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美丽壮壮

7、半日繁华

　　走出山神庙，已经临近中午时分了，天公作美，天气并没有像两人的心情一般阴沉，反而是个十足的艳阳天，，群山遮住了这光亮来源的真容，却依然给自我环抱的山城洒下一片炽热。
　　一番小小的争论，并没有给予山杳想要的答案，祝思年故作拉扯拖延的态度，却是再次加深了他的好奇与迷惑，“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晚上？明明就是几句话的事儿，我真的很想知道是为什么？他到底在隐瞒什么？”山杳还在边走边思考着，正在心中的疑惑堆积到了顶点而即将释放时，突然被一股大力拉到了一边，差点摔了一跤。
　　“祝思年你干嘛！”
　　“我干嘛？我还想问你干嘛呢！看不见前面是个池塘吗？”面对山杳的无名火，祝思年没有露出半丝胆怯，反倒以更强势的语气回击了回去。
　　山杳转头一看，眼前曾经是一条平坦大路的地方，不知何时翻修作了一片池塘，幸而祝思年及时拉住自己。“唉？这里什么时候……啊，啊，对不起！是我没看清路，谢谢！”山杳将“对不起”和“谢谢”咬得十分重，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说了，你想要的答案，我晚上就会告诉你。”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晚上？”山杳终于问出了这个困扰他半日之久的难题。
　　“嗯……因为我现在不想说，我现在只想逛逛这里，唉，你说好的，今天可是要当我的向导的，我们现在只去了山神庙，我还有很多地方没逛呢？我们不应该先干完正事儿吗？”
　　“好……好吧，你说的也对。”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呢？”
　　“去集市吧，那儿好玩儿的、好吃的多，够你逛上一天了。”
　　“好，那我们去集市，你带路吧，山导。”
　　“山导”这个名称似乎有点奇怪，不过此时的山杳，并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他只想为祝思年带好路，完成自己的任务，尽快获得他口中的答案。
　　集市离山神庙颇有些距离，约有一公里的路程，正是如此，才将这喧闹之地和僻静之谷分割开来，庙里听不见吆喝声，集市上也看不见香火气。不多久，山杳和祝思年便走到了集市入口，远远便听见集市小巷里传来的“卖花布嘞”、“卖糖粥嘞”之类的叫卖声，不等山杳转身喊上，祝思年就健步走了进去，随即便融进了人潮中，不见了踪影……
　　山杳急忙跟了上去，所幸，祝思年具有身高优势，挺拔的身姿和清冷的气质在山城人中如闪光灯般耀眼吸睛，一眼便能在人群之中发现他。
　　“祝思年，你等等我！别走那么快！”
　　“你太慢了，走快点儿，小矮子。”说完，祝思年便轻笑转身了。
　　“喂！你等等我！”
　　经过一番追逐，祝思年停在了一家卖瓷娃娃的地摊前，“你可算停下来了，祝思年！”
　　“嘿，你看这个娃娃，长得像不像你爸？”祝思年举起手中的瓷娃娃摆在山杳的眼前。
　　山杳无语地对他翻了个白眼，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那个瓷娃娃长得的确和他爸有七八分相似。
　　“山杳，你看，这个娃娃，长得多像你啊！”
　　“不像！”
　　“你再仔细看看，我觉得很像你啊！大爷您手艺真好！”
　　“嘿嘿，小伙子你眼神真好，这娃娃长得的确像这个小伙子，你要是不买，那就是错过了缘分啊。”卖娃娃的大爷见缝插针，顺势推销自己的产品。
　　“对啊，山杳，你要不买了吧？”
　　“出门没带钱。”山杳冷冷地说了一句。
　　“那这样，这个我买了，你再挑一个，你觉得长得像我的，别担心，我付钱！”
　　“不要。”
　　“哎呀，你就挑一个吧，算是我俩第二次见面我送你的礼物。”
　　“礼物？”
　　“对啊！我把你拉出来陪我逛街，总得送你一点儿东西吧！”
　　“可你已经买了我家的酒了。”
　　“一码归一码，我说是送的礼物就是礼物，我说是买的东西就是买的东西。”
　　“你快点儿挑一个！快！快！”祝思年轻摇着山杳的右手，右手臂的肌肉在无袖子的遮挡下，逐渐形成了薄薄的硬块儿。
　　“好吧，那就这个。”说完，山杳拿起一个戴着墨镜的小瓷娃娃。
　　“好！老板，这两个我都要了。”
　　“好嘞！”祝思年将像自己的娃娃塞给了山杳，而将像山杳的娃娃留下了，“好啦，这下我俩算扯平了……”至于为何算是扯平，山杳已经无力去多想了。
　　接下来，祝思年戴着山杳又在数十个摊位前走走停停，时而驻足，时而走马观花，手上拎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祝思年，天也快黑了，集市也要收摊了，我们该走了。”
　　“嗯，走吧，天黑了。”
　　回去的路出奇的安静，仿佛能听见几公里外野草被风吹拂压断茎脉的声音。“这下你可以说了吧？已经天黑了，你说天黑告诉我的。”
　　“你真的想知道吗？”
　　“当然了，是个人换做我都想知道吧！”山杳已经耗尽了耐心，急切地想要揭开一切的神秘面纱。
　　“山杳，你就是个杀人凶手！是你害死了阿迪！”只在一瞬间，祝思年便从满脸堆笑换成了满眼猩红，他身后似有燎原的怒火，来不及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