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助我当文豪》浮云小猪

36、南安27——梦中相会

　　姚崇耷拉着眼睛，倚在榻上睡着了，姚显见盖着的被子是贾谊第一次手工布艺劳动实践的产物，往日和姚崇的温存场面都浮现在心间。她穿着那件根本不合身的衣服遇见姚崇那天，真的是很心动，很美妙的一天。她和姚崇稀里糊涂就成亲了，但是有他相伴，读书的时候也很幸福，她觉得那一排排繁体竖排字，不再讨厌了。
　　耳边穿了系统提示音：“是否开启姚崇梦境分支剧情？这是情感程度加深的特殊福利哦！”
　　贾谊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要”。这次贾谊给自己选择了一副浅杏色的纱裙，是南边流行的款式，宽袍大袖，看起来确有飘飘然的凌云之感，既然是扮鬼，还是要扮成亡妻漂亮鬼，自然也少不了魏晋时期流行的高髻。金钗珠翠固然华贵，但是白玉、珍珠和羽毛似乎更符合成仙的感觉，贾谊平常接触不到如此豪华的装备，这次挑选着实废了好大一番功夫。
　　姚崇只觉得周身轻飘飘，踩着云彩，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飞行，听到仙鹤鸣叫，没有想象中的悦耳，不由得笑了一下。恍惚之间，他已经身在一方广大的池塘旁边，塘内栽种数枝珍奇红莲，在云雾中隐隐散发真光华，姚崇伸手触碰，那白玉竟然是热的，不由得大为惊奇。周围全是淡淡的光，淡淡的雾，令人不辨方向。姚崇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才勉强辨认出一处高台。
　　高台露天而设，只摆了一张金几，一方长长的软榻，四周香花铺设，美酒在案，煞是美丽。直到有灵性的藤蔓往姚崇脸上扑来，姚崇才意识到，灵台已经变成了洞府。周围的光渐渐暗了，姚崇倒也不怕，继续往前走着，藤蔓、花枝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压得人微微俯身，藤蔓变成了纱帐，姚崇将它们一层层拨开。
　　贾谊觉得自己简直是琵琶精或者老鼠精，还没等姚崇反应过来，贾谊一下子扑进姚崇怀里，连声道：“四哥，四哥！”
　　“言宜！”姚崇其实早已判断出贾谊的身影，这时才方敢相认，他用尽全身力气，像是要把对方勒死一样地将贾谊拥入怀中，两滴泪珠滚落下来。
　　“我，我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我实在不愿意再醒，你若真是瑶池仙子，那就把我一并带走，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贾谊喃喃道：“不分开，你我又能做什么呢？我可不想跟你生孩子，一个，两个，三个......闹得我头疼。”
　　姚崇笑了，露出很白的牙齿：“我记起来，从前你就爱说胡话，跟老五一样。我有时候读公文，真想把你那堆书烧了，让你闭嘴，不要说什么何平叔、嵇叔夜。”
　　贾谊用手指点了点对方的鼻子，沉溺再姚崇的拥抱中，说道：“原来之前你这么讨厌我啊。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当我死的时候，你才意识到你爱我？”
　　姚崇的眼睛里闪着光彩，他顿了顿，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怕自己被拆穿：“言宜貌美，我本是见色起意，后来因你出身中原豪族，又迫于母亲和兄长的压力才想与你结亲，只是应付旁人罢了。我从一出生，都在为羌族、为姚家，为父母兄弟卖命。可是我却从来没想过，有人会为了我献出自己的财富，乃至生命。你的情义，姚崇遗憾自己不能报答万一。”
　　贾谊鼓起勇气，在姚崇左脸上亲了一下，道：“四哥是很好的人，我知道。言宜生于乱世，虽家有兄长资财，却常有飘零之感，遇见四哥之后，言宜也觉得终身有靠，不再孤寂，言宜不怕死，但言宜会害怕活着的时候，没有四哥。”
　　“但是，四哥，梦终究会醒的。我们天人永隔，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
　　贾谊将姚崇的头放在自己膝上，指尖划过对方的太阳穴，姚崇真的很好看，是不同于慕容氏的好看。利落、潇洒，粗豪却又很干净。脸宽了些，可是眼睛和眉毛里藏着无限的生气，鼻子高高的，很直，一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牙。
　　贾谊和姚崇成亲后早就坦诚相见多次，每次都很不好意思，此时周围的空气极度暧昧，贾谊感叹系统的服务真的相当到位之前贾谊其实更偏爱搂搂抱抱，一起读书的精神交流、情感培养活动，但此时贾谊深感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昔有狐狸精，聂小倩，现在有贾谊超速！贾谊觉得怎么着自己体内的雌激素也该翻倍了，她实在不想再去内分泌科挂号，据说和帅哥接触能调节激素水平，如果真是这样，贾谊可以和姚崇再纠缠一段时间。
　　“四哥，你听我一句话。这天下，从来就不是一家一姓之天下，你为家、为国、为民都好，但言宜最希望你能长寿平安。我大秦虽然现在势头正盛，但四周虎狼环伺，南有晋朝，北有北魏，西有吕氏，东边还有慕容氏的余孽。这些王朝虽然能苟安一时，但最终都会不见踪影。在言宜心里，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危性命更重要。”
　　姚崇不置可否，道：“你又说胡话了，你就不能乖乖的，让我好好做个梦吗？”
　　贾谊莞尔一笑：“那就不是我啦。算了，我知道劝你也是白劝，要是你真的学我哥哥遁入空门，那就不是我战无不胜的四哥了。”
　　姚崇把贾谊揽入怀中：“你说的很对，这些道理，什么道德经、南华经、养生论我也读过一些，可是我偏不信。大丈夫，生来就要建功立业，驰骋疆场，自你我别后，我更以马革裹尸为幸。这便是我的命，姚崇惜命，但此生，绝不效鹪鹩斥鷃，做苟安之徒！”
　　“好，”贾谊抱住姚崇的腰，“若真有那一天，言宜骑着仙鹤，把你的三魂七魄收起来，随身带着。我们去过很安宁、很漫长、很无聊的生活。直到我们厌倦，我们再分开。”
　　贾谊现在终于明白，姚崇之于她的吸引力在于何处，善战之余，对于世界和生活的认识，姚崇其实是非常单纯的，爱便回报以爱，恨便回报以杀戮，所以他的生活里充满了血色的激情，而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假的，贾谊有时候会产生一种近于烦躁的无聊。
　　因为她的生活缺乏激情，尽管现在充满了爱欲，但爱欲一瞬间就可以变成虚伪和无聊，所谓的耽于现在的情绪，只存在于贾谊身上。贾谊有时候对古人的这种单纯羡慕不已，姚崇看不到虚妄，所以他的精神是健康的，向上的。贾谊贪恋这种单纯，她想让姚崇把她从泥沼中解救出来。于是，贾谊把姚崇抽空，虚化成为自己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