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初遇 ...
-
段瑾忆感觉死后特别轻松。
意识一片模糊，却有无尽的解脱感，似平某种使命已完成。
她昏昏地睡去…这一生，如同走马灯一般。
"师父，师父！"
一个响亮明快的男声传来。
她想睁眼，却怎么也掀不起沉重的眼皮。
"好了，莫吵着你师姐，退下吧。”
另一个沉稳的男声又响起。
不知是什么如水一般的物体，淌过她的眼。
她轻轻地睁了眼。
惊诧地看着周围：自己正躺在一张房榻上，周遭金碧辉煌，似天上仙宫。
而塌沿围着几个人，个个仙风道骨，似仙人一般长发及腰，面容及却与她有些神似。
"师姐！"
那个明快的声音从一个年轻的男子那传来。
少年头带白金纹抹额，一头柔顺的长发软细无比，被高高地束成马尾，在脑后翘着。
眉目明亮，闪着喜悦的光。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少年，但段瑾忆却不认识。
莫不是死得糊涂了，回光返照？
大家看着她一头雾水，都忍俊不禁。
那个最年长的仙人从袖中取出一粒金黄色的珠子，举至她眉心中间，轻轻地捏碎了。
却没有碎片飞溅，似有什么冰凉的流入她的身体。
天旋地转间，一个女婴降生仙界大门——白门的大掌门，白公瑜之家。
成为仙界数一数二的显赫人物，从出生使沐浴在父母师兄师姐和舅舅舅母的宠爱之中。
一直长到了将成年之际，少女必须同所有小仙一样，下凡历练。
于是，便有了人间的段瑾忆。
"阿忆，可都记起了？"
那仙者慈爱地看着她，柔声问。
"…瑾忆…白瑾忆？"
她喃喃自语。又抬头逐个注视面前几个熟悉的面孔。
“阿忆，去那人间一躺可受苦了？娘给你做几碗蒸酪，快尝尝。"
一个笑吟吟，极娇美的白衣女子握住她的手，恳切地问。
这是白瑾忆的母亲，玉瑶仙君。
这大荒之下最有名的右岐黄派，拥有万年不遇的上古灵脉——灿莲七火，又是天家的血亲。
曾年轻时求亲的人从东海至北城都，千挑万选嫁给了白公瑜，曾经最强门派白门的大弟子。
两人天作之合，四海同贺。
可见二人唯一的女儿——白瑾之是何等的尊贵。怕是大荒之下，身份可以天帝的长公主较量一二。
只可惜玉瑶仙君自三界那次大战后灵根毁损，现在身体大不如前了。
虽然记忆隔的太久，显得陌生难以置信。
但，真正对上这张温柔似水的母亲的脸庞，一切都似乎轻易接受了起来。
"娘。"她只轻轻唤了一声。众人见她已全部记起，都很欢喜。
"师姐，你可回来了，你睡了好几周，我可无聊透了…"
那个高马尾少年叫唤起来，活脱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这便是白门三弟子白若。也是舅母所出独子。
原来段瑾忆惨死宫中的一生，也不过短短天上几周。
但那些苦痛，却能永久地留存在灵魂中。
而几周前的天上生活，似乎很渺远，很虚幻了。
看着女儿眼里的淡漠，白公瑜和玉瑶仙君何尝不是了然，他们默默对视，
明白白瑾忆在人间过得惨淡，否则怎么短短时日便灵魂归天，可见在凡间不过活了二十来年，便早陨了。
"阿忆，吾让膳房做粒忘尘丸来，且留着可好？"
玉瑶仙君此话一出，大家都了然。
舅母也是右歧派的，自然知道忘尘丸，是仙界大门常备给下凡后的小仙们的，怕的是他们心智未成，在人间受苦受惑，心神不宁，影响修仙道途。
眼下大概也是这情况了。
“哎，留着总是没错的。"
舅母帮腔道。
而少女眼眸无神，点点头，并不见什么情绪。
只望着窗外那株玉兰和凡间宫墙内那株不同，天上这株长得野蛮肆意，活泼动人，而宫内那株精心修栽，精致却不见灵气。
早知尚有余地，要该早日吊死才好。
少女不由得地想起了前世。不，该说是人间一世。
想着想着，眼睛不禁酸涩。
正是春回的时候。
自从女君回归天界，白家上下都热闹了不少。尤其是白若，追着她问个不停。
但这样的日子并不会维持太久。
休养了几日后，白瑾之就要同白若、大师兄燕临前往老清山学习由小仙到上仙的终身修炼了。
如今的仙界修炼阶层精简了许多。
一个生命从仙界降生起，直到灵识觉醒——即在凡间差不多上书塾时，都为仙童；仙童长到成年的历程为小仙。
从凡间历炼归来时后便可进修，分别为上仙、圣仙、入神永生。
一般的仙者多为上仙初中阶，大门世家也颇有十几个圣仙，而神界者，多集中在天宫殿，是掌握天命的主宰。
但人魔仙三界已几百年平和无争，仙界的普通小仙进修者大都浅尝即止，混个上仙初就逍遥人间去了。
而灵识反倒成了更重视的一环。
毕竟用凡人的眼光说，灵识就是"天赋"
灵识分为五环。分别为主生、左岐黄、右岐黄、主盾、破攻。
仙童与生俱来灵识，但觉醒时间因人而异。
主生善谋，左歧善布法阵，右歧善药灵，主盾善防护，破攻善攻。
在白氏，本是左歧与主生为脉的，但玉瑶仙君嫁入后，带来了一众右歧上仙，白氏本强盛的地位更锦上添花。
在弟子一辈，只出了白若一个左歧。白瑾忆和燕临——那个唯一的族外弟子，则不负众望是破攻。
这都是前话了，现今摆在白瑾之面前的大问题，是如何习惯阔别二十多年的生活。
如今她连法诀也记不太清了。反而是在人世间的记忆更清晰。
宋珩初，到底如何成了黄袍加身的皇帝。
难道那个黄昏巧遇的少年，本就带着目的与她相遇。
比这个更难以接受的，是段家的灭族。
白瑾之不禁拧了眉。
"师姐！"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气宇轩昂的少年一身柔和的浅黄衣袂，与高高束起的乌亮马尾一样柔顺，眉眼舍笑。
不是白若又是谁？
"我们早些出发吧？我可好久未下山了"
少年双眼期待。
"你呀你，又不是没下过凡，红尘一遭，怎的玩心越来越大了。"
白瑾忆柳眉微松，忍俊不禁地起身，抬脚和白若出了门。
在仙界，世家大门多是高居山顶。雾气朦胧中，门府若隐若现。
白氏居于天界中部偏东的晓凤山。山下是层层的法障，威严地守护门安全。
此时，白氏大小仙都到了山脚，送别弟子一众。
白公瑜欣慰地笑着道别，玉瑶仙君则是万不厌其烦地嘱咐着。
“到了外边，千万谦和，切记勿要急功……”
“女君千万别被外族男儿给骗走了！”
“哈哈哈哈……”
看着大家子和睦关切，似有什么久违的温暖回到了心间。
毕竟在段瑾忆的心中，亲情早已在段家流放的一夜起，一去不回。只剩下无尽的孤独和绝望。
好在一切都没结束。她不由染上了笑意。
"那么，启程罢！"
白若提起白玉剑，直指前路，马尾一甩。
于是，三个怀揣着理想的小仙，往西前行。
少女一身红裙，层层薄纱繁复精致，衬得皮肤雪白。一头乌发披散，随着清风翻飞。
她鲜艳得像团火，又像怒放的红海棠。
白瑾忆握了握手中的琉璃镯。
镯子通体透明，泛着烈火焰色，又有金灿点缀其间。那是百公瑾杀自为她采撷的晓凤山东面的第一缕朝霞。
而烈火，是她灵识觉醒后吸收的第一束业火，来自于她的母亲，玉瑶仙君的灿莲七火。
金红相映的琉璃在清晨的微光中闪着亮，沉甸甸地挂在少女的腕中，是她离家后最深的牵伴。
忘尘丸她一直未服下，只留在身边。
自己应当记住一切苦与痛。
记住在凡间本自身难保，仍护在她身前的段家父母，记住段家上下带着沉重镣铐流放的身影。和那一瞬她心中的若海深仇，更记住那些害她家庭支离破碎的那些人。
她不会再让那些苦痛重演。
白若看着师姐明艳轻快的背影，内心总感觉有些奇怪。
这个少女身上，似乎忽然多了某种决心。
尽管他不知她究尽经历了什么。
但有些成长，确是在几念之间，而有些生命轨迹，将从此变道。
一行人因着有法器书简等行李，又想沿途玩东的缘故，并不是御剑飞行，而选择了骑行。
于是，三人带着各自的愿景，踏出了进修的正式一步。
一路向北，与自由森林擦肩而过。
仙界四际都有仙障与魔界隔绝。
魔统领妖鬼，魔渊与仙门交界处亦是尸横遍野，最混浊潮阴之地。
但正因此，初生牛犊不怕虎，有不少小仙上仙蠢蠢欲动。
毕竟一粒低阶魔丹可比仙草灵芝之类的好用多了。
于是，没有法障的自由森林，使成了他们猎杀妖鬼的修炼场。
白家向来仗义执仁，从不滥杀妖鬼，也不许家中子弟贸然进自由森林。
于是三人默契地选择了选近穿林而行。
白若和燕临一副开荒牛做派，下意识将白瑾忆护在后面，两人一人一剑开路。
“师姐你放心，我和大师兄在前面开路，有魔物你便先跑！"
白若马尾一翘一翘带着少年郎的意气风发，昂首向前。
从来如此，白瑾忆一直都是被保护的。
她不禁鼻头一酸。
三人走了一段，直到空气中有极微难被索觉的血腥气味。
按这股淡淡的气息，白瑾忆脚步微顿。
她在人间时身子虚弱，缠绵床榻，自是对药物等特殊气味很敏感。更何况，如今是康健仙体，早已觉出不对。
就在不远处。
少女余光一膘，却是密林之间闪过一角衣袍，是玄黑衣袍。
似乎是受伤的魔修。
一瞬的愣神间，前面两人已走了一段，拉开了距离。
鬼使神差地，她停住了脚步，想等气息远了再行动。
但气息却一直萦绕在身侧密林中久不散去。
层层叠叠的叶蔓疯长，其下有暗影缠斗。
而白若和燕临已经走远了。
半空骤然溅出一束黑色血液，是妖血。
紧接着，叶嶂里闪出一道黑影。
身穿黑衣束装的男子脸容冷峻，剑眉之下双目漆黑，眼尾却奇异地上扬泛红，透着一种妖媚的美。
但与这张天作般面容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他周身外露的邪气。
气场压抑暴戾，攻击性极强。
尤其是那周遭的血腥味，直逼得少女侧身退了半步。
但那束血仍溅在她的裙角上，在红裙上似突兀的点缀。
仙族？但这戾气，更像魔族。
红裙少女又后退半步，手上已紧握琉璃镯。
"敢问仙友，有何需要帮助？"
少年本专心盯着手上的一团湿漉漉的东西，并未在意前面站着的人。
此刻抬眸，漆黑的睡色映出一个少女身影。
他本就气息低沉，眼下更是微不可闻地喘气。
白瑾之这才察觉这人浑身的暴戾和强大的压制，压得她呼吸略微受阻。
仔细看还有几缕黑烟萦绕青年身旁，就像深渊的恶灵。
像是受伤了。但又隐隐不对劲。
这种感觉，很熟悉。
少女见对方不动作，便松开了镯子，对方也许不会贸然伤她。
也许是猎魔人。而且是实力强大且未知的猎魔人。
在仙界猎魔人不在少数，但都是背地里的勾当。
即使偶然撞见了，都约定成俗地避开，装作若无其事。
她看了少年几瞬。见对方仍旧毫无动作，正打算抬脚离开。
此时却横飞来一道剑光，速度极快，破空声响。
少女轻巧地闪过，祭出了一朵业火，直炸少年。
那道剑光打在地上，草木瞬间化成了焦土。
男子本就气息不稳，被震翻在地。
瞬间，黑烟将其层层包裹，就像将猎物吞食入腹一般。却无法完全将其裹挟，疯狂地游动着。
他双眼仍危险地眯起，如毒蛇般游走在红衣少女的身上。
但黑烟萦绕，眼神涣散。
他的衣衫有撕挠的痕迹，不知道是自己挠的，还是厮杀的痕迹。
白瑾忆本就不愿意插手，抬脚要走时。却不知这人怎么想，竟偷袭她。
少女顿了顿，对少年开口：
"我知你无奈出手自保，我不是爱管闲事之人，你如何，干什么，都与我无关。"
倒是给他找好了台阶。
说着收回了琉璃镯，随手摸了一粒高品阶的药丹，抛在少年身上。
又继续道："你不必怕我告密，更不必伤我。”
她顿了顿，
“况且现下，你自身难保。”
少女说罢扬眉，脚轻点地，一身烈火红装，飞燕般离开了。
离开他以后，周遭的威压骤然消失，呼吸也变得顺畅。
只是衣摆那点血迹很打眼。
少女瞳孔骤然缩紧。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刚刚那种黑衣，曾在走火入魔的堕仙身上出现过。
不过，这大概与她没什么关系。
什么滥杀和仁义，一切都虚伪无比。若真不愿仙魔混斗，就该好好整治三界，更不该松了自由森林的法障。
经历过家破人亡、惨死宫廷的白瑾之和白家的老族人都不一样，她不很信天家，只一心守好自己亲人。
尤其是人生一世，让她不敢再轻易掺和其他变数。
少女低头注视那片血迹。
映出来那张过分妖冶的男子的面容。
他是谁呢。
"师姐！"
"瑾忆。"
在原地焦灼寻找的白若和燕临见白瑾之孤身从深林处奔来，心中都松了一半。
白若一脸满是关切：“你到哪去了？我和师兄走着走着，回头便见你消失，都差点放火烧了这森林…”
"怎么有血？"
燕临皱眉看着那红裙上的一片暗迹，眼里惊疑。
"无妨。"
少女浅浅的扯了扯嘴角。似乎这样使能让人安心。
"方才在林中见一只受伤的妖，染了些血。并未受伤。"
她轻轻地撒了一个谎。
"见了妖可躲远些。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走吧”
白若立马对自由森林兴趣全无，只想快点离开。
“嗯，走吧。”
两人走的快了些。
燕临却是深思着什么。
那明明是魔物的心头血，只有剐心之时才会染上。
什么人猎魔如此残暴，直接挖心？
况且从前的师妹最是惧怕这些妖魔。
还记得当初觉醒灵识，不料是要与鬼怪近身对抗的破攻，她还为此哭了一夜。
怎么到了人间一遭，性情都大变了。
看不见的角落中，阴影里立着一个玄衣少年。
眼睫毛纤纤似鹅毛般扑簌，漆黑瞳仁仍是平淡如水。见三人离开森林里后才转身离去。
那个女子，竟真没有揭发。
或许她并不知道，那些黑烟意味着什么。
少年纤长的手指本染满了血，此刻已擦拭干净，捻着一粒高阶丹药。
这样昂贵的丹药，她倒是给的大方。
他面容平静，直接将其捏碎成尘末，任其随风飘散。
但若仔细看，不难发现男子发白的躯体上累累的数道新旧疤痕，凄厉刺目。
“主公…要动手吗”
树影里骤然传来一道男声。询问道。
少年狭长的眼眸漫不经心眯起。此时周身的黑烟已经散去，眸光寒凉。
“查。”
一瞬闪入暗处。
空气寂静得仿佛无人来过。
只剩晃眼刺目的目光烤着枯叶，和不知谁的尸身白骨。
……
小小的插曲很快被三人放在脑后。
后来半个月的脚程里，他们采仙草，饮灵泉。
小仙本清澈纯净的灵根更被养得更活泼可爱了。
白若异常欢喜。
他下凡历练时，是一个散漫官少爷，却也没此时这般自由，走了半个大仙界，见了许多新鲜事儿。
因此也对老清山的生活一同向往起来了。
"到了！"
白若双眼放光，指着远处的一座仙山。
老清山和其它仙山很不一样。
老清仙君当年入山设殿时，在山脚种下了上万株仙灵草木，又精心以大地灵气灌溉。
如今都茁壮精致，灵气强大似钟罩，萦绕在整庄山周围形成了灵场。
实属修炼的上好场所。
而山上和老清仙君一般，终年雾气弥漫，让人看不清虚实。
三人一鼓作气，穿过层层仙灵草木和迷雾敲开了山门。
两个灵动可爱的小仙童迎他们上了山顶。
山顶的大殿古朴庄严，未见繁琐装潢却显出仙家的肃穆之风。
这便是仙界最优的师门——老清殿。
也同其他弟子一般，三人将在这里修炼，成长为上仙，以便日后自修，不断进阶。
安顿了数日后，开殿试会在正殿中堂隆重召开。
今日的老清山雾气变得稀薄，日光轻易穿透，洒满大殿，朱红的涂料染上了金辉。
上百名弟子齐坐殿下，个个神采奕奕，开殿试会上人人穿着白衣。
白茫茫坐倒了一片。
而上首正是一位年长的仙者，长发已全白，与飘逸的白色衣带分不清楚。
在白瑾忆暗暗地观察中，发现其面容却丝毫不显老，反而有几分壮年的气韵，尤其是一双眼眸，清明而且带了几分慈威。
这应该便是老清仙者了。
事实上，八荒皆知他已入神，而“仙君”是圣仙阶段修仙者的专称。
但因为老清仙人一直从师的缘故，仍被叫作"君"，是为仙君。
“老清仙君竟如此年轻？”
白若坐得端正，正打量着老师，嘀嘀咕咕地。
燕临并不回他。师姐也在一旁不语。
脱下红衣着素装的少女少了几分狂妄明艳，齐齐馆好的青丝更显得清丽动人。气质不凡。
身形纤美，步步生莲。
周围不少目光偷偷注视这个少女。
“她便是玉瑶仙君的女儿？果真如仙君一般美丽动人…”
“我方从人间回来，这天上的仙女与那人间普通女子果真是无法比较！”
白瑾忆自然听见了这些言语，倒是不见小女生的羞涩，反而异常淡定。
在人间时，她也出落得明媚动人，但一生未婚，只困死在牢笼中。
一花尚未来将及耀眼，就枯死在泥中。
可怜的是段家父母，掌上明珠陨死宫中，一家支离破碎。该有多痛。
想到这里，少女明亮清澈的眸中闪过一丝暗色。
见无人回应白若，端坐在另一侧的普通小仙搭话：
"小仙友，你不知道吧？老清仙君百年前入神，如今越活越年轻俊朗。" 说罢很羡慕地仰望殿上的身影。
入神后永生，便会老态尽祛，回复壮颜。
白若和那小仙一见如故，喋喋不休地聊了起来。
少年郎年轻气盛，就是聒噪。
白瑾忆无奈地瞟了一眼白若。
下一瞬，目光却呆在了某处。
是他？
不远处，不显眼的角落里坐着一个极美的少年，眉眼温润玉，却难掩眼角上俏的一丝媚艳。
但这点美媚在于男子身上实属奇异，又加上少年玉冠高束，发髻规整，唇角淡笑，实是一幅善良正直做派。
那点独特更显得反差。
又刚在无人在意并不显眼的角落。怎么看都像一个普通却美艳的男子。
但他不是。
白瑾忆不经意眯了眯眼，是半个月前在森林里猎妖的那个玄衣少年。
他也修仙道？总觉怪怪的。
感觉到明显的注视，少年侧头，对上一双不算熟悉但并不陌生的双眼，和半月前那身红衣重合。
薄唇的弧度微不可察地更深，但很快，云淡风轻地避开了对视。
“小仙友们。欢迎光临老清山。”
上首的老清仙君笑得和蔼，
“众徒儿身世修为，吾已知晓，皆为可造之材，甚好。望今后多加勤勉修为，不负家族与吾之厚望。”
语毕，大殿爆发出阵阵又欢呼和敬贺声。
老清山寂静了许多年，今朝殿门大开，又焕发了活力。
开殿试会正式开始后，众小仙在殿上吃吃喝喝，各个酒酣耳热。
其至有的已称兄道弟。
比如白若和方才搭话的小仙，两个勾肩搭背，俨然生死兄弟。
“白兄！”
“伍弟！”
就差祭天地拜把子了。
但热闹之外，总有人立在边缘。
身着玄衣的少年坐在墨家的席位上，样貌却是卓越出众，笑容温润。引得不少女子侧目。
然而那人客气疏离，不咸不淡地回应身边的攀谈。
实则冷淡无趣得紧。
一来二去，周围都失了与这个冷淡的男子结识的兴趣。
是以，他身边很清静，正默默注视着远处的一抹倩影。
似乎是白家的独女。
他在不动声色中端详着那个女子。
面上仍旧带着淡笑，但不显别的情绪，观察的目光之下有几分冷冽。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可以加入书架呀！宝宝们可以多评论！欢迎讨论～～(?˙︶˙?)感谢在2024-01-21 02:46:41~2024-01-27 23: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看松云山上的雪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感谢在2024-01-21 02:46:41~2024-01-27 23:34: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看松云山上的雪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