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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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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最初的两个月里，比起情人，我更像是保姆。
这幢宅子距离□□总部的距离很远，周围住的多是政府人员家眷，异能力者的争斗很难波及到这里。
坏处是因为相对较远，太宰先生一周最多来一次。虽然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他不来我会更开心。不过那开心就像滴进水里的油，没过多久我就会开始战战兢兢地想他是不是要把我送给别人了。
而且当时他是并没有碰过我的，大多数时候我只用做好饭菜就好。
之后会被太宰先生拉着一起打游戏，听他絮絮叨叨地抱怨首领压榨他的劳动力，讨人厌的搭档和失败的自杀。
他微鬈的发梢因为夸张的讲述动作扫过我的脖颈，有些微痒，我向旁边挪了一下，却被太宰先生拽着手腕拉了回来。
他呼吸时的气流拂过来，轻盈而跳脱地问我。
“你躲什么？”
“……有点痒。”
那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像是准备恶作剧的猫咪。
“不怕我？”
是在说宅子里的窃听器和监视镜头吗？
“有时候有一点，”我说。
“不过更多时候，觉得您只是个孩子，孩子在这世界上是有特权的。”
我用这样的答案回复他。
“是吗，我可是比你大一岁的哦？”
“并不是因为年龄，”我说，“那些顺风顺水，没有品味过无能为力的滋味，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人就算到死也只是个孩子。”
“至于您，只要仍然有人把您当作孩子看待，您就不完全是大人。”
那天他没对这段话作出什么表态。
不过那之后，从锐减的窃听器数量来看，或许有什么地方打动他了也说不定。
那就再好不过了。
讨人喜欢总不会有错的。
09
第三个月的时候，我得知了伯父的死讯。
这件事我早有预料且盼望已久，作为元老级别的先代派，伯父惯爱干一些中饱私囊的勾当。无论是从私情还是大义来看，新的Portmafia都容不下他。
但这个处理速度太快了，我想，伯父和我短视且自能的父亲不同。他的地位短时间之内难以取代。
太宰先生轻描淡写的态度则解答了我的疑虑。
原来如此。
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亲人死去了，而昔日亲人对我的教育方针导致我既没有工作，又没有朋友。
在这种境遇下，我只能选择主动落实我的情人身份，或是取得另一种自由。
我并不畏惧死亡，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盼望。但□□处决叛徒的手段太疼了，我实在很怕疼。
而且，我明明早已接受了干部情人的身份。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很明白这件事。
所以他不动我，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窃听，监视，堪称恐怖的精明头脑，在我面前的恶作剧，装无辜和孩子气。
我并不害怕这样的太宰先生。
算计和监视在我生命里司空见惯，起码在太宰先生这里，我是个有自我意愿的人，而不是没资格有意愿的礼品。
在他心里，我的意愿是要被考虑进谋算里的。
这个发现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甚至眼泪都几乎要滑下来了。
“我是个人了。”我喃喃自语道。
不用再作为礼品被人随意塑造买卖了，我的意愿是有价值的。
即使只是作为情人的身份，我的存在也被承认了。
我从这样可以称之为可怕的态度中得到了一个近乎于承诺的东西。
——在他还没有厌弃我之前，我可以维持着人的身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当情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10
太宰先生那晚回来得很迟。
从他手里接过西装大衣时我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我打赌他起码在这条街区徘徊了半小时，他满身都浸润着街区独有的一种蔷薇的花香，却还要维持着若无其事胜券在握的样子。
真可爱。
像往常一样看着他用餐，在他打掌机游戏时乖乖任他靠着。
果然还是要我自己开口吗？好狡猾。
我想了想，就着这个姿势搂住他的腰，放任我自己的重量向他倾斜——现在是互相依偎着了。
还有一个问题要先知道。
“如果我真的逃跑了，太宰先生要怎么办呢？”
没有任何犹豫和停顿的，他回答我。
“你没有逃跑的机会。”
避重就轻，是零分。
不过他放下游戏机，将我揽在怀里了。我为这样亲昵的态度略微感到一丝安心。真奇怪。
“太宰先生，”我说。
“我不会逃跑的。”
“在您厌弃我之前，我都不会离开的。”
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所以现在，您要抱我吗”
我的声音一定在发抖，太丢脸了，明明打了很久的腹稿，最后却只能讲完这两句。
但是，太宰先生没有笑话我。带得那种猫咪成功偷吃到小鱼干的得意洋洋，太宰先生坏心眼地咬了一下我的唇角。
“我可等了你好久哦，考虑好怎么补偿我了吗？”
我听见他含含糊糊的这样说到。
真是得寸进尺。
明明没给我选择的余地，早就自己决定好了不是吗？
我叹了一口气，抬手去解自己领口的系扣。
“我会尽力让您满意的。”
“请让我属于您。”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按住了我的后颈，再次吻了我。
11
我对着镜子解下脖颈上的绷带。
绷带挡住的是一个快要消失的吻痕。
而无论是绷带还是吻痕，全是太宰先生留下来的。
新成员在正式加入黑手党，会由引路人给予自身的一样东西作为信物。
太宰先生给我的，是刚从他身上拆下来的棚带，以此来遮挡第一次做之后留在我颈上的牙印。
他是真的非常喜欢在这些衣物盖不住的地方留痕，又在事后慢条斯理的替我缠上绷带。
也许是因为绷带算是他的代表物？即使叛逃后的太宰先生不再用绷带包着右眼，但沙色风衣漏出的袖口和领口都能看出绷带包裹的痕迹。
我始终很好奇太宰先生是怎么一个人缠了满身绷带的。毕竟这六年下来我都没法把绷带缠得像装饰品一样美观，当然也有可能大多数需要缠上绷带的时候总是太宰先生代劳。
后来我总是在想，这件信物是不是也一语成谶了呢？
绷带，是对太宰先生不可或缺但又需要经常更换的东西。
我对太宰先生并不重要。
我始终知道这一点。
12
我渐渐适应了完全作为情人的生活。
太宰先生一周会来两到五次，具体数字随首领布置的任务多少而跳动更改。但无论多忙，周末的晚饭也总是一起吃。
这也让太宰先生发现了一件问题。
他问我，“你喜欢吃什么？”
严格来说，我并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
之前十六年作为礼品活着的我并没有喜爱什么的权利。
为了减少父亲在家中挥洒不满情绪的机会，桌上不会出现任何父亲不喜爱的菜品。来到太宰先生这里后也是如此，家里常备的总是太宰先生喜爱的蟹肉和相关配菜之类的。
食物，它对我的作用仅仅只是饱腹。
太宰先生用一种能去表演歌剧的夸张语调喊道：“那可不行——”
他凑过来，鬼鬼祟崇地对我说道，
“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工作反正小矮子和下属会做喽！我要翘班！森先生这是压榨未成年，我才不想早早就发际线后移——”
他搂着我的腰，下巴抵在我的颈窝处，有一种耳厮鬓磨的亲密。
Port mafia几乎是不存在翘班这种事的。
我这样想着，面上露出了微笑，点头说了好。
我的金主先生，是Port mofia的五大干部之一。
除了首领，他可以不听从任何人的命令，是掌握这个庞然大物的次级指挥层。
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去扫他的兴。更何况……
我知道太宰先生是好意。
横滨的中华街有相当多的美食，银座的寿司也别有风味。想起那一日发生的全部，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要微笑。
打断这一切的是森首领的电话。
太宰先生向我告别，临走前漫不经心的将一张卡塞进我手心里。
是Portmafia的特制卡，大概率装着每月从财务部发来的工资。
在不接受上供之类的东西的话，这大概是太宰先生唯一的收入。
“这就交给你啦~”
他没被绷带遮挡的左眼甜甜的wink了一下。
“喜欢的东西随便吃，喜欢的衣服首饰也都随便买，不知道喜欢什么都话全买下来试一遍就好～你自己决定哦。对了，记得帮我再订几套西装，衣服最近好像又小了呢——”
“那您怎么办？”我打断他。
“我可以刷中也的卡哦，黑漆漆的小矮人又不会长高，当然也不需要新衣服！真是可怜的小矮子啊啧啧啧。”
人是多面的。
杀掉父亲，被伯父畏惧到做噩梦的□□干部和会在乎我喜欢什么的太宰先生是同一个人。
总是在自杀寻死的太宰先生和帮助我像人类一样活着的太宰先生也并不过冲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