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城惘事——风云》行板

14、第 14 章

　　三人简单在过早一条街上吃了点早餐，小黎继续开车把黄璇送到市镇府，而庄艾忍则赶到法务局上班。
　　到了办公室整理了一些文件，就收到了穆青青发的短信：“亲爱的，快到八楼来，要准备排练了。”
　　呃，是了。七一庆祝活动，局里让年轻人排练节目。
　　崔景骏调走了，就排练不需要男生的节目。刘慕调走了，就穆青青顶上，虽然已经是中层干部，但是穆青青仍然是年轻人嘛，而且还是局里团委书记，这种任务那必须是挺身而出的。
　　穆青青很亲和，虽然没有陈凌厉那样活泼鬼马，但是多了份成熟稳重，她组织活动，大家也都很支持。
　　《好运来》，穆青青决定排练一个开场舞蹈，还请了专业的老师来指导。已经上过几节课了，每天再抽时间排练学过的动作，争取与音乐配合，这就是大家的排练任务。
　　虽然没有什么舞蹈天赋，但是对于集体活动，庄艾忍还是比较热衷的，她喜欢这种团体协作的感觉，也喜欢这种大家在一块热热闹闹的氛围。可能是年纪大了，真的害怕冷清，害怕一个人无所事事。
　　上到八楼，才发现人还没有来齐。只有陈凌厉、刘苗和莫盛琪在，穆青青和李芊还没上来。
　　陈凌厉和刘苗坐在一块说这话，莫盛琪站在较远的一边。
　　庄艾忍就朝着莫盛琪走过去，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莫盛琪见庄艾忍来了，就靠过来，两人一块坐着看手机，虽然也没啥好看的。
　　陈凌厉在跟刘苗讲话：“……你看你们这……我是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你跟庞鹏不长远的啊，他一看就不是那种老实人。你说监狱要撤，明明可以选择留在离潜安比较近的临江县，他却非要去那么远的昌宜，以后你俩异地，更加不好搞。”
　　刘苗声音有点颤抖：“我是跟他说即使要去远的地方，也往省城走嘛，就算异地也是好一点的地方，可他非要去昌宜，不知道为了什么。”
　　陈凌厉：“什么为了什么，你以为省城那么好去的啊，庞鹏说不定也想去省城，但是轮不上他呗。我们只是就他现在能选择的范围讨论，明明可以离你更近，为什么非要跑那么远啊？就没考虑过以后的生活？”
　　刘苗：“……是吗？那如果是去不了省城才只好去昌宜，我是不是太苛责他了？”
　　陈凌厉：“苛责啥啊？你现在最重要是要让他留在临江，开车半小时就到了，不用花太长时间在路上。而且，我跟你说，这异地啊，在路上的时间真的消磨人心，日子久了，他就不想颠簸着来看你了，再久一点，说不定就有别人了……”
　　刘苗：“会吗？你和温雅不也是异地吗？我看你们挺好的。”
　　陈凌厉：“那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们毕竟有大学时候的情分在呢，我们多少年了，你们才多久？经不起时间考验的。我跟你说，现在啊，只要庞鹏不答应留在临江，你就赶紧分手，跟他断了，找下一个。你样貌好，工作又好，还怕找不到更好的！”
　　刘苗：“……可是……”
　　陈凌厉：“可是啥啊，你看个电视节目他也要管你，你买件衣服他也要说太暴露，还有啊，你看你……脖子上的那些……他真是不顾忌你的颜面啊，这些小樱桃谁看不出来怎么回事啊。你也是，不懂遮掩一下，你不知道单位都有一些人在议论这事呢。”
　　刘苗红了脸：“我……那我怎么办？”
　　陈凌厉：“怎么办，就按我说的，必须叫他留在临江，不然就分手。趁现在还没有太大麻烦，赶紧找下一家。”
　　这两人正说着，穆青青和李芊一块上来了，径直走到陈凌厉和刘苗那边，见刘苗凄凄艾艾的，李芊和穆青青又赶紧询问着怎么回事，几人聊了起来。
　　庄艾忍沉默着听完陈凌厉和刘苗的对话，抬眼望向莫盛琪，小声问：“西城监狱要撤了？”
　　莫盛琪点头：“是的，人员进行分流，可以选择回省城、临江、昌宜等地。”
　　庄艾忍：“不错啊，你们家那位肯定选择回省城吧？”
　　莫盛琪：“那必须的，本来家就在省城，而且回省城后待遇也要好很多。”
　　庄艾忍：“哇，真是羡慕啊，他运气真好！那以后你就可以经常去省城玩了。”
　　莫盛琪：“你……不觉得异地不好吗？”
　　庄艾忍：“还好吧，都在省内，而且省城离潜安又不远，你家那位上班时间跟你不一样，你俩时不时他来看看你，你去看看他，聚一下，没问题啊。当然时间久了，结婚了生娃了，会有一定影响，但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未来那么长，哪有什么情况是改变不了的呢，只要你们在一起，一块想办法解决就是了！”
　　莫盛琪叹口气：“是啊！可是某些人就不这么想。……”
　　莫盛琪回头观察了一下陈凌厉刘苗那边，看见她们依然相谈盛欢，就压低了点声音。“你说陈凌厉是不是有病啊，老想劝别人分手，是种什么心理？西城监狱要撤，你听见她刚才劝刘苗了吧？哼，她还劝过我，说什么我男朋友到了省城，肯定眼界就高了，肯定会找其他人了，让我先提分手保留颜面……我信了邪！”
　　庄艾忍：“……你自己坚定就好，别管她。”
　　莫盛琪：“你就说她自己跟温雅还异地呢，她自己怎么不去分手？而且温雅……现在还断了条腿，总不是因为她作啊！她现在还有心思管别人，我也是服了！”
　　温雅……庄艾忍心里一阵刺痛。
　　是的，去年的那场车祸，温雅的车掉进了高速路旁的湖里，左腿被变形了的车门压住，要不是及时被人救起，命都要没了！现在命是保住了，左腿却被截肢了——救援时的二次伤害导致。
　　一年没见过他了！
　　那次事故后，庄艾忍想去看望温雅，却被陈凌厉阻拦——“他不想再看见潜安的任何一个人！”
　　温雅说过“以后再也不会来潜安了”。当时以为只是他的气话，没想到……
　　也是，潜安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东西，一切因潜安而起，一切也终归湮灭在潜安。既然离开了，就当做了场梦吧，醒了就永远不要再记得。
　　“我们谁也没提温雅的事，也没劝她分手啊！”莫盛琪自顾自说着。“不光是劝我劝刘苗，就连穆青青，她也要插上一嘴。穆青青人家男朋友在南京，是很远，是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可是你不能让人家自己解决啊，要你多嘴去预想各种各样的问题啊，搞得人家穆青青终于分手了！……陈凌厉是不是见不得别人好啊？我就奇了怪了！把大家都弄分手了，她想干嘛？组织女团出道啊？”
　　庄艾忍沉默着，心里默默在想，嗯，还有一个被劝分了的正坐在你面前呢。
　　莫盛琪：“还有杜子明，陈凌厉跟杜子明两人成天窝一起讲八卦，不清不楚的，他们以为别人真当他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啊。老是喜欢在背后说别人，也不想想别人怎么说他们！”
　　庄艾忍叹口气：“唉，总之，别听那么多八怪，别听那么多传言就好。他们要说就说去吧，只当没听见，做好自己的事，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莫盛琪：“话是这么说，可是老有人天天在你耳边叨来叨去的，真是很心烦。难怪你去年要搬走，跟这种人当邻居，挺闹心吧。”
　　庄艾忍：“……我搬走，只是因为调到宜兰了，想坐车近一点。”
　　莫盛琪：“三观不合，我们都看得出来。以前觉得她很热情活泼可爱，现在真……不喜欢。”
　　说话间，穆青青开始招呼：“来来来，姑娘们，我们要开始排练了哦！”
　　尽管情谊不似从前，面子上总还是过得去的。姑娘们和着音乐复习起之前学过的动作。
　　“大家这几天多练习一下啊，下周老师就过来教下半段动作。老师按次收费啊，所以一定要记住动作并且熟练！尽最大努力弄出个精彩的开场哈！”
　　穆青青反复叮嘱。
　　舞蹈动作不好看是一回事，但是记动作，庄艾忍还是很愿意下功夫。她不是那种有天赋的人，一看就会，她第一次学总是学不好，但是她愿意记下来，然后回家后反复练。所以，这些动作她老早就记下了，私下还教过莫盛琪。
　　陈凌厉和刘苗老忘记动作，李芊本来就参加得少，几乎不会。
　　一遍又一遍，庄艾忍跳自己的，几个不会的，反正也不来找她教。
　　陈凌厉和刘苗瞄见莫盛琪对动作很熟，都去请教莫盛琪去了。李芊则是让穆青青带，当然了，穆青青自己也记错了几处……
　　反复几次，姑娘们就有点累了，陈凌厉提议大家休息一下。穆青青和李芊一组，陈凌厉刘苗自动结对，莫盛琪这会跟穆青青她们聊天去了，庄艾忍就自顾自在一边，翻出手机看小说。
　　“啊！潜安发生枪战了啊！”穆青青翻看着播放音乐的笔记本电脑，突然惊叫起来。
　　“什么？”莫盛琪、刘苗都好奇地凑了过去。
　　“就昨天的事，潜安一小学发生劫持事件，警方与劫匪对峙，发生枪战！”
　　“不是吧，我的天哪！”刘苗感叹。“哪里啊？哪里啊？”
　　陈凌厉一副早已知道的表情：“西城，什么五旗小学。”
　　穆青青回过头：“啊，你知道啊。”
　　陈凌厉：“知道啊，听我一个政府的朋友说的。”
　　穆青青：“杜子明？”
　　陈凌厉：“不是！你别看杜子明平时消息多得很，这次他真不行，一问三不知！”
　　穆青青：“具体什么情况啊？我看海角论坛上都在说这个事，说什么劫匪根本没打算伤害孩子，但是警方还是将他击毙了，据说劫匪还有一个女儿，真是可怜。”
　　陈凌厉：“是啊，我听说那个劫匪的女儿在学校里被同学欺负，大概就是校园霸凌，劫匪向学校反映过这事，学校没怎么管，又跟欺负他女儿的孩子的家长沟通，可是那边的家长态度也蛮恶劣，劫匪没有办法才找去学校，想要一个说法。”
　　穆青青：“这样吗？那人家也没做错什么啊，都是被逼的。”
　　刘苗：“可不是，警察为啥开枪打死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