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诅咒 ...

  •   隆冬时节很少有这样剧烈的雷雨天气。

      约书亚有些不安的看着窗外的掠过的枝形闪电,缓缓皱起眉头,手指在窗棂上不断地敲打着。安德烈正从调配魔药的房间里走出,就看见他这样的表情,有些疑惑地走到他身边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说前线正在清缴火灰蛇党的乔治和克里特里他们出事了?”

      “不,很顺利,太顺利了。”约书亚苦笑起来。这段时间对火灰蛇党的讨伐几乎可以说是毫无滞涩,有拉斐尔坐镇,再加上卢克伍德本人的状态并不好——不管是拉斐尔的肯定还是火灰蛇党节节败退的现实都显露出这样的结果,当初被裹挟着古代魔法的咒语伤害之后,维克多卢克伍德似乎一直没能找回他应有的状态。

      但就是这样的顺利,再加上魔法部对于革新派的默认态度,反倒是让约书亚不安,亚历山大送来的信里也同样提到了这一点,莱斯特兰奇家族对他相当客气,只是对于一些合作的细节上总是举棋不定。

      像是在拖延什么。

      “拉斐尔呢?“约书亚问道,他的视线越过安德烈看向他身后,那里空无一人,更加强烈的不安感逐渐蔓延起来,这让他有些急促地问道。

      安德烈抬起手指了指地牢的方向:“前几天抓回来一个卢克伍德身边的小头目,据说见过维克多卢克伍德,拉斐尔亲自去审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事实上,在她的身体状况因为狂暴的古代魔法摧残而每况愈下之前,审问黑巫师的任务向来都被拉斐尔独揽。

      不可饶恕咒和黑魔法的使用会影响人的心智,少数人可以坚定自己,而拉斐尔有古代魔法的保护不必担忧。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外人那么畏惧革新派的黑魔王——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将黑巫师们使用过的不可饶恕咒十倍施加在他们的身上。

      约书亚略微松了口气,在安德烈找别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之前选择直接走向地牢的方向。

      ……

      暮色庄园的地牢比起别的囚笼已经足够条件优厚,青石砖铺就的地面干燥而洁净,只有角落的地方因没有人长时间照料打扫而积累了尘埃和青苔,火把点亮黑暗的甬道深处,空气里弥漫着一点浅淡的霉味儿。

      拉斐尔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被绑着双手悬吊起来的黑巫师,缓缓抬起一只素白的手按在他的肩上。

      在男人有机会求饶之前银蓝色的光便一闪而过,剧烈的疼痛攫住他的心脏,嚣张的黑巫师凄厉地惨叫起来,浑身的肌肉都在痉挛着抽搐。

      钻心咒带来的痛苦会让人愿意做任何事情来要求停止。

      拉斐尔的动作突兀地停顿了一瞬。

      “这痛苦……我愿意做任何事来让它停下。”

      阴暗而冰冷的书房门前,枯骨的见证之下,她曾用同样的咒语施加在谁的身上?

      女人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因此离开了囚犯,这让黑巫师的惨叫声骤然停了,他嘶哑地哈哈大笑起来,突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拉斐尔,咧嘴低而迅速地说道:“拉斐尔奥古斯丁……我认得你,但你不记得我了,你不记得我,霍格沃茨的五年级转校生,明星,哈哈哈哈!菲戈,那老头子曾带着你去过苏格兰南部的火灰蛇营地,是不是?他活得不好吧,听说他快死了,是不是因为曾经和你一起对抗过妖精?”

      拉斐尔和他对视,湛蓝的眸子里波澜不惊,像是什么都没有,又像是凝固着汹涌的愤怒。

      “维克多卢克伍德在哪儿。”她问道。

      “你找不到他,复仇的幽灵,你找不到一个幽灵,你要怎么捕捉一个鬼魂!?”黑巫师更加放肆地笑骂道,“婊子!你比我们好到哪儿去?你一样杀人!你给魔法部的老爷们睡了多少次?萨鲁和冈特,如果不是他们,你早该死在阿兹卡班里!”

      钻心剜骨。

      他凄厉而尖锐的吼着,颤抖得如同筛子,但黑巫师仍然狰狞地盯着拉斐尔的脸,嘿嘿笑着:“你就是魔鬼,瘟疫,只要和你有关系的人都会被诅咒,所有人都会死!你!!都是因为你!”

      “封喉锁舌!”约书亚的魔杖上光芒一闪,那黑巫师痛苦的无法发声了,他的舌头被咒语粘在了上颚上,只能无声地嘶吼着,唾沫飞溅。

      约书亚一把握住了拉斐尔的手将她拽的后退,愤怒地凝视着黑巫师的方向恶狠狠地道:“你怎么能容忍他继续活着?!阿瓦达——”

      “不。“拉斐尔一把抓住了他的魔杖,像是如梦初醒,又像是终于自审判者的神坛上被拖拽下来,她疲倦的冲约书亚露出个笑容,垂下眼睫又睁开,脸上那点倦态便全数被她掩盖了下来,重新成为了她惯常面对他们时令人安心的温和微笑。

      安德烈举起了魔杖对着黑巫师的方向,语气不复平常的轻佻:“说真的,我觉得拉斐尔是对的,为这种人撕裂灵魂不是很值得。”

      杀戮咒会在生效的瞬间撕裂使用者的灵魂,损伤使用者自身,这是为什么拉斐尔并不管他们是否会用黑魔法或是不可饶恕咒,但坚决的不允许他们随便使用阿瓦达索命——灵魂被撕裂太过将会影响他们的情感,性格,甚至他们自己的生命。

      每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约书亚他们都无法控制不去羡慕拉斐尔,古代魔法这种源自于不知多少年前的神秘产物足以保护她的灵魂不被同样古老的咒语损伤。

      “但我完全相信四分五裂也可以做到我想做的事情。”安德烈补充着,眼睛里露出点残忍的笑意,似乎已经想到黑巫师的头颅与躯体被迫分开时的惨叫会有多么动听。

      但拉斐尔仍然摇了摇头,她举起双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安德烈和约书亚并没感觉到咒语的束缚,但握着魔杖的手却无法抗拒地落回了身侧。

      “他没有价值了,但你们不该背负更多的性命。”拉斐尔平静地说道,她不再去看那个黑巫师一眼,而是看着约书亚露出点疑惑的神情来,“你为什么来了?我告诉过安德烈,今天我负责审讯囚犯。”

      “呃……我只是刚收到亚历山大的信。”约书亚磕磕巴巴地说道,他从衣兜里摸出皱巴巴的信纸,却没有递给拉斐尔,只是晃了晃又塞回去,然后迅速的转换了话题,“你为什么不用魔杖?”

      他们都知道奥米尼斯·冈特为她重新制作了她的魔杖——亲手雕刻,并且向奥利凡德先生请教。正因如此这位首席傲罗尽管身具纯血巫师家族出身和魔法部高层两个身份,也仍然得到了革新派相当一部分人的认可。

      拉斐尔的手指轻微颤抖了一下,她微微垂下眼睫看着青石砖的缝隙,片刻之后才轻轻地笑了笑:“我不想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用它。”

      约书亚和安德烈同时愣了瞬间。

      女人已经转过身去,再次向着无法发声、垂死挣扎着的黑巫师伸出一只手,她苍白的腕上疤痕绯红,隐约可见血肉深处赤红浓黑的狂暴魔力撕裂着禁锢自己的囚笼。

      下一秒那看起来纤细的手指便没入了黑巫师的额头之中,颅骨像是豆腐做成的一般毫无抵抗就被穿透,她微微眯起眼睛,丝丝缕缕银色的烟雾顺着她的指尖钻进她素白的皮肤。

      “西庄园海岬,亨利埃塔。”她抽出手指,连半点关注都没有施舍给抽搐着失去呼吸的黑巫师,只是面无表情地将沾染着红白污渍的手在尸体的袍子上擦干净,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想笑,可最终只是脸颊扯动了一下,就再次沉了下去。

      卢克伍德的行踪总算确定下来,不知该算是个好的信号还是相反。拉斐尔突然觉得胸口闷疼,下意识的抓紧了手腕上的疤痕,感受到里面狂暴的魔力突突直跳。

      约书亚不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做,但仍然不能习惯的皱起眉,他准备要说点什么,羽翼扑棱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猫头鹰从过道里飞来,落在约书亚抬起的手臂上伸出一条腿,他解下那封信,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封面上写着的名字,然后把信封递向拉斐尔的方向:“是给你的,署名是安妮·萨鲁。”

      拉斐尔茫然的看着那封信,信封上墨绿的墨水描画出熟悉的名字,结尾的地方有一个不明显的圈,安妮总是习惯将姓氏的最后一个字母收笔时向下弯曲出一个圆形。

      她沉默了片刻,抽走了约书亚手里的信拆开来看了看,微微皱起眉头:“安妮想要见我一面……发生什么事了?”

      ……

      暴风雨来临,骤雨将泥泞的地面打出凹陷来,却并不能沾湿女人的裙摆,安妮站在走廊边,有些焦急地等待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打开。

      暮色庄园,安妮·萨鲁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最开始是在圣芒戈。

      那时候她再次因为诅咒的发作几乎晕倒在临时打工的书店里,店主匆忙联系了塞巴斯蒂安,她的兄长几乎是恳求的跪倒在她床边,抓着她瘦骨嶙峋的手腕落泪。

      “求你了,安……我已经失去她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你不想见到我没关系,奥米尼斯会处理一切,你可以不必见我,但求你,在圣芒戈接受治疗,求你了……”

      她最终还是妥协了。安妮无法真的看着哥哥那样痛苦,他受到了足够的教训,以他们谁都不希望的方式——拉斐尔,安妮记得银发的女孩曾来过费德罗特,有些腼腆温柔的站在塞巴斯蒂安身边露出清浅的笑容,那之后她经常会收到来自拉斐尔的礼物和信,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一切,还有她们之间属于女孩们的秘密。

      思绪回笼,安妮下意识的握住了衣兜里的小玻璃瓶,里面灿金色的液体摇摇晃晃,发出听不见的欢快声响。那是拉斐尔第一次熬制福灵剂,最终成功的不过这么一小瓶,她把它寄给了安妮,信上写着“希望它能给你带来好运”。

      好运。安妮苦笑着看向暮色庄园紧闭的大门,缓缓叹了口气,过往再次将她包裹,她忍不住想起九年前的时候。

      阿兹卡班——安妮记得收到奥米尼斯的信那天她气疯了,几乎想要立刻幻影显形去给这两个混账男人一人一耳光,阿兹卡班是什么样子的地方难道他们不清楚,难道他们不知道拉斐尔将会面临什么?

      但她的手指触碰到了信纸上干涸的痕迹,那是眼泪曾打湿笔墨,蜿蜒的字迹扭曲变形,痛苦实质性的透过字母穿透她的指尖。

      安妮痛苦地闭上眼睛,意识到她无法理直气壮的这么做——不是拉斐尔就是塞巴斯蒂安,她难道真的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同胞哥哥被送到巫师们的坟冢之中等待漫长的时光将他杀死?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卑劣,下意识的逃避和拒绝通信就像是忏悔,诅咒带来的折磨让她蜷缩时她死死地抓着福灵剂小瓶,对不起到了舌尖却无法吐露。

      迟到的歉意和什么都不做毫无价值,她的余生都会为她的缄默不言而痛苦,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更甚。

      直到她被送去圣芒戈,她在那里听到了拉斐尔的名字,再一次,曾经惊才绝艳的女孩成为阶下囚,然后是逃犯,拉斐尔越狱了,行踪不明,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也无法得到她的只言片语。

      安妮不知为何松了口气,竟然觉得她要是能就此彻底自由也未尝不是好事。

      圣芒戈治不好她,塞巴斯蒂安知道这个道理,奥米尼斯也是,她自己也一样,她只是在魔药的包围里继续枯萎。

      而一切结束于那个冬天。

      拉斐尔从阿兹卡班逃狱之后的第二年,那一年寒冬来的格外的早,安妮瘦得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她蜷缩在病床上,拒绝服药,也拒绝任何的探视。

      浑浑噩噩里她看见银白色的卷发垂落床边,女孩像是许多年前一样坐在她的床沿,伸出一只手去抚摸她的前额。

      “安,你在发烧。”拉斐尔轻轻地说道,女孩的手掌心仍然柔软,只是安妮感受到了不详的突起,那是疤痕增生。

      “别动,也别告诉任何人。”她听见拉斐尔这么说,然后一缕清凉的魔力沿着她的额头沁入她的身体里,纠缠在心脏上的痛苦骤然减轻,她睁开眼,久违的、无痛的轻松让她不敢置信地看向拉斐尔的脸——她险些尖锐地叫出声来,为那张银白色长发遮掩下露出的面容。

      熟悉的脸温和而苦涩的笑着回望她,半边面颊上的皮肉近乎透明,安妮可以看见扭曲的红黑色雾气在她颅骨里钻进钻出,湛蓝色的瞳孔颤抖着,像是要破碎塌陷成为脓血。

      拉斐尔的手陡然抽走,在虚空里一抓,污浊漆黑的诅咒沿着她的手指尖钻进她身体中,她站起身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抱歉地看着安妮摇了摇头:“我没办法让你恢复到被诅咒之前,但诅咒已经结束了,剩下的是你需要休息,需要静养,别告诉他们……我该走了。”

      “你要去哪儿?!”安妮着急的撑起身体,痛苦消散,虚弱却仍旧缠绕着她,她试图抓住拉斐尔的手,但被躲开了,女孩披上黑色的斗篷藏进影子里,低声而快速地说道:“不……安,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

      “对不起……耽误了这么久才来治好你。”

      暮色庄园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安妮自回忆里把自己推拽出来,迫不及待地抬眼看向门后,熟悉又陌生的女孩扶着门框站在那里,黑衣银发,湛蓝的眼睛温和的注视着她。

      “安?”拉斐尔侧过身让出路来,做出请的手势,“你怎么会突然过来,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塞巴斯蒂安给我写了信,”安妮提起裙摆,几步就冲了过去,她上下打量着旧友的面容,抿着嘴唇飞快地问道,“你还好吗?塞巴斯蒂安不让我给你写信……我在圣芒戈听到了很多和你有关的消息,我……”

      她顿了顿,抿着嘴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郑重地,严肃地说道:“我欠你一声道歉,为诅咒……也为塞巴斯蒂安。”

      “那是我自己选的。”拉斐尔听懂了她的意思,她微微摇头,示意安妮跟着她进屋,“你没有必要因此向我道歉。”

      “那么你拒绝原谅我的旁观,是吗?”安妮悲伤地看着她,和塞巴斯蒂安如出一辙的蜜棕色双眼里含着点不明显的泪光,“菲戈教授告诉我了,你是如何解除我身上的诅咒……你把它们吃掉了。”

      身体里已经封存了狂暴的古代魔法,就算再来一个含有古代魔法的诅咒也无所谓。

      “我有办法解决它们。”拉斐尔简单地说道,她不希望安妮因此背负上愧疚,这不是她应该承担的错误。

      拉斐尔带着安妮穿过走廊,书房里已经准备好了茶,她让安妮坐在堆满软垫的沙发上,然后微微笑着问道:“塞巴斯蒂安给你写了信……那天他迫不及待要借用猫头鹰就是为了这个?亚历山大认为他给魔法部送了什么消息,几乎要把我的猫头鹰抓下来活吃了。”

      安妮捧着自动倒满的茶杯险些要笑出声来,她试图保持严肃,但很难做到,在拉斐尔面前她下意识地放松,或许就像是她们曾约定的,好友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她摇了摇头,调侃似的说道:“巴不得和我炫耀他们让你答应了什么……你真的答应了?他们俩几乎要立刻飞回伦敦去取他们的承诺之戒。”

      “什么?”拉斐尔有些迟疑地问道,她并非纯血巫师家族出身,对巫师们古老的传统不甚了解,毕竟她没机会参加六七年级的魔法史课程。

      “一种传统,他们给你的订婚戒指通常只是他们选择的礼物,不算正式,正式的戒指上应该会有他们的……”安妮的话没能说完,约书亚匆忙的脚步声打断了她们的交谈,拉斐尔看向猛地推开门的男人挑眉,眼神落在他手里攥成一束的羊皮纸上。

      “莱斯特兰奇家族动手了,亚历山大应该是已经从莱斯特兰奇家族的范围内逃离——他们没有他的消息,最多明天他就可以抵达我们的势力范围。”约书亚看了一眼略有些慌乱的安妮,并没避讳,直截了当地说道,“他要你留在这里不许离开,不管发生任何事。”

      “什么意思。”拉斐尔皱起眉。

      约书亚沉默了一瞬,然后才缓缓地说道:“两位首席傲罗在英格兰南部的任务执行完毕返程途中经过了,亨利埃塔的藏身地。”

      拉斐尔的瞳孔一缩,她无法控制的回想起黑巫师癫狂的哈哈大笑,诅咒和伤害仿佛永远不让她有片刻的休息。

      安妮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她一把按住了拉斐尔的肩,抬眼看向约书亚问道:“卢克伍德在亨利埃塔的藏身地,是不是?谁看到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经过那里,魔法部的人?”

      “是苏珊娜,西庄园海岬附近负责监视的革新派成员。”约书亚飞快地说道,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拉斐尔已经握紧的手苦笑着说道,“我拦不住你,但你要相信他们,卢克伍德不能……”

      “约书亚,”拉斐尔轻声打断了他,抬眼看向男人紧抿着的嘴角,“那里有几条龙?”

      火灰蛇党仍然在用曾经兰洛克留下的妖精魔银控制着美丽强大的生物,他们之前追踪许久都找不到龙的痕迹,一度以为火灰蛇党无法继续控制它们。

      约书亚感觉自己的声音卡死在了嗓子眼里,他的嘴唇颤了颤,然后才缓缓地说道:“三条。”

      安妮看了看拉斐尔,又看了一眼约书亚,咬着牙说道:“不,拉斐尔,你不能去,这显然是……”

      “安。”拉斐尔握住了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缓缓地将女人僵硬的手指剥离开,安抚一般的露出个笑容,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展示给她看。

      “我知道啊,这是个陷阱。”她轻轻地说道,“亚历山大也知道,我们都知道。”

      “但你还是会去的。”安妮苦涩地说道。

      拉斐尔点了点头,指腹抚摸过那枚双蛇纠缠的戒指。

      “我还是会去的,他们给了我承诺,我就会去的。”她说道。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