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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娇娇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她澄澈的眸子专注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会让你觉得你是她的全世界。

      唐酒无奈叹气,她对娇娇这模样真没办法,太让人怜爱了。

      而且以她对娇娇这段时间的了解,娇娇每次像这样就是表示反对,并且是固执的唯我主义。

      唐酒叹口气,这觉是睡不安稳了。

      她看了看院外的天空,此时正值八月,难得有个温暖的大太阳,让人从骨子里都懒散了。

      远处偶尔飞过几只山雀,还有大山里枯黄的颜色。

      突然想到了什么,唐酒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既然这样,那我带你去找找山货吧!”

      山货,便是大山里的野果,坚果什么的。而这个季节,刚好有一种村里孩子大人都极为喜爱的山果。

      娇娇当然没意见,唐酒去哪,她去哪,“好啊!”

      于是说干就干,唐酒进屋拿了布袋出来就带着娇娇往大山那边去。

      他要带娇娇找的山果是一种黄褐色弯月亮形的果子,通常生长在半山腰树木稀疏的地方,而且它本身是一种藤,依附在高大树木上。

      每当八月就生长结果。

      两人到达半山腰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时辰,唐酒熟练的带着娇娇东窜西窜,很快在一棵大树前停下。

      那树木高而枝叶繁茂,枝干上还吊着一串青藤,藤上面吊着些果子,有的果子张开了,像是被人竖着分开,露出了里面白绒绒的果肉。

      “哎,找到了!”

      唐酒高兴喊过娇娇,“诺,你看,这种山果叫八月瓜,只有每年八月才生长,可好吃了!”

      “看到没,那种张开的就是熟透了的,大个开缝的也算熟了。”

      唐酒高兴的打转,却突然想起自己忘带采摘工具了。她懊恼的拍了拍脑袋,都怪她今天脑子里的废料太多给脑子占地了,这都能忘。

      八月瓜长得高,所以有专门的采摘工具。当然,你如果擅长爬树那也是可以直接爬上去的,但可惜的是,唐酒不会!

      没错,好吃懒做的她,连爬树都不会。

      “唉看来今天是吃不成了,这儿的枝干也够不着。”

      唐酒看了看周围的矮树,想就地取材的话她得以去山里其他地方找找合适的枝干。

      娇娇全程看着她,见她苦恼立马自告奋勇,“我来!我会爬树!”

      她说完就咋咋呼呼的跑过去,扒着树干就往上爬,别看她瘦瘦小小,爬起树来跟猴似的飞快。

      给唐酒看得一愣一愣。

      “酒酒,是这个嘛!”

      唐酒回过神来,就看到站在树干上的娇娇,她一手扒着枝干,一边踮脚去够那边的山果子。

      “对,就是那个!你小心点!”

      “好!”

      过程意外的顺利,唐酒拿着布袋子在下面接了满袋,这满满收获让唐酒极为高兴。

      “娇娇,快下来,小心点!”

      娇娇刚应了声,摘过最后一个就准备往下爬,怎料一个脚滑就让整个人失控往下掉!!

      “娇娇!”

      唐酒想也没想跑过去准备接住她!

      脚下却突然有一个树藤绊了她一脚,于是她比娇娇还更先落地,摔了个狗吃屎,地上的碎石子擦破了她的手掌皮。

      反观娇娇,她虽然失控了一瞬,但紧接着几个旋身减压,轻松落地。没有任何伤,连头发丝都没乱。

      唐酒哎哟一声,感叹她这苦逼的运气。

      娇娇刚一落地,就跑过来拉唐酒,“酒酒,你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一点小伤。”

      唐酒坐起来,当时情急,扑下去的时候手掌落地。身上就是有点磕疼了,没什么大事,也就手上有点小伤。

      娇娇把那边的布袋捡过来,乖巧的坐在唐酒身边。

      只是唐酒心里却有了些疑惑,“娇娇,你刚刚那是轻功吗?”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居然啥事没有,这很像她小时候看过的画本子里的轻功。娇娇看着明明就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她会武功这合理吗?

      娇娇倒是没隐瞒,“阿麽教我的,她还教了我很多。有空,我给酒酒演示演示!”

      唐酒诧异的挑眉,她会武功还能落到这个地步,靠,什么背景?

      不会真是什么江湖恩怨,暗杀什么的吧,那这也太危险了!

      唐酒如是想着,还是决定就今天问问,“娇娇,你那个…不想回家吗?”

      娇娇闻言低落一瞬,“娇娇没有家了,阿麽死了,家里也被洗劫了。”

      “阿??”

      唐酒觉得这和那什么画本子里写的真的好像,到时候不会连累她们一家吧?

      娇娇像是没注意到唐酒五彩缤纷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阿麽叫我跑,快点跑,去找她的一个故人。她说,那个故人会收留我。”

      “故人?”

      娇娇一瞬不眨的望向她的手腕,“阿麽说,那个人手上有鲛珠泪。”

      唐酒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见了自己腕上的手链,“你说的是这个吗?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你应该认错了吧?”

      娇娇却很认真的摇摇头,一字一顿道,“不会认错。”

      鲛人的泪水落下就会变成珍珠,而鲛人其实生来便不善凝结泪珠。所以,它们掉下的第一滴泪,会是最独一无二和漂亮的。

      娇娇不会认错,唐酒手腕链子上的那颗珍珠一定就是阿嬷的眼泪,那里有阿麽的气息。

      唐酒顿住了,挠头,“难怪你当时还很警惕我,看到我的手链后就不怕了。”

      “不过说来,要是这链子真是那什么‘鲛珠泪’或许咱们父母那代还是什么亲戚。”

      唐酒也不过说说,倒是没往心里去。

      两人在山上休息了会儿,由娇娇搀扶着她,一步步朝山下而去。

      ……

      春去秋来,寒冬已至。

      不知不觉间,唐酒和娇娇相处了一年。

      竖日,是枫叶村的小年。

      街上热热闹闹的,挂满了红色小灯笼。

      村子里的小孩拿着伤害不大的小花炮,与伙伴在大街小巷中穿梭。

      时不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笑声穿过柳巷,来到娇娇的耳边。

      “酒酒,他们笑得好开心哦!”

      娇娇身着一身纯白色的棉裙,上身着对襟马褂秀有长春花。

      她抱着一些干货乖乖走在吊儿郎当的唐酒身后,唐酒哼着小曲,步伐愉快。听及娇娇的话,随意答到,“害,过年嘛,谁家不开心。”

      “要我们小时候,还要玩的更嗨呢!”

      唐酒的混不吝从她小时候就能看出来,那个时候,她把花炮扔到了人家的如厕,里面还有人呢。

      那人出来后气势汹汹的抓了她就去找她娘,她娘直接把她打得年夜饭都吃不下。

      想着,唐酒半是好笑半是忧伤,记忆里的阿娘好像已经模糊了,唯有那大嗓门,她恐怕一辈子忘不了。

      “酒酒?”

      “啊,什么事”

      唐酒被娇娇拍了拍,瞬间从思绪里回神。

      娇娇搂了搂怀里的东西,“酒酒有心事嘛?”

      “没有,咱快把东西给婶子送去吧,哎呀,我饿了。”

      唐酒很自然的从娇娇手里接过东西,轻松抱起,迈开长腿大步向前,“跟上,咱回家喽!”

      娇娇身材娇小,只能小跑着跟上。

      两人相携远去,背影却格外和谐。天边旭日撒下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李婶早早等候在门外,见两人回来,脸上喜气洋洋,“回来啦,快进屋。”

      她快步走出来,率先来到娇娇身边,“娇娇,没冻着吧,外面天这么冷,就这点东西让这个臭小子去不就行了嘛。”

      “瞧,小脸儿给冻的红扑扑的哟。”

      李婶握住娇娇的手,满是关怀。

      恰巧隔壁的婶子出来倒潲水,她看了几人一眼,“哟,李家婶子,酒儿和娇娇回来啦!”

      李婶笑呵呵回道,“害,就一点年货,能耽误什么时间。”

      李婶说完又胳膊肘拐了唐酒一下,嗔道,“你小子,快把娇娇先带进去,外面这么冷站这儿做什么,去。”

      说完又和隔壁婶子唠起了嗑。

      唐酒无奈,一手环抱东西,一手牵过呆呆的娇娇,“诺,咱先走吧,婶子估计要唠到吃饭。”

      “哦,好。”

      隔壁婶子看着两人自然的身影,了然一笑,“李家嫂子,日子快了吧!”

      李婶憨笑一声,“不急,两个年轻人的事,咱老两口不插手,全凭孩子心愿。”

      隔壁嫂子摆了摆手,“害,这还用看吗。自从娇娇来了后,酒儿都不混了。孩子嘛,成亲了就长大了。”

      虽然李婶也觉得这是迟早的事,不过面对外人她还是礼貌一笑,“害,弟妹说笑了。”

      隔壁婶子也不犟了,各自心知肚明。她会心一笑,“到时候别忘了请问喝酒就成!”

      与此同时,隔壁嫂子屋里传来一句稚童的声音,“娘!糊了,锅糊了!”

      隔壁婶子“哎呀”一声,“嫂子,锅里炖着东西,我先回了,改明儿聊哈!”

      说完就咋咋呼呼的进屋去了。

      李婶轻笑一声,也转身进屋。

      外面天色将暗,从小渔村各地开始燃放烟花爆竹,一声脆响高过一声。

      除夕一岁,新的一年敲锣打鼓走来了。

      ……

      这天的枫叶村格外热闹,处处张灯结彩。是因为今日有人结亲,渔民们都放下打渔工作,来给接亲的两家帮忙。

      自然也有唐酒他们一家,只是李婶怕他们两累着早早将他们赶到观众席嗑瓜子了,毕竟这里人很多,没有这两人帮忙也没什么。

      两人坐在观众席下,唠了唠嗑。

      很快外面传来敲锣打鼓的热闹声,和接亲人们的欢笑声。

      娇娇好奇的拉着酒儿去外面看热闹,只见一台大红的花轿里出现一个身姿纤细,着大红嫁衣头盖喜帕的姑娘由喜婆搀扶着从轿上下来。

      喜婆笑呵呵道,“姑娘当心,来咱们跨过这火盆去去晦气,便进堂啦!”

      新郎官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他在新娘身边,脸红扑扑的,想去拉新娘子的手,又颇为害羞的缩回来。

      让一众看客一阵打趣。

      众人笑呵呵的,满面善意,在一声声喜庆的鼓乐中,新娘跨过火盆往屋里去了。

      “酒酒,他们这是做什么呢?”

      唐酒闻言回头诧异的看了一眼娇娇,这么长的时间,她其实已经很了解娇娇了,大概就是一个深闺女,只是没想到她连接亲都没见过。

      唐酒想了想,认真的跟她说,“娇娇,那是明媒正娶,三书六礼。你不用担心,我以后一定给你找一个帅气,爱你,疼你的夫君。让他给你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娇娇不开心了,她皱着清隽的眉,“不用,娇娇只嫁给酒酒。”

      唐酒吓了一跳,摆了摆手赶忙说,“这可不成,害,我就是一颗歪脖树,既不正直也不高大。”

      娇娇闻言噗嗤一笑,“才不要,我听别人说,就算是吊死也要吊死在歪脖树上呢,我只嫁给酒酒!”

      “嘿,你这家伙!这种想法算死脑筋!”

      “哼哼,你管我”

      娇娇甩开她,开心的蹦跳着,像是一个吃了糖的小孩开开心心的往屋子里跑去了。

      唐酒叹口气,连忙跟上。

      ……

      小渔村日子过得愉悦而又飞逝,一转眼又到了四月上旬。

      村子里的人们忙着生活,夏日的气息也慢慢赶来,远处的山林里时不时传来山雀的叽叽喳喳。

      有一家小院子,里面躺着一个懒散的人儿,她脸上盖了把扇子。不远处的小鱼塘边蹲着一个身着浅蓝色渐变百褶裙的姑娘。

      那躺椅上的人时不时用脚尖踩地晃动躺椅,一时间岁月静好。

      “娇娇,唉哟我说你干嘛老是盯着那池塘呀,是想吃鱼吗?”

      许是天气变得燥热,唐酒感觉浑身不得劲,心里也莫名有些燥意。

      娇娇回头就看到坐起来的唐酒拿着蒲扇用力的给自己扇风,俊美的脸庞带着丝丝烦躁,眼光不知道在瞟哪里。

      娇娇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她对唐酒回道:“酒酒,咱能把鱼放了嘛,我觉得它们待在这里并不快乐。”

      “想什么呢”唐酒瞥她一眼,“咱抓来改明儿得卖了换钱的,放了咱可就没钱给你买城里的桂花糕了。”

      娇娇颇有些遗憾的看了眼池塘里的鱼儿,委屈的‘哦’了一声。

      “这样才对嘛,娇娇得听话。”

      唐酒点了点头,转眸却看见愈发委屈的娇娇,她沉默几秒最终叹了口气。

      自己一个人进屋拿了鱼篓,自顾自把几条大鱼都捞了出来,背在身后,“走吧,愣住做什么?”

      “嗯嗯!”

      唐酒比娇娇要高一些,所以她低头就能看见娇娇毛茸茸的脑袋,一时间心里许多燥意褪去,一股淡淡的幸福感慢慢爬上心头。

      算了,娇娇不过是个心智单纯的姑娘。

      几条鱼而已,再抓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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