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埃斯基摩斯基

21、第 21 章

　　齐绮罗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江淮没有再派人进来盯梢，狭小的木屋里只有我一人，很安静。
　　碗里黑褐色的液体微微晃动，只消喝上一口就一命呜呼。我放空整个身体，视线的焦点却定在那个陶碗上，不知看了多久。突然，我如梦初醒，径直走过去，狠狠地摔碎了那碗毒药。
　　我感觉到自己浑身燥热。
　　我朦朦胧胧地听见有个人在叫着我的名字。
　　接着，一只炙热的手抚摸着我的脸。
　　“江意。”我听见自己这么说着，语气里尽是对他的渴望，“江意，帮帮我。”
　　“好。”
　　...
　　“梓青，梓青，醒醒！”
　　我被人摇醒，而梦里那股燥热仍未消退，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眼前的人竟然真的是江意。
　　我差点没认出他。他的头发剪短了，更加凸显出他俊美的五官。我这才发现，原来江意与他的两个哥哥的样貌是有些相似的，只是江意的五官更为柔和。不知是否是头发变短的缘故，整个人竟变得有攻击性了。以往那双温润如水的琉璃眼眸里夹杂了更多的东西，更多我捉摸不透的东西。直视着他的眼睛，彷佛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无处可逃，全部都被他看透了。回想起刚刚做过的梦，我更加不敢去看他的脸。
　　他的手指布满了薄茧，宽大而炙热的手掌握上去十分有安全感。
　　我呆呆地看着他，“你瘦了。”
　　江意愣了一下，笑出了声。弯月般的笑眼瞬间打破了他的疏离和陌生，让我终于有了他回来的实感。
　　我扑向他，在他怀里闷声道：“我好想你，江意。”忽然，我想起自己身上的味道，急忙推开他，“抱歉，我身上不太好闻。”
　　江意却反手搂住我，抱得更紧了，磁性的嗓音如羽毛般轻挠着我耳朵，挠得我心头发热，“好久不见，让我抱会儿。”
　　“我替大哥跟你说句对不起。”抱了一会，他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
　　我细嗅着他的味道，不想说话。
　　关于江淮，我并不想原谅他。当然了，他也不屑于接受我这种人的原谅。
　　说罢，他便将我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撑着我起身，“走吧，我带你离开。”
　　此刻我浑身发软无力，只能整个人倚在他身上。
　　那个难以启齿的症状出现了。
　　可是为什么现在才发作？我被江淮囚禁足足有七日了，除了那次的腹痛，就再也没有别的症状。
　　我实在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奇怪的是，我们一路畅行无阻。
　　“那些人呢？”我问。
　　然而他却没有多说，似笑非笑地道：“大概是都在忙别的事吧。”
　　等他扶着我上车时，身体深处的异样几乎要搅得我要神志不清了，我努力压抑着，不想被江意看出来。可我根本瞒不过他。
　　他探了探我的额头，惊道：“你怎么了？你的额头好烫！”他立即朝着车窗外的一个人说话。
　　我连忙摁住了他，喘道：“我没有生病。快...快送我回家。”
　　“你这副模样我怎么敢送你回家。”江意叹道，对司机说：“回南苑。”
　　我在车上的记忆很零碎，直到下车时才勉强恢复了些意识。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凌乱的长袍，中间有一两个扣子已经解开了。
　　江意慢慢扶着我下车，却在逃避我的眼神，整张脸红得可以滴出血，一直蔓延到脖子。
　　我瞧着他略带抗拒的动作，斟酌道：“其实让别人扶我就好了。”
　　他猛地看向我，又转回去，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事。”
　　我走得很慢，不过走了十步，小腿不禁颤栗了一下，腿脚发软，差点要坐倒在地。
　　一只手臂径直勾住了我的两条腿，另一只手揽住我的腰。接着，我整个人都倚倒在了江意的怀里。
　　——扑通，扑通......
　　江意抱着我上楼，那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地环绕着我。我埋进他的怀抱，贴着他胸腔听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正要将我放在一张大床上，我拒绝了，“脏。”
　　“床就是给人睡的，脏就脏了。”
　　“我要去洗澡。”
　　江意皱眉道：“你在发烧。”
　　我还是重复道：“我没有发烧，我要洗澡。”
　　江意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我让人送些热水上来给你擦擦身子。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喊我，知道了吗？”
　　我点点头答应了。
　　我迷迷糊糊地在浴房里脱掉了全部的衣服，将所有的水都倒进一个浴桶里，直接踏进去，浑然忘记江意的嘱咐。
　　我没有忘记许大夫跟我说过的话：若四日不与人交合，就会□□焚身。可我还是想试试能否独自熬过去。
　　只要熬过今天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水温渐渐变凉，但那股热潮始终在我体内无法退去。
　　“梓青，你好了吗？”
　　朦胧之中，我彷佛听见了江意的声音。
　　须臾，江意破门而入，见我没事，但泡在浴桶里，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我不是说不可以洗澡吗？你这样...”
　　他见我一声不吭，刹住了嘴，凑近发现我仍是满脸红潮，下唇隐隐渗出血，急道：“松开嘴，梓青，不要咬了！”
　　可我将他的话置若罔闻。
　　江意无法，上前用力捏住我的下巴，让我泄了力。他脸上浮现出不解的神情，“你究竟怎么了。”
　　我抬眼看向他，视线落在了他的薄唇，那里有难以言明的魔力吸引着我靠近，似乎接近那里，那股燥热就能减轻几分。
　　“唔！”
　　我终于触碰到了那两瓣唇，软软的，热热的，让人想探索更多。
　　江意瞪大了双眼，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放松了牙关，我得以探进去舔舐了一下他的舌头。
　　“能不能帮帮我。”我贴着他的耳侧说完，含着他的耳垂吮吸。
　　江意兀然推开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头撞到了浴桶，让我瞬间清醒了不少。
　　“你...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可以递一下毛巾给我吗？”
　　简单擦拭完身体，我穿上浴袍，靠着江意走出了浴房。
　　我们都没有说话，气氛一度尴尬。
　　江意替我掖好被子，装作若无其事，实则眼睛都不知道飘到哪了。
　　“我已经让人请了医生，你暂且休息一会，”他快速地瞄了我一眼，涨红着脸，“我...我先走了。”
　　鬼使神差地，我攥住了他要抽离的手。
　　“可以留下来吗？”我掀开被子，露出已经被浸湿的那部分浴袍，歪头道，“我真的很难受。”
　　我能看见江意琥珀色的瞳孔在张大，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彷佛停止了思考。
　　那股热潮如海浪一般冲击着我，每当我以为自己要战胜它的时候，它就变得越来越猛烈，直至将我彻底吞噬。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江意哑声道。
　　我一个用力，把他拉倒在床上。
　　“江意，我很清醒。我没有发烧，一切...一切都是因为我怀孕了！我需要你，否则我会死的。我求求你，要了我吧...我什么都给你...”说到后面，我已经语无伦次，不知所云了。
　　“这怎么可能......”
　　我抓住他的手摸向我，啜泣道：“要了我，我求你要了我...我要受不了了...”
　　可江意没有继续，一脸复杂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的答案了。
　　强人所难本就是我的不是，强迫江意上一个男人，对他而言实在是恶心。
　　我无力地瘫软了身体，倒在了一旁，蜷缩着身子，低声哭泣。
　　“你走吧，是我冒犯了你。”
　　片刻，我以为他要离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俯身朝向我，吻住了我的泪珠，又垂着头含住了我的嘴唇。
　　“我愿意的。”
　　只是我听不清他说的什么，我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想他究竟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