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公爵》鹑於菟

10、第 10 章

　　距离白兰和泽斐尔的那场夜间谈话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这期间他们一直在按兵不动，等待一个契机的到来。
　　一封印有鸢尾徽章的信件打破了这种平衡。
　　“泽斐尔，时机已经成熟，我们要转移到真正的战场去了，你准备好了吗？”
　　白兰的视线投向窗外那片毛茸茸的粉黛乱草，语调低沉。
　　“先生，我向来严阵以待。”
　　忠诚的秘书像一位真正的战士那样行了个军礼，他比之前多了些沉稳，却依然拥有大无畏的勇气。
　　“很好，杰出的军官始终不会懈怠，去吧…”
　　泽斐尔收拾好东西，只装了两个小手提箱轻装上阵。
　　软心肠的希金太太抹着泪送马车离开，从这片净土驶向那不见硝烟的战场…
　　马车进了城，沿途的自然风光逐渐被琳琅满目的商品取代，攒动的人流代替了流淌的河水，微风拂过，女帽上的羽毛装饰就是河床上招手的荇藻…
　　马车还在行走，人丁又稀少起来，最后，竟同乡村风光无异了…
　　车夫赶着小马从后面的小门进到庭院里，等候多时的管家引着主人进入这幢富丽堂皇的小型城堡一样的私人豪宅，孔武有力的男仆接过行李，辛苦一路的马儿也将会饱食最美味的草料。
　　三人一前一后登上纯白大理石铺就的阶梯，这座豪宅的内部景观得以展现在世人眼前。
　　它不同于时下流行的典型风格，而是更倾向于一种神秘的东方色彩与本土家具的融合，随处可见的外来瓷器陈列于大大小小的玻璃核桃木柜里，蕾丝窗纱与刺绣丝织品相结合，盖毯上明显的东方元素，桃花蕊木的沙发椅上软包饰面为常见的东方植物图案…
　　训练有素的仆人们军队般集中在大厅等待久未归家的主人的检阅。
　　白兰扫视一圈便挥手让他们散去了，只留下一个最稳重的陪同泽斐尔好好参观一下他未来的居所，他自己则同管家一起进了书房。
　　“皮埃科维奇，最近他们有什么动向吗？”
　　他站在一副画像前，用最悲伤最饱含感情的目光注视着它。
　　画像上是一对年轻的夫妇，乍一看年轻的绅士与他们毫无关系，但如果细瞧就能发现他继承了女士那一头乌黑的秀发和玫瑰般丰润的嘴唇，那双绿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则和女士身旁的先生惊人的相像。
　　这画像有些年头了，并且左下角被火燎了一块，尽管后来的能工巧匠想竭尽全力修补还是留下了一条微微发黑的痕迹。
　　“没有，公爵阁下。不过，两个星期前拉加蒂公爵到府里拜访过，随后，费温德子爵和奥克特先生先后下了请帖，我已经去信告知您不在，他们没再坚持。”
　　“你做得好，皮埃科维奇。另外，教会那边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两位大主教来信说要和您洽谈军队资金的问题，时间由您决定，不过最迟不要超过两个月。”
　　公爵沉思了一会儿，才缓开金口，不过也只说了一个字：“好。”
　　管家走后，他把自己关在书房又呆了一个钟头并勒令不准有人前来打扰。
　　这短短的一个小时他脑海里就已经制订出切实可行的作战计划，这与之前的方向大体相同，不过是拫据现在的情况稍作修改，使得环环相扣得更加紧密，他反复推衍，得到最佳结果后又闭上眼演练一番才心满意足地下楼用餐。
　　餐后，泽斐尔跟着他来到书房。
　　“亲爱的朋友，你觉得这幢房子怎么样？”
　　“很宽敞，华丽又不失典雅。”
　　“你可以随便挑一个房间作为你的卧室，再挑一间作为你的书房。”
　　白兰的手肘撑在书桌上，笑吟吟地看着青年。
　　“我还想像原来一样住您的隔壁，您也不用特意为我辟出一间多余的书房，在您的房间里为我留张桌子大小的地方就好，这样我就能更好地服侍您，先生。”
　　白兰嘴角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他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这并非因为他是一个吝啬鬼而是他忍受不了他的远离，最亲爱的朋友当然要密不可分永远在一起。
　　“如你所愿，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