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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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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成文一听盛嘉言这话，猛地坐了起来，头差点和盛嘉言的碰在一起。盛嘉言的脸是彻底红得没眼看了，他的手撑在沙发上急忙往后退，却因为被薛成文的双手捧住了脸而进退两难僵在了原地。
盛嘉言能从薛成文的将近黑色的瞳孔看到自己的影子，耳朵能听见薛成文清润的嗓音，他和薛成文的呼吸交融在一起，他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融化了。
薛成文说——
“盛嘉言。”
“我喜欢你的口不择言。”
最近气温回暖，盛嘉言前两天就把一些厚衣服收起来了。而此刻，却觉得收起来的衣服不够，还是太热了。
薛成文说喜欢他的口不择言，那四舍五入不就是喜欢他？
太要命了。
直到晚上回了学校躺到床上，盛嘉言还是一副傻呵呵的样子。
徐昊在给他女朋友讲睡前故事，絮絮叨叨，听得盛嘉言满脑子的小兔子蹦来跳去。不知道徐昊女朋友睡了没，盛嘉言想，反正他是快要昏迷过去了。
“嘉言，嘉言。”隔壁床和他头对头的夏林用气声喊他。
“怎么了？”
“那个薛先生和你什么关系啊？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夏林这么一问，盛嘉言就又想到了薛成文今天说的“喜欢”，好不容易因为徐昊和“兔子”的洗脑下消退了的大红脸又一次热了起来。
“还没……没谈呢。”盛嘉言顿了顿，又说：“我还在追。你……介意吗？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搬宿舍。”
“我不介意。”夏林怕盛嘉言不信，又说了一遍，“我当然不介意。主要是上次见那位先生的时候我没想过你们……会是那种关系。有点突然。”
盛嘉言偷偷在黑暗中笑了笑，说：“别说你了，我想想这段日子，我也觉得有点突然。之前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还是觉得自己喜欢女孩。可是薛先生突然就出现了。他不一样，嗯……就很特别。”
夏林算是看明白了，盛嘉言现在的状态和现在正沐浴在爱河里的徐昊没两样。作为舍友他也只能送上祝福了——
“那你加油。”
盛嘉言也坦然收下，然后两人心照不宣结束了这个话题。继续听徐昊讲那只传奇的兔子。
直到被一堆兔子簇拥着睡着。
“妈妈，我想要一只兔子。”小盛嘉言扯了扯母亲的衣角，指着宠物店的兔笼子说。盛妈妈蹲下身来，温柔的拒绝：“可是宝贝，要负责一条生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太小了。”
盛嘉言急得跺脚：“我不小了，我马上就可以上小学了。我想要一只兔子，我可以把它照顾得很好，就像妈妈照顾我一样。”
盛妈妈看见盛嘉言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站起了身。这一站，就像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拉长再拉长！盛嘉言甚至还没有盛妈妈的鞋跟长得高。
盛妈妈的声音就像雷声一样从天上下来，呼出来的气就像一阵大风：“盛嘉言！家里什么条件你心里不清楚吗？爸爸妈妈已经很辛苦了不想再多一个拖累了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吗……”
“懂了吗……”
“了吗……”
“吗……”
盛嘉言因为妈妈的怒吼被刮起来的大风吹走了好远好远，等到再落到地上，已经是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地方了。一群小兔子蹦跳着围住了他，其中一只跳到了他怀里。
“我听到了，你说你想要一只小兔子。”跳到他怀里的兔子说道。
那是薛成文的声音，清凌凌的。
等它抬起头，盛嘉言就更惊讶了。
这只兔子，根本不能称之为兔子。像薛成文的棉花娃娃包裹了一件兔子衣服，此时此刻用着那张清冷的脸说着要当盛嘉言的兔子的，赫然就是缩小版的薛成文！
“叮！”
盛嘉言被微信提示音叫醒的时候，下意识搂了搂。发觉自己什么也没有搂到，才反应过来是梦。
原来是梦啊。
他想，要是真有薛成文小兔子就好了。
消息是薛成文发给他的，是今天的气温——
今日有雨，气温7摄氏度。记得带伞，多穿衣服。
唉——
盛嘉言叹了一口气，又呆了一会准备起床，才想起来，今天不是早八。又躺了回去。反正十点才上课，又不急。
盛嘉言闭上眼，想着睡着能不能再梦见那个梦。
没过一会，果真如薛成文发的消息所说，窗外有了淅淅沥沥的雨声。盛嘉言的确睡着了，却没能找回那个梦。就连去上课的时候都是满脸不高兴。
余承打开了薛成文家的门，蹑手蹑脚走进来，连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没走两步就踢到了睡在地上的薛成文。
出去上课盛嘉言才对7摄氏度的气温有了准确的认识。外套穿的有点薄，导致去教室的路上，盛嘉言都是在瑟瑟发抖中度过的。明天就是周六而且下午没有课，盛嘉言决定中午吃完饭之后去找薛成文。
今年的气温有点不同寻常，明明已经四月份了。但天气前一天还温暖宜人，后一天直接回到冬天。很多人都因为这猝不及防的天气感冒了，薛成文也不例外。按道理来说，自从盛嘉言给薛成文抱怨过倒春寒后，薛成文每天早上六点都会给他发一条有关当日气温的消息，所以薛成文是知道天气情况的。可偏偏薛成文就是感冒了。
还挺严重。
所以中午去找薛成文的时候，他还给薛成文带了一份粥。
班群里发了通知，有关清明节的放假情况。盛嘉言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他一手撑伞一手拿粥，没有手拿手机。
马上要到清明了啊。他想，怪不得这两天这么多雨，好烦人，都把薛成文淋感冒了。
盛嘉言在天和御府小区的门口看见了薛成文。薛成文大概刚从外面回来，被毛毛雨淋湿了肩背和头发，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潮潮的气息。盛嘉言连忙跑上前，把薛成文也笼罩在伞里。
“你怎么出门不带伞？忘记你还在感冒了吗？”
薛成文抬头看了眼盛嘉言，确定自己认识，才随着盛嘉言的脚步走起来。也不说话，在蒙蒙烟雨中像一道模糊的影子。
等回到家，薛成文摘了口罩，仰躺在了沙发上。盛嘉言才注意到他脖子上缠的纱布。他连忙问：“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可是……”
盛嘉言没有把话说完，因为薛成文在看他。
薛成文不高兴。
于是盛嘉言只能在心里把剩下的话补全——
可是明明昨天中午才刚见过面，那个时候还是脖子还是好的。
盛嘉言不太喜欢薛成文生病的样子。
恹恹的，戴着口罩只露上半张脸的时候，给人一种很强的厌世感。长长的睫毛半掩住了眼睛，眼睛像无机质的玻璃珠，一点情绪也没有。就好像那才是薛成文的真面目一样。
盛嘉言不喜欢。
太丧了，像是这个世界在强行挽留的人。
他不喜欢没有生机的薛成文。
而现在，盛嘉言更在乎薛成文脖子上的伤。
“这个啊？”薛成文看着盛嘉言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纱布，嘲弄地笑了笑：“小孩儿，你不会想知道的。”
盛嘉言怎么会不想知道呢，于是急忙反驳：“不，薛先生。我想知道。”薛成文听了后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道最后止不住咳嗽起来。盛嘉言感觉有点羞恼，但是实在在意那伤从何处来，强忍着不发作。
薛成文在盛嘉言的目光中，将纱布一圈一圈拆了下来。洁白修长的脖颈上，有一个刺眼的、结了痂的牙印，围成一个圈，刚好套在薛成文秀气的喉结上。
“我啊，昨天晚上实在睡不着。就去‘找刺激’去了。”薛成文看盛嘉言愣在了原地，坏心眼的加了一句：“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对吧？”
盛嘉言怎么可能不懂？
他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薛成文的话。
直到回到宿舍，盛嘉言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薛成文。他又想起当时的场景——
本来还在笑得薛成文一看盛嘉言都流眼泪了，一下坐直了，因为感冒说话都瓮声瓮气地：“别哭啊，我……这……”薛成文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又颓丧地倒回去。
“我以为你知道的，男人嘛……不是很正常嘛？”薛成文自己都知道这话有多难听，但是他的确说不出什么遮掩的话。薛成文扶住了盛嘉言的肩膀，感受到了盛嘉言的僵硬。
“盛嘉言。”薛成文定定地看着他，“我可能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人总是对自己相熟的人或事物有所偏爱，会幻想这是一个完美的人。可是，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盛嘉言不愿意听薛成文说这话，猛地站了起来，哽咽着说自己状态不好，先走了。
盛嘉言不知道，他一走，薛成文的眉眼就耷拉了下来，又恢复了那种丧丧的状态。他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摸了摸喉结上的牙印，笑了。
盛嘉言花了一天，才说服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