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并不大吉》电母

25、为了少女的自尊心（捉虫）

　　这时候程渡韫正在整理自己的书稿，思考怎么把自己的计算结果变成建设方案和甲方需求传达给工匠。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路，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思路，而这敲门声，大概是丫鬟来送下午茶？

　　程渡韫稍稍伸了个懒腰，算了，下午茶也很好。
　　“进来。”

　　不算厚的木门被推开，站在门边上的，是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女。

　　衣服还是她买的。

　　“幼安啊。”程渡韫没有起身，侧着头，很是疑惑地问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问题么？”

　　题做完了？

　　那就看话本嘛，反正之前就说了那就是布置给她解闷的东西，亲眼看过朝霞老人的大作后，程渡韫发自内心地认同了原主的品味。

　　真乃神人也，看似什么都没说，实际上什么都说完了。

　　幼安走进书房，关上门，被风吹得有些泛白的脸在屋内热气的冲击下迅速恢复，她没有回话，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而是搬了一张椅子上前，就坐在程渡韫的对面，她们的距离因此近了许多，程渡韫因此真正了看清幼安的脸。

　　她在生气。程渡韫想。

　　“和仇宵吵架了？”程渡韫试探着问道，整个程府好像也就仇宵会和幼安闹矛盾，可她又莫名觉得仇宵没办法把她气到这样，幼安这丫头其实傲得很，她总是会下意识克制自己受人影响的一面。

　　果然，少女摇头。

　　但她终究还是开口了：“程小姐，你这几天是在躲我吗？”

　　“啊？”程渡韫不解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只是在忙一些事情，而且，我没有理由躲你啊。”

　　“我是个麻烦，”幼安平淡地反驳，“你也看到了我的确有可能会惹麻烦。”

　　“唔......”

　　程渡韫抿紧了唇，将双肘搭在桌上，手撑着下巴，宽松的袖子滑落，露出小臂上白色的贴身里衣和一截秀丽的手腕，她盯着幼安，看了又看，直到把对方看得不好意思，她才扬起嘴唇笑起来：“可我们之前都已经说好了呀，小幼安啊，你要多相信我一点。”

　　看来在聪明懂事两个特点之外，还应该再加上敏感多思，不过这和聪明懂事好像是一个意思。

　　大猫猫和小猫猫之间的差别而已，大猫猫需要食物和自由，小猫猫在食物自由之外，还要关注和陪伴。

　　从没养过猫的程渡韫仔细回忆朋友们和猫主子的相处方式，眉角微抖，总感觉自己的身份越来越奇怪了：救命恩人、老师、监护人、饲养员。

　　要命，怎么不知不觉给自己揽上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职责，果然还是太闲了。

　　将心底乱七八糟的思绪压下，程渡韫取出抽屉里的书稿：“喏，这几天我就是在忙这个，我打算建一个能自己落水的澡堂子，是不是很有意思？”

　　幼安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程渡韫是这个反应，下意识接过手稿，幼安试图翻看一下，但上面满满的鬼画符向她发出了恶毒的精神攻击，她看了几眼，就明智地放下了，也明智地理解，这些东西，花上几天时间来做，其实算得上是效率非凡了。

　　所以，再明智一点。

　　那她这样气势汹汹过来质问，其实就是，无理取闹？

　　这四个字深深刺痛了幼安骄傲的灵魂，光是想一想她都觉得面红耳赤。

　　幼安将唇抿得紧紧的，手上抓着自己看不懂的书稿，从离开母亲以来，她就很少有像这般手足无措的时候了。

　　她终于发现自己是冲动了，而幼安其实很讨厌冲动，这并不是因为性情如此，实在是她这一生曾做出过几个冲动的决定，但最后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她坐在那样的位置上，承受那样的身份，担负那样的作用，注定了她没有冲动的余地。

　　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哪怕只是一点点，一点点冒险，只要是需要她去承担的因果，到头来都会变成难以收拾的麻烦，如今落魄的境况就是最好的写照。

　　但似乎，在程渡韫这里，情况在发生变化。

　　她装失忆被发现，试图和手下通信被发现，在别人家里蹭吃蹭喝还隐瞒身份。

　　这么多容易拿把柄的事，程渡韫全都轻轻放过了。

　　幼安自然也怀疑过以程渡韫的身份应当猜到她身份不凡，所以展露才华、借机施恩、抬高身份，这种把戏并不罕见，京城里多的是这样的人。

　　只是很少有人能像程渡韫这样让自己动容。

　　如果她真的在玩这种把戏，那幼安不得不承认，她成功了。

　　因此她告诉了程渡韫她的名字。

　　这是一种冲动，只是幼安自己不愿意承认，她在说出名字后将这当作一种表示。

　　一种“你可以多表现一点”的表示。

　　谁知道程渡韫居然这时候闭关，这就像她约好了人，摆好了茶点，驱走了所有讨厌的人。

　　结果，被放鸽子了。

　　说真的，她很少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

　　幼安敲门时怒气冲冲地想着。

　　不是都说开了？

　　突然又躲起来，这难不成又是什么新的把戏？

　　幼安生气了，她即使自命不凡，但生气的时候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

　　她会冲动。

　　冲动完了之后，幼安也和普通人一样，她会后悔，也会想着弥补冲动的后果。

　　所以她希望程渡韫能多表现一点，这样她们两个人就能拉平了。

　　至于需要程渡韫表现什么，她其实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能够让自己现在不那么手足无措的人，只有程渡韫

　　幼安盯着程渡韫，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幼猫一般的、亮晶晶的目光。

　　谁能抵挡这样的目光呢？

　　反正程渡韫不能。

　　程渡韫脑海中再次浮现了那些没出息朋友们对自家猫主子的舔狗行为，她觉得自己也不是得学全部，学一点点，足够安抚一个少女的自尊心和无措的那么一点点就好。

　　于是，脸上的肌肉开始行动起来，嘴角往上提，眼神在大脑的指挥下从淡然变得温柔：“所以嘛，你刚刚说我在躲你可真是冤枉我了。”

　　幼安窘迫地点头：“抱歉。”

　　程渡韫嘻嘻一笑：“既然知道抱歉了，就帮我干活吧。”

　　“啊？”

　　程渡韫把自己写到一半的甲方建议书递了过去：“还剩一点点了，我们一人一半把它弄完怎么样？”

　　幼安很想挺着胸脯说好，不过这真的不是光挺着胸脯说好就能办到的事情：“我......看不懂程小姐的手稿。”

　　“额......我的错。”忘了自己还没教物理，“那你坐过来，我来讲，你来写。”

　　“啊，说真的，这几天我的手都快写麻了。”

　　这次幼安可以挺着胸脯说好了。

　　两个人干活其实也没快多少，但总比一个人要不寂寞些，至少对程渡韫而言，时间过得快了许多。

　　把书稿整理好，程渡韫心情颇好地道：“等过几日，院里的澡堂开工了，到时候人来人往，想来会住得不方便，正好，我们可以去故庸城住上一段日子，一来可以帮你办事，二来也能探望谢伯母。”

　　“谢伯母？”

　　“啊，我忘了你不知道。”程渡韫解释道，“就是谢婉婉的娘亲，她这段时日生病了，一直没好。”

　　幼安闻言点头，谢婉婉她知道，那位救了她的小姐，据说也是和程渡韫一同长大的，印象中是个很温柔的姑娘。

　　然后呢？

　　她应当再说些什么才对，幼安想，可她连程渡韫随口说出的一个人名都不知道。

　　仔细想想，她这段时间虽和程渡韫聊了许多，但那似乎更像是两本书的对谈，而不是两个人的交流，其中的所有对话全不涉及任何私人的事情，标准的君子之交淡如水。

　　而这也同样意味着，这水若是干了，那就什么痕迹也没了。

　　可这，似乎正是程渡韫和自己所约定的，她不愿暴露身份，程渡韫不想惹麻烦。

　　幼安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她今天冲动过一次，但结果是不差的，程渡韫接住了她的冲动，那如果再冲动一次的话......

　　她有些蠢蠢欲动。

　　“你现在叫我幼安了。”少女突然说道。

　　“不是你让我这么叫的么？”程渡韫一头雾水，古代人形猫主子和现代饲养员或许也是有壁的？

　　“还是说幼安其实不是你的名字。”

　　“我的意思是，”幼安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你叫了我的名字，那我也要叫你的名字。”

　　“哦。”
　　叫就叫呗，还以为有什么事呢。

　　那幼安就开始叫了：“阿韫。”

　　程渡韫浑身一麻。

　　妈耶，这小公主不会看上自己了吧，难不成想抢自己做她的闺蜜？

　　什么嘛，我惦记着当人饲养员，人家惦记着当我闺蜜。

　　程渡韫觉得有些纠结，但看到幼安那副紧张的样子——

　　啊，她只是个想交朋友的孩子！

　　之前担心有交情是怕沾上麻烦，如今麻烦都已经沾上了，那就随心意吧。

　　程小姐斟酌了一番自己目前的心意，看着眼前略带紧张的小姑娘，含笑道：“好吧，你喜欢叫就叫吧，阿韫听起来也亲切些。”

　　说完，程渡韫看了下外面的天色，并不晚，又想起了自己之前想到的下午茶，既然已经是闺蜜了，那就应该干些闺蜜一起干的事情。

　　于是程渡韫站起身，拍了拍幼安的肩膀：“要一起喝下午茶吗？”

　　少女眼睛一亮：“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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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小说的人自己也很爱看小说，爱看小说的人总会忘了写小说
是的，我没有存稿了，停更三天，我先去攒点稿子，毕竟直接写质量不敢保证，不过小说也快看完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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