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接近》zero倒计时

60、59 旅行篇L·Drama queen

　　59 旅行篇L·Drama queen

　　达米安冲完澡从卫浴间出来。床上的人自他进去后，似乎连动也没动。

　　“我没开玩笑，那家餐厅很难预订，赶紧起来洗澡换衣服。”

　　“我没力气。”青李虚弱地回答。

　　“所以刚才叫你跟我一起洗。”

　　“那个更可怕。”青李从床上爬起来。

　　达米安亲了下青李的脖子，去衣柜挑衣服，“要帮忙叫我。”

　　青李看达米安表情愉悦、动作轻盈、身轻如燕，一眼就能看出跟那天早上不一样。

　　他的猜测又中一个。这才是达米安事后快活的样子，而不是那天早上。

　　就说嘛，谁和相爱的人做完那档子事后，还是一副苦瓜脸？难道不是得意洋洋地迫不及待告知全世界？我刚那啥了！

　　至少这是自己带给他的，不是维克多。

　　这么想，青李感觉身体轻松多了，起身去洗澡。

　　.

　　据说这是家很有名，规格很高的餐厅，青李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白色衬衫。

　　“别吧？这个颜色很无聊唉。”达米安换了海蓝外套，就在旁边挑刺。

　　“白色不会出错。”

　　达米安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出一件橘色的衬衫，“穿这个。”

　　“……这是你的。”

　　“现在流行oversize。”

　　“我不穿橘色。”

　　“如果你不穿橘色，我就穿亮粉了。”

　　“……”

　　这么狠吗？穿粉色该丢脸的是达米安，但他根本不在乎，反而是同行吃饭的青李感觉更丢脸一些。

　　青李叹气，放下白色衬衫，穿上橘色的衬衫，“再戴顶帽子，我就可以去汉堡店打工了。”

　　.

　　午饭时间，餐厅的小船准时划到峭壁下，接两人上船。

　　水上餐厅“安东妮塔”在海岸旁边，虽然坐车也能去，但船更快。

　　餐厅建在一块巨石上，长方形有四部分，靠岸的是厨房，中间是两间餐厅，离海岸最远的是码头，接渔船和客人。

　　小船用了点时间开到餐厅的码头。店长小姐姐招待两人进餐厅，坐到靠边的位置。

　　今天的客人不多，有不少是从富豪私人住宅坐小艇来的，专门来品尝秋季的美味佳肴。

　　两人点了特色菜、沙拉、义面、柠檬蛋糕和葡萄酒，等餐时，聊天消磨时间。

　　巴马尔菲的度假就要结束了，要开始考虑之后的工作安排。

　　音乐节的表演最为重要，然后是年末的颁奖典礼，跨年演出和年初的颁奖典礼。发新单，如果顺利，冠军杯的开幕式表演确定了表演嘉宾，就要同时准备表演和新专辑，出完又是到处巡演，关于花的专辑初定后年春天。

　　青李感觉马修能把达米安的日程安排到他退休，难怪维克多没办法一直跟着达米安。跟着达米安，自己什么事都做不了。

　　“《Orpheus》？这个名字有点难念了吧，拿来做专辑名合适吗？”

　　达米安耸肩，“我只是有这个想法，因为是关于失恋的专辑，俄耳甫斯是最合适的人物。”

　　“俄耳甫斯去地狱寻妻，但最后失误，导致两人永远分开，故事是挺符合你要的感觉，但太压抑了，可以选个简单、容易记的。”

　　“压抑吗？可我就是想要这种效果的。”

　　“不是这样的，我说是从营销角度。我觉得马修不会同意这个名字的。”青李喝了口葡萄酒，思考，“你跟维克多吵架争最多的是什么？”

　　“我都说了好几次了，我工作时需要他在旁边，他却老是不在。”

　　“我是说详细点，说不定能找到什么。”

　　“呃，我说他掉钱眼了，忘记了我们曾经的梦想，忽视了我的感情，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一个人工作，他却连电话都不给我打。然后他经常说我小题大做，根本没必要这么歇斯底里的。还有一次他说我是‘戏精’，做作，只想把他变成我的奴隶，我对他特别失望。”

　　“Slave如何？”

　　“有点太概括了，意义不明。”

　　“那大题小做？歇斯底里？戏精？”

　　“戏精……Drama queen……等等，drama queen？挺有意思的。”达米安认真思考，“感觉这个词更有意思。”

　　青李明白达米安说的意思，“要不要把queen改成king？”

　　“不用，这个词延伸出来也可以指男性。这个名字不错，我回去和鸟田信商量看看。”

　　店员将点餐送来。

　　两人边吃边聊。

　　“《Victoria》能获奖吗？”

　　达米安摇头，“主要看竞争对手，感觉悬。那是我最难受的时候，临出专辑，跟维克多闹僵，导致整个计划大改，一团糟。”

　　“你下半年表现好，说不定能帮你力挽狂澜呢？”

　　“我现在反而期待波一的专辑能买好点，那个希望更大，不至于一无所获。不过按照投票规则，可能要到明年了。”

　　“说到波一，她的经纪人总是摆着张脸，比马修还可怕。我以为经纪人是处理艺人和工作委托方的关系，应该能说会道。”

　　“这次你判断错了。”达米安将面条卷到叉子上，“波一的经纪人是她男朋友，从她出道就一直跟着。”

　　“男朋友？”青李的大脑受到致命的打击，“他？”

　　“具体我不清楚。波一是他发掘的，培养的，捧红的。波一很依赖他。”

　　“我还以为他无情地利用波一。他让纪录片导演无时无刻跟着她，我看着感觉特别不舒服，好像不顾她的隐私。”

　　达米安咀嚼面条，“我妈不是还让你24小时监视我？”

　　“……哦。”

　　“现在的艺人想红，不作出牺牲是不可能的。要么有关系，要么牺牲，有时候即使有这两样，也不一定能红。”

　　“这行真可怕，怪不得大家都去卖美妆了。”

　　“男的又不能买美妆……也不一定，有drag queen卖美妆。”

　　“男的可以开餐厅、盖楼，像维克多那样，或者像沃尔斯卖酒，再自信点可以开健身房。”

　　“还真有艺人不火去开健身房的，毕竟脸好，身材练好了容易吸引客人。”

　　“当然像你，退休做生意估计要再等几年吧，毕竟还火，家里有钱，不着急，可以等等。”

　　讨论到关于未来的话题，达米安有些惆怅地说，“接下来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我都有点害怕了。”

　　“你终于严肃了一回。”

　　“我一直都很严肃。”

　　“……”

　　“你那是什么表情？”

　　.

　　两人聊了很多，达米安说了些行业内的内幕八卦，让青李感到震惊。原来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背后，有那么多不堪，达米安因为父母和马修的关系已经受到很好的保护。

　　但奇葩的不止是娱乐业。青李说自己是班上最好的学生之一，但因为没有关系，父母和媒体行业没关系，很多大媒体公司都不肯用他。

　　“现在很多公司招人先问父母是干什么的。我的父母以我为荣，他们以我父母为耻。我父母为这个城市无数人提供午餐和晚餐。他们说，即使没我的父母，也有其他廉价餐厅。所以马修劝我留下来时，我留下来了，就算你是个大混蛋、虐待狂，我也认了。”

　　“说明你没那么笨。”

　　用餐结束，店长小姐姐和达米安拍了合照，并留下签名，插在一堆名人合照的中间。

　　她在接到预订时，就猜想会不会是那个达米安，见到真人后确认了。

　　青李在照片墙上看到不少他熟知的明星，感叹达米安居然这么有名，能和这群人的照片放在一起。

　　来用餐的客人中也有认出达米安的，顺势要了合照。其中一个是来这里度假的富豪，有自己的私人海景别墅，他的妻子是达米安的歌迷，邀请达米安下次来的时候去住他的别墅。

　　达米安和他们友好地问好，尽所能答应他们的要求。

　　终于从“见面会”中脱身，两人坐餐厅的小船回到酒店，向船夫表达了谢意，给了小费，上楼回房间。

　　.

　　青李起地太早，没休息好，不停揉脸，“啊！”

　　达米安突然一把抱住青李的腰，提到床上，将头埋进青李的脖颈，闭眼休息。

　　午后的阳光通过阳台的窗户照射进来，远处碧波荡漾的海面，泛起金色的涟漪。

　　悠闲的景色，让人觉得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做。

　　青李还以为达米安要对自己做什么，但似乎不是，他只是累了需要休息。

　　青李松了口气，轻轻抚摸达米安的头发，让他安心。

　　“你身上好好闻。”达米安的声音慵懒，“比我用过的任何香水都好闻。”

　　“你是说洗衣液的味道？”

　　达米安抓住青李的双手，十指相扣，高举头顶，“是你的味道。”

　　“生理上这是不可能的。”

　　达米安带着怨气嘟囔，“你为什么总是破坏气氛？”

　　“嗡~嗡~”

　　听到青李手机响起，达米安叹气。

　　行，现在连手机也来破坏气氛了。

　　达米安翻身，躺在一旁，让青李起身接电话。

　　青李坐起来拿手机，来电显示上是志豪的名字。

　　“谁打来的？”达米安问。

　　青李走到阳台上接电话，“我以前的同事……喂？”

　　“那个父亲得癌症的吗？”

　　达米安扭头看着青李打电话。

　　青李没说什么，似乎一直是对面在说话。

　　通电话的时间越长，青李的表情越差。

　　达米安意识到通话内容可能不是好事情，起身坐到床尾椅，认真了起来。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青李瞪大了眼睛，想说什么，没说出口。

　　“他、怎么……但是……”青李靠着围栏，低头捂住脸，“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怎么样？……我现在不在家，对不起，我回去了立刻见你……没关系！你别担心钱的事！你先做你该做的，你的母亲一定很伤心，先不要担心钱，我不会催你，等回去了就去找你……好……嗯，挂了吧，你还有事要忙。”

　　青李放下手机，低头思考了许久，猛地抬头看达米安，恐慌的眼神，张嘴想说什么，却吐不出一个字。

　　“怎么了？他父亲需要化疗吗？”

　　青李丢魂儿似的摇了摇头，“他si了。”

　　“……因为癌症吗？”

　　“上吊，自sha。”说完，青李崩溃地哭了起来。

　　达米安赶紧抱住青李，怕他摔倒，扶着他坐在床尾椅。

　　“志豪说，他父亲留下了遗书，说不想拖累他。”青李的眼睛被泪水包围，什么都看不清了。

　　达米安不理解青李为什么这么难过，但明白青李现在需要自己的安慰。

　　青李趴在达米安胸口抽泣，自言自语，“为什么一定这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如果我和志豪互换就好了，我留在公司，他出来闯荡说不定能遇到更好的机会，赚到更多钱，而不是被困在那里。”

　　“你做了当时对他最好的选择，事情可能会更糟，即使重来，也不一定会改变什么。”

　　达米安紧抱着青李，害怕他内疚，胡思乱想。他得到老天爷的机会，遇到了自己，而同事却没有这样的机遇。

　　达米安这才理解青李如此难过的原因。

　　他的家人有可能发生类似的事情，最后会演变成类似的结果，他们对抗风险的能力太弱了。

　　达米安不再抱怨青李为什么下了那么久决心才肯接受自己，而自己也要更珍惜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