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社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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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二区炸了锅。
吃饭的打饭的都愣住了，众人心照不宣地闭起嘴，鸦雀无声地搬好板凳准备看场大戏。
西红柿鸡蛋也搞到了冯喜头上脸上。
她大概从没被如此对待过，气急败坏地将那两件校服砸到地上，指着闻予鼻子破口大骂：“你他妈什么几把玩意儿？有种把名字说出来！”
“要你管？”闻予冷冷道：“想查老子户口？下辈子做个人再说。”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冯喜颜面疯狂扫地，她气得脸红脖子粗，扬手就要冲闻予脸挥巴掌，结果手腕突然被一把攫住。
冯喜仰起头，另一张更好看的脸出现在她视线里，只不过眼神更凛冽，阴沉，看她的时候像在看死人。
“动一下试试？”习昀沉声道。
冯喜知道这会儿寡不敌众，她用力挣脱开习昀的手，退到安全地界开始放狠话：“不说也没关系，打听到你迟早的事儿，你，还有你们，给老娘等着！”
她把所有人指了一圈儿，趾高气昂地带着小跟班走了。
闻予这才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校服，嫌弃地扔到座位上，他刚扔完，习昀扭头就要走。
“哎你干嘛去？”闻予喊住他。
习昀脚步顿了顿：“抓了脏东西，洗手。”
闻予：“......”
班长您还有洁癖呢？
等等，那他抓了自己的手一整节晚自习，还出了汗，怎么不洗？
“怎么办？”麻子事后诸葛亮：“把一中交际花惹了？虽然杜伦泽是坨屎，但他胜就胜在屎多啊，这傻逼娘们儿真要告状，咱们还不够被一群屎当麻袋揍的。”
“你这会儿怂个几把，”史鹏非拽了一堆纸巾擦头发，这顿饭是没法吃了，“当咱12班兄弟是死的吗？倒是闻哥和班长，对不起啊，如果不是我俩嘴欠你们也不会被波及，如果有事儿记得跟兄弟说一声，兄弟一定两肋插刀！”
这帮体育废物打球不行，对打架还挺热衷，闻予现在只想回宿舍洗澡，他最讨厌西红柿鸡蛋，还满身都是西红柿鸡蛋，烦躁。
“管好你们自己，”习昀洗完手回来，将闻予嫌弃死的两件校服拿起来：“走吧，回宿舍。”
“我拿吧，”闻予说：“你不是刚洗完手？”
“你不是讨厌西红柿鸡蛋？”习昀瞥了他一眼。
闻予：“......”
你怎么知道？
好像习昀对他的喜好，特别清楚？
宿舍楼一楼有洗衣机，投币，每次三块。
但这些傻逼似乎不仅用洗衣机洗臭袜子和内裤，还他妈洗那些滂臭的鞋。
闻予是不知道他们怎么好意思覥着批脸把鞋丢进洗衣机的，在看到一个傻逼矬子从其中一台洗衣机里捞出他的球鞋并一路吹着口哨和他擦肩而过时，闻予内心的想法非常坚定——只要习昀敢把他衣服扔进去，他就敢当场弄死习昀。
幸运的是，习昀直接拿着衣服上了楼。
宿舍其他两人不在，习昀从衣柜柜底拿出了个巨大的盆将校服扔进去，然后倒上洗衣液进了卫生间。
“要不还是我洗吧，”闻予忍住看到西红柿鸡蛋就想吐的冲动，强行给自己找事：“会不会不太好洗？”
“没事，”习昀已经开始搓那块儿印子了：“真要觉得不好意思，可以帮我按摩。”
闻予：“？”
就说他按摩技术不错吧？可惜这面瘫装得太好他没看出来。
“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盆？”
“给烧仙草洗澡用的。”习昀说：“放心，我拿84杀过毒。”
闻予默默退出卫生间。
还不如让他自己洗。
卷子刷完就没事干了，他又没别的书可以看，习昀也没有带书回来，赵子晟和韩博桌上倒是有，就是看着脏兮兮的他不想碰。
秉着‘我是学渣我不能骄傲’的原则，闻予依旧很有选择性地做了一半题，其他科目亦是如此，很不给杨癫疯面子的是，语文卷子除了选择和诗词填空还有诗歌赏析，作文以及其他需要写字的都没写。
他玩了会儿手游，突然收到刘珈辰发来的消息。
【翻斗花园刘爷：老闻，你们宿舍有人吗？】
闻予疑惑地回了他个问号。
搞什么玩意儿，还神秘兮兮的。
【翻斗花园刘爷：有个好东西，我本来想藏着掖着自己用，但仔细想想你是我好兄弟，我必须得跟你分享，所以你们宿舍有人吗？】
【W：没......人吧。】
毕竟习昀做题的时候很安静，只要闻予选择放弃呼吸，静得连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
【翻斗花园刘爷：真没人？行，我给你发过去，好不容易找到，记得好好感谢一下兄弟】
【翻斗花园刘爷：文件/】
闻予：“？”
这什么东西？下载完就自动打开了？他深刻怀疑刘珈辰他妈给他发来的是病毒。
打开之后原来是个视频，主界面漆黑一片，闻予手欠地点开播放按钮，一声带着让人脸红心跳喘息的尖叫猛然从屏幕里溢了出来。
闻予当场傻眼。
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习昀刚好洗完衣服出来，其次重要的是，他的手机开着外放，还重要的是，画面已经跳出来了，习昀看到了。
习昀：“......”
闻予：“......”
这辈子的社死感全在这一瞬间。
还好好感谢一下兄弟？我会在你坟头草长到两米高的时候去给你烧纸的，傻逼刘珈辰，尼玛的，死吧！
习昀薄唇很轻地抿了抿，看向闻予的眼神深不可测：“你在......看片？”
闻予直接把手机摔出去了。
摔出去也屁用不起，可怜的手机呈抛物线砸在宿舍门板上，掉落在地的时候虽然黑了屏，但里面依旧有那些咿咿呀呀哼哼唧唧的声音。
刘珈辰你这个瘪犊子！
竟然给他发Blue Movie！
这东西闻予不是没看过。
上辈子，看过，他承认。
成年人又是母胎SOLO，想的时候自然是得有点解决渠道，问题是他妈的当着习昀的面儿居然打开了！这就让他非常不知所措。
习昀走到门口捡起他的手机，按着按钮把音量关掉然后递给他：“关了吧。”
语气很淡，淡到似乎不怎么想跟他沟通。
“不是你想的那样......”闻予赶紧开口解释，连他自己也不懂为什么要跟习昀解释：“是刘珈辰那傻逼发给我的，跟病毒一样自动跳出来自动下载，我我我我我马上把他拉黑！”
习昀木然着脸没说话，把手机扔他怀里然后去晾衣服。
闻予觉得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好像拧巴着狠狠抽了抽，抽得他连呼吸都有点疼。
换做以前他是绝对不会考虑别人心情的，就连有时候跟刘珈辰吵架骂了那个龟孙，也是刘珈辰厚着脸皮来找他和好，他知道自己自私，可他不想去考虑那么多。
怎么换了习昀，大脑想也不想就缴械投降，无论如何都不想惹他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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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了这么几天，闻予发现习昀不跟他说话，他真的很不习惯，不习惯的要命。
自从被习昀撞到他手机里惊现Blue Movie，习昀已经一晚上没跟他对过半毛钱的话，这种结果直接导致闻予彻夜失眠，第二天早上起床上课时顶着俩国宝级的黑眼圈，吓得赵子晟和韩博以为他半夜摸出学校偷煤去了。
闻予本想逮住这死面瘫问个究竟，然而习昀早早就去了教室，他心急火燎地赶过去，到时却看见习昀将课桌往后拉了一截彻底靠向墙根，他们不再是同桌。
闻予：“……”
未经人事的小处男心眼儿也这么小？大男人了谁手机里没点这种东西？更何况他还解释了那么多！
好啊，跟爹玩冷暴力是吧？行，冷就冷，不说话就不说话，看谁他妈的暴力谁。
闻予吊着脸收拾好自己所有家当，走到刘珈辰身后那个小胖子旁边用力拍了下小胖子的肩，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眼带威胁：“兄弟，换个座位。”
叼着煎饼的小胖子被他拍得一个抖灵，冷不丁咬到了舌头。
小胖子：“……”
造孽啊！
这一幕恰巧让准备进来叨逼叨两句的杨晋峰看着，他拿着自己如影随形的小教棍冲向闻予：“你俩干嘛呢！”
闻予理直气壮：“换座。”
被他语出惊人震撼到，杨晋峰满脸不可置信：“怎么？跟年级第一坐委屈你了？”
闻予：“……”
半晌，他换了个理由：“前天后面墙角那窜过去了只黑皮糙毛大耗子，我害怕。”
小胖子：“？？？”
凭良心说，我就不害怕了是怎么回事？？
“别给我整这些没用的啊，”杨晋峰指着他：“你，老老实实给我滚回去，还有习昀，你想干什么？以为你俩上演牛郎织女隔着银河两两相望呢？你是班长还带头搞分裂？把桌子拉回去！”
习昀沉默将桌子向前推了几公分，然而桌子之间还像隔着东非大裂谷似的，俩人都很倔强，谁也不肯先屈服。
“不想坐一起是吧？”杨晋峰气得直点头，指着进门第一排的眼镜仔喊：“那谁，姜坤，你坐到这儿来，闻予，你过去。”
眼镜仔缩得像鸵鸟，杨晋峰又点了他一次名儿，他才不情不愿慢吞吞地收拾桌兜和书包。
闻予却没动。
“还等什么？”杨晋峰吼上了：“等我八抬大轿请你去是吧？”
“我不去，”闻予朝习昀翻了个白眼：“我这人吧，除了学习以外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吸引我，眼看高考了，不是年级第一降不住我。”
他还就偏要在死面瘫眼前晃来晃去，让他看不惯自己又干不掉自己。
杨晋峰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这是你家？你想坐哪就坐哪？”
“那我也想好好学习，”闻予说：“谁也不想总拖班级后腿杨老师你说是不是？”
“你，和习昀，”杨晋峰没忍住笑出声，接着张开双臂比划了下：“你俩之间的距离还真就是东非大裂谷，清醒一点！他是你把腿跑劈叉，跑出佛山无影脚也追不上的人。”
“你瞧不起谁呢？”闻予瞪起眼睛看着他：“我要是追上了怎么办？”
“你要是能追上，”杨晋峰自信满满道：“我绕操场跑二十圈，边跑边喊我是智障。”
闻予看了眼习昀，这人依旧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自顾自做着题，倒是像个没有感情的学习机器。
闻予告诫自己，他并不是因为学习机器和杨癫疯打赌，而是杨癫疯好死不死戳着了他的痛处。
上辈子争强好胜惯了，这辈子怎么能随随便便就低头认输？
“行。”闻予爽快答应。
“你还没说你追不上怎么办。”杨晋峰第一次和学渣打赌，顿时来了兴致：“追不上，你……”
“我要追不上，”闻予想都没想直接把自己卖了：“我周一在升旗台上倒立学狗叫。”
这场由高三1班全体观众见证的赌约即将在下次周测中拉开帷幕。
其实杨晋峰并没有认真和闻予计较。
开什么玩笑，一个学鸡被有钱的爹硬塞进重点班，他爹莫非是想望子成龙结果把他望成了烧书渣渣子，渣渣子还口出狂言想追年级第一？
这癞/呱/呱坐井观天久了，还真以为自己能吃到天鹅肉呢？
晚自习下，刘珈辰和闻予并肩坐在篮球场边，吃着冰激凌顺便看史鹏非训练。
“草率！”刘珈辰扯着嗓子喊：“太他妈草率了！你说你是不是脑抽啊老闻？就因为和班长赌气，你居然跟杨癫疯打赌妄想超越班长？？？你以为你叫闻超越吗？要不让你老爸给你屁股后面装个火箭？嗖——”
闻予本来就烦躁的要死，听他放屁更是恼火的想把冰激凌按他头上：“这不是拜你所赐？你傻逼吗大晚上给老子发黄色废料？”
“瞧瞧，我真怀疑你去过某翔学厨，”刘珈辰啧啧摇头：“人家颠瓢你甩锅，你告诉我你宿舍没人，你就说是不是你告诉我的？你不把班长当人也就算了，我都说这么明显了，你不躲被窝里看你特么当人面儿放？”
“就他妈赖你！”闻予不能怪自己，只能怪刘珈辰：“你就说怎么办吧！”
“什么怎么办？”刘珈辰一脸懵逼：“那你就直接了当告诉杨癫疯让他当你放屁就完了……”
“我是说！”闻予使劲掐着他脖子：“因为你！那死面瘫误会我，怎！么！办！”
“无叭叽倒（我不知道）……”刘珈辰脸都被憋青了：“你放开放开让我想想！”
闻予松开手，刘珈辰赶紧趁机狠狠吸了几口氧气，心说还好刚刚他没乱讲什么‘不理就不理呗’之类的话，不然照这情况看，闻予能把他掐死。
但是，他不理解。
不理就不理呗，你不理他，他不理你，天下太平，皆大欢喜。
怎么还急眼呢？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社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