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R·R的留学生活》RoxCheung

4、梦幻的暑假

　　从生日那天开始，罗克山就感到生活开始脱离预期的轨道，向着完全陌生的方向狂奔而去——就像被施了“混淆咒”的“巨怪”一样！
　　哈哈，专业不？这还是她新学的“魔法术语”。

　　罗克山原本对这个暑假的展望，是假借“预习初中知识”之名，大兴游戏、小说之事，阳奉阴违家长之命，暗度陈仓以纵享“欢乐假期”。
　　可惜现在，更加有趣的事情使她冷落了电脑和被装在小箱子里远渡重洋、千辛万苦随她而来的书籍们。

　　一整个假期，她所做的只是不厌其烦地按照课本步骤处理材料、搅拌坩埚、心痛且胆战心惊地处理失败品——用她每天挥舞魔杖、念诵咒语练成的诸多实用咒语之一——“Evanesco（消失无踪）！”

　　她不是没看见魔咒书上在这条咒语旁标注的“O.W.L.范围，使用难度偏高”，只是她之前爱读的武侠小说中，越级挑战高手的案例比比皆是。

　　妈妈和爸爸的工作一直很忙，从她小时候就没怎么亲手照顾过她，往往是雇佣保姆了事。保姆经常换，更和她没有情感交流，也当然不会有生活经验的传授。
　　在这种淡薄的情感关系里成长的她，天然习惯于从书籍中获得对世间万物理解的参考。
　　于是自然而然地，在阅读了这么多武侠小说之后，罗克山的世界观中钉下了“越级挑战，其难度不如吃饭喝水”这么一条逆天的常识。

　　只不过，这次她“挑战”的触发点主要在“难度偏高”上，而不是这位酷似“owl”的不明名词朋友——她买的书不成体系，不幸地恰恰忽略了应试章程的那一部分，于是结合语境，仅仅看出“O.W.L.”大概是某种考试……是猫头鹰饲养考试罢！
　　她坚毅地下定决心，既然已经承担了一只猫头鹰的饲养工作，那么，自己“O.W.L.”的学习进度一定要迎头赶上！

　　这消失咒是用来清理粪便和脱落的羽毛的吗？还真是方便！只是对于我来说似乎难度太高……
　　罗克山有些因自己的进度而苦恼。
　　练习几次，不论成功与否，她便会感觉自己的大脑深处隐隐有抽象但不容忽视的“干涸”之感，剩下的力量似乎只足够用来搅拌魔药了……

　　唯一能提高效率的方法，大概就是小心谨慎、尽力提高成功率了吧……
　　可即使这样，按照我的进度，直到开学也只能把书上出现的“O.W.L.”内容学不到一半啊！

　　“为啥买猫头鹰的时候邓布利多教授不提醒我……难道要我付出Alex的鲜血的代价来体会预习的重要性么……”无数个夜晚，罗克山惴惴难眠，生怕自己低下的魔法水平危害Alex的生命健康安全。
　　——Alex是她给自己的雕鸮取的名字……简称。
　　它的长相过于勇武，性格也很稳重（主要体现于不怎么反抗她的抚摸），于是她用鼎鼎有名的亚历山大大帝为它命名，尽管它是一只雌性猫头鹰——无关紧要，Alex也是男女兼用的嘛！
　　……希望它能为自己征拓一方疆土、征服一支猫头鹰大军供自己驱驰。

　　于是，在罗克山坚持不懈的努力下，Alex渐渐可以享受到“清水如泉”带来的续水服务（当然了，水量也只足够用来做这个）、一周一度的“清理一新”清洁工作、由“阿拉霍洞开”呈现的开笼放风动作……
　　在不辍的练习中，罗克山倒是同自己的魔杖和坩埚处好了关系。

　　在眉飞色舞地向爸爸讲述完第四十九段巫师历史“大难不死的男孩”后，罗克山的历史书已经被翻到了最后一页。

　　这意味着……开学日终于要到了。

　　-

　　睁开眼睛的第一秒，罗克山就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将神情依旧坚毅的Alex、没用完的魔药材料、一大堆看完的/没看完的魔法书、洗完熨烫平整的几套巫师袍、一直没时间看的《诗翁彼豆故事集》和看了四遍的《神奇的魁地奇球》分门别类放进邓布利多教授送的箱子后，罗克山满怀期待、风驰电掣般地飞下楼梯——
　　带上了腐乳和榨菜。

　　大功告成。

　　门廊前摆着一只破旧的黄铜浇水壶，是邓布利多教授刚刚过来留下的、通往国王十字车站的门钥匙。在他交接门钥匙的短暂间隙中，她抓紧时间问了问关于申请壁炉的细节，最终达成的结果，竟然是邓布利多教授将会帮她向魔法部写信申请！
　　……他人真好，都不嫌麻烦。她其实只是想询问一下申请的章程，他却直接包揽了这件肯定有点麻烦的事。

　　哈哈，莫非那次疯跑果然为他们带来了友谊！

　　-

　　这次门钥匙旅行没有教授陪同，但是他们已经轻车熟路了。
　　降落在国王十字车站附近的小巷里，罗克山带领着妈妈和爸爸，从容地仅仅提着一个箱子走进了车站，却没能找到站台——连个指示牌也没找到！

　　沐浴着警卫警惕的目光、在9号和10号站台之间徘徊了一刻钟后，妈妈率先止步了。
　　她垂下眼睛叹了口气，疲倦地斜倚在两个站台之间的墙壁上：“以邓布利多教授的缜密程度，真的可以做好校长吗……难道连入学通知书的内容都写错了？这不该是印刷的么……”
　　也许是最近震惊人心的事情发生过于频繁，她冷静理智的形象在魔法面前节节败退，逐渐表现出了面对未知的无力和茫然。
　　这使罗克山对妈妈的感觉更加亲切，但同时也好像打破了之前笼罩在她身上的一层完美滤镜。
　　罗克山模模糊糊地意识到，她之前对妈妈的崇拜似乎只是对“无所不能”的向往，但现在她发现，也许……每个人都并不是无坚不摧。
　　罗克山望着妈妈即使疲惫也维持着微微笑容的面庞，发觉她的不完美丝毫不曾削减自己对她的感情。

　　“没准儿全错了？那事儿可就大了……”爸爸学着她的样子也靠在墙上，神情是相似的疲倦。

　　罗克山也有些泄气，她把箱子递到爸爸手里，揽住他俩的臂弯，作出安抚的姿态，顺势也往墙上重重一靠，沧桑道：“唉，不——”
　　不应该吧，要不咱再找找或者找个像是巫师的人问问？

　　话刚起头，她就感到自己靠到的地方仿佛不是墙壁，而仿佛忽然变成了空气，自己的身体正因重重地靠向了空气而向后仰倒。
　　不不不不不不不——她可还揽着人呢！

　　现在放手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伴随着一声惨叫，她、妈妈和爸爸一起，三人齐齐往后一仰，狼狈地用后脑勺探进了一个人声鼎沸的新空间。

　　妈妈的神情似乎短暂地改变了片刻。
　　她眨眨眼睛，一抬头，语气中的情绪很强烈：“找乐儿呢…桑……”

　　没人接话。没人的脑子里还蹦得出语言了。

　　罗克山躺在地上，干脆放弃了站起来，因为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又把她震惊了——好梦幻、好复古的火车，好奇妙的站台，难道只有巫师才能穿墙？

　　心脏怦怦直跳，她觉得自己仿佛就要这么幸福的晕过去——她从今往后就要生活在这样的神奇之中了！

　　但是，在晕过去之前，还是要先上火车。
　　映入眼帘的，是一辆大红色的蒸汽火车，上书“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几个大字（你们巫师都喜欢这么标名字吗？罗克山在心里咕哝），在其中进进出出的，有穿着和自己相似的“麻瓜”——这也是她学的新名词——衣服的，也有身着巫师袍的“标准”巫师。

　　看来，这就是信里提到的九又四分之三号站台了。

　　霍格沃茨真应该在信里注明进站方式的，像这样摔进去多狼狈！更有甚者还可能根本找不到站台，长此以往入学率得多低……
　　这学校能办到今天简直是奇迹，难道非巫师家庭的学生真的很稀有，以至于根本不值得注明这等小事吗！

　　思绪只从脑海里掠过片刻，罗克山就想起了上学的正事。
　　不等爸爸拉，罗克山自己跳起来，提起箱子，急急忙忙地给了妈妈和爸爸一人一个紧急拥抱：“好吧！既然找到了站台也知道怎么进来了，那么，我出发了！您们自己能出去吗？原路返回应该可以的吧。”

　　说这话时，她感到一种浓浓的熟悉感，就好像回到了第一天自己上学的时候。
　　只不过现在，自己的形象已经无比高大、如同升华成了“监护人”级别的人物。

　　不容她继续自由联想，也不容她急急忙忙地跑掉，妈妈和爸爸拉住她，就像刚想起来似的，突兀地进行了一番紧急教育。
　　……同学交往守则……应对“种族歧视”……方针……
　　他们一人一句说得太急，而不幸的是，罗克山的心已经飞向了魔法学校，十只Alex也叼不回来了……

　　大脑维持光滑十分钟后，站在站台上目送家长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的墙壁中，罗克山才有了一点双重离家——先离中国家，再离英国家——的实感。

　　几乎是在意识到这一点的第一秒，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从膈肌处冒出来，似乎有点酸涩，也有点胀痛。
　　但罗克山已经来不及去细细体味了，她随意环顾一会儿，选了一间空车厢后，拎起箱子，毫不迟疑地一脚踏入了自己“魔法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