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学院应届生能考公吗》七纳米你

4、边学边想

　　宿舍，苏玉静候孟清晨很久了。
　　“清晨，快来！来！”他双手摇得像风扇，迫不及待要跟孟清晨分享他的收获，刚好，孟清晨也想跟他交换一下情报。
　　“海芙娜告诉我，我是修阵法的，应该就跟符咒八卦什么的差不多。”他拍了拍手上一本大部头，“等我能把这本阵法大全里的阵法都画出来的那天，我就能回家啦！”
　　孟清晨好奇：“什么意思？”
　　“我也问了，海芙娜导师说等我把阵法学融会贯通，就有可能学会最难的时空阵法，把时间阵法和空间阵法准确叠加在一起，就能回去原来的时间点原来的空间啦！”
　　孟清晨思考了一下，觉得好像有点逻辑，也是个不错的办法。那如果导师的主修什么学生就主修什么的话，自己岂不是要拼命学打架？原本有机会问清楚的，但因为一些突发情况他跟弗雷恩导师的对话被打断了，所以现在他还没能知道阿尔洛那个“那会很难”的意思。
　　和弗雷恩导师的对话每次都有点无疾而终。
　　苏玉挥挥手截断了他发呆的目光，“你呢？”
　　孟清晨苦笑，“我也想知道。”
　　“没事，不用担心。”苏玉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行到时候我先画个法阵给你，先把你送走，我再走。”
　　苏玉在这里送走送去的，孟清晨听出了几分我先杀了你然后再自杀的决绝……他看着苏玉，叹了口气，把在餐厅遇见凯昂和刻亚的事告诉了他。
　　“听起来对我们好像不太友好。”苏玉一脸担忧道。“那就不得不老老实实乖乖上学了。”

　　孟清晨回宿舍就开始写信，写好念咒语唤了菲尔过来，将信纸仔细叠好系在它右腿上，又抱着菲尔爱不释手左摸右揉，最后才不舍地要放开。回头瞥见自己的书包，又把阿尔洛罚自己写的一百遍撕下来折好系在了菲尔的左腿，才看着它飞走了。
　　菲尔飞到阿尔洛书桌的时候正努力伸长着每一条腿，支棱的信纸有它半个高，飞起来的时候不算碍事，站地上像它拄了两根拐杖。
　　阿尔洛温柔地摸了摸它，先取下左腿的信，然后展开看了一眼放在了一边。再展开右边的信，入目一行大标题：亲爱的弗雷恩导师，你好！我是孟清晨。
　　阿尔洛揉了揉眉头把纸翻过来又翻过去，就这一行字。
　　他无奈地回信：什么事。
　　菲尔看了看他，他也看了看菲尔，觉得这种拖泥带水的风格跟自己的习惯大相径庭，然后展纸重写：宿舍楼旁边第三栋白色建筑，三楼，来我办公室。
　　没一会，就看见一个迅疾的身影倏地蹿出宿舍楼，左脚撵着右脚朝这边飞奔而来。
　　阿尔洛斜靠着窗框，打开了窗，被风撩起来的窗帘像小猫尾巴，一卷一卷地勾住他的手指。
　　孟清晨敲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阿尔洛邀请他坐下，他的办公室除了看书写字的桌子，就是好几个书架的书，摆设简单，书笔纸张存拿取放，有条不紊。
　　“要不要来杯咖啡？”阿尔洛在茶台鼓捣着几个瓶瓶罐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我高三一年都是咖啡当水喝的。”孟清晨点头如捣蒜。
　　热水撞在杯子里，咖啡的香气绕上了孟清晨的鼻尖。
　　孟清晨双手抱着咖啡杯，“弗雷恩导师，我想知道我们专业有没有什么具体的学习规划？”
　　“你想怎么学？”阿尔洛看书的时候会带个眼镜，他的睫毛纤长，孟清晨觉得他每眨一下眼睛睫毛都能刷到镜片。
　　按耐住自己心中走神的欲望，孟清晨问：“没有教案参考一下吗？”
　　“你是我第一个学生。”阿尔洛勾起嘴角，状若无辜地望向他，“我们不如边学边想？”
　　孟清晨：“边学边想？”
　　“我每天都会在这里办公，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阿尔洛巧妙地转了话题，他确实没有系统又细致地思考过怎么教他，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孟清晨可以一直乖乖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他接着说：“你以后上课，我负责给你答疑。怎么样？”
　　按理说，孟清晨没见识过他的本领，理应有所顾忌，刨根问底地探一下导师的底，然而隔行如隔山，隔着魔法的面纱看谁都是大牛。他不知道是惊还是喜，礼貌地回答道：“好啊，谢谢。”
　　阿尔洛满意地浅笑着坐回书桌后，孟清晨的目光则绕过他落在了一架又一架的书上面，他开口：“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书？”
　　阿尔洛顺着他的眼神回头看去:“有一部分是我的收藏，有一部分是我的手稿，你感兴趣可以拿去看。”
　　书不光只有魔法专业书，有人物风志，历史杂说，甚至还有一本银器的抛光与打磨。
　　孟清晨得了许可便开始在书架中穿梭，想拿几本志怪传奇偶尔打发时间，又悻悻地缩回手指，怕给人留下个不学无术的坏印象。简单拿了几本《魔法基础系统讲解》、《魔法的来源与历史沿革》就从书架里绕了出来。
　　阿尔洛的手稿他没敢拿，手写的纸张并没有装册成书，只一摞一摞地堆了几叠。让他联想到自己做题时的草稿纸，翻乱了就再也找不到做错的那道题从哪里开始算错的了。
　　他告别的时候阿尔洛已经重新埋头在书桌的书本中了，并没有看他拿了什么书，他出门有些懊悔，早知道偷偷夹一本闲书出来了。

　　然后在二楼拐角处他就撞上一个人。
　　虽然他倒了，被撞的人没倒，他还是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我刚刚走路有点出神，你没事吧？”边说边一手扶着墙站起，另一只手始终稳稳抱着书。
　　“没事。”被撞的人越过他继续走自己的路。
　　孟清晨站稳，脑袋里眼睛里被撞出来的金花消失，他突然喊道：“刻亚导师？”
　　刻亚回头。
　　要不是自己只抱了书，他都要怀疑刻亚左臂上肩还有胸口一片咖啡渍是他刚刚撞上去的了。
　　刻亚也意识到自己此刻有些不得体，低下眼睛扫了一遍胸前的污渍，沉声解释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撒上去的。”
　　当然不是，是凯昂拿新买的咖啡砸的。
　　说完，他又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你是来找阿尔洛的？”
　　“嗯。”孟清晨点了点头。“我来跟阿尔洛导师商量一下我的学习规划。”
　　“好，那不打扰了，再见。”
　　“哦，好，再见。”孟清晨懵了一下，他其实更想说：不打扰，我们已经讨论完了。但刻亚导师明显有更着急的事要去处理，他拍了拍屁股往下走了几级台阶。
　　“等等。”刻亚又突然折回楼梯口，“阿尔洛喜欢积极好学的学生。”他眼神坚定地看着转身回望的孟清晨，仿佛在下定决心说什么誓言，“所以你最好每天都去找他学习。”说完他眼中的坚定晃了一晃，便不再看孟清晨。
　　可惜背光，孟清晨没看见他眼睛里的百转瞬念。
　　任谁听都是老师督促学生要爱学习此类劝导的话，孟清晨只得点了点头，应声回道：“我会努力的。”

　　刻亚来到盥洗室，解开脏衬衫的纽扣，漏出大片被烫红的皮肤，还有臂弯处烫红的痕迹也遮不住几道手指的抓痕。

　　圣力维安魔法学院的夜里似乎总要发生点别的故事，当校园里最后一盏灯光也熄灭之后，就在苏玉踩点过的最矮的院墙处，漆黑的夜幕像被划开了一道伤口，几簇莹莹的蓝光迅速撞向破开的口，伤口迅速愈合了。
　　夜幕安静如初。

　　孟清晨的适应能力很不错，第二天他就能精神矍铄地正常上课了，同样不错的还有苏玉。他俩一扫昨天的颓靡，跟精神状态一直良好的西蒙文森特嘻嘻哈哈就去上课了。跟他原本设想过的校园生活也大差不离。

　　然而在苏玉第三次画魔法阵失败之后，他还是要崩溃了。
　　魔法阵是最简单的初阶魔法阵，图形也没几个，几个三角和星星还有圆。魔法阵叫“照亮”，黑暗中能当灯笼使用。
　　苏玉的魔法阵在纸上噼里啪啦崩了半天火花，“呲溜”一声就连带着火花都偃旗息鼓了，甚至都没能从纸上脱身出来，像个哑在纸筒里的烟花棒。
　　按理说，既然选中他的是海芙娜的咒语，那么他应该跟海芙娜一样，在阵法学上的天赋也该是优于旁人的，海芙娜画阵法都不需要以纸为媒介，直接凌空徒手画就，威力不减。
　　孟清晨也好奇地拿起他画的魔法阵细细观察，没有任何错处。
　　苏玉也不信这个邪，开始画下一张。
　　众人都皆好奇地望去。
　　突然，孟清晨按住他的笔，“等等。”他抽了一张干净的新纸，“你写一下你的名字我看看。”
　　苏玉狐疑地看着他，“干嘛？”
　　孟清晨：“我怀疑你倒插笔画。”
　　只见苏玉落笔，写苏先写点，写玉先写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