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接二连三的失踪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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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保队办公室，所有人正襟危坐，面色惶恐。
今早，警局大门门口，被人用红色油漆笔喷上了六个巨大的字。
「龙之审判将至」。
苏铭匆匆推开会议室的门，他路过的地方都仿佛是结了冰霜一样寒冷，没有人敢面对他多问一句，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会议时间到，大家进入会议室，安静地找地方坐好，每个人心头都压着一块巨石。
会议室中央，苏铭惨白一张脸上挂着两个比眼睛还大的黑眼圈，看上去最近睡眠都非常糟糕。待到所有人都到齐，他清清嗓子，声音冷静清冽：
“你们都长了眼睛吧，门口的事我需要一个正确的处理方式。”
苏铭环顾四周，每个人的目光都避开他，只好拿熟悉的人下菜碟，“楚宴，你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我没长眼睛。”楚宴闭上了双眼。
凯尔趁着苏铭发怒前赶紧开口挽救：“我已经找清理工去处理这些字迹了，最多半小时，门口会变得干净如初。”
“又是那些奇怪的「屠龙派」搞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底下有人窃窃私语起来，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近几年总有一些写着关于「龙」的人为字符，应该是某个将「屠龙」当作信仰的□□组织作祟，但因为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上的损失，便没有特别去调查这件事。
会议结束，苏铭特意叫楚宴留下。
“啊……苏组长，加班费要另算啊……”楚宴哭丧着脸，准时下班计划破灭了。
苏铭撇了他一眼，像是某种无声的威胁，楚宴乖乖跟他上楼，去了刑侦组办公室。
狭窄拥挤的办公室显得毫无人情味，苏铭拉开三张白板，如同迷宫一样牵扯的红色线条让人眼花缭乱，安德斯小镇的平面地图被粘在白板上，几处鲜人有去的地点被特殊标注出来。
“这些地方均在六个月内发生过失踪案件，我从安保组上报的备份信息中筛选出来的。”苏铭说，“失踪人身份信息和失踪地点都没有共同点，乍一看就只是普通的人口失踪案件。但是——你看这张照片。”
照片明显是被修正和放大过的，矩形颗粒感明显。拍摄地位于一家屠宰场旁边，周围群山环绕，临近主城区运河的最边缘，动物的骨头和各种碎肉堆积成了小山，但仔细看去，有一些骨头明显是超出了动物的范畴，更像是……人的骨头！
“我立即带安保队的人去这个地方调查清楚。”楚宴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这个地区正是他们安保组日常巡逻的范围，他的人没有将此事及时发现并上报，如果追究起来，更是他的失职。
“不用调查了，我早就派人去挖出了那些尸体，大部分都能够匹配上近半年的失踪人口。只是……”苏铭停顿了，他将照片翻过来，右下角赫然写着的日期却是两个月以前，而拍摄者正是他们安保组的某个队员。
“我叫你来并不是要你去立刻彻查此事，而是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们安保组的人在两个月前拍摄的照片，你却仿佛对此一无所知？”苏铭抬了抬眼镜，冰冷的镜片让他的眼神更为锋利，如同一只开刃的长柄刺刀，“我是在碎纸机里将这张照片抢救回来的，一定还存在更多的纸质线索，但可能早已被销毁。”
办公室忽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过了很久，楚宴缓缓开口：
“我……我是真的没有见过这张照片，也没有听说过任何和这个屠宰场以及这些失踪案相关的案情线索。”
“嗯，我知道你不知道。”苏铭勾嘴笑了，他的眼睛有看穿一切的魔力，“你觉得是谁呢？”
他是问楚宴，在安保组谁会故意隐瞒这么重要的线索，甚至将其销毁。毫无疑问，此人并不希望楚宴和苏铭发现任何端倪，如果不是这张落在碎纸机下的照片，他们也几乎不可能将这些失踪案联系在一起。
“暂时不知道。”楚宴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个个熟悉的人名，又一一将他们排出。于他而言，安保队的每个人都是如同家人一般的存在，可以说是被楚宴一手带着成长起来的，每一个都没有理由这么做。“拍摄者是里昂，我去问问他。”
“不用了，我已经问过，他对此印象很少，只是当作一次普通巡逻的例图上传到系统。”苏铭早就把每一处有可能的突破点全部盘点了一遍，“他并没有说谎，这张照片如果不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可惜苏铭就是那种随便扫一眼，就能洞察出真相的人形测谎仪，他每一处细节都不会放过，在棋局开始前，对手尚且只落下了一粒棋子，他便早已预测好所有可能的走向。
“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楚宴反问。
“我目前并没有一个确切值得怀疑的名字……”苏铭垂眸，翻开安保组人员画册名单，“现有的有用信息太少，我无法从行为动机上去推断，但有这个能力和权限的人并不多……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将电脑里的信息修改，甚至把备用的纸质文件粉碎……不过，揪出这个人是你们安保组的事，楚队长。我们刑侦组不会跨组办事，我们只负责找出这些失踪案的真相。”
夜深，楚宴到家时已经快要零点了。
阿加特还没有睡，但也不说是在等他，只是窝在沙发里安静地看书。
“唉，今天可真累，又被迫拉去加班了。”楚宴抱怨者，手上拎着一袋零食，放在餐桌上，“小朋友，饿了么？想吃点啥？”
“超过八点进食对身体无益。”阿加特只抬头看了眼那袋零食，又继续低头看书了。
“不是吧……”楚宴不敢置信，怎么会有不爱吃零食、不爱吃宵夜的小朋友？他自顾自嘟囔着，“身体健康哪有开心重要啊，活那么久是要干嘛呢……你要拯救世界吗？”
“目前没有事实表明这个世界需要被拯救，因为它早就已经烂透了。我只想祝世界早日毁灭。”
楚宴扑哧笑出声，听着阿加特一本正经说这想要毁灭世界的话语，竟有一种别样的新奇感。他火速泡了一碗泡面，又煎了两个荷包蛋放进去，泡面的香气很快就蔓延到房间的每个角落。
“你今天看上去特别疲惫，是小镇发生了什么不一样的事吗？”阿加特问。
“唔……”楚宴琢磨着自己该如何用词，既不透露出关键的信息，但又能表达出自己面临的困境，“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农舍总时不时丢一些小鸡，但因为鸡舍有太多小鸡了，农场主并没有在意一两个失踪的小鸡。但他某天忽然发现，这些小鸡是被黄鼠狼偷走了，但和他一起养小鸡的朋友早就发现这只贪吃的黄鼠狼，但他却把黄鼠狼留下的痕迹扫除，继续放任他继续偷吃小鸡。”
这可真够简单的，凶杀变童话了。阿加特懒得拆穿这个幼稚的故事，只在心里默默吐槽。
“我认为，这件事有两种可能。其一，那个「朋友」就是黄鼠狼变的，说不定有些小鸡他也有参与偷吃。其二是……他发现小鸡数量减少其实是有益于整个鸡舍的良性发展的，或许小鸡可以下更多的蛋之类的连锁反应，但鸡舍老板是个笨蛋，并不知道这些复杂的逻辑，因此他选择不说开，解释反而会让事情更复杂。”
“有道理。”只是，怎么感觉自己莫名其妙被骂了呢……
泡面充满杀伤力的香味如同一只蛇一样钻到阿加特的鼻孔里，他眼角的余光一直往那碗面扫去，但就是不说。楚宴察觉到他的目光很久，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故意很夸张地说：“泡面真的可太香了……不会有人没吃过吧。”
“阿加特没吃过。”
楚宴被那双蓝色的眸子盯住，有一种自己在欺负纯情小男孩的负罪感，好可怜的小孩，居然连泡面这种人间美味都没吃过……他忍住心中的伤感，转身给他拿了双筷子。
阿加特轻轻夹了一口，点点头，称赞道：“有一种垃圾的美味。”
“……”
他不如不给他吃。
尝了几口后，阿加特忽然拿出放在角落的白色机械小狗，放在楚宴面前。
“今天在家，我还把「黑咪」改造了一下。”
说罢，面前的机械小狗开始慢慢挪动着四肢，向前走去，直到撞上楚宴搁在桌上的胳膊，没法继续走，它的蓝色眼睛忽然闪烁了，发出机械声音，“坏人！坏人！”
“我才不是坏人呢！”什么鬼啊……楚宴故作用力地拍拍小狗的脑袋，上下打量着一日不见就大变样的「黑咪」，问：“它现在还能做什么？”
“前进、后退、坐起、站立、握手、说话……基本上小狗能做的，它都能做。”阿加特面无表情地炫耀着，“它现在是一只多才多艺的小狗。”
“那它能帮我洗碗吗？”楚宴不要脸地问。
“自己懒得做的事就想要小狗帮你做？人类真可怕啊。”阿加特对面前这个男人有些无语，嘲讽地反问道，“下一步你是不是还想让小狗代替你去上班呢？”
“真的可以吗……？”楚宴愣住，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嘲讽，忽然又像想到了什么，深深叹口气，幽幽地说，“好小子，你刚刚是在嘲笑我吧……但是人类不想工作有什么错！我就只想每天在家吃零食睡大觉啊。”
看样子，今天楚宴加班是被深深打击了，整个人一回家就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怨念。
阿加特懒得理会这个幼稚的男人，上床睡觉去了。他还没成年，需要多多睡觉长个子。他照例给楚宴留出床的一大半，现在他已经不需要用信息素诱导，楚宴就会自己乖乖上床和他一起睡觉了。想到这里，阿加特不禁勾起嘴角，看着满脸愤恨正在刷碗的男人，他轻轻道了声：
“晚安。”
作者有话说第6章 接二连三的失踪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