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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骗局 ...

  •   雷声震耳欲聋,安静下来的片刻间隙里却又能勉强让人听见时钟嘀嗒的声音,雨水告一段落了,闪电和堆积的厚重云层却没有消散,仍然盘踞在天空,黑沉沉的压下来。

      十五分钟之前拉斐尔已经独自出发前往亨利埃塔的藏身地——或许现在叫做卢克伍德的藏身地更为合适。安德烈跟了上去,但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也是拉斐尔的要求,她没有告诉他们她会做什么,但平静地陈述了靠近会有很大危险的事实。

      安妮被要求留在了暮色庄园,和约书亚待在一起。她并非不想跟上,而是被拒绝了。

      “塞巴斯蒂安不会希望你去冒险,你也帮不了我,安。”拉斐尔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额发,动作熟稔而自然,“在这里和约书亚一起等着,暮色庄园很安全。”

      她没有继续坚持,代价是她现在站在窗边盯着窗外枝蔓丛生的闪电,只觉得冰冷的手心里全是汗水。

      “萨鲁小姐,你可以坐下等。”约书亚说道,他保持着尽可能的礼貌,但不难看出他同样焦急,不断地在窗边和壁炉之间来回走动。

      “我没办法坐下,”安妮苦涩地露出一点笑容,这点笑很快隐没下去,变成忧虑的模样,她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颤抖着无法分开,“我担心会出事......我总觉得这不对,拉斐尔...拉斐尔的事情,我在圣芒戈里听过很多。”

      约书亚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安妮镇静下来,也让他自己镇静下来,翘起嘴角露出个难看的笑脸来说道:“那你就应该知道拉斐尔不会有事,应该担心的或许是维克多卢克伍德和魔法部那些不希望革新派有进展的人。”

      安妮勉强的笑了笑,她当然知道,九年前塞巴斯蒂安就不断地向她重复拉斐尔到底有多么的强大——作为唯一的一个在决斗上击败了霍格沃茨五年级著名地下决斗大师的新生。

      她也绝对相信被冠以黑魔王名称的人有多大的能为,但莫名的慌张还是揪住了她的心脏,一时间她无法分辨这到底是为拉斐尔担忧,还是为奥米尼斯和塞巴斯蒂安担忧。

      约书亚还想说什么,下一秒暮色庄园的大门就砰的一声被撞开了,浑身湿透的女人跌跌撞撞地摔进走廊里,裙摆上满是泥浆。她的头发散乱着,雨水和血将它沾成一绺一绺的样子,撑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手指也扭曲变形,显然是断了。

      可她还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什么......苏珊娜?!”约书亚的瞳孔骤然紧缩,他顾不上安妮同样陡然苍白的脸色,三步并作两步扑了过去,一把扶起了遍体鳞伤的同伴,抓着魔杖的手迅速的丢出几个用于检测的咒语,女巫的十根手指都被掰断了,软塌塌地垂落着,但她并不去催促约书亚治疗她,反倒是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约书亚,飞快地、嘶哑地说道:“拉斐尔呢?拉斐尔在哪儿?!不能让她去西庄园海岬,那里有埋伏!”

      “她已经去了,放心,她不会有事,安德烈也跟着,就算有埋伏也......”约书亚回答道,他摸索着自己衣兜里常常装着的白鲜香精,试图先给苏珊娜进行简单的治疗,但他的手被女巫抓住了,苏珊娜瞪大了眼睛,浮肿而带着青紫痕迹的脸颊上流露出悲哀的神色:“你不明白,她会死的!”

      “什么?”安妮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她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的魔杖,脸苍白得看起来像是个死人。

      她的面容和塞巴斯蒂安有八分相似,苏珊娜不需要更多的解释就能知道她是谁——魔法部首席傲罗有一个在圣芒戈做实习治疗师的妹妹并不是秘密,她用仇恨的眼神盯着安妮,直让她想要靠近去帮忙治疗的脚步停顿下来。

      “埋伏在那里是魔法部的人,”苏珊娜咬着牙说道,如果不是因为虚弱和重伤,她看起来像是想要扑上去撕咬安妮的脖子,“是魔法部的傲罗!塞巴斯蒂安·萨鲁和奥米尼斯·冈特!”

      窗外一道粗大的闪电噼啪落下,炸响在所有人的耳边。

      约书亚的动作僵住了,苏珊娜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她一边喘息着一边愤恨地说道:“快去通知亚历山大......还有附近的...咳咳...拉斐尔不会怀疑他们,她...咳...咳咳......”

      “不可能是他们!”安妮颤抖着嘴唇说道,她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尖锐,但顾不上去调整自己的嗓音,而是坚定地重复道,“不可能是他们,绝不可能,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不会对拉斐尔......”

      “我亲眼所见,女孩,我身上的伤不是因为我自己跌倒造成的!”苏珊娜说道,她再一次咳嗽起来,浓腥的血顺着她的嘴角滑落出来,她怜悯似的看着安妮的脸,半晌才继续说道,“没有人可以审判他们对拉斐尔的情感到底是否作假,但是我见到的是事实,约书亚,快去通知!”

      “我亲自过去,顺便通知加尔和伊莱,你不能这样待着,苏珊娜。”约书亚站起身,他偏过头看了一眼安妮,在她不敢置信的眼神里露出些歉意,然后果断地说道,“很抱歉,萨鲁小姐,在我和拉斐尔安全回来之前,我需要将你关在待客的书房里。”

      安妮没有反抗,她只是深深地看了约书亚一眼,然后低声地说道:“不是地牢我已经很感激了,没有人会想到是这样的局面......但我发誓,一定不是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

      “我很想相信你。”约书亚说道,他的眉宇间全数都是担忧的神色,安妮不再争辩什么了,她沉默的任由约书亚将她送到书房里,离开并锁上了房门,等到门外所有的声音消失,她才慢慢地踱步走到窗边。

      雨水仍然没有落下,空气里潮湿得惊人,她抱着手臂看着黑压压地天幕之中张牙舞爪的闪电痕迹,无声地闭上了眼睛。

      ……

      亨利埃塔的藏身地。

      黑巫师们正在四下走动着,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带着妖精魔银项圈的三只澳洲蛋白眼龙焦躁不安地趴在营地边缘,从鼻孔里喷溅出零星的火花,路过的某个黑巫师被火星点燃了袍角,跳起来骂着将那点布料撕扯掉。

      营地正中,浑身裹在黑袍里的男人慢吞吞地撕开手里的黑面包塞进斗篷底下,没人看得清他的脸,但他周围的黑巫师都诡异的保持着安静,他们战战兢兢地凝视着唯一一个有权利用餐的人的方向,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直到风来了。

      狂暴的旋风平地卷起,银蓝色的厉火铺天盖地的袭卷而来,它直接窜向火龙的方向,烧灼着妖精魔银项圈让它们断开。

      黑巫师们陡然躁动起来,有人开始以正确的咒语熄灭不断烧灼的火焰。火龙失去束缚之后一飞冲天——它们知道此时应该先离开,这里没有龙蛋需要守护,自由才是它们最渴望的东西。唯独最小的一只蛋白眼龙不忿似的喷出一口气,龙焰随之而来,直接扑向黑袍人所在的位置。

      墨绿的光芒将火焰分开,狠狠鞭打在了火龙的翅膀上,那只可怜的龙咆哮起来,迅速拍打着膜翼腾空而起,黑袍人坐在原地,只从斗篷底下伸出一只干枯的手。

      那简直不像是活人的手指,焦黑的皮肤紧紧贴在骨架上,像是被焚烧之后的尸骸仍在活动,他像是连声带都被烧灼过了,喝喝地发出呼哧带喘的笑声:“拉斐尔…奥古斯丁!“

      素白的影子自夜幕里一步跨出,拉斐尔的右手握着崭新的魔杖,银蓝色魔力缭绕在她周身噼啪作响,她凝视着黑袍人的方向,眼睛微微眯起,咬着牙根缓缓地说道:“维克多·卢克伍德…看来你并没继承先祖的多少本事。”

      古代魔法造成的损伤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如果不是因为她身为古代魔法的继承者、有足够的能力驾驭它们,她也会因为身体里那些狂暴的黑红色魔法而成为焦炭似的模样。

      维克多卢克伍德哈哈大笑起来,他陡然一把揭开了自己的斗篷,露出狰狞的面目来,他的脸尚且完好,脖子以下全和阴尸没有半分区别。男人阴狠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被黑巫师包围其中的拉斐尔,缓缓地偏过头看向火龙逃离的方向,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放走了我的宠物,革新派的首领,黑魔王……哼……他们还不够了解你。”

      “我足够了解你了。”拉斐尔手里的魔杖上掠过一点不安稳的光芒,她克制的让自己不要立刻动手——刚才她几乎将整个营地都找过,但没有看见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笼子里没有,帐篷里没有,那些可能会用来施加酷刑的木箱里也没有。

      她心里的慌乱远大于她表现出来的模样,但她仍然死死地咬着牙根,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问道:“你希望我来这,我来了,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在哪?”

      卢克伍德上下打量着她,再次笑起来,破损的胸腔听起来像是个漏气的风箱:“你是为他们来的?啊——看看我都忘了,你答应了他们的求婚,是不是?多么情比金坚,从孩子的时候到现在,多久了?”

      “九年,是不是?”

      火灰蛇党党魁的眼神恶毒地顺着她的手指攀爬,然后紧紧地看着她左手上闪烁的装饰品:“多漂亮的订婚戒指。”

      拉斐尔的脸色微微变了,她不可抑制的感到不对,银蓝色的魔力自动的将她包裹起来,形成半透明的圆球将持有者保护在中央,但这不能阻挡她的视线落在站起来的两个黑巫师身上,他们同样裹着黑袍,不露出半点面容。

      然后他们缓缓地抬起手来,揭开了垂下的兜帽。

      熟悉的,蜜棕色的眼睛,被雀斑占据的脸颊,和带着点笑意的唇。

      熟悉的,雾蓝色毫无焦距的瞳孔,星点的小痣,和暗金色的发丝。

      塞巴斯蒂安,奥米尼斯。

      拉斐尔只觉得浑身冰冷,唯独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散发出滚烫的热意,烫得她几乎要以为自己的手指将要被它截断,她猝然低下头,戒指外层的蛇形缓缓熔开,露出朴素的内里,那是一枚再简单不过的银质指环——外层的装饰里别出心裁的镶嵌了另一枚指环。

      失去遮掩后狰狞的恶意无需解释,拉斐尔下意识的要将它扯下来,但塞巴斯蒂安的声音更快地穿透所有防御,直接贯进了拉斐尔的耳朵,她近乎本能的停顿了瞬间,咒文却不等她分毫。

      “摄魂夺魄。”

      惨绿色的光点燃了戒指上的铭文,她将那枚指环丢了出去,咒语却已经准确地纠缠住拉斐尔,她湛蓝的双眼一瞬被暗绿色充斥,骤然还原成两行浓腥的血从她脸颊划过。

      “成功了?“奥米尼斯模样的人微微偏了偏头,抬起手不适应的揉了揉眼框,“嘶——我什么也看不见。”

      “因为那个傲罗是个瞎子。”塞巴斯蒂安冷笑着说道,他呸了一声,转头看向卢克伍德和那些仍然裹着黑袍的巫师,不屑地说道,“夺魂咒已经生效了,你们还在怕什么?抓住她,还是杀了她?”

      “不能留她活着。“一个裹着黑袍的巫师说道,“莱斯特兰奇家族还没消息吗?”

      “哦当然,要是所有的纯血巫师家族都能像您这么有效率的话,卡罗先生,或许魔法部就不会被逼迫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卢克伍德半转过身来笑着说道,他危险地眯着眼睛,没去阻止那些靠近拉斐尔的黑巫师,甚至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的方向,“很遗憾,奥古斯丁,我学到了我先祖很多——要是他肯给我再多留下点什么,你就不会现在才品尝到这个夺魂咒了。”

      “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同时笑起来。

      那些披着黑袍的巫师终于把不便活动的斗篷脱掉,露出一张张年轻或带着岁月痕迹的脸,若是约书亚在这里,就能一一认出他们都属于哪一个家族。

      传承自巫师们的辉煌时期,自诩纯净的纯血巫师们。

      其中不乏来自魔法部的职员。

      “复方汤剂很有用,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身份,她会反应得更快些。”那顶着塞巴斯蒂安面容的巫师轻松地笑着说道,“女人总是会为所谓的爱情心软。”

      “还要感谢弗利先生给我们带来的原料。谁也想不到傲罗办公室里也有我们的人手。”被称呼为卡罗先生的男人微微欠身向他身边的那人致意,脸上已经抑制不住的带上了兴奋的笑容。

      革新派失去了最锋锐的利剑之后,即便亚历山大再长袖善舞,失却武力支持总归会失去一大把竞争力。

      他们可以从中榨取更多有利于纯血巫师的力量。

      ……

      嘈杂的声音像是隔着水面灌进拉斐尔的大脑,她的手指抽搐了一下,缓缓抬起头。

      他们在说什么,庆祝胜利,还是欢呼摆脱了臭名昭著的旧情人?

      她只感觉自己的心口空空荡荡,像是有什么从身体里被剥走,四肢百骸疼得像是被搅碎了,灼热的血沿着血管咆哮奔腾,最后一起涌进骨髓里,榨出她源源不绝的痛苦。

      好冷,是下雨了吗?还是从海面上吹来的风,自西伯利亚而来的寒流。拉斐尔恍惚觉得自己仍然在阿兹卡班里,□□的双足被泥泞的土地染成灰扑扑的样子,石子划伤她的皮肤,摄魂怪啃噬她的灵魂和记忆。

      她拼命的想要记得,快乐的,幸福的,蜜棕色的眼睛,轻柔而拖长调子的声音。

      但它们还是逐渐的淡去了,她几乎要用石子把他们镌刻在自己身上。

      想记住的无法留下,想忘记的却始终盘亘在她的脑海里。

      就像是第一次封印失控的剧痛。

      太痛了,以至于现在想起的时候,她都能品尝到嘴里抑制不住的血腥味。

      那时候亚历山大都还没有被关进阿兹卡班里,摄魂怪们饱餐一顿,留下惨叫求饶到虚脱的女孩蜷缩在牢房里,她不是生来就知道如何用古代魔法保护自己的——她的麻木源于她痛得够多。

      她狼狈地抓着栏杆去看月色倾泻在海面上,咸腥的海风带着远方的雪坠落在她鼻尖。

      然后有什么在她身体里苏醒了。

      那些暗红色的狂暴魔力撕裂她的心肺,血混杂着内脏的碎肉呛咳满地,她跪趴在地上,呕出大滩的血,眼泪混杂着呜咽,被非人般的惨叫声掩盖。

      她想要用别的方式压制这痛苦,撕裂自己手臂的皮肉,将指尖贴在冻得结霜的铁栏杆上。

      但无济于事,狂暴的古代魔法在她身体里肆无忌惮,痛苦让她崩溃,却又一次次因他们而强迫自己睁开眼。

      爱啊,爱是什么?可以让人为之生死颠倒,性命不论。

      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曾去过阿兹卡班看望无辜的囚犯,但他们从不知道和泥灰混杂的血肉切切实实出自于他们的女孩口中。

      她以自己做囚笼关住那些狂暴的魔力、不叫它们摧毁霍格沃茨和无数生命。

      而她被世界做囚笼,终于连最后的在意的人也把她抛弃。

      原来是骗我的吗?

      和我求婚,原来只是为了将这枚戒指名正言顺的套在我的手上吗?

      你们的永远。

      只能维持这么短暂的时间吗。

      周遭的声音突然清晰了起来。

      天边有闷雷炸响,卢克伍德和几个纯血巫师都没抬头,他们互相歌功颂德,夸耀着彼此的力量——没人能对抗夺魂咒,除非施咒者自己停下,或是被施加咒语的人意志力惊人。

      拉斐尔怎么能逃离?那咒语来自她愿意倾其所有的爱人。

      黑巫师们靠近了拉斐尔,那顶着塞巴斯蒂安皮囊的巫师挤开人群凑过去,轻佻的伸出手摸向拉斐尔的下巴,还有闲心回过头向同行者调笑:“来!让我给你们见识一下我的未婚……”

      他的手指尖被灼痛,猝然收了回去。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火劈头盖脸而来,他抱着手腕仓皇后退,就看见那些红黑纠缠的火焰咆哮着从他身边掠过,凶狠地将所有接触到的物体吞噬,被火舌卷入的巫师一瞬就成了灰烬。

      卢克伍德猛地抽出魔杖来,盔甲咒混合着保护咒一起将他笼罩其中,但这只维持了瞬间,龟裂的痕迹遍布防护罩,他周围那些刚才还谈笑的纯血巫师已经慌乱的逃离,然后被蔓延的火一个个追上撕咬湮灭。

      男人透过重叠的火焰看见站在原地的拉斐尔,她闭着眼,血痕仍然沿着她的脸颊向下滑落,但她并没举起魔杖,只是固执的看向“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的方向。

      “……原来是骗我的吗?“她轻轻地问道。

      “塞巴斯蒂安”的脸上掠过无法掩饰的畏惧和绝望,他猛地抽出魔杖来对准了拉斐尔的方向,猩红色的咒文直奔她的脖颈。

      “四分五裂!!!“

      女人被击中了,她狼狈地被击飞撞在树干上,那枯萎的大树立刻被点燃成了齑粉,血从她苍白的脖子上喷涌出来,她颤抖着爬起,仍旧死死地盯着他们,双眼蠕动的血肉狰狞。

      或许是她疯癫的样子过分骇人,“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几乎是同时抓着魔杖在空气之中轻点,他们的周身发出一声噼啪炸响,然后迅速消失在了空气里,卢克伍德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他猜到了为什么他们能够在这个地方幻影显形——拉斐尔从未想过真的要对他们动手,她甚至直到这个时候也仍然不曾限制他们的离开。

      拉斐尔摇晃了一下,魔杖从她掌心里滑落了,她微微偏了偏头,嗡鸣声覆盖她的耳膜,她似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自己没有对塞巴斯蒂安与奥米尼斯设限,手指痉挛了一下,然后缓缓地低下头去。

      魔杖已经在地上滚了一圈,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女人苦笑着抬起手捂住了仍然淌血的脖颈,银蓝色咒文覆盖其上,把她被撕裂的伤口迅速复原,又任由她被暗红魔力撕开,再次愈合。

      周而复始。

      她的双眼终于凝聚,湛蓝的眸子重新镶嵌回她的脸上,她看清了不远处的卢克伍德和铺天盖地的厉火,赤红裹挟着黑色的丝线形成巨蟒,将周围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有人在火里凄惨的尖叫。

      拉斐尔此时却只觉得累极了,眼眶几乎要撕裂,她不再去看他们,只闭上眼睛,疲倦的举起手,在半空中打了个响指。

      赤焰倒卷,把所有人一起吞没,然后汹涌的冲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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