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春潮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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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许若娟，陈氏脸上的表情并不惊讶。
她神情淡淡地偏过了头，“这些事你怎么做得？还是让刘妈妈来吧。”
“能够伺候姨母是娟儿的福气。”许若娟本就躬着的腰又弯下了几分，她将姿态摆的极低。
说完，许若娟动作轻柔地搅动了几下汤粥，用汤匙舀起一勺，递到了陈氏的嘴边。
冷着脸吃下了一口，陈氏状若无意地提起：“昨夜我在屋子里听到门外有争执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早就料到陈氏会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而刁难自己，提前准备好了说辞的许若娟并不慌乱。
她秀眉蹙紧，声音平缓地说道：“云晴妹妹她一向敬爱姨母，见姨母昨日……”
说到这，许若娟还恰如其分的哽咽了起来。
这里可是长房主屋，每一双眼睛都是陈氏的眼睛，昨日门外发生的事情甚至都不用陈氏去问，就自然会有人递到她的耳边。
所以从一开始许若娟就没有想要为自己辩解什么，与其编造一个一戳就破的低劣谎言，还不如顺着姨母的心意，说一些她喜欢听的话。
果然，听完了她的这番话之后，陈氏眼底的冷意消下了不少，“云姐儿她也是关心则乱，昨日的事情你不要同她计较。”
“怎么会呢！”许若娟瞪大了眼，“我怎么会同云晴计较这些，别人不懂难道我还不懂吗？当时在牢里，我一见到姨母，我就……”
见许若娟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陈氏的胸口忍不住有些泛酸——是啊，昨日在监牢里娟儿一瞧见自己便立刻扑了上来，但自己的亲身儿子呢？
却因为嫌弃牢房脏污，而始终站得老远。
陈氏抬起手，轻抚了下许若娟的额顶，叹息说道：“你是个好孩子。”
许若娟眼泪汪汪地摇着脑袋，“只要姨母没事就好。”
喂完了这一大碗汤粥之后，许若娟的手臂早就已经酸到不行，但是她却只能继续打起精神，伺候陈氏又是漱口，又是换药擦身。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陈氏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
见状，许若娟赶紧见缝插针地说道：“姨母有些乏了？要不要再躺下歇息会儿？”
陈氏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口。
虽然她确有此意，但是许若娟费劲巴力地伺候了自己整整一个上午，自己总不能开口赶她走吧……
“没关系的，姨母您的身子要紧，等晚些时候娟儿再来看您。”许若娟贴心地为陈氏掖了掖被角，善解人意地说道。
“嗯。”陈氏满意地应道，“忙活了一上午，你肯定也累了，也去歇息歇息吧。”
“能为姨母效劳是娟儿的福气，娟儿不累。”
虽然嘴巴上这样说，但许若娟却在心中暗暗地松了口气——这老太婆，还算她有点人性。
在踏离长房主屋的那一刻，许若娟脸上挂着的笑容就立马烟消云散了，她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手腕，心想：
自己一定要尽快把婚事敲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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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晨曦的光亮也唤醒了霖院共枕而眠的夫妻二人。床榻之上两人相互依偎，姿态暧昧缱绻。
詹钦霖凤眸轻阖，眉宇间透露着静谧与从容，清俊的轮廓在微光的映射下显得愈发飘逸，而躺在他身侧的谢若仪，则是以一种近乎依赖的姿态，紧紧地缠绕在了他的身上。
巴掌大的小脸埋于他的颈窝，白皙的皓腕环过他的腰际，就连那一双修长的玉腿也毫不客气地盘绕在了他的长腿之间。
先睁开眼的人是谢若仪。
睡意未褪的她迷蒙着揉了揉眼圈，伸手想扯一下被子，结果却意外摸到了温热而又结实的胸膛。
困意瞬间荡然无存，她茫然地睁开眼。
结果却发现——自己竟然像八爪鱼那样，整个人都缠在了詹钦霖的身上。
心跳声震耳欲聋，冲上脸颊的羞意像一股热流在谢若仪的心间反反复复地涤荡冲刷，而曾经原本未曾注意到的那些细节，在此刻也被感官无穷尽地拉扯，放大。
指尖感受到的温度与触感让谢若仪的心再次颤动，她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试图从他的怀抱当中稍微挪开一些。
但是从詹钦霖身上传来的那股奇特香味却让谢若仪魂牵梦绕，难以彻底脱身。
那味道像是薄荷混着松木，带着潮湿泥土的温润和刺激却又清新的甘甜，就像细碎的阳光穿透叶间的缝隙洒在了新芽之上，所晒出来的细腻。
谢若仪侧着脸，目光在他白皙脖颈间略微凸起的部位，反复流连。
犹豫片刻，她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抬起了纤细的手指，好奇地勾勒了一下他那形状好看的喉结。
“别动。”詹钦霖闷哼了一声。
旋即，他抬手握紧了谢若仪作乱的手指。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谢若仪就连呼吸声都有些乱了，黑鸦的睫羽轻轻颤动，她小声地问道：“郎君，你醒了？”
暧昧的空气在床榻之间徘徊流转。
见詹钦霖没再继续开口，谢若仪心虚地想收回自己还挂在他身上的右腿。
结果，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床榻之上，两人的姿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詹钦霖欺身而上，带起了一阵微风。
坚实的身躯在瞬间便覆盖住了谢若仪的全部，他左手撑在她的耳侧，稳住身形，而右手则是精准地擒住了她那纤细的手腕。
詹钦霖将指尖的力度把握得恰到好处，既能控制住她的动作，又不至于让她感觉到疼痛。
女孩的脸胜过了熟透的樱桃，这样淡淡的一抹绯红，为谢若仪平添了几分娇艳欲滴的韵味。
詹钦霖的目光危险而又难以捉摸，但是被他压在身下的谢若仪却并没有表现出惊慌失措，更没有挣扎。
“郎君？”圆润的杏眼之中，没有恐惧，唯有不解。
往日里清浅的凤眸，此刻却染上了情欲的气息，詹钦霖呼吸粗重，目光隐忍，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手腕被他紧紧扣住，两人肌肤相贴。
谢若仪感觉自己透过肌肤，仿佛已经直接摸到了他脉搏的跳动，速度很快，也…很乱。
与他眼神纠缠，谢若仪察觉到了似有若无的危机感，她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郎…郎君，放开我吧。”
詹钦霖几乎快要凝为实质的目光，在谢若仪的樱唇周围，痴迷地盘旋辗转，就连撑在她耳边的手掌也克制隐忍地握成了拳。
但最后，他还是选择松开了挟制住她的右手，只是俯下身，饮鸩止渴般地在她的脖颈之间。
落下了，重重的一吻。
带着凉意的薄唇在嫩白的脖颈上一触即分，谢若仪还没来得及反应，詹钦霖便有些狼狈地翻身下床了。
望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躺在床上的谢若仪，才终于恢复了呼吸的频率。
她抬手捂住了自己怦怦直跳的胸口。
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谢若仪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怅然若失，她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希望他继续下去，还是应该就像刚才那样——到此为止。
薄薄一扇屏风，遮住了詹钦霖的窘态。
与心上人共枕而眠的前半夜，他都未曾合眼过。
直到黑夜与白天的交际之时他才半梦半醒地浅眠了过去，可是还没等他睡熟，谢若仪不安分的手脚便朝着他伸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闪避，她就整个人都钻进了他的怀里。
完全舍不得将她推开的自己，只得等着她在睡梦中变换姿势，可是谁知道这一等，就是一整夜。
察觉到谢若仪快要醒来的动作，意识稍微有些模糊的詹钦霖立刻就清醒了过来，结果没想到她在醒来之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想要对自己动手动脚。
她难道不清楚，光是要忍住不对她做出什么无礼的动作，对自己来说就已经难于登天了吗？
居然还这样引诱他。
皱着眉，撇了一眼自己身.下的狼狈，詹钦霖倒了一大杯隔夜的冷茶，一饮而尽。
带着涩味和苦意的冷茶像一盆冷水，浇灭了那团想要将理智燃烧殆尽的熊熊烈火。
热意消退，詹钦霖从衣架上随手取下一件外衣。
他推开房门，朝着在院内扫洒的女使说道：“去叫水，我要沐浴。”
耳朵竖起的谢若仪在听到了这话之后先是不解，后来，她又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情窦初开的小娘子，满脸羞红地钻进了锦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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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桌上摆着的早膳极为丰盛，但吃饭的二人却各怀心思，舌尖品不出半点滋味。
古怪的气氛从早晨起就萦绕在了这二人的周围。
谢若仪低着头，眼睛只敢瞧着自己的碗，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与詹钦霖的目光对上。
可惜越是怕什么，便越是会来什么。
“啊！”与他筷子相碰，谢若仪赶紧收回了手。
见她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詹钦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那筷子青笋夹起，放进了谢若仪的碗中。
“谢谢。”谢若仪的声音小得几乎让人快要听不见。
詹钦霖又是气，又是觉着好笑。
明明是她先来撩拨的自己，结果现在反倒又是她，对自己避如蛇蝎。
用完早饭，两人各自专注。
詹钦霖去到了书房温书，而谢若仪则是在院子里的圆凳上坐下，令人将晚香唤来了跟前。
心中有鬼的晚香被叫来之后，头低得几乎快要贴住胸口，心想：完了，肯定是事情败露了！
坐在圆凳上的谢若仪面上看不出喜怒，“你可知道，我唤你过来是所为何事？”
霖院中的其它女使，表面上在忙活着手里的事宜，但实际上目光却都在暗中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况。
晚香悄悄地撇了一眼谢若仪的脸色，贼心不死地说道：“奴婢不知，娘子您有何吩咐。”
“听闻伯母受伤，我这做小辈的心中十分担忧，却又不知道该为她做些什么才好。”谢若仪抬了抬手指，站在她身侧的芽绿便捧着一身崭新的衣裳上前。
“一仆不侍二主，既然你从前是在长房里伺候的，那我便将你送回伯母的身边，替我好好照顾伯母，也算是全了我的这一番孝心。”指了指芽绿手中的衣裳，谢若仪声音缓和地说道：
“既是去替我全孝心，那便不好穿得太寒酸，这件衣裳你拿去换上。”
晚香讶异地抬起头。
她不明白，谢若仪要赶她走那就证明自己告密的事情肯定已经被她发现了，可她为什么没有降罪于自己，反倒是还赠了自己一件新衣。
伺候得当的女使，都不一定能够得到这样的殊荣。
“娘子赏赐，你还不快赶紧接着？”芽绿不耐烦地催促道。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晚香伸手接过了新衣，“多谢少夫人赏赐。”
谢若仪垂眸，杏眼含笑，“嗯，你去收拾东西吧，等一下就换上新衣裳，去长房伺候。”
“是。”压下心中的重重疑惑，晚香毕恭毕敬地回道。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春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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