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丝剥茧》孤雪江寒

6、风谲云诡

　　手机铃声响起，是十一区那边的电话。陆焉知挂了电话看完发来的消息面色凝重，抬头一瞬又恢复正常，“暖曦还睡着，我们就先不打扰了，下次再来看。”

　　余安楚微微点头，“好，那我就不送了。”

　　眼见着陆焉知和晏邵舟两人离开，她起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男人紧接着进来。

　　“好奇怪，他们能动作那么快。你干了些什么呢？嗯……让我猜猜，你把布局图匿名传了过去吧。”

　　下一刻，她面色如常转过身，却狠甩了他一巴掌。不重不轻，只留下淡淡的红痕，又火辣辣的疼。

　　他被打得身形一晃，但仍不卑不亢站稳了身子直视她。

　　“注意力，迟早。”他打着手语。

　　她靠在软椅上，语气漫不经心，“呵……我能不知道？他们最好是能见好就收，别再追查下去。”

　　他站在身侧，余安楚捏住他下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迫不及待用这张脸去见她了吧？”

　　他不作否认，拍开了她的手。

　　“只可惜你这张费劲心机修复的脸在现在看来，比不过人家身边带的那个。”她突然想起他躲起来的囧状，嗤笑出声，蔑视的眼神扫过他的脸，“难怪你要躲起来……算了，好好听话吧。否则你只能永远在角落看着她了，不是么？”

　　他攥紧拳头，用手语打出，“明白。”

　　车上，晏邵舟看向她，“你怎么看了消息就要走？”

　　“姜时跟十一区的人联合办了一处主营赌博次贩卖药剂和人兽的酒店。”

　　“所以？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吧。”他不解。

　　“原本姜时是慕斯那边的，她离开前把姜时调到我这。调任的通知刚下，姜时办的案子我就归到我这边。”她接着补充，“曜夜那边出了类似的案子，追溯过来发现黎曜这的窝点。”

　　“十一区来消息说的是姜时以我的名号调的人，我没经手看来就是凌总首执批的。”陆焉知脸上难掩兴奋。

　　看她高兴的样，他忍不住吐槽，“工作还这么开心？”

　　“那边说是‘永夜’组织的一窝点。”虽然是个小窝点，但更让她开心的是，慕斯跟凌总首执的做法，无异于在告诉她允许她查当年的事。

　　刚进十一区休息区，她率先看见身上粘着血污姜时，上前打量起他，“怎么了？你这是哪伤着了？”

　　姜时沉默不语，她看向周边的几个警卫，才发觉他们都愁眉苦脸的，“你们怎么了这是？”

　　有人犹豫着开了口，“他倒没事。只是那头目被他揍得奄奄一息，本来医疗不发达还贵，现在还得花钱救那头目盘问。”

　　“好了，你先去换身衣服吧。”陆焉知遣走姜时，看向他们，“问了其他人没？”

　　“他们说的跟现场搜出的证据都对上了，只是没问出什么更深的线索，只能等那头目救活了再问问。”

　　晏邵舟顺手翻看起相片来，周遭的警员上前阻拦，“哎，这些你不能动。”

　　陆焉知摆摆手，“没事，让他看。这我助手，你们叫他舟顾问就好。”

　　他看到一张照片时，抽出置桌，“陆焉知，我见过这个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凑了上来，其中一个警员开口，“这不是那赌徒闳桀么？”

　　陆焉知听他提起这名，跟着想起那封信。

　　趁着那几个去翻案档，晏邵舟拉着她来到一边谈话，“早一阵他来日叙想寻求庇护，但我们那不做亏本买卖。他身无分文，日叙没跟他做成生意。”

　　“之后再见到他是我重返沈柏溪车祸现场被你枪击的时候，他醉倒在巷子对着个女人喊他有法子能捞大笔的钱。”

　　“也就是他先去的日叙，再写信找的我求助。”按照日期，陆焉知大致推算。又拿着他们搜寻的证据察看，“看来暮晌酒店一般会收集顾客信息，闳桀还是个老主顾。”

　　他们拿回了档案。有人回忆到，“他之前也来十一区说要人保护，而且几乎是天天都来。但之后没多久就不来了。他原先在街上调戏人姑娘还被我训了一顿，后来他来嚷嚷我都以为他是捣乱的，没想到后来死了。”

　　“那姑娘是不是左脚有点跛？”晏邵舟问。
　　见他点头，晏邵舟又追问道，“你在哪见到的她？把人带回来。”

　　那警员回忆片刻，“离暮晌酒店不远处的酒吧出来的。我这就叫人去找找看。”

　　陆焉知看着照片里顾客的资料，“他们也都问过了？”

　　另外的警员回答，“这些人为了躲债到处跑，人都还找不全……”

　　“会回来的。”晏邵舟笃定，“场所都被端了债务一了百了，总有人在黎曜有家人吧？都是喜欢看热闹的，总会有几个跑回去看那场所是不是真被端了，被端得怎么样了。”

　　“找些人认认资料里的人在暮晌周边蹲守着，得把这连根除了。”陆焉知吩咐下去。

　　她想到什么，又问，“闳桀的资料是跟其他的资料一块发现的么？我的意思是不同地方，或者闳桀单独放着，其他资料一簇放着。”

　　那警员回忆着，转而惊讶看向陆焉知，“确实是！闳桀的资料是夹在桌面的收纳架里头，其他的资料都是放一块锁起来的。”

　　“还真被盯上了。”晏邵舟喃喃，“不过这么多人欠钱，比他数额大的比比皆是，又干嘛非对他下手。”

　　他又翻起照片里头闳桀的资料，“看，离还款日期还久着呢。”

　　姜时换了套新衣服敲门进来，右手还缠上了纱布，“抱歉……被拉去包扎，晚了些。”

　　陆焉知淡淡看了姜时一眼，问当时处理闳桀案件的警员，“这案子凶手是谁？怎么处理的？”

　　“无业游民。在我们抓捕的时候就已经留下认罪书自尽，确认是他的字迹。”警员把认罪书照片递给陆焉知和晏邵舟看。

　　看下来的意思就是碰见闳桀，他看上去有钱，想着要点钱花花，没想到把人弄死了。

　　单看下来确实没什么大问题，但要是把这两个案子放一块，这闳桀死得恐怕还真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