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队长今天也很招人》择九栖

3、第三章

　　熙熙攘攘的闹市街道，遍地的杂乱小摊，参差不齐，商贩们的吆喝声不停，却未受到任何驱逐。

　　可见这个小县城的治安管理确实有些差，不过生活气息还是很足。

　　新鲜刚出土的蔬菜沾满晨间清凉的露珠，却没有那点菜地里的泥土，想是早起的商贩已将其细细擦拭过；有过往的行人在早餐铺间驻足，老板掀起冒着热汗的蒸笼，各种包子的香味趁机冒出，吸引更多的客人为此停留。

　　沈叙白也为此停留，“老板，两个肉包子，带走的。”

　　“好嘞，小伙子稍等啊。”

　　“叮铃叮铃铃—”

　　伴随着自行车急促的按铃声，一道慌张的少年声响起，“让让，麻烦让让。”

　　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踩着自行车的脚踏，在拥挤的闹市街道驰过，隐隐约约

　　能听见几句笑骂，“林家那混小子，铁定又起晚了。”“看他爸回去不收拾他。”

　　早餐铺的老板似乎与那少年是熟识，也笑说，“这小子每天都说要早点来我这吃早餐，哪天不是起晚了。”

　　随后，老板将热腾腾的两个大肉包包裹在塑料袋里，递给沈叙白，好心提醒着，“小伙子，趁热吃啊。”

　　沈叙白接过那热腾腾的包子，便拿起来吃，时不时烫得呼嘴，感慨着，“这家的肉包子还和以前一样，皮薄馅大。”

　　静静立在他肩膀上的黑猫回应，“喵—”。

　　只有沈叙白一个人能听到的回应。

　　沈叙白慢吞吞地走着，心中似乎自有定数，从闹腾的闹市，被各种各样的摊贩充满而变得更加狭窄的街道，走到林荫大道上，还是很小，两旁是排列整齐的树，一阵风吹过，便是树叶响亮的“簌簌”声，偶有行人走过，更显冷清。

　　最后便到达目的地，老旧的校门，小小的保安亭，掉漆了的招牌。

　　方才那急驰而过的少年正慌里慌张与保安交涉着什么，保安直摆摆手，不肯答应，紧接着，少年又凑近保安说了些什么，保安竟满脸笑意，放行了。

　　不消几分钟，又有一群人过来了，为首的是一个烫着大波浪卷发的女生，化着烟熏妆，穿着超短裙，跟在她身后的人着装虽不至于那么夸张，却也差不了多少，只能从他们身上披的松松跨跨的校服，才能辨认出他们是学生。

　　黑猫精神起来，在沈叙白肩膀上踩了踩爪子，眼神示意，“喏，你要找的人在那呢。”

　　不需要黑猫指明，沈叙白也看得到它。

　　坠在最后的那个女生，身上是浓浓的黑雾，还散着血色的气息，这便是陈昭。

　　“哟，是寄生怪。”

　　黑猫出声解释，沈叙白静静地听着。

　　“专门寄生在人类身体上的恶念，不断蚕食着被寄生者的记忆，情绪和欲望，到最后，被寄生的人就变成了一副空的躯壳，只要寄生怪离开，这个人就会变成活死人，或者，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更贴切的描述应该是植物人，还要更严重些，身体还热着，意识却再也回不来了。”

　　沈叙白望了望那群人，深思着，黑猫很快就意识到他在想什么，继续说，“它的猎物可不在这里面，那些人最多是它的宠物，食物储备。”

　　“就像你们人类对畜牲的圈养，你们会把一头猪养壮养肥，然后宰了吃。”

　　“它们也一样，放大他们心中的恶念，让他们不断作恶，享受到一些作恶的便利，产生更多的恶念。这些恶念会不断地供养寄生怪，让它们不断地壮大。”

　　“如果对这些宠物腻歪了，那就一口把他们吞了，对寄生怪来说，也是一种养分。”

　　“不过这只寄生怪还不算强大，我都能应付得过来。”

　　“诶，她们进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已经走进了校门，保安并未对这些人多作拦截。

　　陈昭，哦不，应该说是寄生怪，似乎是感受到黑猫的气息，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沈叙白和黑猫一眼。

　　外人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实际上，沈叙白和黑猫看到的是，寄生怪的黑雾从陈昭身上探出来，笑容猖狂，露出其中的獠牙，似乎是在威胁和警告。

　　沈叙白面上很冷静，而黑猫则是浑身炸了毛，仿佛地位受到威胁，伸出爪子尖叫，“喵—它喵的，这玩意儿还挺嚣张的，欠打呀，老娘要上去削了它。”

　　沈叙白站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诶，你怎么走了，那家伙可是在挑衅我们俩，这你都能忍。”

　　黑猫纳闷：咋回事儿，今天怎么不“看热闹了”。

　　沈叙白按照记忆里的路线走着，先是沿着学校保安亭的方向往右走，一直走，走到分岔口，如果再右拐，会是一条种满芒果树的小路，一到芒果成熟的季节，天空就会整片整片氤氲着芒果香甜的气息，有时候还会掉落一些沉甸甸的“惊喜”，那是大自然的馈赠。

　　只是沈叙白并没有右拐，而是向左穿过稀少的车流，穿过黑黝黝的透着些天光的窑洞，走向依偎在梨花树下的老旧小卖部，那里坐着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奶奶在拿着针缝着什么，蓝白色的布料，她的发上插着一支别致的发钗，干花制成的，做工有些粗糙。

　　沈叙白看着熟悉的场景，心中释然，它还在这里。

　　沈叙白直直走进去，没有搭理老人，就靠近老式的电话机，拿起电话筒，黑猫有些疑惑，出声，“欸，你怎么，她......”。

　　沈叙白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噤声。然后一如以往做的那样，拨打那个耳熟能详的号码，接通，“你好，这里是白城县情绪管理局。”

　　“你好，我要报案，白城县梨花镇芝山路36号衡阳十中有恶念出现。”

　　“你好，请问可以再详细说一下情况吗？”

　　那头一顿杂音，“上头派人来了...”

　　只是这些都与沈叙白无关，他已经把电话筒放下了。

　　沈叙白从斑驳的木桌上的纸箱子里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又从兜里掏出一些硬币投进桌前锈斑斑的铁箱子，叮呤哐啷的声音响起，黑猫这才注意到铁箱子前贴的红纸“聋哑人”，“商铺”，“请自助投币”，“谢谢”。

　　黑猫恍然大悟，而沈叙白已经往前走，它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低沉，好像在回忆些什么，又好像在期待些什么等不到的东西。

　　沈叙白拆开好几颗大白兔奶糖的包装，将奶糖含在嘴里，很甜，尝到最后，是有些腻味的甜，很齁人，可这股腻味的甜却慰藉了他无数岁月。

　　接到报案的白城县情绪管理局，沂市管理局支部，这时可没空管这个事情。

　　上面派人下来了，也就是那个小分队，已经有部分成员直达白城县情绪管理局。

　　棘风和他的双胞胎妹妹棘雪，两人都是海市情绪管理局的得力干事，穿着一身一模一样的黑色皮衣，正在局长办公室发难，要求查看近几年的案宗。

　　棘风先声制人，“想必林局已经收到上面的通知，会派支队伍来查看白城县近几年的卷宗和各处情况。”意思已经表示得很清楚了。

　　瘦瘦高高的白城县局长林局推脱道，“这任命书还没有下来，林某就算是有这个权限，怕是也不能私自让人把卷宗看了去，二位不如等任命书下来了再过来，那时林某定然不敢推脱。”

　　暴脾气的棘雪立刻反驳，“这任命书迟早是要下来的，不过是个早晚的问题，早点又如何。”

　　倒是棘风已经看出了林局的坚决，今日没有任命书，必然是看不到这些卷宗了，呵斥了棘雪一声，然后向林局告罪，“明白，我们能理解林局遵守规章制度的决心，竟然如此，那么我们过几日再来。”

　　棘风和棘雪只能先离开白城县情绪管理局。棘雪仍不甘心，“哥，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变通，也不知事急从权。”

　　棘风深知照自己妹妹的性子，再说下去，怕是要说出些不好的话，立刻阻止了她，“好了，不必再纠结这件事，人家也是守好自己的岗位。”“既然看不了卷宗，我们便在这周围走走，若有异常，也能早些发现。”

　　和他们同步到达白城县的还有祁妄，不过他此刻正在提他的摩托车，上衣的口袋里还捎带着一只黑团子。

　　祁妄下了列车后，便放了黑雾，毕竟那小恶念也没做什么坏事，也不好把它就地正法了，哪想，黑雾一直紧紧跟随着他，走哪跟哪。

　　祁妄真是奇了怪了，抓了这么多年的恶念，哪只恶念不是遇到自己就跑，这只倒好，黏得紧紧的。

　　祁妄停下脚步，转身，小恶念吓得一顿。

　　“小家伙，你跟着我做什么。”

　　“别跟着我了。”

　　示完威，祁妄继续走着，小恶念还在跟着。

　　祁妄心想，算了，让它跟着吧，等失了趣味或是见识到他处置同类的残暴，就会自行离去了。

　　幕后小剧场：

　　祁大队长和小恶念，

　　1、祁大队长走走走，小恶念跟跟跟.....

　　祁大队长：哼，小跟屁虫。

　　过惯了吃了上顿没了下顿的小恶念：这个男人好厉害，跟着他就能吃饱饭。

　　小恶念太弱了，打不过其他恶念，抢吃的也抢不过，可怜jpg.

　　2、祁大队长骑摩托，小恶念跟不上，偷偷往祁队口袋里塞。

　　小恶念偷偷放一点须须，抬头看看，再把jiojjio塞进去，再抬头看看，没事，把整个头都塞进去，再抬头看看，没发现，安全噜。

　　祁大队长从某只小恶念开始塞须须的时候就已经发觉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ing。

　　3、祁大队长某天突然想逗一逗这只小跟屁虫，偷偷把小恶念甩掉了。

　　祁大队长的情绪被项圈控制住了，不能外露，小恶念感知不到大队长，一条街一条巷子地找，怎么都找不到祁大队长，路上还被其他的恶念欺负了。

　　最后，天黑了，小恶念躲在死胡同里，缩成一团，自责：我为什么不跑快一点，我怎么可以把大队长跟丢了。

　　而某个没良心的大队长一整天跟着小恶念屁股后面看笑话，就是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