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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第一百零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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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吗?”俞秋毫一边疾跑,一边喘着粗气。
“快了,前面便可以出双神宫了。”子不识的声音沉稳如初,但他的步伐却比任何人都要快。
“那便好!”俞秋毫猛地提速,毫不犹豫地冲出了那道分隔了神界与凡界的宫门。
紧接着,子不识、文络影、叶忖度与其月泉也陆续抵达。
“秋毫,别担心,我们一定能赶上的。”子不识看着俞秋毫神色慌张的样子,连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这怎能不让我担心!”俞秋毫的声音带着哭腔,“冥玄宗没有我们,恐怕……”他无力地低下了头,双肩剧烈地颤抖着。
想到这里,文络影和叶忖度也是一阵揪心。目前的盈光宗本就处于弱势,而这场突如其来的灭世大战,又会给本就风雨飘摇的宗门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
战争,从来都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舅舅法力高强,绝对不会出事的。”子不识抬起手,指向前方不远处,“神主为我们开启的传输法阵已经出现了。”
只见前方的虚空中,一个巨大法阵正在旋转。
俞秋毫猛地抬起头,不再多说,化作一道黑影,一头扎进了传输结界之中。
“跟上!”子不识揽住文络影的腰,也紧随其后。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就在片刻之前,众人还在双神宫后院的秘境入口处,为即将到来的命运而忐忑,转瞬间,便已投身于这凡间的战火硝烟里。
***
“根据寒月和赤阳搜集来的消息看,凡间的那场战争……已经爆发了。”阑瑛遗憾地宣布道。
“什么!”众人顿时感觉天崩地裂。
“你们迅速离开双神宫,在外面有我和長冥一起设置的传输法阵,可以直接将你们输送到浮星山上。”阑瑛道。
“是!”众人齐声应道,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子不识和文络影尚未成为双神宫的主人,因此还不能在宫内随意动用任何法术。于是,众人只好立刻飞奔而去。
在疾跑途中,阑瑛和長冥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与長冥需立马返回圣殿留守。战争一旦爆发,世间阴阳之力便会失控,我们需竭尽全力将其维护,无法分神,下界便靠诸位了。”
“这是神职,也是你们将要做的事。”長冥补充道。
“寒月和赤阳已经赶往血色平原了。作为神使,在天规之下,他们只有指引神位继承人一职,所以也无法随意插手战争一事。但寒月和赤阳会将搜集来的战况一五一十告诉你们,你们下界后立马去和他们汇合。”
“好!”
“一切便全靠诸位挽回了。”阑瑛和長冥的声音渐渐远去。
***
此刻的血色平原上,战火早已点燃。大地被鲜血浸透,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暗红色。战士的尸体如小山丘般堆积在平原之上,残破的兵器和旗帜插在尸堆间,在凛冽的冬风中无声地摇曳。
目及之处,天空似乎也被浓重的血色与硝烟所染,夕阳的光芒穿透云层,洒下一种惨淡的绯红。
浓烈的硝烟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飘荡在四周。
这是两宗的第一轮交战,规模还不算太大,但眼前的景象,已然是人间炼狱。
***
子不识他们降临后,看着眼前萧索惨烈的景象,皆是心头一沉。
“你们来了?”寒月一身白衣,却染上了点点血污,他站在一具尸体旁,脸色冰冷地说道。
“目前,两宗都只是派出了一些普通士卒,还未有修炼者出战,估计应该是想等你们回来再开始吧。”赤阳站在他身旁,语气同样沉重。
“这场战乱,是由谁挑起的?”子不识跪在地上。他伸出手,触摸着眼前堆叠的尸体,眼神空洞地问道。
“是……盈光宗先宗主……文勋智……”赤阳犹豫着,艰难地吐出了这个名字。
文络影脸色骤变,双腿一软,也跪倒在了地上。
叶忖度想要去扶住她,却被文络影下意识地挥手拒绝。
“是……是我父亲!”文络影喃喃自语,“是我的父亲。”
她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如此木讷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子不识站了起来,走到文络影面前。
文络影虽然低着头,却也能清晰地感知到子不识那冰冷的气息靠近,她再也忍不住,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泪水也夺眶而出,滴落在焦黑的土地上发。
“子不识,你想干什么?络影和我们一同前往神界,这一切可和她无关!”叶忖度一个箭步挡在文络影面前,冲着子不识怒吼道。
“对不起……对不起……”文络影跪在地上,除了反复道歉,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子不识却看也没看叶忖度,只是轻轻将他推开,随后也在文络影面前蹲了下来。
“地上满是焦土,凉得很,还是快些起来吧。”他用一种温柔的语气说道。然后,他伸出手,轻柔地停在了文络影的面前。
文络影一阵惊讶,连忙抬头看去,却撞进了一双同样饱含热泪的眼睛。
“你……”文络影抽泣着,满是疑惑。
“不识不怨你,也不会怨你,以前是,现在也是。”子不识见文络影还在犹豫,便主动出手,将她拉了起来。
两人一起站了起来,相顾无言,唯有泪眼。
“秋毫,你带着月泉先回宗门查探情况。”子不识命令道。
“那你呢?”俞秋毫反问道,担忧地看着他。
“我要去见那老家伙一面。”
“好,我们知道了。”俞秋毫看着子不识那副样子,心中一凛,但还是果断地拉着其月泉,火速离去。
等待两人离开后,子不识对着文络影说道:“走吧,我陪你回去。”
文络影内心满是愧疚,她不敢再拉子不识的手,却发现子不识握得很紧。
“你……”文络影再度想开口,却还是把话语憋了回去。
这时,叶忖度走上前来,依旧保持着警惕:“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去和文勋智见最后一面,”子不识冷静地说道,“若是这一次他还执迷不悟,那恐怕真的就是最后一面了。”
“好!我带你去见他!”文络影立马回复道。她转向两位神使,“二位神使前辈,那我们便先回去了。”
“好!注意安全,凡尘恩怨之事,我们无法插手接下来的事,便先回神界汇报。”
说完,寒月和赤阳一同借着传输法阵返回了神界。
***
“走吧。”子不识对着文络影微笑着说道。
文络影却觉得这微笑实为勉强。她可以感受得到,子不识这微笑背后,一定压制着怒气,只是他不愿在此爆发罢了。
***
一路尸体,一路血迹斑驳,一路残甲,一路斜阳,一路沉痛,一直延伸着……
走过血色平原,穿越过四道早已被攻破的城门,他们终于来到了盈光宗主城门下。
一路上,文络影他们已经见证了太多残忍的场景。士兵们的尸体和残甲零零散散地倒在各城门之间,凝固的血块与破碎的旗帜,皆在宣告着这场战争的残酷与可恨。
文络影死死咬住牙关。她已经难以想象,真正进了盈光城之后,她该如何面对那个挑起战乱的父亲,如何面对这些被迫送上战场的士兵们,如何面对盈光城中的无辜百姓。
巨大的城门紧闭着,城墙上布满了刀剑划痕和箭矢的孔洞,道路上还有残存的血迹与烂甲。
“开城门!”文络影用尽全身力气,命令道。
“是宗主大人回来了!”城墙上的守卫眼尖,认出了文络影的身影,于是高喊着。
“子不识!那不是冥玄宗的宗主子不识吗?他怎么也来了?”
“子……子……不识回来了!”
“子……子不识回来……回来复仇了!”
众士兵看见子不识,脸上的喜悦瞬间被恐惧所取代。
“宗主大人!小心!”一名将领反应过来,迅速大吼一声,“抄起武器!弓箭手准备!”瞬间,城墙上所有的士兵都迅速抄起武器和箭矢,一同瞄准了城下的子不识。此时,守卫在城门的所有修炼者也都上阵,为各自的法力蓄势。
“你们这是做什么?把武器和法术给我撤下!”文络影喝道。
众士兵一脸疑惑,面面相觑。
“子不识都已经攻到城门之下了,宗主大人竟让我们撤下武器和法术?”
“看宗主和叶公子这样子,应该是被那子不识给威胁了吧?”
士兵们没有听从命令,反而更加紧张地准备着进攻。
“你们听不懂吗?我让你们把武器和法术都给撤下!”文络影仰起头,朝城门上的士兵怒吼。
士兵们依旧木讷着没有行动。
“忖度!”文络影递了个眼色给叶忖度。
叶忖度心领神会,背后“盈光之翼”猛然展开,直接飞跃到了城墙上,出现在那名将领面前,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震慑着怒吼道:
“让你们撤武器就撤,还愣着干什么呢?难道是连宗主的命令也听不懂了?是想找死吗?”
在叶忖度的怒斥下,士兵们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撤下武器,修炼者也赶紧收回了各自的法术。
叶忖度冷哼一声,飞回到文络影和子不识身边。
“开城门!”文络影不耐烦地再次喊道。
“看叶公子和文宗主自由的样子,应该没有被子不识所威胁吧?”
“我就说嘛,宗主和叶公子实力那么强,两人联手起来就更厉害了,怎么可能会被那子不识绑架呢?”
“说不定,是文宗主和叶公子将那子不识给捉拿回来了呢?”
众士兵一边小声地猜测着,一边转动绞盘,开启沉重的城门。
***
子不识和文络影的身影静立于城门前。
沉重的城门终于向内开启。然而,仅仅是开启了一道狭窄的缝隙,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混杂着焦土与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文络影下意识地以袖掩口,强忍着不适,透过那道门缝向内望去。
门缝后的景象,是一幅活生生的地狱绘卷。
原本繁华的街道,此刻已被彻底改造成了一座座巨大的露天军营。城门数里之内,早已不见任何平民,所有的商铺与民居都被清空,成了士卒与修炼者们的临时据点。
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有的靠墙瘫坐,有的直接蜷缩在冰冷的石板路上,他们无一例外,身上都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痕、狰狞的法术灼印。呻吟声、压抑的呜咽声、痛苦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首绝望的哀曲。穿着素白医袍的医师们在伤员之间来回穿梭,他们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无力。
这惨烈的一幕,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文络影的眼底。她再也无法直视,默默地别过头去,眼眶已然泛红。
子不识看着她颤抖的肩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向前一步,从身后轻轻环住了她。
“你怎么……”文络影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
“如此场景,”子不识回忆道,“我在二十年前,还未记事的时候,曾在模糊的梦境中见过。十五年前,在文府外的村子里,我亲眼目睹了它的降临。而现在,它又一次,清晰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他的话语里没有激烈的恨意,只有一种被命运反复折磨后的疲惫。文络影的心猛地一抽,疼得无以复加。她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却发现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前两次的痛苦,正是她所在的盈光宗,是她的父亲,强加给他的。
***
“停下!”
一声怒吼炸响在城门之上:“将城门立即封锁!”
原本缓缓开启的城门猛地一顿,停止了移动。
听到这声音,叶忖度脸色骤变。他立刻快步上前,望向城楼。
子不识回过神,抬起头,向城门之上,喝问:“阁下是何人,胆敢在此阻拦?”
这时,文络影也听出了那声音的主人,拉住子不识的衣袖,道:“交给我和忖度来解决吧。”
“好。”子不识后退一步,将身前让了出来。
话音未落,文络影与叶忖度背后同时展开盈光之翼。翅膀轻轻一振,两人冲天而起,落在了城门之上。
城楼之上,站着的是叶将军。他身后,数十名亲兵肃然而立,杀气凛然。
见到文络影二人现身,叶将军行礼道:“参见宗主大人。”
“叶大将军,”文络影居高临下,“您是认不出本宗主了,还是盈光宗的规矩,都变了?”
叶将军抬起头,理直气壮道:“在下不敢无视宗主之命。只是这封锁城门的命令,是先宗主大人,也就是您的父亲,亲口下达的。”
他特意搬出了文勋智。
“我父亲?”文络影道,“怎么?他想把我这现任宗主也关在城门外面不成?”
“当然不是,”叶将军立刻解释道,“您和叶公子自然是可以通过的。只是……那子不识,他绝不能进城。这是先宗主大人特地交代过的,事关宗门安危,在下不得不从。”
面对文络影步步紧逼的质问,叶将军始终保持着冷静,只因为手中握着一张王牌。
文络影瞬间便看穿了他的把戏。
“好一个‘先宗主大人’!”她冷笑道,“看来,在我这区区现任宗主面前,你们更乐意听从一个退位之人的命令啊。想必这场毫无征兆的战事,也是‘先宗主大人’的杰作吧?”
“这……”叶将军沉默了。
周围的士兵们更是噤若寒蝉,一个个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好大的胆子!”文络影声色俱厉,“未经本宗主允许,擅自挑起两宗大战,视万千生灵为草芥,该当何罪?!”
“在下不敢!”叶将军下意识地转头,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儿子,叶忖度。
叶忖度心中纠结万分,一边是父亲的军令,一边是宗主的威严与子不识的安危。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让子不识进城。
“父亲!”他上前一步,恳切地说道,“事关重大,还是先开启城门吧。有什么事,等宗主回来了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叶将军恶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满是埋怨。
“可……我也没法向先宗主交代啊!”
“您只管开门,”文络影冷冷地打断他,“其他的一切,我自会去和父亲解释。还是说,叶将军想违抗我的命令?”
最后一句,已是赤裸裸的威胁。叶将军权衡利弊,他深知文络影如今已是宗主,又是文勋智的掌上明珠,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命令而彻底得罪她。他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好……开城门!”
随着他一声令下,沉重的城门再次敞开。
这一次,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了。
***
刚一踏入盈光城,文络影和子不识便被守城的士兵们认了出来。
“是文宗主!文宗主回来了!”
“太好了!文宗主回来了!我们有救了!”
这声呼喊瞬间传遍了整个伤兵营。那些原本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呻吟的士兵们,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向文络影的方向靠近。
文络影走在被鲜血浸染的街道中央,看着这一张张年轻而痛苦的面容,心中的愧疚立马涌来。她不再犹豫,双臂一展,柔和的盈光神力笼罩了四周的伤员。
在那光芒的沐浴下,他们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断裂的骨骼重新接续,士兵们脸上的痛苦之色渐渐褪去。
“多谢文宗主!多谢文宗主……”
感谢声此起彼伏。
“辛苦各位了,”文络影道,“我定要为各位讨回一个公道!”
士兵们闻言,精神大振。
“先去文府吧。”子不识在她身边低声催促道,“冥玄宗……或许也是这般景象,我必须尽快赶回去坐镇。”
“好。”文络影点了点头,她明白子不识心中的焦灼。
***
几人不再耽搁,一路直冲文府。
“宗主,您回来了?”文府的守卫刚想上前行礼,却被文络影一股凌厉的气势逼退,连话都说不完整。
文络影一脚踹开议事厅沉重的木门,大步流星地闯了进去。
厅内,长桌两侧,盈光宗的十一位宗主齐聚一堂。而在主位上,端坐的正是她的父亲,文勋智。他们似乎正在商议着什么,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打断,脸上先是惊慌与心虚,但当他们看到主位上文勋智那副云淡风轻表情时,又强装镇定下来。
“参见文宗主。”众宗主故作镇定地起身行礼。
“络影,你回来了,”文勋智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快,过来坐,我们正聊到战事的关键部分呢!”
文络影对他的热情置若罔闻。她只是侧过身,让出了身后的叶忖度和子不识。
“子不识!”
众宗主如临大敌,齐齐摆出戒备的姿态。唯有文勋智,依旧稳坐泰山。
“子不识……他怎么会在这里?”
“都给我坐下!”文络影的怒吼,让那些准备动手的宗主们战栗着坐回了原位。
“络影,你这是想做什么?”文勋智终于收起笑容,问道,“眼下战况激烈,你怎么能随意将冥玄宗的宗主带进我盈光宗重地?”
“父亲大人,是女儿失礼了。”文络影上前一步,“女儿只是想讨一个公道而已。不过……您似乎早就料到不识会来盈光宗了?”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文勋智感到惊讶。他没想到,自己一向疼爱的女儿,会用如此锐利的语气来对付自己。
他淡然道:“凭我对这小子的了解,他性情冲动,得知战事起,必然会独自前来质问。我不过是略施小计,请君入瓮罢了。”
“这么说,父亲是早已设下陷阱,要捉拿不识了?”文络影立刻抓住话柄。
“女儿此言差矣,”文勋智站起身,“他是我们盈光宗的死敌,我擒杀他,天经地义!没有了他,这场战争,我们盈光宗才能稳操胜券!”
“那您为何要偷偷摸摸地发动这场战争?”
“偷偷摸摸?”文勋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何来此言?”
“明暗两宗宗主皆不在宗内,而父亲您却逾越本分,在我这位现任宗主毫不知情、未得允许的情况下,私自联合其他十一位宗主,主动向冥玄宗发动全面战争!”文络影字字如锤,“您若真的光明磊落,为何不等我回来,共同商议?为何要行此鬼祟之举?!”
“明暗两宗宗主皆不在?”文勋智冷笑一声,反将一军,“你和忖度,不是正陪着那小子在冥玄宗逍遥快活吗?怎么?玩得连如此重要的军情都滞后了?”
“我……”文络影一时语塞。她在冥玄宗的遭遇太过离奇,无法在此刻用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她只得避开这个话题,直击要害:“我只想知道,您发动这场战争,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目的?”文勋智道,“时机到了,自然是该继续我二十年前……未完成的遗憾了。”
“二十年前”四个字,瞬间打开了子不识心中的仇恨。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双拳死死攥紧。周身散发的杀气让人窒息,但他终究还是看在文络影的面子上,将那即将爆发的怒火死死压制在体内。
“别忘了,”子不识道,“您现在,还受着罪业之花的折磨呢?”
“罪业之花?”文勋智闻言,放声大笑起来,“我早已找到了破解它的法子。子不识,你带来的威胁,对我而言,早已过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