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海胆与栗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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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不小心将洁世一录进去的视频，直到期末考试结束还是没有删掉。
「记忆是需要载体的。」
你每天都会拍照源于上辈子看到的某个挑战。每天用一张照片记录生活什么的...上辈子没有执行多久就结束了，这辈子在得到第一台能够拍照的手机是在前往寄宿制国中的前夜，相册里的第一张照片是母亲走向厨房时的背影，无论是你还是母亲，都没有开口说过合照的事情。
被困于寄宿学校的三年并没有留下什么艳丽的色彩，一成不变的景色填充了三年的相册，你拍路过的飞鸟，拍池子里的游鱼，拍一棵树春夏秋冬的变化。习惯只要持续的时间够长，就算是资质平庸的人也会得到些许反馈。相册里的照片已经累积到了相当夸张的数量，上了高中之后母亲又给你买了新的智能机。
拿到新手机的那天的快门定格了母亲的笑容。她的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僵硬，直到你的镜头移开时，她才舒了口气，说，自己是真的不擅长被拍照啊。
你说，我也一样。
如果不是为了纪念，恐怕你连入学仪式和毕业仪式都不想拍。
明明一直在持续着【记录生活】，你却很少让【自己】在生活里出演。看到照片中的自己，时常会出现一种恍惚感——这个人真的是自己吗？他人眼中的自己吗？
明明照镜子的时候，无论做什么动作，镜子里的人影也会随着一起同步，可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会不习惯。
说起来，国中为数不多让你感受到温暖的人，也是因为这个习惯熟悉起来的。国中的寄宿学校看重仪容仪表，同寝室的学姐是个喜欢操心的劳碌命，每天都会提醒你记得整理头发，在发现你总是慢吞吞又做不好时，总会忍不住上手来帮你。
她起初还很意外，说你看起来有些难以接触，对梳头这种亲密的举动倒是习惯得很快。
“因为母亲喜欢替我打理头发。”你闭上眼睛，随着她扎辫子时的拉力晃动着脑袋，“也喜欢摸我的脑袋。”
“哈哈，是你也喜欢被摸脑袋吧...？嘿，真乖真乖。”
“是吗...”
你不否认。
只不过其实这样的动作比较少见，毕竟母亲忙起来脚不沾地。或许是因为少，所以才让人分外留恋和珍惜吧。母亲多是羞于说出自己的想法，若是有机会，也只会用拥抱和摸头来诠释。她在键盘上纷飞的手被腱鞘炎缠上，顺毛的动作会很慢。你也会在她闲下来的时候替她按摩手部，托她的福，你可以在人生简历中写上自己擅长手部穴位按摩。
可惜的是和同寝室的学姐也是点到为止的交情，率先毕业的她离开了琦玉，虽然目前还留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她的动态一直在更新着，你照旧会去点赞，但你们之间的交流与当时相比已经少了许多，上一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了她恭喜你国中毕业和高中入学的祝福语上。
学姐毕业之后的一年，你逐渐习惯了不再凝视镜子里的自己，仅仅是将仪容整理，只要是整洁的就好了吧。
人与人之间总是短暂地相聚，长久地离别。
你比真正这个年龄的人，要更习惯这一点。
*
对于人际间交往的淡薄也没有过多的追求，或许是人随着阅历增长后的殊途同归，但在高中生这个年龄段表现出来很容易被划分到【孤僻】和【不合群】的范围。虽然并不害怕自己会因为这点遭受到排挤，你仍非常感谢高一的时候主动和你搭话的真弓。连续两年的同班，她比其他人要更了解你一点，你的相册里也不止一次出现过她的身影。
期末考试后发成绩之前，她借你的手机看照片，发现了洁世一的脸出现在屏幕里，面对她的瞠目结舌，你并没有多慌张。
“不得了！居然会有男孩子出现在你的相册里！！”真弓捧着脸发出了压抑的惊叫，“这男的是谁！快从实招来！”
你将洁世一的名字报了上去，看到对方茫然的表情你心想，难不成维基百科上说我校是足球强校的事情是假的？怎么现任前锋没人认识。
你没注意到自己的理所当然：足球强校也不是人人都会关注运动的，而真弓恰好是个只推文学系少年的专一党。
“看着脸乖乖的没想到是...足球小子？嘶，足球的话我倒是对隔壁班的多田君有印象，毕竟他好吵，能听见他和别人说【来看训练！】之类的话。”
你反而对多田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
...好像洁世一以外的人有印象的也就同班的松尾了，不过人松尾踢的是后卫。
“所以~你现在和他...？”她冲你挤眉弄眼。
你：“他...？”
你等了半天不见下文，真弓恨铁不成钢：“盗摄犯法，你又不喜欢拍女孩子之外的人像，居然还留着他在你手机里这不是有情况是什么！而且还是视频欸！话说能给我看看吗？”
你想以洁世一的性格应该没说些什么奇怪的话，正好你看不出来他的唇语，不如让她试试看：“可以啊。”
“...啊？”
“...？我是说可以啊...？”
“不是，这个时候应该拒绝我吧！”
“...你到底看不看。”
“看看看！”真弓凑了过来，嘴里还咕哝，“哇...洁同学，虽然不知道什么总之先给你默哀...”
你：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她看完了，她沉默了，她捏起了鼻梁。
你悟了：“是不是没看懂。”
其实看懂了但头脑风暴后决定再欣赏多一段时间顶赞暧昧期的真弓：“啊。”
*
临走之前，她一脸市侩地将自己做的甜点塞进你的包里，谄媚地对你挤眼睛：这是小人上贡的好货，感谢大慈大悲的女神！请下学期务必继续！
你娴熟地收下了，表示期待看到放榜日的她。真弓对你做了个鬼脸，如同游鱼般离开了空荡荡的教室。准备放暑假了，黑板上的黑板报是彩色粉笔绘制的彩虹。你慢吞吞地收拾着东西，窗外的晴空被路过的飞机划出一道白色的射线，你从黑板看向窗外，飘飘忽忽地落回到放在膝盖上的制服包。
你静坐了几秒，伸手从包里拿出了笔记，它外面磨砂的半透明保护壳已经有些微微泛黄，虽然纸张因为经常翻阅而变皱了些，但总体来说还称得上是整洁。拇指按着书口的部分，松开，一页页纸张扇出了小小的风，唰啦唰啦——从里面再次掉出的纸张像是下落的花瓣，晃悠着躺在了桌面。
你捏起它的一角，再次打量着。
水族馆的门票。
那是洁世一给的谢礼。
11.
在玄关处换鞋被洁伊世问“发生什么好事了吗？”时，洁世一才恍然意识到：啊，他刚刚把那交谈甚少的拼桌想成了约会。
毕竟、那可是在校外两人独处啊？！
“感觉这次应该考得会...”洁世一只好艰难地避开了危险陷阱，“会比之前好一点！”
这可不算是谎话。
看着自家儿子兴致勃勃的模样，洁伊世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说那真是太好了，今天妈妈也有好事哦，在商店街抽到了二等奖，是水族馆的双人门票！
洁世一：“哇，好厉——”
洁伊世：“要不要拿去给那孩子呀？时间刚好是到这个月底，考试之后去也行呢。”
洁世一：“...嗯？”
“不是那个有花伞、借给你笔记的女孩子吗？”面对儿子的茫然，洁伊世露出了温和但促狭的笑容，没等他有反应又追加到，“哎呀，是女孩子吧？”
洁世一：.........................
“嗯...........”
小世也到这个年纪了呢。转身去拿门票的洁伊世满心感慨，全然不顾自家儿子瞳孔地震满脸通红纠结不已的模样。洁世一在玄关支支吾吾了好久也没能叫住自家母亲，像是被猫妈妈叼住了后颈皮的仔猫一般温吞地跟在她后头走回了屋。
这才会叫约会吧，去水族馆什么的。
饭后回到了房间，洁世一从掏出了装着门票的信封。他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地盯着这它们，仿佛要用视线在上面烫出两个洞来。
没看几秒他就将它们装回了信封放进了抽屉里，洁世一深呼吸了几口气，卸力靠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上的黑点发呆。
过了几秒，他再度打开了让人头痛的课本。
12.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下学，一个人去医院，一个人去出行。世界上许多事情独立都可以完成，与自己独处始终是全人类都要面临的结局。或许在这个国家特立独行会被排挤，但人都已经活到第二世了，你不想再顾及太多无关紧要之人。
平日里要上学还得保持着两天左右去医院探望一次母亲的习惯然后再回家，除此之外因和保健老师达成了约定，双休日的其中一天你会偷偷去临近的另一家医院做复健。除了校内的课业外，你从高一开始就协助着母亲进行工作，在她病倒之后除了助理的工作之外也开始尝试参加了非盈利性的翻译组来锻炼能力。一难高中的休息日被你压缩成了一天，而在那天，你也会去医院探望母亲。
病床上的母亲看向你的眼神总是复杂的，既有愧疚，又有欣喜，有担忧，亦有自豪。但你也不敢在母亲面前表现出和她如出一辙的拼命三娘模样，毕竟如果连你也倒下，是没有救世主从天而降的。
真的有好好休息吗？你那样问着，皱眉看向了母亲。
你们面前放着一台笔电，母亲病倒之后还是会抽空进行不紧急的翻译工作，被你抓个现行之后，明明是中年人了还在自家女儿面前缩了缩肩膀。你无法全天候照看，有时还得让护士督促她好好休息。
互相担心、互相关心、互相隐瞒，别扭却深情，恐怕是许多母女关系的缩影。发现母亲几乎称得上是孩子气地背着你偷偷工作时，你会感到难过。
你心想：我也没有指责她的底气。
生病前会因为工作问题暴躁尖锐的母亲现在仿佛将那身护甲都褪去了一般，变得随和，或者称得上有些依附你，医生让她少有大的负面情绪波动，她就真的从争分夺秒的女强人变成了温柔似水的妇人。
你提出想要母亲能放下心来好好休息，有保险在，因之前的节衣缩食存款也过得去，她没必要迫不及待地回到工作上；而你的母亲在你喋喋不休的过程中一眨不眨地盯着你的脸，她忽然点了点自己眼下，说，女儿，你的遮瑕没有晕好。
血缘的关系在这一刻能从你俩如出一辙的黑眼圈中具象化。
隔壁床的病友是个寡言的老妇人，此时忽然笑出了声。你被哽住，眼神飘忽去了别的地方，母亲也笑了，眼角多挤出了几道皱纹。空气沉默，却不寂寞，你盯着病房一角的绿植心想不知道要不要问呢，其实你也没有底。
母亲仿佛知道你在为某事困扰一般，问你发生了什么。你抓着背包的肩带，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来。
“帮了忙之后，有人给了我一张水族馆的门票。”你垂眸低声道，“还有一份...一看就很用心的、手写的攻略。”
“可就算是这样了...我还不知道...要不要去。”
“...一张呀。”母亲的声音如同半空中飘荡的羽毛般，渐渐的染上了笑意，“现在，你有带镜子吗？”
“嗯...？”
“去吧。这不是露出了很想去的表情嘛。”
“唔、”
“你好像喜欢海豚吧？小时候...总是盯着电视看呢。”
“.......啊。”
那其实是鲸鱼。你想到。
巨大的、深邃的、安静的、温柔的巨兽，因为波长不同无法和同伴交流，孤独的、寂寞的Alice。
去吧。母亲这般说道，她没问你对方的性别，也没再问你们的交情。
“水族馆的照片。”
“想看啊。”
你自然无法拒绝她。
*
两辈子到现在都没有去过水族馆的话，听起来会很丢人吗？
你并没有这样觉得。
身上复古风的连衣裙也好、脖子上小巧的珍珠项链也好，都是母亲年轻时的东西。她甚至兴致盎然想要给你化妆，但又担心你先过来医院一趟太麻烦，最后居然辗转让你问问朋友，你犹豫着找上了真弓，她居然背着化妆包直接杀到了你家，给你化了个淡妆之后激动地上下晃动着你的手，夸赞你终于学会在休息日让自己放松了。
你分明没有跟她说门票出自谁手，她为什么看起来好像知道了什么内情一般，可如果真的知道了，为何又没有再缠着你说些什么，而是在完事之后欣赏了一番你的脸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终于抵达了，你在水族馆的门口点开了视频通话，想着如果母亲想看的话干脆一路直播，谁知道刚接通才夸赞了你的母亲听到后立即挂掉了电话，让你不要再打过来了。
你摸不准她的心情，也只是郁闷地照做。
周围奔跑的孩童声音里洋溢的欢快拨动了你的心弦，他们炮弹一般扑向了笑吟吟的父母，你缓缓收回了视线，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捏着那份地图，从他们身旁擦肩而过。
家人、情侣、朋友。
三三两两，结伴成群。
一个人的话确实有点奇怪。
你缓缓吸气，吐气，再次睁开的眼睛已然清明。
很奇怪，但是很愉快。
地图的笔迹算不上好看，但胜在规整。一条直通不会走回头路的路线，恰到好处地用彩笔划了重点，精美的手绘标识锦上添花、独树一帜，每一个推荐的场馆旁边还写了一两句制作者的观后感和推荐，也有给你标出来必要去的洗手间。
很用心。
路过时好奇不已的路人询问你地图的领取地点，你说是别人送的。
路人是两个国外女性游客，见你一个人形影单只还友善地问你要不要一起逛，你下意识张口想回答的本来是肯定，却在吸气时按下了切歌键。
你语气轻快：“四个人。”
收起笑容，你礼貌地点头便离开了。
给你门票和地图的洁。
给你衣装和勇气的母亲。
给你化妆和鼓励的真弓。
现在并不是一个人站在这里啊。
从扶梯开始下落便被环形水箱玻璃包围着，好像真的一点点从地面来到了海底世界，原本色彩斑斓的所有人都穿上了蓝衣服了。
玻璃隧道被波光粼粼的海水包裹却不会弄湿，闪动的光斑像是在呼吸，起起伏伏，鱼群着左手边游到头顶盘旋又从右手边溜走。
走过色彩斑斓的热带鱼，路过成群结队的企鹅，经过悠然游泳的白熊，站在巨大的水槽前，明明周围也有很多游客，耳边是充斥着各式语言的低声交谈，你举着手机站在那里，大海的横切面像是从砸在你面前一般，水是静止的，像是蓝宝石的横切面，鱼群是游动的，像是闪烁变换的群星。
可没有任何一枚宝石的横切面里能闪动着这样耀眼的幻光。
你呆呆地望着那几乎是要从天而降压下来的沙丁鱼群出神。巨大的、遥远的、神秘的——蓝色的水箱。不知道该不该称呼【合时宜】，你想起了洁的眼睛。
那被灯光割裂的、被雨幕染上氤氲的。
是暗潮涌动的海面。
是雨后路上随处可见却能倒映着空中彩虹的，无人问津的小水洼。
都是洁的眼睛。
手中捏着的地图折出了一个褶皱，你举起镜头对准蔚蓝色玻璃，手机画面里出现了你的倒影。
「洁。」
「你站在这里的时候，会想些什么呢？」
13.
“小世？哎呀，是打算去约会吗？”
“妈、妈妈...！没有...不是！是去训练！”
临出门的洁世一被洁伊世抓了个现行，他又是摸脖子又是偏头的，虽然不是撒谎，但洁伊世仍能猜到他估计隐瞒了一些事情。
在打趣的话说不定他出不了那个门，洁伊世见好就收，只是叮嘱他路上小心。
洁世一不是去约会。
他还是没有邀请你一起去，而是选择了自己先去一次做个攻略，然后把另一枚门票留给你。
不甘心肯定不甘心，要说他不想和你去约会那绝对是谎话。可他思考了很久，在克制住自己想象和你并肩同行的画面后，出现的果然还是你独自走走停停却眼神有光的模样。
按照你的个性，往好处想是答应一起去，但过程肯定很磨人说不定你还会一直神游无意识地无视他，或者因为要顾及他的感受无法好好体验；往坏处想的话那就直接是拒绝了，那么门票也会还给妈妈，不仅如此他可怜的心脏绝对会痛。
想让你记住水族馆。
想让你记住洁世一。
鳐鱼看起来像在空中滑行，懒洋洋躺在珊瑚上的海星会用比出一个爱心，水母长长的触须像是帘子，像在下一场彩色的小雨，当然还有一些触须短的会用脑袋互撞，那是在打架。
白鲸的头摸起来有点像果冻。
水濑的手软软的！！软的...！！> <
「想你去看看。」
一点点拍摄着照片的洁，一点点绘制着地图的洁，斗胆，一点点想象着你表情的洁。
「记住它们，记住我的话。」
「日后疲倦的会想起它们，但看到它们的时候是想起我。」
这是洁世一能想到的，最符合他与你之间相处方式的选择了。
*
门票的时间到月底，一难高中的暑假开始时间比其他高中的要早两天，但比国中国小晚，你应该不会喜欢周末去挤，这么一想的话。
水曜日（星期三）的可能性更大。
但是星期三足球部有训练。
你会知道吗？
*
洁世一去训练了。
所幸念在是暑假刚开始，足球部的训练时间也没多久。逃过一劫最终还是被幼驯染抓去补习的松尾正想和他聊两句，哪知他径直冲去换回了常服，神色匆匆坐上去水族馆的车。
——但还是又来一次了。
其实完全没把握你是不是今天来，是什么时候来。
从琦玉赶到横滨的八景岛水族馆已经是下午的四点，但洁世一自行购票后，却在看着户外游乐场发呆。
夏天日落的赏味期没那么快结束。
灿烂却不再灼热的阳光为水面镀上了薄薄的金，洁世一在水族馆的入口徘徊不定。
完全没有想好万一要是见到了该说些什么虽然也不一定能遇上吧场馆那么大该不会以为我在做stk吧等会好像有点像但是真的没有想让人不适啊啊啊！
他蹲在那里好像好像黑色的水母哦。路过孩子天真无邪的声音刺痛少年的心。
我就是要化掉的水母。洁世一期期艾艾地想。
总不能大老远跑过来什么都不干吧。
他鼓起勇气，又经过了海豚散步的穹顶隧道，又下落了三层的海底隧道，再摸一次水濑的手还是好软，怎么水母还在打架。
一个人站在水箱面前时，洁盯着里面的鱼群，忽然感觉自己和它们好像，被同伴夹在中间，裹挟着向不知道的地方前进，明明一直在努力地向前游，却兜兜转转，只是在同一片水箱里打转。
是不是应该让她去看海的，而不是在这里。
忧郁的蓝光给每一个人都涂上了海的颜色，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默默和身旁的情侣拉开了距离。
干脆去之前没去过的地方好了，啊说起来。
那边好像有小型的生态水箱吧。
洁打开了相机，蓝色的氛围灯下对面的游客裙摆恰到好处给海洋生物打了个阴影。
他点开相册开始看：这海星今天比的是「ok」啊，怪可爱的，哎那边的海胆怎么看起来有点好吃、说起来饿了——等等糟糕，不小心把别人拍进去了会被说盗摄——
...吗？
*
最后一站不知道为什么想去看海胆，可能因为它很好吃。
洁在地图里面没有提到的地方，本来四个场馆逛不过来也很正常。能够留有自由探索的地方真的很狡猾啊，毕竟在之前看了这么多之后难免会想。
「要是没看到的话就拍给他看看好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又在拍照了，小型的生态缸在紫蓝色的下像是一盒清新的果冻。回去的时候要给母亲和真弓带什么手信好呢？洁就不用了吧，毕竟他以前来过了——
...吧？
你看着照片里的人影愣了愣。
不约而同地，怔怔地抬头，动作僵硬地好像被海水里泡得长满水草的怀表指针。
啊，栗子的印花。
现在才夏天刚开始呢，还不是吃这个的季节吧。
「看这题，“请从喜欢的季节入手描绘一段场景”，洁君喜欢哪个季节？」
「秋天吧。」
「食欲之秋？」
「噗，嗯、嗯！喜欢变凉之后稍微有点寂寞的感觉吧...我也是会有这样的想法啊，不要笑我嘛...」
「我只是想到——」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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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胆的照片.jpg」
「像不像栗子？」
“.......”
那头的人被震动吓得差点弹起，他看你又看手机的动作快得让人担心颈椎的安危。加油啊可不要让你发现他的手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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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请你去吃栗子蛋糕。」
15.
他好像个红毛丹。
叹了口气，你无奈地笑了。
倒是把足球部的包放下了再来啊，笨蛋。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海胆与栗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