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白月光攒劲》筝飘飘

5、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帮芝纪搬行陈！这可不行，自己只是一个外人，而且陈叔还不知道芝纪不愿意让他帮忙的事。

　　“可是我们也不熟，就这么去别人的住宅实在不好。”

　　陈叔急得踱步，不过听齐牵慕的话没有明确拒绝那还有机会说服他。

　　陈叔抬头双手握住齐牵慕的手，“现在找谁都一样，况且还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时间，你既然有时间就帮个忙吧，邱芝纪跟我说东西不多的，我相信你会帮我这个忙的。”齐牵慕犹豫不决，陈叔又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担责，怕我们事后讹你。”

　　“不，不是的。我没有这么看待你们。”齐牵慕急忙摆摆手说道。

　　不是不信任，只是想起今早邱芝纪的那个冷脸，我只是他认识不久的人，要是让邱芝纪知道他会怎么想我，阿谀奉承？像只哈巴狗似的。

　　而且自己也不愿让邱芝纪知道，热脸贴冷屁股的事他也不想干，一码归一码，虽然齐牵慕很容易心软，但总是帮忙而没有回报的事他也不想做。

　　不过看陈叔焦急的样子也不忍心。牵慕想了想，把手抽了出来，陈叔的视线从粗糙的手背上移到牵慕脸上。微张着嘴等着他做出决定。

　　“陈叔，我帮你。”齐牵慕答应了，陈叔听到正要表达感谢，牵慕阻止了他想要表达感激的眼神，说道，“但有要求，你答应我不要告诉邱芝纪是我帮他的。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在他在背后欠了人情，你就当无事发生就好了。”

　　陈叔答应了，齐牵慕如此谨慎也有他的道理，年轻人有防御心挺好的，凡事都做好保障工作在社会上才能更好的站好脚跟。

　　告诉了他地址还有房间密码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不多时，齐牵慕来到指定的地方，眼神搜索着房间号码，在一间间房间尽头处有一位中年妇女坐在折叠椅上，一脸和蔼慈祥。刚上来他们就对上了眼，齐牵慕很快移开继续寻找房间号。

　　来到尽头处终于找到了，牵慕正要输入密码时，背后的中年妇女站了起来，往他这边走来。牵慕还在疑惑妇女的行为时，让他难忘的事情发生了。

　　打开门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彻底惊到了齐牵慕，他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捂住因为吃惊而张大的嘴。而那位中年妇女站到了他身旁，手指狠狠的戳着牵慕的脊梁骨，说道，“你小子，终于来了。你看看你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齐牵慕认得这个声音，是邱芝纪的房东，和他第一眼看到的温文尔雅的气质简直判若两人，牵慕理解了中年妇女，这不怪她，遇到这样一位租客，是个人也得疯。

　　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白色外卖盒，泡面盒居多，密密麻麻让齐牵慕无从下脚，一股浑浊的气味弥散在空气中，破碎的酒瓶里散发的酸涩味，泡面盒里的油腻味，食物的发霉味......牵慕不愿再分辨空气中不同气体最初的模样。

　　房东看着牵慕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样子，房东知道自己误会别人了，改变了刚才怒气冲冲的态度，同他一齐看向房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我记得来租房的是一个高个子小伙儿，对吧。”房东向牵慕求证，牵慕不说话只点点头，似乎陷入沉思。

　　房东又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但年轻人啊就算是失恋，工作不顺，哪怕父母双亡，改变不了的事只能面对，不然还能干啥，你说是吧，怎么能把生活过成这样子。我也不想说他多么窝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苦，我也不能感同身受，收拾好就把东西搬走吧。”

　　想起芝纪说的不想吃外卖，而厨房却是最干净的。牵慕不敢想芝纪这样的生活习惯维持了多久。医院里芝纪低头大口吃饭的场景，那只是一碗普通的番茄炒蛋。

　　牵慕不相信这会是芝纪的生活方式，之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可能是连陈叔都不知道的事。到底是什么呢。

　　牵慕想不出，他已经快十年没见过他的面没听过他的消息了，最近才了解到他在酒吧里干些不正经的事。

　　房东的话萦绕耳边，失恋？工作不顺？很有可能，不过就算是这样，他明明还可以去找陈叔，牵慕能看得出陈叔对芝纪的关心，还好提前跟陈叔说不要告诉芝纪。想起芝纪之前说话的口气，这样一面也是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到的。

　　哪怕是陈叔。

　　牵慕又想起了昨天晚上他们的模样就像是父子，而自己和父亲如同陌生人的关系，唯一的联系就是每月一次的银行卡金额的增加，还有新年团圆饭。

　　金钱交易吗，只有金钱没有利益的来往，我的存在就如同每月要交的电费一般，是一项义务。其实当我能自给自足时就不需要给我打钱了，法律上父亲的义务已经结束。不过愿意打钱，我也愿意接受。不吃亏。

　　手机铃响，牵慕把手套脱下，拿起手机看到是陈叔打来的。临走时为了联络，陈叔说加个电话。牵慕看着名字为陈永的联系人，心里好像被什么填平了似的。

　　“小齐啊，怎么样了。”

　　“快了，四点左右就可以结束了。”

　　“四点？还需要一个多小时，芝纪不是说东西很少吗。”

　　“东西是挺少的，就是需要收拾一下。一会儿我去把行陈给芝纪就行。还有不要和他说是我收拾的。是你。”

　　陈叔顿了一下，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大叔听你的。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谨慎啊，不会被诈骗挺好的。那之后我就不过去了。”

　　“差点忘了，我还得给芝纪做晚饭。”想到收拾了几个小时，还要跑去医院送东西，又去菜市场买菜做饭。牵慕重重的叹了口气。

　　“做饭，我来就好了。”

　　“你会做饭？你做的饭能吃吗。”

　　“哎，怎么说话的，我这么就不会做饭了，我做的可好吃了。不能凭借我是个糙汉就否定我会做饭的事实。”

　　“抱歉，陈叔。”

　　牵慕之所以认为陈叔不会做饭不是在调侃陈叔，而是只有这样芝纪为什么找他的原因才解释得通。让我帮他做饭，是因为陈叔忙，收拾东西最后交给了陈叔。

　　牵慕开始对芝纪的话半信半疑。牵慕所知道的和芝纪所说的事似乎原不了。

　　算了，芝纪的做事风格总是那么让人不解。牵慕和陈叔安排好后，挂了电话，抬头看着房间，垃圾清理差不多了，还剩下一些大小不一的碎屑。牵慕活动活动肩膀，踏步似的蹦到窗台呼吸新鲜的空气。

　　看到房东站在不远处的垃圾桶旁。虽然一开始房东总在抱怨，抒发长篇大论的人生哲理，让我给芝纪传达她大半辈子的人生经验，要我好好劝他认真说生活。她但发泄过后，也跟着一起收拾了，一袋一袋的超大塑料袋装满了楼下垃圾桶，正好不多时垃圾车到了，房东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和别人闲聊了起来，从窗户看着房东挥舞的双臂，像是描述爆炸一般双臂大开大展，路人撤回行走的步伐，环卫工人自然微驼的背真诚的向后仰表达他的震惊，虽然听不到说什么，但似乎震震有声。

　　突然房东的手向站在房间窗口指，司机和散步的大妈一同往窗户上边看，牵慕一惊，脚步快速往左边跨，但是却重重的撞到了桌子上，牵慕做出吃痛表情低头一看，左边根本没有位子留给他藏匿。于是装作自然的看向楼下指指点点的目光。在自然的一步一步往后退，退到楼下一束束视线看不到的地方。牵慕可不想背这个锅。

　　地上的卫生打扫完毕。牵慕打开衣柜准备整理衣物。这里也算是一片净土啊，夏季服装只有那么三四件，还都是黑色，冬季秋季外套也是黑色，内裤也......牵慕两只手指捏着筋带边，当然只是单纯觉得版型似乎和他的一样，果然真是一样的，缝合走势和

　　“来，吃点水果。”房东轻声说道，但还是吓到了牵慕，慕快速转身面对着房东，背着手试图扔掉手中的“赃物”。

　　房东端着两份水果捞走进房间，牵慕反应过来后连忙咧着嘴假笑道，“谢谢，我一会儿收拾好了再吃。”

　　牵慕扯过几件衬衣，马马虎虎的塞进了行陈箱里，松了一口气似的。

　　“刚才站在窗边你跑啥呀，又不是说你，这不是让人误会嘛。”

　　“我没跑。”

　　“我都看见了，想躲还撞到东西了。真糊涂。”

　　“你那个朋友真住院了？我还以为他骗我呢。这种人什么做不出来。”房东靠着墙，翘着兰花指优雅的吃着。

　　“别这么说他。”牵慕怼了一句，觉得她一定是在下面闲聊又情绪上头了。

　　只是看着他蹲在行陈箱旁整理折叠着衣物，上衣和裤子分开，像方块阵一样，整整齐齐。从他进门开始，没有表现任何不耐烦的情绪，没有一点想要发泄的怨言，而是默默的收拾着朋友的烂摊子。

　　房东嘴角上扬，眼上的皱纹又多了几道，满意的点点头，当她把水果捞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时，能看得出来不是清凉的水果让她身心愉悦。

　　“行，居然有人心甘情愿帮他收拾烂摊子，能交到这样的朋友，我相信他是个好公民。”

　　牵慕没有回应她，不过她也不愿再谈这个话题。只见她漫不经心的擦着手上的汁液，开口说道，“年轻人，今年几岁了呀。”

　　“二十七。”

　　“看着很年轻嘛。有女朋友了吗。”“没有啊，这可不行，该找一个了，家住哪里呀。”“本地人，那好啊，阿姨我也是本地的。”“多高啊，站起来阿姨看看。”牵慕只当是中年妇女关切的问候，于是都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

　　“一米七五，嗯，很不错了，比我女儿高。”

　　“来来来，阿姨帮你收拾。”实则是想近距离看着牵慕。

　　牵慕这时候也感到不舒服了，虽然阿姨没有恶意，但被人直勾勾的盯着看反倒是牵慕先心虚了，像是到了无人看管的店铺，明码标价只需要顾客自觉支付，牵慕虽然不会偷也不会抢，但他第一想法是不愿去这样的地方购物的。

　　于是转身去收拾桌子里的东西。庆幸阿姨没有继续跟过来。

　　牵慕从抽屉里扯出几份文件，看时间是两年前的，牵慕还想在仔细看，但一堆专业名词在牵慕的大脑里就像乱码一样，不过应该是关于计算机类的文件，所以可以知道当年芝纪是考上大学了的。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高中成绩名列前茅，其中数学和物理最好了，人又很谦虚，近水楼台先得月，得益于地理因素，我们班的同学有学习上的问题都可以找他，只要他有时间。

　　记得有一次，那是我近距离接触他。不过是他的手先碰了我的脖子，然后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两腿一跨滑向了旁边的凳子上，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把手拿开了。一切是那么自然。但那时候的感觉就像身体过电一般。

　　看着他的手握起笔，手指青涩又干净，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很自然的和前面的同学讲题。他的到来突然显得桌面是那么局促，桌下是那么狭小。

　　班里也有长得高的同学，并排走在长廊上就像是一堵墙。但只有这时候牵慕彻底感受到大高个儿所带来的震撼。

　　牵慕摩擦着脖子后微微凸起的骨头，后又掐住喉结。芝纪不该变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