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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早九的班。
韦恩庄园到市区保底1个小时，还要回家换衣服，加上洗漱吃早餐腻歪的时间，我觉得睡前定一个早上7点的闹钟并不过分。
但实际上被闹钟闹醒时已经7点半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旁边这个拉被子遮住脑袋还不想起床的家伙改了闹钟。
顶着一头乱发坐在床上，我盯着手机屏幕里杰森画的红头火柴人打胖蝙蝠上方的7:30看了十秒钟，确定这个7:30不是我眼花也没办法变回7:00，没好气地在被窝里踢了下试图赖床的杰森：“起床。”
“五分钟…就起…”他在被子里闷声。
信你个红枣头。
两个五分钟后杰森才真的起来，我已经洗漱完穿上内衣打开柜子翻衣服了。
“杰森，你没带衣服过来吗？”我侧头扫了眼凌乱的床铺，试图从杰森起来后直接卷成团的被子和他脱下来的睡衣里找出新衣服的痕迹。
明明替换的睡衣和牙刷都带过来了，出门的衣服呢？
杰森看了我一眼，打着哈欠走到门口，开门关门后推着一个移动衣架进来，上面挂了一套深灰色女式西装和T恤长裤外套，外套是昨天我给杰森选的那件。按挂衣服的方式来看，移动衣架和女式西装是阿福贴心准备的，杰森那套是他自己昨晚进门前胡乱挂上去的。
我有理由怀疑这家伙是故意没提阿福已经准备好衣服不用提早太久起床的事，就是想偷偷摸摸改闹钟惹我生气。
不，我不生气，干嘛要和这个心理只有十岁的家伙生气，我是个成年人。
换上非常合身的衬衫西裤又套上外套，幽蓝的宝石袖扣里镶了银色的“TC”，是我的姓名首字母，心情舒畅了一点，但杰森洗漱完出来穿好衣服了我还坐在椅子上穿袜子，他倚在门口等我，见我看他还挑了下眉。
……不行，好气啊！这家伙怎么这！么！狗！
咬咬牙，深呼吸三次后还是压不住那种火气，我默默拎起椅子上挂着的布偶狼牙棒（和芭芭拉一起带卡珊去打电玩时的奖品），先折了一下确定里面没塞奇怪的东西，迈开沉重的脚步走向杰森。
杰森站直了身体表示对我这个战斗力为零的渣渣的尊重，并且等我用狼牙棒砸了他的肩膀五下才伸手准确地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扯进了他怀里。
他比我高15厘米。这个身高差并不多，但如果杰森不低头，我踮起脚只能亲到他的下巴。
还没有遇到过这种尴尬的情况，因为每次索吻的都是他。
被压在房门和杰森之间，我努力把捏着下巴的手扒开，被顺势牵着十指相扣抵在门上，感觉嘴都要被啃肿了，舌头发麻，被迫勾着他舔过齿尖。
牙膏是柠檬薄荷的。
后颈被扶着抬起头，杰森又压近了一步，眨眼时能看到他闭着眼眉头紧皱，也不知道亲吻对他来说到底是享受还是受罪，但每次想亲的人又都是他。
捏住我的后颈或是脸，低头凑过来亲，高大的身体就像要团起来一样抱住我。
有点像刺猬抱住苹果。
分开的时候我趁机摸起搁在一边的狼牙棒砸到他脸上，正中目标就溜。
*
8点的韦恩庄园依旧宁静，迪克和芭芭拉应该是最先走的。他们都在警局工作，芭芭拉现在是哥谭警局的技术人员，迪克更是要回布鲁德海文。其他熬夜的蝙蝠小鸟们肯定还没起床。
哦，好吧，昨晚没能跟蝙蝠侠夜巡的达米安已经起了，正在后花园“修剪”灌木。
路过客厅时杰森拿上了我的牛仔外套，阿福站在大门口，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对我们微笑：“早上好，希奥多西娅小姐，杰森少爷。这是我准备的早餐，路上请注意安全。”
等杰森接过阿福手里的袋子，我上前和阿福轻轻拥抱了一下，毕竟下次见面可能又要隔一两个月，也就说明一两个月后我才能吃到阿福做的下午茶，太煎熬了。昨晚醒来的时候我还想偷偷吃几块小甜饼，但小鸟们瘫下前已经把小甜饼和奶茶分光了。
“早安，还有下次见，阿福。”
“下次您回来的时候，我会准备双份小甜饼的。”阿福显然知道我在想什么，轻轻拍了拍我的背脊就松开这个拥抱，“或许还有一顿丰盛的午餐。”
回来。
看小时候我在韦恩庄园留宿的频率，确实可以说是“回来”了。杰森一开始都以为我是布鲁斯先生的养女，他刚成为布鲁斯先生养子的那段时间我妈妈亲自去星城和奎恩集团协商新能源合作项目，毕竟布鲁斯先生是个不管事的董事长而卢修斯先生是集团的主心骨。项目谈了近一个月，妈妈来接我回家的时候杰森才反应过来我不是他的“兄弟姐妹”，于是他一个月都臭着脸没理我，明明我们当时是一个班还是邻桌。不过隔几天他都会带阿福做的点心给我吃。
啊，感谢阿福，挽救了我们当时比塑料还脆弱的友谊。
介于不知道布鲁斯先生和阿福出于什么恶趣味心理没说明我的身份，加上我不姓韦恩还和杰森提起过妈妈在韦恩集团工作，以他的爱情小说脑回路，大概为布鲁斯先生和我妈妈脑补了一整套霸道总裁与女下属虐恋情深的故事。
但事实上我妈妈不仅比布鲁斯先生大6岁，而且作为一位非常称职的财务总监，她每次见到布鲁斯先生都会拿出一叠文件请他签字并告诉他哪个项目还需要他再和董事会或合作商协商或者请他务必出席几点的会议，所以布鲁斯先生每次见到我妈妈时的表情就像见到了端着蔬菜汁微笑的阿福。
杰森也和阿福拥抱了一下，这可能是他从来到韦恩庄园到现在唯一展现的亲情时刻，然后阿福笑眯眯地拍拍杰森的肩膀，说了一句“加油”。
是我漏听了什么吗？
被杰森一把拉住手腕往车的方向走，清晨似乎下过小雨，空气清新又湿漉漉的，还有一点薄雾未在阳光中散去。我茫然地跟着他，转头和站在大门边目送我们的阿福挥手。
“什么‘加油’？”上车后我问杰森。
他正在系安全带，听到这个问题看了我一眼，凑过来帮我把安全带系好，顺便将阿福做的早餐放在我的腿上，嘴里说：“没什么，我之后有点事。”
“哦，”我拆开袋子看了一眼，发现一大一小两份意式薄饼（阿福在法式薄饼里加了罗勒叶碎末并坚持这是意式薄饼）下面还有两份小甜饼后满足地抿起嘴笑了，“那你中午回、嗯…晚上会回来吗？”
能让阿福说“加油”，估计是很重要的事？
“中午就回来。”杰森将车子倒出去，临走前向阿福挥了下手，车子就开下两边有草坪的缓坡。
我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没有隔几秒才补充说什么“安全屋的地址是什么什么你这几天去那边住，有事就找谁谁谁（蝙蝠家任意一位男性成员除了布鲁斯先生和刚上初中的达米安）”或者“我和谁谁谁（蝙蝠家任意一位女性成员）说了这几天她来陪你住（在客房）”的打算后悄悄松了口气。
看来不是什么危险的事。
车子驶出韦恩庄园的铁艺大门，我把车窗打开一条小缝，眯起眼享受早晨树林的风，等到了市区就不能这样享受了。阿福贴心地将早餐的薄饼切成了适合入口的小块，我先拿叉子在大盒子里叠了两块薄饼塞进杰森自觉凑过来的嘴里，才从自己的盒子里叉了一块吃。
杰森那份薄饼不光大了一圈还加了芝士和西兰花，焦黄的芝士看上去非常美味，但想到昨天的3磅，我选择吃自己那份。
我没有太关注杰森作为红头罩时在做什么。以前听芭芭拉提过一些，他前两年退出了一个叫法外者的小队还撮合了前任红箭和现任的俩人组成第三代法外者，但她没有说杰森在哥谭的事。不过看一些新闻也能猜到，红头罩接管了黑面具和企鹅人的势力，说实话现在基金会重点的两个东区建设项目没有红头罩的帮助很难做到现在——他打击了东区的毒品交易网，扼制帮派争斗，还拿枪抵着建筑公司老板的脑袋让他老老实实建学校。还不知道红头罩是杰森的时候，我每天路过东区教堂都会为这位做好事的“反派”祈祷一下，虽然我不信教。
说起来我偶尔下班会看到这家伙顶着红枣头骑摩托嚣张路过，然后坐在电车站入口附近的酒吧里喝酒。绑架事件后我争取继续留在东区分部一段时间监工学校建设，掉了马甲的杰森每天骑摩托出现在我下班的路上，没戴头盔也没戴眼罩，把摩托开出了学步车的速度跟在我后面，等我到电车站了还光明正大跟着上电车，直到我到公寓门口才走，全程臭着脸，当然我也全程没理过他。
虽说他回来就好，但当时还是有点气的。
这个互相不理人的接送行为持续到成人大学第一阶段竣工我被调入总部上班。那天芭芭拉邀请我去酒吧庆祝，她好像已经知道这件事有一段时间了，喝了杯鸡尾酒后就开始嘲笑杰森求原谅求关注的方法像个三岁小孩，坐在她旁边被拉来负责喝完酒送我们回家的迪克也在忍笑，手里拿着果汁和酒杯调酒。我喝了一杯迪克调的鸡尾酒后杰森走过来坐在我旁边，顺便截了迪克要递给我的第二杯。
这不是我第一次喝酒，上大学后芭芭拉就经常提着啤酒果酒和一盒炸鸡到家里来玩，一边看电影一边吃喝，她说这是女生之夜。我主要负责抿着果酒听芭芭拉吐槽迪克直到她睡着，然后想办法用毯子帮她裹好省得生病。毕竟我算是看着他俩的分分合合爱情剧长大的，而且也知道他们的另一个身份，芭芭拉在我面前喝酒会没有顾及一点。也有一起去酒吧的时候，如果她和迪克复合了，那么迪克会陪我们一起去，如果没有，那一般迪克也会在快喝完酒的时候突然出现送我们回家，第二天就能收到两人已经复合的消息。
谢谢，吃狗粮都吃饱了。
后来迪克扶着芭芭拉先溜了，我跟着杰森往家里走。迪克调的酒好像有点浓，被风吹得脑袋晕乎乎的，走路像走在棉花里，不过还没到需要扶的地步。走在前面一步的家伙也没打算扶我的样子，步伐有点快。
可能就是我平时下班时走路的速度，但喝酒了头晕，感觉跟不上后干脆不追了，放慢脚步低头看着盲道的线，慢吞吞地走，不过抬头的时候他还是走在前面一步的位置。
所以在走到公寓门口后，我拉了一下眼前的夹克袖子，虽然他今天好像没打算到了就转头离开。
他低头看我，微微皱着眉，幽蓝色的眼睛在路灯下就像宝石一样发亮。
“我…原谅，你啦。”用微醺后的轻飘飘的语气说完，拍拍他的手臂，“还有欢迎回家，杰森。我很高兴。”
就是有一点点遗憾，得到原谅后你是不是不会再出现了？
“特别，特别，特别高兴。”忍住想哭的感觉，我用了三个特别强调，笑了一下，又拍拍他的手臂，“那边的工作加油。晚安。”
不行，要哭出来了。
说完晚安我就快步走进了公寓，洗漱完瘫在床上想到杰森在我说话时抿紧的嘴唇，感觉自己搞砸了，憋着泪睡着。结果第二天中午下楼觅食就看到杰森倚着摩托车站在行道树下，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他说是阿福做的热狗，我们一起在公园分着吃了，还有两杯奶咖和一袋芝士薯条。
骗人。阿福才不会在热狗里加那么多辣酱或沙拉酱还只放几片可怜的番茄生菜。
不过很美味就是了。
……
身体晃了晃。
睁开眼，盯着前面那辆车贴的超人标志呆了一会儿才缓过来自己在哪里，但身体还没力气，转头看了看周围。
车子停在基金会的门口，这一侧的道路是来的反方向，杰森是特意掉头停到这一侧的。原本放在腿上的餐盒已经被他收拾了，身上还盖了那件“我爱红头罩”的牛仔外套。
见我醒了杰森就没继续摇我，把水杯递了过来。
喝了几口温热的水，我完全清醒，往后坐直了一点打哈欠：“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过桥，堵车的时候。”杰森把水杯放好，转头从车后座拎出了我的背包，明明昨晚我放在家里了，“还有5分钟九点。”
点点头，解开安全带接过背包放在腿上，我转头看杰森。
“怎么了？”
勾勾手指。
杰森挑起眉露出了一个奇异的表情，大概是思考我又要说什么超出他对我的认知的话，不过还是凑了过来，看上去不太情愿地只犹豫了一秒就凑过来。
我也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其实那天吃完热狗，看着他去买了奶咖回来又变戏法一样掏出薯条的时候我就很想亲他。
凑过去的时候我盯着杰森看，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我想干什么，反应过来后眼睛微微睁大，但马上恢复了淡定的表情，等我亲完也追过来亲了一下。
“我去上班了。”打开车门出去的时候我回头看杰森，注意到他也看过来，和他说了一句“早安”。
往公司大门走了几步，我又回过头看他。
杰森还没启动车子，转头看着我，就像是知道我在期待什么一样，双手环胸冷哼了一声。
我也哼了一声，比他那声大，头也不回地进公司在仅剩的时间里打卡。
啧。这家伙居然没脸红，不科学。
作者有话要说： 几分钟后：某人趴在方向盘上，耳朵尖都是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