喃喃，和那几个警员带着何颂往暖曦的病房走去。

　　另一头，晏邵舟跟那几个警员乘着电梯刚到楼层，一个全身包裹严实的人擦肩而过进了电梯。

　　他留意着多看了眼，还是进了走廊，却没发现地毯下的钥匙。察觉不对，留下几个警员撞门，另一个警员跟他一块追了出去。

　　追到停车场，晏邵舟已经开走车追上去了。没办法，那警员只好给陆焉知打电话。

　　“喂？”她看了眼跟暖曦在聊天的何颂，离开房间，让几个警员看紧人就走到了楼梯间。

　　清楚了事情缘由，她思虑片刻，“记得舟顾问开走的车车牌号对吧。通知交通部门，找这辆车在哪，跟着哪一辆车。让他们尽量把嫌疑犯的车逼到人群稀疏的地方。”

　　突然传来吵闹声，陆焉知不安地透过门缝循声看去，“先挂了，麻烦你跟他们先联系。”

　　她赶忙打开门，却只见到围观的人群跟迎面而来的警员，“何副队他拿着刀劫持了暖曦，坐电梯去了顶楼，应该是要去天台！”

　　“我先去天台，你们联系十一区其他街道的部分分区人员来维持秩序。”她说着往天台方向去。

　　另一头那辆车不要命般横冲直撞进了一家大型商场，撞坏玻璃大门破碎的声音吸引一帮人好奇凑过去看热闹和拍照录像。此时正是下班的点，不少人都来这商场里头吃饭。

　　晏邵舟赶到门口，只见被撞得变形的车内有个人跌跌撞撞跑下来。热心人凑上去扶住他，却被他狠狠甩开。热心人愣神一刻，话还没说出，下一秒一声巨响，爆炸的冲击波让周遭的群众狼狈倒地。

　　这一刻，尖叫声和痛呼声此起彼伏，有人反应过来打了电话求救。有前一刻握着双亲温暖的手，后一刻手边握着的是双亲的残肢的。还有不少受了轻伤的人呆滞地看着眼前一幕，爬着想逃离的。

　　他原先就是职业杀手，因此片刻就从震惊中回过神。但不免对这场惨剧感到悲哀。

　　电话热线被打爆，商场内到处是进出的医护人员。晏邵舟率先跟赶来的人员交接，帮忙处理这场面。但电话那头，她始终没有接。

　　天台。她再次挂了电话。赶来的警员凑上前大概说了那头的事，“原先要到这边的人手已经先去那头了。”

　　“……明白了，那就先找院长跟这的医护安保人员遣走群众。”她正说着，却见余安楚跟那个拦着她的男人一块走了过来，她瞥了眼身边警员，“怎么……”

　　“我是这家医院最大的股东。”余安楚打断，“死在我这儿多晦气啊。陆队长，我就过来看看，不干什么。”

　　陆焉知不语皱眉看去，何颂手持着利刃抵在暖曦的脖颈上对峙。

　　“爸……爸。”暖曦有些虚弱开口，冷风吹起单薄衣裳的一角，半露出她瘦小的躯体。

　　“风大，你让孩子披件衣服，行不行？”陆焉知说着就要脱了自己的外套。

　　何颂的刀刃抵得更近威胁，“你别过来！”

　　余安楚上前制止她，拿出了件暖曦合身保暖的外衣，“我总信得过吧？”

　　“余……姐姐。”她脸色发白，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余安楚身旁的男人拿着外衣扔了过去，何颂却不闻不问，四处打量着什么。

　　陆焉知忍不住问他，“你想要什么？”

　　他从站到那里起什么条件都不说，只是四处张望着。对她的搭话也是爱搭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