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白月光攒劲》筝飘飘

7、回家

　　牵慕看着芝纪把电话挂断，芝纪也全都知道了是他去帮忙搬东西的，牵慕扭头看了陈叔，陈叔一脸无奈。

　　谎言被发现，牵慕还是有些心虚的，不过芝纪没有过问他为什么欺骗他。但这不能减轻牵慕的负担，牵慕最讨厌的就是欺骗，而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抱着不会被发现的侥幸，他早已在内心里谴责自己万分了。果然想撒谎而不被发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芝纪你怎么直接和人家小姑娘聊起来了。”一旁的陈叔看见芝纪在聊天框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输入文字。

　　“早点解决早点结束，我用另一个号加了她，同龄人聊天果然顺利多了。”

　　“你不问问小齐愿不愿意和她交流就直接把人抢走了？对吧小齐，刚刚说的是客套话而已，其实自己也是渴望发展一段......”

　　“噢，是吗。”芝纪用一种审问的语气质问着牵慕，并抬头看了牵慕一眼，漫不经心却想了解他的确切回答。

　　牵慕心里一愣，话都不会说了，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小姑娘还挺好看的，你来看看，说不定一见钟情的爱情就来了。”陈叔凑到芝纪面前，招呼牵慕也一起看看。

　　“我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牵慕快速的组织语言简洁明了的回答到，试图告诉他们自己的态度明确。

　　“日久生情吗，快三十岁还怎么遇见一个一直和你呆在一起能让你慢慢了解的人呢，这种情感一般发生在校园里，只有老同学能满足你的需求了。”

　　陈叔的一番说辞似乎要把他的老底揭出来，于是马上紧急打岔道，“那也不一定啊，呃，比如工作上也能遇得到的。”

　　“你不是画家吗，画家也有同事？先相处再了解也可以遇到真爱的。小齐太单纯了，怎么还保持着学生时期的观念呐。不是什么爱情都像书里写的这么完美。”

　　“陈叔我们还是别谈这个了。”牵慕没想到陈叔还记得自己是画家的事，现在牵慕真真切切希望芝纪真的忘记了他。

　　芝纪和那位姑娘认真讨论了见面这件事，直说了牵慕不可能，但是可以把他认识的人介绍过去，并且那位哥们想脱单很久了，但也苦于没有机会。姑娘也不愿强人所难，愿意和那位哥们交往看看。那这中间也就没有牵慕什么事了。

　　“芝纪你也想这么单下去吗。”陈叔问。

　　“你先找到女朋友再来劝我。”

　　“怎么聊到这方面你就敏感，我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我要有你这好身体我都有儿子了。”

　　之后的每天都是牵慕准备芝纪的三餐，那段时间都没见到陈叔，可能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吧。

　　同时工作也很快找到了，被一家培训机构应聘为画室老师。距离家挺远的，坐地铁几乎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不过牵慕知足了。反正自己也没想干多长时间，合同随便翻翻就直接签上他的大名了。

　　很快就到了芝纪离开医院的时候了，可是这三四天里牵慕到医院送到三餐后就离开了，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理智告诉他谨慎行事。

　　但每次都是牵慕谨慎的先开口闲聊，而芝纪爱搭不理的语气却深深的刺痛牵慕的心。自尊心极强的牵慕接下来的几天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同时牵慕在医院也开了止咳糖浆，吃桂花糕吃的，喉咙发炎了，喝水都觉得疼，更不想说话了。

　　又一次也应该是最后一次帮芝纪打开盒饭摆在桌子上。轻轻地解开袋子，把餐具整整齐齐的摆好，最后把袋子一次一次折叠成手掌大小的方块，拿在手上然后转身离开。

　　“你还记得当时收拾的时候......”

　　牵慕停住脚步，放在胸口的手紧紧握着袋子。转过身时，双手自然下垂。

　　“你说的是......”

　　芝纪撇过脸看向窗外，继续说道，“我的身份证你有见过在哪吗。”

　　牵慕恍然，手里紧紧握住袋子，想起当时收拾柜子时马马虎虎的全扔到了垃圾袋里。

　　“我......我不记得了，你放在哪里，柜子里吗。”

　　“嗯。”

　　“我不知道，我......对不起，我当时，当时没认真看。可能......可能......我现在再去看看还在不在。”

　　“你觉得找到的机率有多大。”

　　“那怎么办。”

　　“只能补办了。”

　　“好，等你出院我带你去补办。”

　　“但身份证两个月才到。”

　　两人沉默时，芝纪抽放着行李箱的提手发出吱吱的声响。牵慕视线看向行李箱。

　　那怎么办，因为自己的缘故带来的麻烦事，牵慕无比愧疚，又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两个月没有身份证在身边，而这个关头芝纪还需要找房子住。

　　“如果不妨碍你的生活的话。那两个月时间你就先在我那住吧。”

　　“好。”

　　牵慕松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虽然能和芝纪待两个月，但他不希望是以这种方式。

　　回来的这一年多时间，牵慕还没打算买一辆车，因为他最常活动的范围还没到需要驾驶车的时候。真买了大概率只会闲置在家里。

　　如今带着芝纪坐出租车回家去，却希望能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

　　“你没有车？”芝纪问道。

　　“没有。”总之牵慕非常后悔。亲自给他开副驾驶坐的车门，而自己坐着主驾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再询问芝纪要去哪。很酷。

　　说好的整理房间，但忙着面试都忘了这回事，还有，得买一人的日用品。还是原来的房间，尴尬的场景再次重现在牵慕脑海里。看着芝纪似乎没有那方面的想法，自己也没必要尴尬了。

　　只见他拄着拐杖问衣服该放哪里。房间有一个大型书柜，但都堆满了书籍，有我的和爷爷的，都是一些舍不得扔的玩意儿。

　　“呃，只能放在行李箱里了，反正两个月就离开了。”

　　牵慕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抱歉的看着芝纪，芝纪没理会他，牵慕内心谴责，明明是自己麻烦了别人。还一口理直气壮的样子实在抱歉。看着芝纪拄着拐杖手撑着床沿缓缓坐下，芝纪应该也累了。于是打算出去买些日用品。

　　牵慕离开后，芝纪就看着眼前的书柜，一半是玻璃门锁着，还有小抽屉，看来是很贵重的东西；一半没有任何处理，但依然放满了书籍。

　　玻璃书柜里的书一半是发黄的，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但却完整如初，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柜子下摆放着书法的工具，旁边的几幅字画上有著名书法家的题字。柜子没有任何岁月摧残的痕迹，是檀木家装的缘故。单从这一角就可以知道这户人家的资源，财富，教养。

　　另一半书柜里，芝纪注意到了那个砸中他脚的铁盒子，如今已经放回了原位。

　　压在废纸上的铁盒子较宽，有大概三分之一露在外面，似乎掉下来也是情理之中。但芝纪知道铁盒子不是无缘无故掉下来的，不过这不重要。

　　由于要买一个给芝纪放衣物的可折叠的小型架子，于是坐了一站地铁到大型超市里选购。

　　牵慕在蔬菜区思考今天吃什么时，带着老花镜的奶奶不耐烦的带着她那吵嚷嚷的说要吃螃蟹的孙子；生活用品区里，牵慕按黑灰色为标准，选了需要买的用品，一对小夫妻也在为他们将要出生的孩子挑选自己认为孩子穿了会合适的衣服。

　　回来的路上经过公园，两旁的树木郁郁林林的遮挡着太阳，球场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而当太阳不再毒辣，人们的休息时间到时。这里就将聚满打乒乓球的大爷；跳广场舞的大妈；还有打篮球排球的年轻人。

　　牵慕的心里满满的，就像手里沉甸甸的购物袋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踏实的重量；但心情又是轻飘飘的，似乎感受不到重量带来的酸涩和疲惫。

　　从小树林里离开，就进入美食街。在经过一家小吃店时，牵慕总不自觉的往里看，一位男孩瘸着腿为他的奶奶照顾店面，他的脸很白，头发很黑。

　　牵慕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那位男孩是临玉中学的高二学生，一直和奶奶生活在一起，是一位安静腼腆的大男孩。

　　牵慕忍不住对他产生好感，或者说怜惜，但别人对他的怜惜略显多余。

　　他似乎不清楚那条腿给他带来的影响和累赘，不清楚给客人送餐时实在不能叫成正常的行走姿势 ，不清楚小孩天真无邪地指着问大人为什么。

　　他总是那么平静，明明是他的棋局，却似石棋桌上的茶水，伴着飘落的干瘪黄叶，冷静的分析棋局上的输赢，不是棋手也不是看客。

　　突然从楼道上传了一阵又一阵嬉闹声，齐牵慕不用看就知道是住在楼上的租户，和他一样，来了有一年了，应该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他们有三人，一位男生叫李果，两位女生分别是韦依和拉拉，但不知道的是，拉拉姓什么，每天晚上时不时传来他们嘻嘻哈哈大吵大闹的声音。名字什么的想不知道都难。

　　突然肩膀传来一记重击，齐牵慕皱眉轻哼了一声。抬头看是韦依，一头浅黄色短发，看着干净利落的样子，却总是冒冒失失。

　　“你看看你，还不给人道歉，小心别人记恨你。”

　　说话的是拉拉。此时她正揪着韦依的上衣后领。

　　“抱歉，抱歉哈，我不是故意的。拉拉你放手，勒到我脖子啦。”

　　“别听她说，她是故意的。”

　　“你有病吧，看我肘击，捶你入土。”

　　“你看，她刚才就是这么对你使用极刑的，哈哈哈……”

　　两人又开始了胡言乱语的话语权的争夺，这是一件平平常常的小事，但只是对她们来说。

　　“……没事。”齐牵慕向着她们的方向说道。

　　牵慕回来后，芝纪拿出袋子里的日用品，黑色的牙刷，黑色的毛巾，还有买回来的小型灰色折叠架。

　　狂热的黑色爱好者？

　　“你去哪。”芝纪抬头看到刚回来不久的牵慕这时候在门口穿鞋打算出去一趟。日用品也齐了，几只螃蟹在厨房里活蹦乱跳也够填饱肚子了。还要去哪。

　　“啊，我去菜市场买点菜。单单只煮螃蟹太单调了。”

　　“好，我只是问一问。”

　　牵慕还能去哪，不管怎样最后也会回来的，这里可是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