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众筹卢奇奖 ...

  •   时予就读于本市虹海大学,大一新生,智商、颜值双高,一手网球打得十分炫酷,是货真价实的青年才俊一枚。他周身发着光,整个人浸泡在一股一往无前的自信中。但人非圣贤,谁能无缺呢。时予亦不例外,他认为自己全身上下唯一的黑点便是偏矮的身高。他的妈妈隶属南方一系,外公、外婆一脉清一色身长不足五尺,这是祖上传承下来的弊端。爸爸身长五尺一,也难以完成取长补短的大业。因此,他拼命强身健体,期待有朝一日能够逆天改命,一举冲破矬子的樊笼。然而,汗水并未拯救他的身高,倒是礼尚往来地馈赠他六块饱满的腹肌。正应了那句老话,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偶尔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无论如何,无论走到哪儿里,他身上那股一往无前的自信就像夏言身上的香水一样肆虐弥漫。但在昨天,夏言一句普通无常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令他悚然一惊,当时,他苦涩地想:参训营员又不是一百三十个,仅仅只是十三个人啊!这都没记住我?!这堪比羞辱了。

      当晚上床后,时予在两个辗转反侧的功夫成功制定出一套征服夏言的作战计划。翌日一早,他绑架了舍友黄一潇——一个奶声奶气看起来成不了什么气候却在日后很长一段时间成为他最大竞争对手的小瘦子,二人蹲守在酒店大厅花园处,这里是学员下楼前往球馆除跳窗之外的必经之路。

      守望片刻,猎物准时出现在楼梯拐角处。参训营员统一住在酒店二楼,时予猜测夏言一定会选择走步梯。果然不出他所料,夏言身穿鹅黄色卫衣,黑色紧身裤,白色运动鞋轻吻着大理石地面,宛若一步一白莲,如黑瀑般飘逸长发随其身影一步一灵动,魏蓝像只萌宠似的尾随其后亦步亦趋。

      “嗨,你俩在这儿呢!”夏言率先打了个招呼。

      “你好,漂亮姐姐!”黄一潇殷勤回应。

      “早上好。”时予拿捏出最帅的气势站起身,一股熟悉的香味从鼻尖直达肺腑,他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

      “姐姐?”魏蓝半脸震惊,半脸茫然,他看着黄一潇与自己差不多齐平的头顶,笃定这毛头小子是无礼地僭越了,“你差辈了,得叫阿姨!这是我干妈!”

      黄一潇五年级,年长魏蓝三岁,从外形上看,二人差不多长短,他甚至比魏蓝更瘦薄一些,对此他毫不心焦,因为他坚信自家母亲大人的至理名言:咱们天津人发育的都晚。

      黄一潇闭眼不理睬现实,“就叫姐姐!”

      “叫阿姨!”

      “叫姐姐!”

      二人跟溜弯时偶遇的两只狗似的,龇牙咧嘴地对吠起来。

      时予认真专注地审视着夏言,她的眼睛饱含笑容,缺少烟火气,因而不好辨别年龄,他只好问道,

      “夏老师,你多大?”

      夏言神秘一笑,跟他玩起了捉迷藏,“你猜,我比魏蓝妈妈小6岁。”

      “啊?”时予一愣,转脸问魏蓝,“你母亲大人贵庚?”

      魏蓝半张着嘴,明显被这个句式拿捏了。

      “就是你妈妈多大了?”时予的语气颇有些无奈。

      “我不知道我妈妈多大。”魏蓝眨巴着大眼睛说,“我就知道她是属狗的。”

      他为破解夏言的年龄之谜提供了一条有利线索。

      “算一算就知道了,有没有纸和笔?”

      时予盯着黄一潇背后的琴盒,里面装着生产鬼哭狼嚎的凶器——小号,昨晚他现场表演,因为紧张,气没憋足,刚鼓出两个音就被众人哄笑着冠以“吹屁音乐家”的美誉,他涨红着脸,深深憋住一口气,一连串高亢嘹亮的号声像炮弹一样穿破屋顶直冲云霄,众人捂着耳朵屁滚尿流。他一雪前耻,成为生产噪音的英雄,酒店服务人员微笑着敲开房门彬彬有礼地恳请他嘴下留情。今日,他背着小号逃往拥有十米挑高穹顶更具包容性的球馆,只有在这种诺大宽容的地方,他的号声才会像小鸟一样自由飞翔。

      “有琴谱还有铅笔,你用背面写吧!”

      学霸时予粉墨登场,“已知魏蓝妈妈属狗,我爸78年属马,今年40岁,你妈肯定比我爸小,夏老师比魏蓝妈妈小6岁….将魏蓝妈妈设为X,十二生肖依次是鼠、牛、虎、兔….”三颗脑袋紧凑在花坛边上一顿比划,那架势比给人算命还认真。

      “1988年,30岁!对不对?!”六只星星眼齐刷刷地射向夏言。

      “对对对,完全正确!”夏言举手投降。

      三人仿佛干成了什么泼天伟业一般,个个脸上洋溢着万丈豪情。他们暂且忘却了“姐姐”、“阿姨”之争,笑着闹着走出大厅,踏上酒店南面的沿湖小径,清晨的阳光伏在四人脊背上,长长的影子就像在身前带队行走的巨人。

      “你多高?”时予看着她挺拔的鼻尖问。

      夏言不敢拐弯抹角了,她诚实作答,“170。”

      时予以手作尺从自己的头顶平直比划至夏言的眉稍,金灿灿的阳光染上他的侧脸,他的目光由下而上,带着一种侵略性,以刀锋般的锐利、大胆,穿透了她。夏言不自觉地别过了脸,不自主地又偷偷瞥了他一眼,这时,她注意到时予那如大理石雕刻般棱角分明的下颌,他的脸很出众,流溢着力量和美,犹如大师手下的杰作。

      “我这鞋有六公分内增高。”她自揭老底,不自然地笑了一声,“呵呵。”

      “难怪。”时予心道,明明我有172。

      三小兵叽叽喳喳在前方开路,夏言有意落后了几步,她发现时予背着双拍,禁不住脱口而出,“呀!你这个样子好像索隆啊!如果再多一把拍子的话,你就是...三拍流!”

      时予回头冲她粲然一笑,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为引起夏言的注意,时予卖力的在球场上上蹿下跳肆虐驰骋,他的眼神斗志昂扬,每个毛孔都透出自信,每一记挥拍都是那么地流畅自如、干净利落,每打出一记好球他便发出一声类似于公驴求偶般的嘶吼,全场不自觉地频频把目光投向他。

      夏言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第一次感到原来狰狞扭曲的表情、一身臭汗也可以是帅气迷人的,这些曾是她一上体育课就各种逃避强烈抵制的丑陋动态,在这一刻,被眼前如风似火一般的少年彻底改观了,他就像梵高的星月夜,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美感。

      “你打得可真好!”夏言冲上去发自肺腑地说,“真的,帅得一塌糊涂!”

      时予眼睛里的笑意抑制不住地往外冒,“我用苍蝇拍都能打球!”

      他一面说,一面以看似不经意地的样子撩起白T一角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一霎间,六块晶莹饱满的腹肌冲夏言露出魅惑一笑。

      夏言不由得目光发痴,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软塌塌的小腹,她无比羡慕地质问道,“你,你说,你这腹肌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我一没偷,二没抢。”时予一面作答,一面更大角度掀起衣襟擦拭着。“我是通过正规渠道得来的!”

      言呆呆地紧盯着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美腹,足足3秒钟后,她转脸冲着凑上前来的黄一潇无限感慨地说,

      “哎呀!我突然想吃烤肉了!”说完,她很没出息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这一番出人意料的反应,令时予感到既无语又可爱,他撇过脸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

      朱一航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他强烈表示出不服。

      “切,我以前肌肉多了去了!”

      他是个五短身材,短手短脚,短脖子,四肢肥敦敦的,爱外八字脚站立,说话的时候屁股喜欢扭来扭去的,骗人的鬼话,张嘴就来,是最优质的当混世魔王的料儿。

      夏言“噗嗤”一声笑起来,她一见他就想笑。

      朱一航又心虚,又嘴硬,“真的!”

      计时米字跑测试,夏言担任公正无私的计时员。时予抓住时机,趁热打铁,在演示环节,他跑出奥运健儿为国争光的气魄,最后一刻,当他匍匐在地拼着最后一口气把球运送到球拍上时,夏言陡然泛起一丝心疼,

      “只是一个演示而已,用不着这么拼啊!”

      时予笑容灿烂:“我怕你看不到我!”

      夏言莫名感到一阵心慌。

      海星集训的“夜生活”素来丰富多彩。第二夜主题:浸润艺术仙境,品嗅名画香氛。夏大仙玉手一指,一群满身臭汗的莽夫摇身一变成为携香怀玉的艺术小胚芽了。

      “这个躺在床上,拿着加长画笔在墙上画画的老人,名叫亨利·马蒂斯。他跟毕加索并称为20世纪世界美术界的两座高峰。”

      随着一体机显示屏上的画面轮番播放着,夏言将一个艺术灵魂的一生娓娓道来。

      “21岁以前,他的人生跟画画完全无关,如果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阑尾炎,他本可以一辈子当个一个平庸的富二代。1890年,母亲在他生病期间送来一套绘画工具给他打发时间,却意外地点燃马蒂斯内心的绘画热情,并一发不可收拾...病愈后,他当即决定放弃律所的工作,怀着成为一名画家的理想,只身来到巴黎。他多方求学,经常跑去卢浮宫临摹大师名作。常年的刻苦训练和天赋的加持,27岁的马蒂斯就已经在法国国家艺术沙龙上展露头角。随后他的《戴帽子的女人》在艺术圈引起轰动,凭着狂野的笔触,跳脱的色彩,喜提《野兽派大师》的称号,并迎来了他艺术创作的黄金时期。1941年,78岁的马蒂斯确诊十二指肠癌,当时的法国正处于二战风暴中心,而此前他本有机会远离战乱,但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搬去法国南部一个名叫旺斯的小镇。手术后的马蒂斯逐渐丧失了行走能力,视力也大不如前,画画已然成为一种奢望,但即使在那样困难的处境下,马蒂斯依然想办法坚持创作,他将炭笔绑在一根长木棍的末端,每天都在墙上涂涂改改,不知疲倦,身体状态好的时候,还可以坐在轮椅上剪剪纸。在那段战火纷飞,疾病缠身的岁月里,马蒂斯的作品非但没有流露出悲伤,反而给人一种生的希望。之后,他花四年时间,给当地的修道院设计了一处教堂,从瓷砖、木门、到牧师衣服每一处都是他的手笔,其中最让人感到安宁的,是那扇名为《生命之树》的彩色玻璃窗,它代表马蒂斯一生的处世哲学‘滤掉一切黑暗的东西,活出生命的色彩。’”

      画面定格在《戴帽子的女人》。

      夏大仙回到座首坐定,她的左首位是朱贵子,右首位上坐着时予。小兵们分成两纵列坐在长桌的两侧,若是吴女士坐在夏言的位置上,就很有庸君早朝的画面感了。

      “刚刚我们欣赏了马蒂斯的部分作品,也略微了解了这位老艺术家的生平,现在是自由发言时间,大家可以踊跃地说一说自己的一些感受。”

      “画得真好!”朱一航凡事好争第一,不管好事、坏事,管它三七二十三,先争了再说,“五颜六色的真好看!”

      “嗯。”夏言点点头,眼睛看着他,期待着下文,“还有吗?”

      “还有就是,就是...”朱一航对艺术是一窍不通,现场胡诌都有点捉襟见肘。

      “我感觉他画的这个女孩有点奇怪,她都不笑,”魏蓝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插嘴说,“也没有辫子。”

      想到他坐拥十五个长发女友的梗,夏言不禁莞尔,“你是觉得她不漂亮?”

      “对,不漂亮。”对于魏蓝而言,拥有一头长发才算是美女。

      “嗯。”夏言克制着笑意,言简意赅地说,“对于我们这些凡人来说,欣赏一幅画就跟欣赏一朵花一样,你一看到它就觉得,‘哦,它好美啊!’它让你感到很舒服,由衷地产生一种幸福感,这就是一幅作品最大的价值。如果不喜欢的话,那就算了,就看淡点吧。”

      夏言稍作停顿,切换了个角度继续她的启发之路,

      “马蒂斯晚年身体状况很差,但依然没有丢弃手中的画笔,这是为什么?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毅力,都画了一辈子了,难道还没画腻吗?”

      “好玩呗!”朱一航的小眯眼自认为看穿了老马的心思,“马老头,就是会玩,把笔绑在木棍上在墙上瞎搞,真TMD的有创意!哈哈哈哈!”

      朱贵子发出一阵狂笑,他不管说什么,都跟喝了二斤白酒似的,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给说嗨了。

      夏言看着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痛惜马蒂斯这颗好白菜被猪拱了一般,她好不容易在一连串“咯咯咯”的笑声中插进去一句劝诫。

      “欸欸欸,那什么,你干净点哈,这是文明社会,文明课堂啊!”

      “我打和平也这么猛!”朱贵子兀自滔滔不绝,两条敦实的小短腿在强劲有力的抖动着,“上次生病,42度高烧都没能干停我!”

      “这是喝了42度的假酒吧!”时予忍不住低声咕哝了一句。

      “真的!”朱一航自我陶醉着,“我饭也顾不上吃,水也顾不上喝,全神贯注地干了一整天,就是这么忍耐着才出现了奇迹,我一口气干到了英勇黄金。”

      “你这个是反的材料。”魏蓝想表达的是:玩游戏是个反面教材。

      朱一航意识到这话中有不太好的成分,刚想发威,被时予及时给扼杀了。学霸终于忍受不了四周散发着愚蠢味道的空气了。

      “哎呀!肯定是因为他喜欢呀,这都不明白。因为喜欢所以才会一直坚持,就像我喜欢打网球,你喜欢打游戏一样。”

      “也有可能那时候战乱,他被抢劫一空,没钱吃饭了,所以不得不搬砖养活自己。”金子信嬉皮笑脸地说。

      “搬砖?”土豪朱贵子不懂穷苦大众的梗,小短腿因震惊也停止了抖动,“他还能吃砖?”

      “哈哈哈哈!”

      眼见众小兵笑场不已,朱一航即将怒发冲冠,夏言及时出手掌控全局,她提高嗓音说,

      “我跟时予的见解比较一致,我认为马蒂斯一生忠于自己内心的选择,忠于自己的热爱,正因为如此,他才有巨大的激情和毅力,一辈子只专注于一件事,在这件事上不断地攀登超越,竭力燃烧自己的才华,实现人生价值的最大化。”

      言罢,她看向魏蓝,心中深感欣慰:这个孩子已经长出了翅膀。

      “人这一辈子很长,也很短,希望你们都能找到自己内心真正热爱的事情,一路坚持到底,做一个幸福的人。”

      “老师,我懂了,我刷小视频刷到过这个,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一生只干一件事,一生只爱一个人。”说这话的是金子信,此刻,他的双胞胎哥哥金子诚正坐在他对面用一种满是不屑又嫉妒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夏言微带诧异地问道,“这位兄弟,你多大了?”

      “十六,我上初四。”

      朱贵子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突然另起炉,“夏老师,这些画几个钱?”

      时予抓住时机给他一棒,“这么跟你说吧,你家就算倾家荡产也买不到这幅画的一角,哦,不,就她的一根头发丝也买不到。”他指着《戴帽的女人》说。

      “靠!”感受到被蔑视的朱贵子极其不服,“一副破画,它是金子做的?!”

      时予厉声怼道,“人家是名画!”

      夏言笑道:“艺术是无价的。”

      朱贵子瞪着一双茫然的小眼睛,小脑瓜子磕磕绊绊地旋转着,很快他便用一种近乎崇拜与艳羡的眼神看着夏言说,

      “那…夏老师,你是不是都有好几座金矿了?”

      夏言笑得前仰后合,她用寡淡的眼神看着现实,又用天真的眼神看着理想。

      “我倒是希望如此啊!我努力哈,等我拿到亚历山大卢奇奖,到时候我就是随便画个屁,也能价值万金,到时候,你们,在座的所有人,这一辈子的辣条我承包了!”

      时予不错眼珠地注视着夏言,感觉她像颗星星似的一闪一闪的,他认为她是个才华横溢出类拔萃却又不咋幸运的人。

      时予猛地站起身,像领导发言似的伸出一只激情澎湃的手,

      “我提议,以后每年过生日我们都许下同一个愿望,愿夏老师早日拿到那个亚历山大…什么来着?”

      “卢奇。”

      “哦,亚历山大卢奇奖,我们众志成城,为了夏老师的屁都能变成金子,为了我们后半生的辣条,冲呀!”

      “哈哈哈哈!屁变成金子,金子变成辣条。”众小兵笑出了各种样式。

      夏言感动的一塌糊涂。

      “予哥。”她的声音又软又润,“谢谢你为我众筹梦想。你不仅长得帅,人还这么善良,你就是潜藏在人间的天使!”

      时予垂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故事进行到这里,本可美美的停笔,就像画面上的留白,那是梦想与想象之心的栖息之地。朱贵子还不懂得珍惜这种美好,他毫不容情地往众人头上泼了一盆冷水,

      “哎呀,真不是我说,你们就是太没见识了,要想拿大奖那都得走后门,给人送礼才行!”

      时予断然摔碎了这碗毒鸡汤,“你都被你爸妈给毒害了,德约科维奇是送礼送出来的世界冠军?”

      魏蓝扑闪着大眼睛双手掐着腰继续补充光明正义,“费德勒可没有走后门,他都是一直在努力!”

      言奋不顾身地跳进两片圣洁之光里,“对!马蒂奇的画笔一生都没有沾染过灰色。走什么样的路,是自己的选择。”

      她拍了拍朱一航的肩膀,“哥们,即便世上有走后门的这样的潜规则,你也得想办法靠实力杀出去呀!”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