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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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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不见,齐绮罗还是如往常一般明艳动人。此刻她正言厉色地斥退对面几个人高马壮的男人,气焰毫不输给对方,与我记忆中的她截然不同。
不过也是,我才认识她多久啊......
江淮厉声命令道:“别让她过来,拦住她!”
他的手下再次得到强硬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说:“齐小姐,请不要让我等难做。”
齐绮罗美目嗔怒,眉梢上挑,作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骂道:“你们这些喽啰,要是伤了本小姐,我哥哥定饶不了你们,还不赶紧滚出去!”她又转向江淮,语气稍缓道:“江大哥,绮罗来这是有事要与你商量,并非无理取闹。”
江淮微微抬起手,遣退了那些人。
见状,我也放下了手中的毒药,静静地看着他们。
江淮说:“你要做什么?”
只见齐绮罗直直指着我,道:“我要他。”
闻言,江淮露出了不解的表情,问:“想要他的命,我来便是,何必脏了你的手?”
“不,我想请你放了他。”
江淮的表情更加古怪,“我想你应该知道他与江玄的关系,为何要放过他。”
“绮罗跟随母亲信奉佛祖,不喜杀生。他不过就是一个小情儿,随随便便打发便是了,不必让我与江玄的婚姻沾上这种低贱人的血,不吉利。”齐绮罗摆出趾高气昂的姿态说道,语气里尽是对我的嫌弃和轻蔑,然而在这副面具之下,我发现了她暗暗握紧的拳头。
我不解她为何要救我,明明她那天很生气,连个正眼都没给我。
“绮罗,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江淮若有若无地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戒,平和的语气里透出狠厉,“像他这样的人,一旦有了攀龙附凤的机会,就会拼了命地往上爬,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不值得你这么对他。”
听听,敢情我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浪费口舌了呗,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我瞬间蹿起了火,一时间不忿和委屈压倒了恐惧,反嘴道:“我都跟你说了是你弟弟死都要缠着我,净在这胡说八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跟他都一路货色,我呸!”骂完才发现我连江意都算进去了,暗暗补充了句:江意除外!
江淮回首怒瞪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千刀万剐了。
齐绮罗扭头捂着嘴轻笑一下,给了我一个欣赏的眼神。
接到她的眼神,我略微放松地回看了齐绮罗。或许,我还没有完全失去齐绮罗这个朋友。
这时,又见江淮抬起了手,站在他身旁的人朝我走来。
而此刻的我,不知为何一点也不怕即将落下来的巴掌。
嘶,不过还是很痛。
我又感觉到了齐绮罗投过来担心的目光,我心不由地暖了暖,无声地对她说道:我没事。
只是嘴上的伤一直没有治,现在再度裂开,轻轻动一下都泛着火辣辣的疼。
江淮又转向齐绮罗,道:“这里脏的很,你就不要久留了,回去吧。”
然而齐绮罗就杵在那儿,动也不动。
“若我说是我指使他的呢?”她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
“什么?”
“江大哥,是我想要考验江玄才让林梓青接近他的。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受我指使。”
江淮狐疑道:“绮罗,可之前你与林梓青并没有接触,你怎么会...”
齐绮罗温和地笑着,纯良无比,“江大哥,你可以不信我,但我没必要为了救一个破坏我婚姻的第三者而说谎,你说是吗?”
“那他怀...”
“是,我知道。”还没等他说完,齐绮罗就打断了他,点头应道。
瞧着齐绮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疑惑地蹙着眉。
我可没告诉她我怀孕了,她如何得知。
闻罢,江淮大发雷霆,斥责道:“你既然知道,竟还想包庇他。他可是不祥之人,绮罗,你疯了吗?!”
我捕捉倒齐绮罗愣了一下,不过只是一瞬,很快就消失了,她佯装镇定道:“江大哥,请你信我,我有办法应付。”
江淮气极,冷哼了一声,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你好自为之!”
门没有关上,原本阴暗窄小的屋子光亮了很多。
我贪婪地攫取着落在我身上不多的阳光。我有多久没有见到这样鲜活的、明亮的阳光了。
屋子里仅剩我和她。
齐绮罗急忙走过来,抽出一张精致的丝帕轻轻地给我擦了擦嘴边的血迹。
我下意识地躲了躲。自从我被囚在这里,我就没有换过衣裳。齐绮罗金枝玉叶,不应该沾染上一丝一毫的脏污。
“算了,你自己来。”她直接把丝帕扔给了我,让我自己擦。
我定睛看着那张丝帕,犹豫了一会,还是拿起来小心地擦了几下,生怕弄破。
随即目不转睛地直视她的眼睛,肯定地说:“其实你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是,但不妨碍我骗他,”齐绮罗应道,一脸担心地看着我,“他知道了什么?”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为什么来找我?”
齐绮罗收好丝帕,眼底尽是我看不懂的情绪,说:“梓青,我不想害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原来,齐绮罗与我的再次相遇,到后来撞破我和江玄的事,都是她一手安排的。一切的一切,都源于江意临走前的请求——他希望齐绮罗帮我摆脱江玄。而齐绮罗因为婚约的事,与江玄彻底闹翻,想着给他添堵,就答应了这件事。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直到她按计划撞破我与江玄的事的那天,她回家后与小蝶说话的时候,被有心的丫鬟偷听了,让她母亲得知江玄有一个情人,正在乎得紧。一气之下,她的母亲告知了江淮此事,说齐家不受此等羞辱,让他尽快处理这件事。而当齐绮罗察觉到这些的时候,我已经被江淮抓起来了。
她没想到此事会越闹越大,心中十分焦急。于是就偷偷派人给江玄传信,让他救我出去。不料却得知江玄被禁足的消息,不允许与外界通信。因此,她只能自己找江淮谈判,救我出来。
我一时心里五味杂陈,涩声道:“其实你不必来救我的,你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她摇摇头,“是我害你陷此境地,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齐绮罗顿了顿,又说:“对了,江淮为何神情如此古怪,还说你是不祥之人,发生什么事了?”
霎时间,我大脑一片空白,僵住身体,嘴皮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我不强求你。今天江淮恐怕不会放我带你离开,但你不要害怕,你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齐绮罗安抚我。
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空气似乎在我们之间凝结了,四处陷入一片安静。
齐绮罗瞧着我的脸色,淡淡地说了一句,把我砸得昏了头,“另外,此事我已经发电报给江意了,他正在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