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呼吸纷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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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这些东西做什么？”詹钦霖刚刚踏进院子，就看到芽绿抱着软枕和锦被从卧房里出来。
皮笑肉不笑地冲着詹钦霖扯了扯唇角，芽绿小声嘟囔道：“娘子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麻烦姑爷您让让路。”
身体动得比脑子快，还没来得及细想她话里的意思，詹钦霖就侧过了身。
从詹钦霖身边挤过，垂着脑袋的芽绿不屑地撇了撇嘴。
当初怎么没看出来，他竟然是这样一个喜欢攀龙附凤的主儿。
见芽绿抱着东西往书房的方向去了，詹钦霖眸光一厉，忽然想到了什么。
“站住。”他一个跨步，挡在芽绿的面前。
下意识掐紧了手中的软枕，芽绿目光戒备，“姑爷这是要做什么？”
“娘子为什么让你拿这些东西去书房？”詹钦霖并没有回答芽绿的问题，而是直接反问道。
“嘁……”芽绿冷笑。
哎呦呵，搁这装着明白揣糊涂呢？
“问你话呢。”声音冷了下来，詹钦霖皱眉。
被他冰冷的语气吓得浑身一颤，芽绿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闷声回道：“娘子让我把枕头和被子拿到书房，她以后要睡在书房。”
“为什么？”
“我哪有您清楚……”眼神飘忽不定，芽绿低声嗫喏。
明明心知肚明，还好意思在这里问她。
拧着眉，朝寝屋的方向望了一眼。
詹钦霖抿唇说道：“把这些东西拿回去。”
抱紧了怀中的锦被，芽绿咽了口唾沫，梗着脖子反驳道：“娘子…娘子说了她要睡书房。”
“难不成你觉得书房是什么好地方？”
烦闷地扯了下领口，詹钦霖不假思索地说道：“如果真要有一个人去睡书房，那也应该是我去。”
说完，他便迈着步子往寝屋的方向走去了。
留在原地的芽绿，见势，有些不知所措。
书房里没有床，只有一张软榻，睡起来肯定没有寝屋舒服，但是他这么着急地要抢……
嘶，该不会是另有玄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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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正好，就连窗户纸都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但是屋子里的气氛却冻的吓人。
“别收了。”
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谢若仪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就连指尖都没有停顿一瞬。
“我让你别收了。”
握住谢若仪的手腕，在她身侧坐下，詹钦霖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今日的这件事，是我冲动了。”
手腕挣扎的动作，忽然一滞。
谢若仪抿唇，偏头看向了他，没有说话。
轻声叹了口气，指尖微松，将谢若仪的手包裹在掌心之中，詹钦霖的声音有些哑：“殿前所发生的事，如果我说我没有提前预想过，那是在说谎。”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做这样的事，我也已经决定不这样做——”
察觉到掌心的手指想要抽回，詹钦霖稍微用了些力，“听我说完？就算犯了滔天大罪，也总该给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没什么好说的。”
侧过脸，谢若仪面无表情地说道。
“木已成舟，如果说这件事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不太可能。”
搭在膝上的另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收紧了。
杏眸泛起波澜，谢若仪此刻的心情，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明明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温热的暖光穿透云层，从窗子的缝隙间钻进屋里，为谢若仪鬓边垂落的发丝渡上了一圈光晕。
动作自然地为她将落发绕到耳后，詹钦霖温声说道：“我了解你的性子，所以，我并没有想要在殿前说那一番话。”
“但是当我站在陛下面前的那一瞬间，很多事情我根本来不及想，我只知道如果我在殿前提起你的名字，就会让更多的，除了我以外的人，知道你。”
一时间，谢若仪说不出话了。
只觉得寝屋内的空气十分稀薄，耳根也莫名地热了起来。
低下头，轻柔地摩挲着谢若仪的手指，用她的手背贴住自己的脸颊，詹钦霖的动作间，透露着小心翼翼的意味。
“消气了吗？”
谢若仪仍在嘴硬，但是语气却已经软了下来，“我本来就没有生气，放开。”
犹豫再三，詹钦霖望着谢若仪的眼睛，最终还是听话地松开了手，“那书房……”
“天热，两个人睡难受。”
树上的夏蝉都不闹了，叶子也开始渐渐泛黄，入秋已经好一段时日，这天气哪里会热？
反驳的话语在舌尖绕了几圈，詹钦霖脱口而出的却是，“既然这样，那我去睡书房吧。”
垂在身侧的手掌虚握，谢若仪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郎君这么想去书房睡，那我当然要成全你。”
跨过门槛，走出寝屋，谢若仪朝着站在院子中间的芽绿勾了勾手指。
见到自家娘子出来，芽绿立马殷勤地迎了上去，“娘子，怎么说？”
“把这些东西都放回去，再帮郎君把书房整理出来。”余光扫过芽绿怀中的锦被，谢若仪抬起头，望着院中的老槐树出神。
顺着谢若仪的目光往了过去，芽绿不解地问道：“娘子在笑什么？我看这树上，什么都没有呀？”
“快去收拾书房。”轻踢了下芽绿的脚尖，谢若仪收敛起唇边的笑意。
偷摸地瞄了一眼屋内，见詹钦霖并没有注意到这边，芽绿飞快地凑到谢若仪的耳旁，小声提醒她道：“娘子，姑爷这么想去书房睡，说不定是别有所图，您可千万不要被他给蒙蔽了啊！”
另有所图？图什么？
谢若仪蹙眉，没懂芽绿的意思。
“哎呀！娘子您想嘛，姑爷他现在已经起了攀龙附凤的心思，那么他现在的一举一动，肯定就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芽绿义愤填膺，满眼都写着恨铁不成钢五个大字。
自家娘子真是太单纯了！
嘴角无力地扯了一下，谢若仪表情复杂地看着芽绿，用手指抵住她的额头，“我什么时候告诉你，姑爷他起了攀龙附凤的心思？”
“害，这种事情还用明说吗？用脚后跟想想我都能猜到！”朝屋内比了个鬼脸，芽绿撇嘴。
倒吸了一口凉气，谢若仪又气又好笑，“郎君他不是这样的人，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别废话了，放完东西以后，赶紧把书房收拾出来。”
“哈？”
“郎君他只是太不懂得顾及他自己了，啧，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
见芽绿还傻站在原地不动，谢若仪揪住芽绿的耳朵，“以后少看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快去！”
满脑袋浆糊的芽绿，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将怀里捧着的锦被，又重新放回了寝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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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摇摇晃晃的盏盏烛光，温暖地点亮了漆黑的寝屋。
沐浴完后的谢若仪披着外衣，半靠在卧榻上，手里捧着白日里还未看完的那半卷书。
“叩叩。”
木门与指节相撞所发出的轻响，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心跳漏了一拍。
谢若仪清了清嗓子，放下手中的书卷，明知故问道：“是芽绿吗，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呀？”
“娘子，是我。”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谢若仪却从中听出了委屈。
“郎君怎么还没歇息？”唇角的弧度上扬了几分，谢若仪抬起下巴，朝门外问道。
“临睡前突然想起来，明日要穿的衣裳，我好像忘记拿到书房了。”
隔着木门，詹钦霖的声音略显含糊，“见寝屋里还亮着光，想着娘子应该还没睡下，就想过来拿个衣裳。”
将寝衣的领口稍微理了理。
谢若仪重新捧起书，接着，才朝门外轻声说道：“这样，那郎君进来吧。”
寝门，应声而开。
美人灯下夜读。
带着暖意的火光，将谢若仪的肌肤映衬得愈发光洁，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时不时轻轻翻动书页。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寝屋，共枕过许多个日夜的妻子，望着此情此景，詹钦霖的呼吸情不自禁地纷乱了起来。
“郎君不是要拿衣裳？怎么傻站着不动？”
话语间，谢若仪的视线始终停留在书卷之上，似乎并不在意詹钦霖的突然到访。
一门子心思全在谢若仪身上的詹钦霖，如梦初醒般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向衣柜。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半倚在卧榻上的谢若仪抬起手，打了个呵欠，“郎君到底是找衣裳，还是做衣裳呢？”
面颊升起两朵红云，随手从柜子里抽出了件衣裳，詹钦霖握住衣裳，有些进退两难。
来拿衣裳的，那拿完衣裳怎么办？
是不是就该走了……啧，自己刚才怎么就想了这么个蠢借口。
果不其然，谢若仪很快又道：“瞧着郎君是找到了衣裳，这夜也深了，郎君还是早些回书房歇下吧？”
捏紧了手中的衣裳。
詹钦霖思来想去，心一横，径直走到谢若仪的面前，“我有话要和娘子说。”
男人长身玉立，光是往那一站，就把谢若仪面前的光挡了个七七八八。
看不清书卷上的字了，谢若仪秀眉微蹙，抬起眼道：“遮住我的光了。”
“我！”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接。
毫无疑问，詹钦霖甘拜下风。
往左边挪了两步，确保自己没有挡住她的光之后，詹钦霖又道：“我有话想要问娘子。”
“呀，原来我堵住郎君的嘴了。”
原来她也这么会气人，被谢若仪硬生生地给噎了回去，詹钦霖哑然失笑。
“娘子不是说没有生气吗？”
杏眸中洋溢着潋滟的水光，谢若仪扬起浅笑，饶有兴味地回道：“郎君觉得我现在的样子，难道像是在生气吗？”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呼吸纷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