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R·R的留学生活》RoxCheung

3、对角巷

　　对角巷，很不幸地，位于伦敦。（“就当顺便来个旅游观光了！”爸爸假装乐观地说）尽管邓布利多教授表示要“带他们”去对角巷——她猜这是一条巫师商业街！——但他同时也建议他们使用非巫师的交通方式。

　　罗克山其实有点失望——她本以为他们要骑扫帚了！

　　她这么想，这就这么问出来了，因为邓布利多教授看起来实在是很好说话——
　　“噢，不好意思，我疏忽了，没有准备扫帚……不过，你也喜欢扫帚吗？那么我推荐你了解一下魁地奇——一种巫师的球类运动，需要骑扫帚——霍格沃茨每年都会举行魁地奇比赛……但是今天，对不起，我没有准备扫帚。”

　　罗克山微微泄气，但竭力不表现出来。

　　“不过……当然，你们可以使用巫师的交通方式……多谢你，罗小姐，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邓布利多教授的蓝眼睛里，流露出一点顽皮，他轻轻一挥手，一只破破烂烂的靴子就出现在门廊中央，“这是向魔法部特殊申请制作的门钥匙，把手放在上面，一眨眼的功夫就到目的地了。”

　　爸爸微微抿着嘴唇，尽力不表现出震惊和对“门钥匙”安全性的怀疑：“呃，很……新奇的……门钥匙？是这个名字吧？谢谢您的周到，但是我们可能无法立即动身，您知道的，虽然今天的其他事务可以推迟，但是我们今天要去银行取钱——您可能要等到我们取完钱才行，不然，在对角巷的购物也无法进行了。”

　　邓布利多教授再次微微欠身，表示歉意：“请允许我再次为自己的大意道歉，先生，还有一条信息我忘记告知您。对于非巫师家庭的学生，霍格沃茨准备了部分巫师货币作为助学金——不过，带上一些英镑兑换也是有益无害。”

　　-

　　最终，一小时后，和邓布利多教授一起，完成了一些必要事务的一家人表情坚毅、视死如归地同时摸上了靴子。

　　很难描述使用体验。
　　这一刹那，他们只感到像是有一只鱼钩在肚脐眼后方用力一拉——但竟然没有痛感——紧接着，自己向后飞去。

　　脑海中浮现着自己像一只鱼一样被钓竿甩上来的画面，罗克山没有尖叫，但是她再次兴奋起来——这比过山车刺激多了！

　　不过，这个念头还没在脑海中流过一遍，她的双脚就已经踩到了石板路面上。

　　一瞬间，她听见猫头鹰扑棱翅膀、咕咕作声，长袍曳地、簌簌摩挲，书页自动迅速翻开又翻回、纸张摩擦作响；看到比桃红色更加明亮、更加雷人的形形色色——她猜在这里穿救生衣也会显得灰扑扑了——最鲜嫩的翠绿色、紫罗兰色和宝蓝色！
　　即便仍然有不少人穿着符合刻板印象的素面黑袍，这条街也堪称最震撼的调色盘。

　　门钥匙旅行真是有趣……就是有点太刺激了。罗克山环顾一下妈妈和爸爸，发现妈妈神态自若，好像身经百战，只有眼睛里微微有点新奇，爸爸倒是看起来惊魂未定。她不甘示弱，连忙深呼吸几次喘匀了气。
　　邓布利多教授似乎是觉得有趣，看着一家三口，眼睛里流淌过介于思索、怀念和愉快之间的情绪。

　　罗克山觉得自己的双眼甚至不够用，她感觉到有陌生的气味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但仍然盖不过自发在鼻腔中开始氤氲的，黄油和水果被烘烤时会散发的气息——这是新奇、是幸福、是梦想开启的味道！
　　第一次离“魔法”如此之近，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挂上了笑容，为这份不知所起的、暖洋洋的喜悦。

　　-

　　邓布利多教授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看向身后，罗克山才勉强回过神来。她还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
　　她一回头，几乎以为自己回了天津，正站在劝业场门口。
　　但还没来得及惊喜，她就在下一刻看到四根罗马廊柱上下夹着的露台，其周围印着一圈字母：GRINGOTTS BANK（古灵阁银行）。

　　“请进吧，这是古灵阁，妖精银行，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适合存储财产了。”邓布利多教授微笑着指引他们。

　　古灵阁的每一处，从工作人员（哥布林吗？！这是哥布林吧！！哦哦哦哦！！！）到华丽古典的建筑风格，都完全符合罗克山对魔法世界的幻想。

　　第一道门是亮闪闪的青铜大门，门口站着穿猩红镶金制服的妖精守卫，在客户光临时慢悠悠地向他们鞠躬行礼。
　　第二道门是银色的，门上镌刻着文字，罗克山不由自主地停了一会儿阅读：

　　Enter, stranger, but take heed，
　　Of what awaits the sin of greed，
　　For those who take, but do not earn，
　　Must pay most dearly in their turn，
　　So if you seek beneath our floors，
　　A treasure that was never yours，
　　Thief, you have been warned, beware，
　　Of finding more than treasure there.

　　（请进，陌生人，不过你要当心
　　贪得无厌会是什么下场，
　　一味索取，不劳而获，
　　必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因此如果你想从我们的地下金库取走
　　一份从来不属于你的财富，
　　窃贼啊，你已经受到警告，
　　当心招来的不是宝藏，而是恶报。）

　　不愧是魔法世界，连安全警告都如此意味深长、富有气势……罗克山敬佩地想。

　　穿过第二道银色大门进入宽敞的大理石厅堂，她看到百十来个妖精坐在长柜台后面。有的正往大账本上草草登记，有的用天平称钱币，还有的正在用一只小小的目镜目镜检测一块巨大、闪亮的宝石。

　　这作为魔法世界之旅的第一站简直再合适不过了，罗克山呆呆地穿过两扇门后，呆呆地想。

　　-

　　“这都是真的金和银啊。”痛失英镑、喜得加隆西可之后，妈妈盯着两枚捏在手里的不同硬币，若有所思。

　　爸爸打断了她的沉思：“亲爱的，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跟上他俩？”

　　妈妈一扭头，罗克山已经拉着邓布利多教授跑出十米了。

　　罗克山对这个笑眯眯的长发老人很有亲切感，也许是他的出场带来了太多快乐，简直就是现实世界的圣诞老人……
　　总之，她下定决心要和他交个朋友，而交朋友，再次根据她以往的经验而言——自然是从一起疯跑开始的！

　　“教授，咱们现在要去干什么！是要去买魔杖吗！”罗克山的声音因奔跑变得零零碎碎，幸好这条路上人还不那么多。
　　邓布利多落后她一步，不时回头确认她的妈妈和爸爸仍然注意得到他们前行的路线，却并不因她的莽撞而不快，语调里甚至还多了一些诙谐：“是的，咱们要去右边最尽头的奥利凡德，不过，请你不要着急，魔杖总在那里等着你，但你的家长可马上就要走丢了。”

　　-

　　不论紧赶还是慢走，磕磕绊绊地，他们终于来到了这家灰扑扑的店铺面前。
　　站在已经有些褪色的“Ollivander’s”招牌下，罗克山却下意识慢下了脚步，莫名感到一种奇妙的力量从心底涌出。

　　“不必紧张，魔杖选择巫师，进去之后，只需要静心等待你的魔杖找到你就好了。”邓布利多教授看出她的紧张，和蔼地说。
　　罗克山想等双亲赶上后一起见证获得魔杖的重要一刻，但邓布利多教授却轻轻拍了两下她的肩膀：“我想，一个人进去会比较好，给，这是七加隆，一根魔杖的价钱。”

　　大概是某种传统吧，就像仙侠小说里要独自拼杀获得本命剑一样……没关系，我上了！罗克山自行合理化了教授此举的原因。

　　于是她立刻满怀期待地推开门，在听到门铃响亮地叮叮一声过后，对上了一双颜色浅到几乎看不见的灰色眼睛。

　　“又是一位即将入学的小巫师。欢迎，欢迎……请站到这里来，我为你量量尺寸。”这位在她看来长相酷似爱因斯坦的老人，大概就是奥利凡德了。奥利凡德的话不多，而且大多是喃喃自语。由于他的气质过于奇特，罗克山也不好意思问他量自己两只眼睛之间的距离是用来当什么的参数了。

　　一番比他的气质更加古怪的测量之后，奥利凡德一挥手，十几只长条状的盒子便乱糟糟地飞过来，堆在同样乱糟糟的工作台上。奥利凡德精准地从中间一层抽出一个——罗克山几乎要为他喝彩了！他在“釜底抽薪”的游戏里必能拔得头筹——然后取出一根长木棍，她猜这就是魔杖了。

　　他把木棍塞到她的右手：“请挥一下。”
　　她依言照做，结果惊恐地发现随着自己的动作，右边长长的一排货架开始战栗。
　　她尽量迅速地完成动作，但在她指尖垂向地面的那一刹那，伴随着一阵灰白色的烟雾，那排货架还是土崩瓦解，魔杖盒子和断裂得十分均匀的木屑散落一地。

　　奥利凡德注意到罗克山天崩地裂一般的表情，但他似乎毫不介意，只是饶有兴致地说：“哦？不喜欢黑刺李木吗——没关系，这个一会儿我自己收拾，你不用管——试试这根，榛木、龙心神经、十一又三分之二英寸，弹性中等的——不，不行，太柔和了。”在浅棕色的魔杖尖冒出第一缕液体似的银光时，他就把它抽走了。罗克山有些不舍，这银光还挺漂亮的。

　　被送到手里的魔杖总是以形形色色的理由被撤下来，眼看着身旁被随意堆放的魔杖盒子山即将超过自己的膝盖，罗克山几乎要怀疑是对魔杖生意的垄断消磨了奥利凡德的专业素养了——直到一根暗褐色的魔杖入手。

　　几乎是在刹那间，她就感到一股热流同时联通了手臂、胸腔和双颊，简直是下意识的动作，她举起手轻快地挥了一下，就像指挥家挥舞指挥棒一样，同时感到难言的亲切与喜悦——一阵温和的风随着她的动作而起，托举着散落一地的魔杖盒与货架残骸，几乎是一瞬间，右边那排被她搞塌的货架像绿巨人变完了身一样从容的站了起来，店里整洁如新。

　　奥利凡德的眼睛睁大了。

　　“柏木、凤凰羽毛芯、十四又二分之一英寸——噢！你会长得很高的——弹性中等，但挥起来嗖嗖响……我早该想到的，孩子，你是中国人吗？”罗克山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柏木是中国特有的木材。他们的主人是高尚的，总是非常英勇……非常、非常英勇。因此，每卖出一根柏木魔杖，我总会感到十分荣幸……太荣幸了。”

　　被那双几乎透明的眼睛看着，听到这样的话，罗克山几乎有点脸红了，握着魔杖的手摩挲了一下杖身。她决定用结账的方式结束这种受宠若惊的尴尬。

　　“Roxane Rowe？……罗小姐，你会成就一番大事业的。”在临出门时，奥利凡德突然出声问了她的名字，然后微微颔首，送来了这次见面的最后一句话。

　　直到推门出来对上邓布利多教授和妈妈爸爸的目光时，罗克山的脸仍然微微泛红，对于自己“大事业”的幻想，让她即使收到了“入学后在校外不能随意使用魔杖”的噩耗也仍然保持着情绪高涨。

　　-

　　剩下的购买流程，是她这几天已经熟悉到甚至已经有些厌烦的，但好在商品足够新奇，维持了她一整天的活蹦乱跳。在家长的鼎力支持下，她购买了两倍的魔药材料（实验课？每一节！）、一堆有趣的魔咒书（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魔法吧！）、一套历史书（童话故事？比童话故事更好的是严肃版童话故事！）和一本真正的巫师童话（“噢，这本书，我小的时候也很爱看来着……”邓布利多教授冲她眨了眨眼）。

　　最后一站是她一直期待着的宠物店，名字也秉承着对角巷的魔幻酷炫风——Eelops Owl Emporium。
　　尽管担心罗克山仍然缺乏足够承担一个小生命的责任心，妈妈更担心她独自一人、第一次来到国外的学校——甚至还是魔法学校——会孤单。
　　在那个神奇的晚上的铺垫下，罗克山顺理成章地提出自己想要一只猫头鹰。

　　于是，当他们走出店铺时，她已经拥有了一只由她钦点、威风凛凛的栗色雕鸮！
　　既能满足情感需求，也有足够的实用价值，简直是完美的宠物！她拍胸脯保证自己会好好对待它。

　　再次使用门钥匙打道回府时，她还担心买的东西会四处散落再难寻回——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他们全须全尾、整整齐齐地回到了出发时所站着的原地。

　　哈，魔法。真是神奇……我好奇它是如何被制作出来的。
　　见识了门钥匙的神威后，她不由自主地问是否有其他神奇的交通方式。

　　“唔……当然有了，比如飞路网——壁炉、幻影移形和你之前提到的，飞天扫帚。”邓布利多教授和蔼地回答，“你们在六年级的课程中会学到幻影移形。”

　　罗克山瞄了一眼家里的壁炉，暗自下定决心要查查资料也弄一个壁炉交通——这实在是太符合关于巫师的刻板印象了！

　　等到彬彬有礼地与邓布利多教授告别时，他忽然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拎出一只外形普通的手提箱，又冲她眨了眨眼：“学校见，罗小姐，另外——很抱歉让这点小事打扰了你的生日，生日快乐，这是我这个老头子的一点心意，你可不要嫌弃呀。”

　　响亮的噼啪一声后，桃红色的影子消失了。

　　她好奇地打开箱子，随后被箱子里巨大的、类似图书馆的空间惊掉了下巴，当她低头时还发现，在由箱子口延伸至空间地板处的台阶中央，摆放着一套金光闪闪的礼盒，上书大字曰：
　　“蜂蜜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