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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少女怀春 ...

  •   日子久了,风宁见九澈总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便自觉那夜冷泉之事是自己多虑了,纯属庸人自扰之,便也渐渐淡忘。

      风渡却找到了一个新的人生乐趣,自打被九澈指点过了一次后,就时不时地去找九澈求教。

      看来这好不好相处也是相对的,自打雨师大人离开度朔山,风渡倒成了天天跟在九澈身边的人。

      难得的是鲜少与外人接触的九澈竟乐于陪练。

      风渡便左一句‘神君’右一句‘神君’的跟在他左右,去竹楼的次数越来越多,从修炼心法到招式路数,都跨上了一个新的境界。

      风宁每次找不到风渡的时候,去到竹楼那边就保准能找到。

      这一日午后,风宁又寻到了竹楼,刚跨进院门,却不见风渡。

      只见九澈正在从一只大鸟的脚上拆着一个包裹。

      这鸟身披五彩羽毛,立在九澈身边,竟比他还要高上几许,高傲地仰着头,低低鸣叫。

      “神君,这是你新养的灵宠吗?”

      风宁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绚丽的鸟。

      灵修之人总喜欢养一些灵宠,或为解闷或为坐骑,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这是本君之前养的一只玄鸟,只是最近几年一直跟在郁怀身边。”

      “那它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郁怀遣它送一些东西回来。”

      风宁好奇刚想伸手去摸那玄鸟的毛,却迎上了那只鸟鄙视的眼神,它眼中满是警告。

      风宁忙把伸到一半的手缩了回来。

      九澈看着正和玄鸟对峙的风宁道:“玄鸟性子比较烈,它和你不熟,自是不会让你碰它。”

      风宁腹诽道,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灵宠,不摸就不摸,她还不稀罕。

      九澈拆下玄鸟脚上的包裹,抬手施术将包裹解开,里面竟有棵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花草幼苗,鲜活地还能看见上面的晨露,仿若刚刚采摘下来的。

      那只玄鸟则乖顺地在九澈脚边卧下,半闭着眼打量着风宁。

      这雨师郁怀看来是乐不思蜀了,竟还有心思帮‘寻花问草’。

      风宁看着自顾自忙活地九澈,询问道:“神君,师哥不在吗?”

      九澈摆弄着一个瓷盆,将这株幼苗往盆中移栽,仔细扶正了再淋上一杯清水,专注的检查的一遍又一遍。

      “你师哥外出寻找矿石了。”

      以前来竹楼的时候,风宁总能有事无事地寻一些话叨叨,尽管九澈总是十句话回不了一句,她从未觉得如此不自在。

      可现在见风渡不在竹楼,她却自觉一刻也待不住。

      “神君,那我先走了,晚点再来寻小师哥。”

      “你等下。”

      风宁转身刚想走,却被九澈喊住了。

      风宁转身看着九澈,不知他唤住自己是何事。

      “神君,可是有什么吩咐?”

      九澈示意她在石桌边坐下,递了一个锦盒给她。

      风宁疑惑地接过。

      “这是什么?”

      风宁坐到桌边,看着盒中十几颗摆放的整整齐齐却黑乎乎的药丸,不知他是何意。

      九澈抬眼看着她,眼中满是诚恳。

      “本君看你最近气色不太好,是不是夜晚睡不太安稳?”

      风宁好奇,他什么时候关心这个了?

      莫不是最近晚上经常梦魇,气色太差了,忙摸了下脸。

      “没,没有啊!我睡的挺好的。”

      “这是本君特地针对此症研制的新药,可宁息安神。”

      风宁心下一慌,他这是何意?

      是看出来自己近日的心神不宁,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这药都是用的上等药材,针对此症有奇效,你若服用,定能保你安然入睡。”

      风宁看着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警告自己,战战兢兢地拿起一颗药丸,再次确认道:“神君,这真的是特地给我做的?”

      九澈并未回答,依旧一脸诚恳地看着她,嘴角似有似无地微微上扬,看起来人畜无害。

      风宁心下一阵感激涕零。

      谁说神君冷漠了,不是挺会关心人的吗?

      风宁很是虔诚的将那颗药丸放入了口中,刚想开口道谢,却瞬间说不出话了。

      那药丸入口即化,待药味散开的时候,满嘴的苦涩。

      这…这是什么药啊?

      涩的风宁的喉咙都在发颤,紧捂着嘴巴,不敢失态。

      风宁发誓这绝对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涩的东西,她用最后的理智克制着自己破口大骂的冲动。

      九澈看着她扭曲的表情,有些不解。

      “感觉如何?”

      风宁颤着声音:“神君,这药是不是太…涩了?”

      九澈一副了然模样。

      “原来问题出在这,难怪玄鸟不肯服用。”

      “…”

      听到此处,风宁差点跌坐到地下,敢情这是拿她当试验?

      “神君,这药是?”

      “玄鸟这几日夜间经常啼鸣,听郁怀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本君便研制了这药,想帮它调理下,可它却如何都不肯服用。”

      “可你为什么要给我?”

      九澈理所当然道:“想着你们差不多是同类,应该对药的适应性差不多。”

      风宁心里腹诽,这哪里一样了?明明它有毛,我没有毛,它有两条腿,我有四条腿,除了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倒是哪里像了?完全都不是一个物种。

      九澈看着她一脸错愕的模样,解释道:“你们都会飞。”

      “…”

      风宁此时瞥见九澈脚边的玄鸟正抬头盯着自己,发出“咕咕…”低鸣,像是在嘲笑自己。

      风宁向来自觉处事大度,不拘小节,可是这仇她算是记下了。

      “阿宁,你这是怎么了?”

      风渡风尘仆仆地背着一筐矿石踏入了院中,看到正扭曲着表情地风宁,一脸疑惑。

      “师哥,我先回去了。”

      风宁脸色不善,连着对风渡的语气也满是怒气,自顾自地离开了小院。

      “神君,阿宁这是怎么了?”

      风渡一脸无辜,不知哪里惹到了她。

      九澈一脸释然。

      “无甚,不过是本君的药难吃了一点。”

      “啊?什么药?”

      九澈拿起桌上的锦盒,自顾自地道:“看来得再调下配方。”

      自打那日吃了九澈的怪药后,风宁晚间竟睡得无比踏实,看来除了难吃一点,药效还是很不错。

      风宁怒气渐消,却自觉放不下面子,已经连着月余没有去过竹楼。

      她没去找他,可九澈却自己找上了门。

      秋日的午后,阳光暖暖的洒满山头,满山的红枫艳如烈火,风吹的枝叶沙沙作响。

      风宁斜躺在一棵红枫树上,怀抱着一捧干果啃着,看着头顶层层叠叠的红叶正入神,底下却传来一人的声音。

      “你打算在这上面躺多久?”

      风宁一惊,转头看着底下的人。

      一身素色窄袖长袍衬得他身姿修长,一头黑发用根玉簪轻挽着,逆着光线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觉嶙嶙日光如水波般在他身上跳跃。

      风宁想起那日被当做工具人,便无心欣赏,转身留了个背影给他,让他自行反省那日所做之事。

      那人继续开口道:“你不下来?”

      风宁倔强地回道:“本姑娘正吸收日月精华,不下!”

      “真的不下?”

      “不下!”

      底下寂静了一会。

      风宁刚想回身查看那人是否已离开,却觉身侧的枝干一沉。

      她不下去,他竟上来了,正悠然地斜坐在她身侧的另一个枝干上。

      风宁忙翻了个身,继续背对着他。

      那人倒也沉得住气,久久未出声。

      风宁可没他的耐性,被一个人盯着看,犹如芒刺在背,实在躺不住。

      她翻身坐起,看着眼前的人,语带不敬。

      “神君,不知找我何事?”

      那人竟嘴角噙笑地打量着她。

      风宁只觉自己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他这简直是在勾人犯错,可别以为这样,她就能原谅他,她也是有脾气的。

      “这是本君调了配方后,新炼制的,你再尝一下?”

      他递着手中的锦盒,朝她面前送来。

      风宁心中怒气顿起,一下觉得眼前的人变得更可恨了几分,上次也是这么笑着骗她吃的药,她可不想再给那高傲的臭鸟当试药人。

      “神君的药,我可承受不起。”

      他却像是看透风宁的心思,补充道:“上次是本君有欠考虑,这是特地给你的,玄鸟已经试过了,很受用。”

      风宁总觉的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自己这是和他的一只鸟在争宠吗?

      风宁接过锦盒,看着里面仍旧是黑乎乎的几颗药丸,上次的阴影让她实在不敢下手。

      “你不试一下?”

      那人诚恳地看着她,期待她的回馈。

      风宁小心地拿起一颗,谨慎地放入口中。

      入口竟有丝丝的甜意,可隐隐仍有苦涩之感,但是已经能明显体会到制药之人的用心之处,已经尽力让这药变得容易入口。

      风宁嘴角不经意地上扬,却依旧面露嫌弃。

      “神君,你这制药的水准实在不敢恭维。”

      “那就还给本君。”

      他竟伸手朝她索要锦盒。

      风宁却将锦盒护在身后。

      “哪有送出去的,又要回去的道理?”

      他继续伸手索要,故作疑惑地看着她。

      “你不是不喜欢吗?”

      “不喜欢,我扔了就是。”

      风宁躲开他伸过来的手,翻身跃下了树,站在树底下仰头对着他笑。

      “看在神君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勉强收下了。”

      风宁在树下摇了摇手中的锦盒,便径直离开了枫树林。

      九澈看着她远去的欢快背影,不禁轻笑出了声,却又疑惑自己为何要陪着一个小女儿家逗趣。

      风渡不知何时在九澈的竹楼旁搭起了一个剑庐,每天除了外出寻找矿石,剩下的时间要么在庐中敲敲打打,要么就是在林中和九澈练剑,风宁则时不时过来给他们送送吃食。

      时已入冬,风渡的剑庐中却闷热如夏日。

      “叮咚,叮咚”

      风渡挥汗如雨地敲打着一柄新炼制的长剑,风宁则在一旁添着炉火。

      看着手中的长剑,看成色已经可以收尾,便对风宁道:“阿宁,再加大些火力!”

      过了许久却不见风宁动作,风渡不禁抬头朝她望来,却见她痴痴笑着望向窗外入神。

      “阿宁?”

      风宁仍未回答,依旧傻笑地看着窗外。

      风渡不禁好奇,她最近怎么奇奇怪怪,不是独自发呆,就是坐在一旁傻笑。

      顺着风宁的目光望向窗外,却见院中的九澈神君一身素衣,正坐在石桌旁烹水煮茶。

      风渡心中不禁明了,这小师妹怕不是春心萌动,对神君动了心?

      看着窗外那冷月清华的人,风渡不禁面露担忧之色。

      “阿宁!”

      风渡走到风宁跟前,挡住了她的视线才总算将她拉了回来。

      “师哥,怎么了?”

      “炉火都快熄了,你在想什么呢?”

      风宁回过神,忙往炉中加了一些火力,风渡依旧站在她身旁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师哥,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风渡拉过一个矮凳,坐在风宁身旁,看着被炉火映得满面通红的风宁。

      “阿宁,你选谁不好?”

      风宁一脸疑惑:“什么选谁?”

      风渡声音低沉,严肃又郑重地问道:“是不是非他不可?”

      说完还朝院外看了看,风宁了然风渡说的是什么了,难得的露出了少女的娇羞。

      继而拉着风渡压低声音道:“师哥,你说那人冷冷冰冰地,又不爱搭理人,除了长得好看,法力高强还有那么一点点正义之心外,简直一无是处。

      可为什么最近我一想到他就难以抑制地开心,恨不能天天跟在他身侧。”

      风宁抬眼看着风渡继续道:“师哥,你说我是不是中毒了?”

      “…”

      风渡看着风宁眼中闪烁的光芒,热烈的比这炉火还烫人。

      心下叹道,你这哪是中毒,明明就是少女怀春。

      风渡并未回答她,反而担忧道:“阿宁,神君九澈风华绝代,想必身边从来不缺对他倾心的人,可他从来都是一人独身,应是从未将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

      你这是给自己选了个难题啊。”

      风宁倒是从未想过这么多,眼下只要他还在度朔山就好,咧嘴笑着。

      “这不就证明你师妹我的眼光不错吗。”

      风渡苦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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