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丝剥茧》孤雪江寒

5、再见

　　看完资料，她给晏邵舟发了消息，约好早八点黎曜门口见面。

　　时间实在不早，她打了个哈欠，早早睡下了。

　　次日一早，她就在门口看见晏邵舟提着咖啡翘首以盼等着。

　　她懒得跟他废话，一把拽住他就进了总执行区，给他粗略介绍了这儿的布局。然后拉着他上了自己的办公层，推开一扇门指给他看，“你的办公区。”

　　他从惊讶中回过神，“不是，这一层都是你的办公区啊？”

　　陆焉知一脸“不然呢”，他暗暗嘀咕，“你们黎曜还真挺有钱。”

　　他趁陆焉知灌几口咖啡保持清醒看向桌上的调查文件，“哟，这不是我给你徒弟安炸弹的车子么。”

　　陆焉知喝咖啡的动作一顿，冷笑一声，“当着他师父的面，你还挺敢说啊？”

　　“客气，我看你处理结果也不是很在意么。”他毫不在意回道。

　　“你该庆幸。凌总首执突然提前了原本定期的车辆检查时间。所以，他出事并不是你导致。爆炸是因为后来被人放置了炸弹，也就是现在被抓的人弄的。”说到这，陆焉知不屑瞥他一眼，又抿了口咖啡。

　　“难怪我后面再去看的时候发现不对，我也就是让他受点皮外伤，不至于弄出爆炸。”他冷哼一声，“也是倒霉，再去看的时候还碰见你这条疯狗。”

　　“要是沈柏溪出了什么事，就不止是你肩上带伤了。当心你的脑袋。”她瞪了他一眼，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把包装扔进了垃圾桶，“还有，桌上的资料别好奇心太强。”

　　他不再争辩。眼见她喝完咖啡，他露出标准微笑，“咖啡一杯三百三，谢谢惠顾。”

　　“……”她眼神平淡扫过晏邵舟，把钱转了过去，“你这月工资扣三百。”

　　“？你凭什么。”

　　陆焉知也回以一个标准微笑，“签的合约清清楚楚。如果甲方对乙方工作态度不满，可以随时扣工资哟。扣你三百，谢谢惠顾。”

　　“……天杀的，我要举报你。”

　　她淡然接过他手机添加了联系方式帮忙拨了过去递给他，接着按通了自己总储芯片的接听键，“喂，你好，这里是黎曜总执行区总首席队长陆焉知。请问你要举报什么呢？”

　　她无辜眨眨眼看向吃瘪的晏邵舟，“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他咬咬牙，“没事了。心真够黑呢，疯狗……”

　　“你老板知道你把二十五一杯的咖啡卖三百三么？”她起身到饮水机倒了半杯水，拿起药就着服下，“我还给你五块的路费，碰见我这么好的上司你就偷着乐吧。”

　　“……神经。”他无语凝噎，看她操作，又皱起眉头“刚喝完咖啡就吃药，看你也是昏了头。”

　　她无所谓说，“维生素而已，吃都吃了。”

　　他懒得搭理，直截了当问她，“找我来有什么事？”

　　“跟我去趟医院，见个人。”

　　“？这有什么好叫我的。”

　　“一个月贴你那么多钱指挥你跟我跑一趟怎么了？”

　　他被这回答噎住，“……行，去就去呗。”

　　两人一同下了楼，路上她突然想起，“对了，你的身份信息还没激活，没我带你是进不来的。晚些回来给你办理临时的。”

　　跟周围人擦肩而过，依稀听见他们交谈的对话，“最近怎么老看不见姜时。”

　　另一个人回答，“他啊，老跑十一区去，也不知道是干什么。”

　　陆焉知脚步一顿，他也跟着停下来，“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什么，走吧。”

　　陆焉知开了自己的车到了湘雅医院，按着资料上给的信息两人一块走了进去。这家医院早以环境好和设施齐全出名，实打实来看一遭，确实跟黎曜私用的医院也有得一拼。

　　正四处张望着，她余光猛然察觉到一道视线，顺着看过去时又消失殆尽。按着资料上的消息她来到了曦暖所在的病房，陆焉知轻柔打开门，发现她正熟睡着。

　　湘雅医院只有单人间，里面也尽显豪华。衣柜间梳妆台和陪护床，沙发跟茶具以及各种基础家具一应俱全。紧接着，她的目光落在了厕所紧关着的门，里面像是有人。

　　这里是四楼，厕所内也没有别的门。看了眼坐在门旁边沙发上的晏邵舟，她试探着扭动了门把手——上锁了。

　　“谁在里面？”

　　晏邵舟听她这么一说，来了兴趣站起身来。里面没有应答。

　　“谁……”

　　“不用问了，陆队长。”陆焉知的话被来者打断，两人都看向了门口的女人，“里面是我的朋友，他说不了话，回不了您。”

　　陆焉知收回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向女人投去探究的眼神，“你是？”

　　来者看上去比她小几岁，头上别着珍珠发夹，耳饰是小巧的珍珠，外披着身纯色毛昵大衣，双手插兜，臂弯挂着个白色皮质提包。她似乎并不意外陆焉知会来，绕过晏邵舟在沙发落座。

　　“不记得了？当时陆队和慕队最先赶到那，慕队处理的尾。但我还是对你印象最深。”她说起当年的遭遇语气平淡，眼神直勾勾看着陆焉知。

　　“我叫余安楚。”

　　听她这么一提醒，陆焉知记起当年那一群人里有个不哭不闹，在一堆残缺的孩子中唯一健全的女孩，她比寻常孩子冷静得多。不光主动报了自己的名字，还把事情的全须全尾说得清清楚楚。

　　那时的她全身脏脏的，头发打结，但不难看出她脏污下姣好的底子。如陆焉知所料，这孩子收拾起来一定是个美人胚子。加之衣服的点缀，现在的她，算是人群瞩目的存在。

　　陆焉知颇有感触，“原来是你。”

　　“这些年没去看您和慕队，还真是我的不是。”余安楚微眯起眼，看向晏邵舟，“这位是？”

　　晏邵舟抬手指着自己，茫然看向陆焉知。

　　“他受了点小伤，就近来医院看看。没想到碰见以前熟人的孩子，顺便就来瞧瞧。”陆焉知嘴上回应着，不时看向厕所紧闭的门，“你那朋友没事吧？”

　　“原来是这样。”她了然点头，跟着视线看向那边，“他只是有些腼腆，你们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