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队长今天也很招人》择九栖

2、第二章

　　祁妄上了列车，找到自己的座位，便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列车，缓慢前行着。九节车厢，容纳了很多，各式各样的人们，归乡的，求学的，办公的………这些人聚在一起便能组成一个小型的社会。

　　社会，人类，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情绪，念头了，而这些情绪，念头中总会藏着一些不轨的想法。

　　“嘎嘎嘎………这么多人，这可是个好地方呀！”

　　“欲望啊，贪婪啊，都出来吧，让小爷饱餐一顿吧。”

　　一团黑雾兴高采烈地在列车车厢里窜来窜去，像是小孩子看见了摆在面前的巨大蛋糕。

　　这是最低级的恶念，它只能维持一团雾状，没有办法化形，不过这黑雾也不是常人所能看见，只有经过专门培训的或者是情绪感知能力强的人才能看见，若是更高级的，那便更难发现了。

　　黑雾四处作法，心里想着，今晚可以饱餐一顿了，哈哈哈哈哈……

　　还没哈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抓住它。

　　黑雾一脸惊悚，什么东西？！

　　祁妄伸手揪住了空气中的雾，睁开眼睛，见怪不怪地说，“别吵”。

　　黑雾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吓得一动不动。

　　祁妄见过最多的还是化作人形的恶念，像这样，低级，还傻乎乎出来溜的，还是第一次见，祁妄颇有兴味地扯了扯黑雾，嗯，像棉花糖一样，软绵绵的。

　　黑雾一脸迷茫，这个人类，刚刚是不是扯了它一下？

　　紧接着，祁妄嘴角带笑，将黑雾团巴团巴，揉捏成一团。

　　嗯，手感不错。

　　得亏这儿没什么人注意，不然就该被祁妄这空手操作吓住。

　　小黑雾怂得很，打不过，只能努力地睁了睁黑乎乎的小眼睛。这动作也让祁妄看到，不禁小声调笑，“哟，一坨雾也有眼睛。”

　　黑雾挣扎着，“我本来就有眼睛。”

　　“我还会长大的。”

　　“长大”这两个字让祁妄想起了吴局家里的小臭屁孩，每次逗弄，这小屁孩总是奶凶奶凶地说，“等我长大了，我要让你做我小弟。”

　　这么想着，祁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只是攥着。

　　恶念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人身上的情绪产生，它们是不是和人类一样，可以被教化，可以……算了，怎么可能，上次那个心软的同事的结局不是很明显吗？更何况他这种情况，怕是会陷进去的吧。

　　黑雾说完话，便看着祁妄莫名其妙地在发呆，心里想着，人类可真奇怪。

　　小黑雾黑黢黢的眼珠滚动了下，胆向边生，悄悄地从身体里分出一根触手，想要去感知祁妄现在的情感情绪，什么有没有，怎么可能，小黑雾不信邪，小触手又往前探了探，不巧，这个得寸进尺的举动被祁妄发现了。

　　祁妄冷冷地瞥了它一眼，小黑雾很识相地，迅速地缩回自己的触手，好像晚一刻，自己的触手就会被那眼神斩断。

　　祁妄看着这坨黑雾，伸手摸了摸颈上的银圈，还有空想，可惜了，若是早个几天，这小东西怕不是真能探出点什么来。

　　被抓包的小黑雾安分了一会儿，终究是抵不住车厢里弥漫的各种情绪。

　　好香啊！好想吃啊！它已经快维持不住形态了，原本被祁妄揉成一团的小黑雾不自主地散开，一丝丝的 ，想要去勾乘客周围四散的情绪。

　　祁妄也发现了它的状况，拢了拢周围的丝，出声道：“想吃”，如果黑雾现在有头和身体的话，它一定会疯狂点头。

　　祁妄又捏了捏，想着有他在，这小不点应该作不了浪，于是说，“吃吧”，小黑雾拘谨地把情绪勾过来，小口小口地嚼巴着，又瞅了瞅祁妄的眼色，见他眼底没有太大的波动，才开始大口大口嗷呜地吃着，不过也没敢吃太多，有了饱腹感便停了下来。

　　祁妄自然也没错过这番场景。

　　这小恶念，还挺有眼力见的。

　　祁妄见过太多夜黑风高办坏事的恶念，倒也物尽其用，威胁小恶念替他守着，然后闭眼睡过去。

　　小恶念：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那么那么的与众不同，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也是需要睡觉的。

　　傻愣愣的小恶念第一次出来混，就被收服的妥妥帖帖，认真守着，这要是换成其他的恶念，早趁着这个机会跑了，至于能不能跑出祁妄的手掌心，那就另当别论了。

　　确实是夜黑风高，列车还在安静地行驶着，只是有些地方却不太太平。

　　衡阳十中，宿舍楼，公共女厕所，一场校园暴力刚刚结束。

　　一个烫着大波浪卷的头发，化着烟熏妆的女生抬起腿踹了蜷缩在地上浑身湿淋淋的短发女生一脚，“以后给我小心一点儿。”然后带着自己的一群小跟班扬长而去。

　　那个受欺凌的女孩子一个人在低声啜泣。

　　这个小姑娘叫杨雪，她从入学以来就一直遭受着校园暴力，但是她不敢反抗，她害怕自己会没有学校读了，这是镇上唯一一所中学。她的家里没有办法支撑她去隔壁镇上更好的中学。

　　她要留在这里学习，努力学习，参加高考，考上大学。

　　杨雪像往常一样抽泣了一会儿，站起来，迫使自己坚强地走出去。

　　这时，有人返了回来，是那个莉姐身边的跟班，杨雪扶着手臂，瑟缩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手臂上的淤青，痛得猛吸气。

　　陈昭走近杨雪，杨雪不敢后退，因为越是后退，她们只会欺负地越狠。

　　出乎意料，陈昭没有打她，反而是将原本挂在手臂上的干净外套披在了杨雪的身上，然后和她说，“别害怕，我是来帮你的。”

　　杨雪不知道她们又在搞什么把戏，只能静静地承受，却不想陈昭竟然讲起了自己的过去。

　　陈昭从前也被莉姐校园霸凌过，杨雪所遭受的一切，她也曾经遭受过，甚至更可怕，不过现在她解脱了。

　　这确确实实是陈昭过去的经历，却不是现在这个人的。

　　或许是因为共同的经历，杨雪对陈昭这个曾经的受害人，现在的加害者，似乎有了些许好感，对她放松了警惕。

　　陈昭继续讲她是怎么讨好莉姐求得生存的，送礼，替她办事，做她的小跟班。

　　陈昭劝杨雪和她一起，杨雪尚存一丝良心，不愿是非不分，不愿助纣为虐，不愿伤害他人。

　　可接下来陈昭说的话却让她动容，

　　“你不是想要考大学吗？”

　　“难道你不想走出这里？”

　　“你不想让家里人轻松一些吗？”

　　“我和你一样，所以我做出了我的选择。”

　　“那你呢？”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你说这些。”

　　“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陈昭便转身离开，没有人看见她转身后脸上那诡异的笑容。

　　如果祁妄在这儿，就会发现陈昭整个人被一大团浓黑带点血色的雾包裹着。

　　只是这些，杨雪都不知道，她甚至没留意陈昭为什么会清楚地知道她所有的事情。她现在的情绪在摇摆不定，摆在眼前的这条路到底是光明，还是深渊？

　　在杨雪与陈昭谈话的时候，一栋乡村小楼房里，一只黑猫睁开了它的绿眸，出声，“呀，附近又有同类出现了。”

　　“这次怕不是个新手，气息这么浓厚，是在给那些人导航吗。”说完，打了个哈欠。

　　旁边坐在椅子上看书的沈叙白闻言，起身将书放在了桌上，“又出来了。”

　　“人总是咎由自取。”

　　“走，去看看热闹。”沈叙白走出门。

　　　黑猫在他身后追，“诶，等等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你们人类真的善变，前些天还说不感兴趣，现在又要去看热闹。”

　　一道黑影闪过，黑猫已然立在沈叙白的肩头。

　　黑猫扭头看向少年还故作成熟，冷淡的脸庞，心中暗暗腹诽，口是心非的人类。

　　明明胸腔中的那颗心脏还在砰砰跳动，为这世间百态而悲悯，却仍要戴上冷漠的面具以示人。

　　不想再被人伤害，却还想伸出自己的双手偷偷拉人一把。

　　黑猫太了解沈叙白了，毕竟它由他而生。

　　他想做什么便做罢了，反正有我这只黑猫在。

　　“喵—”

　　幕后小剧场：

　　沈叙白（原版）真的心冷，不想插手任何事情：真的看热闹ing，嗤笑，哼，咎由自取，活该。

　　多管闲事的祁大队长：这小孩长得不行，得掰扯掰扯。

　　一番掰扯……

　　Later,祁妄就是拴着沈叙白的一条链子，让他不至于丧失人性，违法乱纪。

　　But,小九：小白这个形象好危险，会不会不行啊！害怕，瑟瑟发抖ing

　　不行，马上掰扯，改改改改。

　　沈叙白（现版）：口是心非，假冷漠，真善良。

　　虽然受过伤，淋过雨，但是还是想要帮助别人的。

　　沈叙白本人冷笑：呵呵，其实我还是挺想撕碎别人的伞，要不你再改改。

　　祁大队长撸起袖子，摩拳擦掌：你把老子的戏删减这么多。老子作用这么小，万一我老婆跑了，你负责？

　　小九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别，你们俩别过来啊，救命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