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白月光攒劲》筝飘飘

6、暴露

　　“牵慕，有没有想找对象的想法，阿姨这有一个女儿，比你大一点，三十岁，别看我女儿年龄大，却是个老实人，还是个研究生呐，也是本地的，你们要不要认识一下。”

　　“啊。”牵慕转头看向阿姨，阿姨还在低头收拾着衣物。原来问这么多家长里短是为了把女儿嫁出去。太突然牵慕还没准备好说什么。

　　“啊什么啊呀，我女儿很单纯的，你看我收租的，就知道我家庭什么水平，我呢也没问你做什么工作的，是觉得你值得信任是个负责任能吃苦的人。阿姨我不在乎你有多少钱，这个条件已经很好了，你就偷着乐吧。”

　　“阿姨，你这也要经过你女儿同意吧。”

　　“我女儿嘴上说着要交男朋友，一到周末又不愿出去走走，认识认识别人。我这个母亲还不是为了她。”

　　阿姨走向牵慕这边，边走边拿出手机说道，“来，我给你看看我女儿的照片，你看看中不中意。”阿姨拉住牵慕的手不让他跑了。“别动，你看是不是挺漂亮的，这小嘴，还有大眼睛，这照片拍的不好，现实里更好看。”

　　牵慕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中年妇女打交道。阿姨手劲又大，根本挣脱不开，不愧是手握几栋房子的女人。似乎真的铁了心要他俩见面。真不知道阿姨到底看上他哪了。

　　牵慕只能顺着她的话应付过去了。

　　“等等，你衣服上粘了什么红色的东西。”

　　牵慕低头看，没发现阿姨所说的红色。

　　阿姨扯过他身侧的衣角，惊呼道，“你出血了，哎呀，看这一道划痕，一定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刮到了。那么不小心。”

　　“可能是玻璃碎渣吧。”

　　听阿姨这么一说，牵慕这才感觉到伤口处的瘙痒和疼痛。弯腰蹲下时疼痛还以为是腰酸背痛了，想到之前他扭动腰部试图活动身体时的强烈的撕裂感，内心不寒而栗。

　　“是不是那时在窗口撞到什么锋利的东西了。”

　　“嗯，可能。”

　　“要小心一点啊。你看这伤口，要感染的。下面有一家药店，阿姨去给你买创口贴，不过你要答应我之后和我女儿相亲的事。阿姨不是强迫你，是给你一个机会，你真的想眼睁睁的看着一生所爱就这么溜走吗。”

　　“那我自己去买好了。”牵慕挣开她的手，正想往门口走。

　　阿姨瞪了他一眼，牵慕乖乖的停住了。说道，“不许去。”看着这位阿姨坚定的背影，突然觉得好笑，作为母亲本不该做到这份上的，在她眼里三十岁的女儿也还是个需要照顾的孩子吧。不过突然多出的相亲对象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人生无常。

　　正当牵慕无奈时，他注意到衣服已经整理完毕，虽然很感谢阿姨的帮助，但牵慕心里还是萌生了一股邪念，要不现在就跑吧。

　　说干就干。牵慕打开剩下的抽屉，里面的都是些过时的纸张，什么发黄的文件，还有一些书也不要了，书没了可以买，牵慕手忙脚乱的把东西扔进垃圾袋里。

　　发现一张机票，牵慕停顿了一下，也是已经泛黄了。牵慕好奇看了一眼是飞向哪里的。

　　巴黎！芝纪去巴黎干什么，工作吗，我就在巴黎，原来过去这段时间我们距离是那么近。三年前，说不定我们曾在三年前的哪一个路口擦肩而过呢。牵慕窃喜之后就是难过。见了又有什么用，只有我一个人尴尬，

　　“嗨，芝纪是我呀。”“抱歉，我可以不记得你是谁了。”牵慕在心里幻想着他们相遇的场景，不过牵慕又严谨的思考了一下，现实里芝纪的语气不会像他想像里的这么冰冷无情。因为芝纪温柔又体贴，似乎有无限的热情；漂亮又完美。但他把所有热情都分给了身边的人，唯独这个让牵慕难受。

　　这片区域还不错，路边就有各种交通工具，牵慕站在路边，出租车刚好停在这。牵慕坐在出租车里看着眼前的楼房。

　　阿姨确实有点本事的。不过我实在不想浪费大家各自的时间，那就祝你女儿早日找到好人家，找不到也能开开心心好吃好喝的过一辈子。

　　出租车开到马路口，等待红灯时，牵慕看见阿姨在马路对面的药店里付钱正准备走出来，他看到阿姨手里拿着几片创口贴。是为了他的伤口买的。

　　牵慕突然有点愧疚，他不是一个阳光开朗的人，也不会表达。但这辈子他和这位房东阿姨可能不会再见面了。

　　“阿姨，对不起！我要走了，水果捞很好吃，还有，生活愉快！”牵慕抓紧车窗边缘大声喊道。

　　“你这孩子，拿上创口贴再走啊。”绿灯还没亮，阿姨只能站在路口挥舞着创口贴。

　　牵慕挥了挥手，顺手把车窗关上，看着对面的阿姨变得灰暗，不知为何呼吸困难，鼻子发酸。

　　“客人，需不需要我转个弯停车，你们聊一下。”

　　“好。”

　　......

　　“这是酒精，我帮你擦擦。到时候可不要感染了。”

　　“嘶，好疼。”

　　“肯定疼啊，谁让你不小心。贴上创口贴就不疼了。”

　　“你侄子啊。”司机转过身看着后座的两人。

　　“屁，我女婿。”

　　“阿姨，你别开玩笑了，我还不想考虑这些感情问题，你还是别为难我了。或者你想想，你女儿其实过得挺开心的不是吗，和你住一起，能陪着你多好。现在这个社会不结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牵慕向阿姨传达了年轻人的婚恋观，司机在一旁迎合着牵慕，这让牵慕也有些震惊。原来司机也有个女儿，虽然还在读书，但很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他也从不压迫她，“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不想管了。只要能健健康康的。”

　　阿姨低头涂药时用力了一分，牵慕一激灵无奈的叹了口气，阿姨最后妥协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最后很顺利的和阿姨正式道别了，

　　八月，天气微凉，牵慕推着行李箱冲向医院。把东西送到就回家把衣服换上。牵慕站在病房门前，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推开房门。

　　牵慕对上芝纪疑惑的眼神，马上撇开视线，他知道芝纪会有这样的反应。酝酿一下情绪说道，“我刚刚经过这，遇见陈叔了，他让我带给你。还有晚饭他来解决。”牵慕低着头，漫不经心的把行陈箱的提手提上提下。

　　撇了一眼芝纪，没有什么异常反应。牵慕松了一口气。把行李箱推到了床头放好。

　　“你受伤了？”芝纪扯住他的衣角，确认了那一片红色是血。

　　牵慕没料到芝纪会问这个，抬着手放在半空中，看着芝纪一脸严肃的样子，仿佛自己是做错事的孩子。牵慕咬着下唇，思考该找什么样的借口搪塞过去。

　　芝纪把衣角压在腰上露出贴着创口贴的皮肤，冰冷的手上传来他皮肤的暖意，一呼一吸小肚子有些急促起伏着。

　　芝纪有了想把手付在上面的念头，温暖柔软又光滑细腻的皮肤让他安心却又疯狂。像按揉小猫咪的肚子一样疯狂吸猫，又无法有还手之力。

　　芝纪反应过来后，把手拿开揉了揉太阳穴。牵慕见芝纪没有多问，也没有回答，小伤不足挂齿。整理了衣服后看了一眼时钟，快六点了，陈叔也该来了，想着我也不需要留在这了。告诉芝纪一会儿陈叔会过来，芝纪点头示意后，牵慕就离开了。

　　芝纪和以前不同了，话很少，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当然这是对牵慕来说，这是他感受到的不同。是因为成熟了没有以前的少年感了吧。长大了不得不沾染上世故圆滑的样子。

　　刚走出房门，就看到陈叔在长廊的一头进来了，手里拎着颇具重量的东西。这顿晚餐真丰富啊，牵慕心里想着。陈叔让他一块上去，让他见识见识他做到饭菜到底难不难吃。

　　陈叔打开盖子，美味的饭菜灌满了他的鼻腔，路过的护士转过头惊叹了一声。得到旁人的许可陈叔很是自豪。

　　之后便拉着牵慕一块进去吃，牵慕实在推脱不了中年人的热情，也就老老实实的跟上了。今早做的普普通通的番茄炒蛋输得十分彻底。他倒要尝尝陈叔做的是什么样的，而且他也想和芝纪再多待会儿。

　　隔壁床的女生中午离开了，只剩下三个人默默的低着头吃饭，只听到筷子敲击塑料盒的声音。牵慕从碗里抬头看向陈叔，心想陈叔怎么不说话啊。

　　于是为了缓解尴尬，牵慕咽下一口饭说道，“嗯，真好吃。”

　　陈叔听到着腰都直起来了，“是吧，以后有时间去我那吃，这病房真不自在。”陈叔又扒拉了几口饭菜说道，“我今天一天没吃，你不知道那老板脑子抽了似的......”“陈叔你家在哪啊。”陈叔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差点就露馅了。可不能让芝纪知道。陈叔不懂年轻人在想什么，但既然已经答应牵慕保密的当然要做到。“一会儿回去路上我告诉你我家地址，芝纪多久没吃我做的饭了，怎么样好吃吧，之后我给你变着花样做。”

　　“不好吃。”

　　“芝纪你在给我开玩笑吗，很没劲噢。”

　　“因为......吃腻了，不想再吃了。”

　　牵慕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想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并且这个陈叔和芝纪不是同一个姓，也就是说不是亲叔叔。但却很关心芝纪，像亲人一样。

　　但转念一想，也可能这是他们的说话方式。至少没感受到空气中的火药味。

　　一阵电话铃响，叔侄俩停止了谈话。

　　牵慕看着芝纪接起电话，是谁给他打电话，他的朋友吗？还是哪个重要的人。明明只是一个很小的举动，但牵慕心里莫名的紧张，紧张未来真的会出现那么一个人，他总觉得自己在这场无形的竞争中会完败。此时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喂，是邱芝纪吧。”

　　好熟悉的声音，牵慕心想。

　　“齐牵慕是你的朋友吧，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

　　“什么意思。”芝纪看着牵慕，眼神似乎在问他发生了什么。

　　牵慕慌张地摆摆手，想要否认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没想到阿姨居然会打电话过来。不过阿姨之后的话，牵慕也无力为自己辩了。

　　“什么意思，字面意思，今天下午你那朋友过来......”

　　牵慕靠近芝纪拉过他的手，抢先一步打断了对面的说辞，“阿姨停停停，你找我干什么呀。不是说好了年轻人的事你不管了嘛。”

　　“可是我女儿中意你啊，她听了我说的话想和你见一面。多好啊，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见一面吧，又不会吃亏。”阿姨听到牵慕的声音后，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

　　“可是我......”

　　“牵慕你还信不过阿姨吗，我女儿又不会吃了你，况且你也单身，给我女儿一个机会呗，我女儿好不容易愿意从家里走出来接触新事物。就算帮一个忙吧。”

　　事情变得麻烦了起来，牵慕可怜兮兮的看着芝纪的眼睛，看口语是在问他怎么办呐。

　　芝纪没有回应他，面无表情似的看着他。

　　不是因为事不关己的冷漠，不过是还没从他刚才牵慕的突然靠近缓过劲来，有关牵慕的事芝纪所想的总是停留在另一方面。

　　芝纪痴痴的望着他的眼睛，仿佛身处微波荡漾的清澈眸子里，一位旅人坐在小白船上悠闲的游荡在幽静的湖中。牵慕身上散发的淡淡清香，许久不见的安宁使他心静如水。

　　但那一刻的宁静并没有持续半分，手机里传来的咳嗽声，把芝纪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芝纪把手机换到另一边的耳朵旁倾听。牵慕直起身子，低着头开始接受现实劝导自己，去就去吧，当面拒绝就好了。

　　芝纪开口了，说道，“一会儿我会发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之后你女儿的事你也不要太操心了。成不了也不要再纠缠下去。”

　　牵慕叹气，还以为芝纪会帮他出主意，不过见一面也没什么，大不了浪费点时间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