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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

  •   小樱在一阵有礼貌的敲门声中醒来。

      她猛地坐起身,被单围在她的腰间,而她立马就后悔了。她的身体感觉就像一个大瘀伤,她的肌肉终于有机会为她的凌虐而冲她大喊大叫了。

      她透过牙缝发出嘶嘶声,并瞥了一眼佐助的床。他正在地板上做仰卧起坐。他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继续运动。佐助是个爱早起的人,但他还是不爱和人打交道。

      又有人敲门了。

      小樱叹了口气。

      看来扮演善于交际的人的工作落在了她头上。正因为清楚佐助的各种缺点——其中大部分都与他糟糕无礼的举止有关——所以她才急切地想为他缓和气氛。

      她把脑袋探进被单下,检查自己是否穿着体面,然后才下床大步穿过房间。佐助的攻击留下的伤疤被她穿着的短裤遮住了,但她的衬衣是无袖的,鸣人的螺旋丸造成的苍白漩涡一览无余。

      在她打开门的同时,她能感觉到佐助的目光在盯着她。

      兜对她回以微笑,而她心里对于‘今天是个好日子’的暗暗盼望一下子就破灭了。

      “早上好啊,小樱。” 他和颜悦色地说,目光扫过她周围的房间,“佐助君。小樱,有人要见你。”

      佐助停止了运动。他没有抬头,但他明显在竖耳聆听。

      “是谁?” 小樱好奇地问。除了大蛇丸和兜之外,她还没见过其他人,而且大蛇丸不太可能请求见她。他只会命令她过去。

      “这是个惊喜唷。” 兜愉快灿烂地说。

      佐助讥笑道:“荒唐。她不会去的。”

      是吗。既然这样,看来小樱是非去不可了。

      “我们总得向这里的人介绍一下自己吧,佐助君。” 小樱提醒他。

      佐助咕哝了一声,把胳膊伸到了头顶。“随你便吧。你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还是老样子那么有魅力啊,佐助君。” 兜说道,然后退后一步,让出空间让小樱过去,“我们走吧?”

      小樱离开前看了佐助最后一眼,等着他的眼神交流。他很不情愿地这么做了,并且冲她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这是认可,而不是允许,小樱对此心存感激。

      “你介意我先换身衣服吗?” 小樱怯怯地扯了扯衣服,问道。

      兜给了她一个评估的眼神。

      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宣扬鸣人的印记。现在还不行。等她有时间消化完发生的一切再说。有趣的是,兜似乎并不觉得她穿着基本上可视为睡衣的衣服在基地里到处走动有什么问题——在这里真的可以这么随意吗?她无法想象自己穿着睡衣在木叶村里走来走去的样子。

      兜最后笑了笑,耸耸肩说:“十分钟。要是再长,我可不会再等了。”

      小樱给了他一个感激的微笑,随即关上房门,冲向前一天晚上某个人送来的补给包。里面有一些给他们俩的应急衣物。她取出一件黑色长袖衬衫和一条厚实耐用的短裤。就在这时她愣住了,抬头看着佐助。

      他正在做仰卧起坐,对她的持续存在全然没有兴趣。

      “嗯,佐助君......你能转过身去吗?”

      佐助没有停下动作,但她看到他的眼睛在跳动了一下。敢情他刚才是翻了白眼吗?

      “你不能再顾虑这种事情了。” 他告诉她,期间甚至连气喘吁吁的声音都没有。

      “什么,羞耻心吗?什—什么啊——你该不会要我在他们面前裸奔吧——”

      “不是,” 他说,语气突然变得严峻起来,“我的意思是,在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在乎外表是愚蠢的。”

      哦。他这是认为她没有安全感,而不是害羞。所以他确实听到了她昨天和兜的对话。

      “我没有。” 她语重心长地说着,正准备开始长篇大论说事情已发生了多大变化,而她现在对事情的看法也不一样了,但佐助却冷笑着打断了她。

      "你下床之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大概是为了避免我看到什么。从醒来到现在,你已经摸了自己的肩膀四次了,很显然你是想换件衣服来遮住你的伤疤。现在你想让我在你换衣服的时候转过身去,好像我们都不是忍者似的。好像我们是陌生人一样。这根本不重要——”

      “可它确实很重要。” 小樱吆喝道。佐助的眉毛惊讶地抬起了一些。“这对你来说可能很愚蠢,但对我来说很重要。这并不是我为自己的外表操心,而是我想保持一点隐私!请转过身去。”

      佐助毫无预警地站了起来。他的衬衫几乎没有被汗水浸湿。换作小樱,她肯定会浑身湿透,且喘不过气来。她在心里默默记下,要加强日常锻炼。或者......开始锻炼。

      “让我看看你的伤疤。” 他说,双手抱胸。

      “什么?” 小樱结巴着说。她并不习惯佐助每天对她说超过十句与训练或任务没有直接关系的话,所以首当其冲成为他关注的焦点让她心里感到岂止一点不安。

      这让她想起了死亡森林事件之后的那段时光,她偶尔会发现佐助盯着她刚剃掉的头发、她的伤口、她满是泪痕的脸。仿佛在几个小时内,她就从他人生的边缘走到了前台。而她所要做的,便是挨一顿羞辱性的殴打,并为了他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

      “两个都要。” 他坚决地表示, “我想看看。”

      小樱瞥了一眼门口,意识到自己让兜久等了,而且她还没有穿好衣服。

      她咽了咽口水,微微转过身,露出了肩上的漩涡伤疤。这道疤痕不均匀地剥去了她的皮肉,于是她的身上留下了一道让她忍不住用指尖去摸索的脊痕。

      佐助也这么做了,只是勉强触碰到鸣人在打败佐助的任务中留下的痕迹。如果他正面击中她,她早就死了。事实上,他的招数只蹭到了她,其最边缘击中了她的手臂。

      小樱读不懂佐助的表情。他对她对此隐瞒的动机判断有误——这不是虚荣心。她并不害怕他会对她感到厌恶。她只是不希望让他想起他和鸣人当时距离杀死她,以及彼此有多么逼近。她认为他们都需要一点时间来面对这个事实。

      “好险。” 他一脸严肃地说道,紧咬着牙关。“你不该插手的。”

      “哦,那我就应该让你们两个自相残杀吗?” 小樱质问道。

      “我必须打败他,小樱。我必须知道他有多强,知道我需要再付出多少的努力才行。你清楚我的目标。如果我连鸣人都打不过,那我又怎么能达成目标?”

      “如果鸣人在你眼里那么弱——顺带一提,他在我眼里并不弱——那你为什么不专注于打败其他人呢?” 小樱建议道。

      她一直以来都不喜欢佐助和鸣人之间的竞争。起初是因为这占用了佐助本可以花在她身上的时间,但后来,随着他们开始认真对待要打败对方这件事,这让她愈发感到不安。她发现自己希望他们被分配到不同的队伍里——只要能避免这种病态的执着。

      佐助冷笑一声,扭头看向门口,“你是说,像他那种人?” 说得好像和兜竞争会更健康似的。

      现在轮到小樱翻白眼了:“当然不是。佐助君,你很强大。你会变得越来越强的。你不需要伤害鸣人来做到这一点。”

      闻言,佐助表情变得冷漠疏离,眼神闪烁不定。‘他在隐瞒什么?’ 她心里纳闷,但没逮到机会往更深入思考下去,因为佐助抓住了她的短裤,然后——

      小樱尖叫一声,打掉了他的手。

      佐助盯着她,显然对她的反应感到不解。

      敲门声让她吓了一跳。

      “小樱,你没事吧?” 兜问道,他的声音被门掩盖住而听起来闷闷的。

      “是的,不好意思!” 她回道,嗓音高亢得听起来不太平静。

      “那就好。那就请你动作快点。”

      小樱瑟缩了下。接着她责骂起了佐助,脸上火辣辣的,嘶声道:“别这样!”

      “但你不是要给我看......”

      “我是要给你看,但这并不意味着你有权利来拽我——唉,总之别再这么做了!”

      佐助哼了一声,并在她小心翼翼地拉下短裤上方,露出一部分臀部之际刻意移开了视线。在阳光下,伤疤看起来更严重了——它就宛若被闪电击中的树的结果,白色的树枝在她的皮肤上延伸。

      佐助盯着自己留下的伤痕的时间远比盯着鸣人留下的要长得多。他没有道歉,也没有试图碰触这道伤疤。相反,他的黑眼睛在那道伤疤上游移,皱得更深的眉头让他看起来更苍老,嘴角周围刻着皱纹。

      “我没想到你会再度挡我的道。” 他说,“我当时一心只想结束和鸣人的战斗。早知道你会插手......我就另想办法了。别再这样了。”

      “你不做傻事,我就不用做傻事了。” 小樱回应道,重新把短裤快速拉上来。

      佐助对她的话几乎感到惊讶,“我什么时候做过傻事?”

      “我没时间一一列举。” 小樱轻描淡写地说,抓起衣服包扔到床上。“不说了,我还得做一下准备。”

      佐助顿了顿,而后发出一声轻微的嘲笑,一言不发地继续锻炼。小樱猜想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的玩笑——她从未说过一句批评他的话,也从未表现得仿佛他不够十全十美。

      佐助再次开始做仰卧起坐时,恰好面向另一边。这感觉就像赢得了一场胜利,小樱一边微笑着穿衣梳洗,一边不时瞥一眼佐助的背影。

      “抱歉!” 她离开房间的时候对兜说:“我穿衣服的时候遇到了些麻烦。”

      兜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呢,小樱。如果我早知道你连穿衣服都有困难,我就不会帮你说话了。”

      小樱忍住了和他顶嘴的冲动。她还不太清楚自己在这里的地位,也不晓得自己能触碰的底线有多远。她不能冒疏远或冒犯任何人的风险,尤其是佐助无疑会同时做到这两点。

      “我只是在想该穿什么罢了。” 她撒谎,强颜欢笑。“我不确定在这里穿什么才合适。”

      兜似乎并不买账,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沿着走廊迈步而去。小樱还没有见到其他的人。她无法想象大蛇丸在入侵木叶时失去了他所有的部队。这里肯定还有其他人吧?

      她有些话想趁佐助不在时问他。她停下了脚步。兜慢慢转过身来面对她,挑眉表示疑问。

      “你为什么要帮我说话?” 她问道。兜的视线从地板上移到她的脸上。他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我们都知道到目前为止,我是第七班最弱的成员。”

      “第一、你不是第七班的成员。第七班的成员只剩下鸣人君和你那总见不着人的老师。第二、那支队伍的每一位成员,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比你有优势。鸣人和佐助都来自非凡的部族。鸣人也有......不寻常的查克拉,这让他得以突破大多数人都无法突破的障碍。而卡卡西有多年经验的优势。面对这些人,小樱,你不觉得任何人在相比之下都会显得更加逊色吗?” 兜问道,听上去真心很好奇。

      小樱琢磨了一下。佐助确实是年度最佳新人。他还拥有血继限界,让他可以瞬间复制大多数技术并记住信息。正如兜所说,鸣人不寻常的查克拉使他能够在经络系统被封锁、本应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击败日向宁次。即使佐助使用了咒印,他也能与佐助正面切磋。而卡卡西是臭名昭著的复制忍者,且拥有自己的写轮眼——谁知道他当初是怎么将其拿到手的。

      小樱又有什么呢?如果她读书的话,她能把信息记在脑海里。

      一思及此,她整张脸就垮了下来。她一定有什么能耐才对,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让她与众不同......

      “如果当时我说你很弱,大蛇丸大人就会杀了你。” 兜娓娓道来。闻言,小樱的头猛地抬起来。他的笑容变得歪曲邪恶,“他甚至可能会强迫佐助君这么做,以测试他的忠诚度和杀人意愿。”

      ”所以,你......你会那么说是为了救我的命。”

      “不,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哦。如果我认为你是弱者,我无论如何都会处置掉你。佐助君也许会因此生闷气一段时间没错,但这只是一个很小的代价。小樱,在音隐村没有弱者的容身之地。你很幸运,因为你不是弱者。” 兜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拍在衣服覆盖的伤疤上。

      尽管小樱急切地想这么做,但她并没有远离他的触碰。“我不是吗?抱歉,我只是......不习惯别人这么说。”

      “你为什么会不习惯?你被编入那支队伍只是为了成为象征性的女忍者。他们对你没有任何期望,完全没有。”

      小樱看着自己的双脚。他说得没错。倘若井野没有被她家族的团队传统所束缚,落到第七队里的人或许会是她,而不是小樱。她身上没有任何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

      “为何如此沮丧?” 兜歪着头问。“如果没有人对你抱有任何期望,那就意味着你所做的一切都不会让人失望。你能做的就是变得越来越好,并证明他们是错的。”

      小樱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他向她眨了眨眼睛:“我们到了。进去吧。”

      小樱还未来得及对他回以微笑,便急忙踩了刹车。她可不能让自己被这里的任何人愚弄。要知道,兜曾经用他亲切的笑容和腼腆的外表欺瞒过她一次。他现在表现出的鼓励之举并不代表他真的希望她成功。

      她决定不作出回应,将其视为最安全的选择,然后推开了门。

      里面的景象使她几乎倒抽一口冷气。

      这是一间私人病房,里头摆满了重症监护设备,位于其中的则是脸色惨白的、身上连接着各种机器的君麻吕。

      他看到了她,淡淡地笑着说:“樱小姐。请进来吧。”

      她向他的床慢慢走去,目光惊恐又着迷地在房间里乱转。他需要这些东西就只是来维持生命?

      她坐在他的床边,并在他冰冷的手伸向她时,惊讶地往后一缩。她允许他握住自己的手,但他皮肤干燥如纸的触感却让她有些畏缩。

      “你救了我的命。” 他嗓音沙哑地说。“我本来早已认命。我完全预料到并接受了自己的死亡,认为这只是我为大蛇丸大人效劳的自然结局。但我面对的那个男孩声称,他想在战斗前吃药。我想起了你给我的药剂,便就在他喝药的时候服下了它。兜说,它让我活了足够长的时间,让更多大蛇丸大人的人在我倒下后找到了我。"

      小樱捏了捏他的手,“这么说你没事了?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担心其他人都没挺过来呢。”

      “原先护送你们的其余人都死了。” 君麻吕直截了当地说。“音忍四人众被下忍打败了。看来木叶的人比我想象的要强多。”

      小樱几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从他松开的手中滑落。音忍四人众全死了?她不应该在乎的......他们对她很残忍,如果不是佐助劝服了他们,他们早就杀了她。如果可以,他们也会杀了她的同伴。但不知为何她的同伴们却捷足先登成功反杀。

      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然而她的同伴不再是她的同伴了。她的敌人却变成了盟友。她不晓得该作何感想才好。

      “你认识他们的时间应该不长。” 君麻吕观察着她,一双翠绿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的脸。“但得知他们死了,你却很难过。”

      小樱咬了咬牙,“我不...我不懂。我知道这很愚蠢,但是——”

      “同情心何时变得愚蠢了?” 君麻吕问道,凝神盯着她的双眼。他通红的眼睛含着眼泪。“他们成为了你的同伴,尽管时间不长。对他们的逝去感到悲伤是很正常的。”

      闻言,小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重新握住了他的手。“谢谢你。”

      “不,该道谢的人是我才对。你给了我再一次见到大蛇丸大人的机会。而现在我可以安心地死去了,因为我知道我帮助大蛇丸大人实现了他的计划。”

      小樱强忍住自己皱起眉头的冲动。无论如何,他似乎还是看到了这点,因为他轻声笑了,动作晃动了散落在枕头上的白发。

      “你为何会来到这里呢,樱小姐?” 他问道。

      “因为你说要见我。” 小樱回道,有点吃惊。

      “我的意思是说,为何你会来到音隐村呢?你并未欠大蛇丸大人人情,也明显不信任他。那又为何要致力于为他效劳呢?”

      小樱移开了目光。

      于她而言,从来只有一个理由。

      “我是为了佐助君而来的,” 她静静地说道,感觉到他加强了握着她手的力度。“我知道他要离开木叶村,而我不希望他孤独一人。”

      「如果你离开了,那对我来说就跟一个人没区别!」

      或许这只是一场单相思。或许没了她,佐助也照样能存活下来,甚至还会很活跃也说不定。然而如今,她已走上了这条道路。她来到了这里。虽然她很厌恶大蛇丸与他所拥护的一切,但是她若想要活下去帮助佐助,她要么变得更善于撒谎,要么抛弃她心中的仇恨。

      “你跟我一样呢。” 君麻吕柔声说道。“你为了另一个人献出自己的生命。我追随大蛇丸大人,而你追随佐助。”

      闻言,一波反感的浪潮铺天盖地地朝她袭来。她想做出抗议,说她跟君麻吕一点也不像——他把自己逼到极限,为了大蛇丸冒着生命危险,抛开自己的目标及安危来帮助他,围绕一个人建立他的整个身份——可她做不到。他们俩之间终究没多大的区别吧。

      “我想你是对的。” 她呢喃道。

      “音隐村是为了我们这类人而存在的,樱小姐——那些感觉遭受了背叛、被遗忘、被抛在后面的人。需要追随某人的人们。跟随大蛇丸大人将会对佐助有所帮助。” 君麻吕告诉她,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你为什么追随大蛇丸呢?” 小樱问道。她看到他因她的不尊重而绷紧了下巴,但谢天谢地,他选择将其忽视。

      “我曾经唯一的家人因为惧怕我的能力而将我囚禁在一个笼子里。他们只会在我对他们有用处时才把我放出来——消灭他们的敌人。他们最终自取灭亡,从此再也没有人把我囚禁起来了。那之后我兜兜转转徘徊了一段时间,整个人很迷茫。很混乱。不晓得该对自己的处境作何感想或感受。然后我遇到了一个男人,他让我理清了头绪,赋予了我生命的目标。一个不仅是武器的身份。我的命是他给的。你又是为什么追随佐助?”

      她真希望这能像君麻吕的故事一样容易解释。一连串的事件,逻辑严密,合情合理。 A引向B。相反,这只是在她内心肆意沸腾的大量情感、感觉与记忆。这不过是一看到他,她的胸口就会升起的无名的咆哮而已。

      “因为我爱他。” 她仅仅说道。

      君麻吕微微一笑,“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跟随某人的理由呢?”

      “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倒觉得你的理由更好呢。” 她调皮地说道,壮起胆子冲他露齿一笑。

      他一听便又笑了起来,中途却不得不因为剧烈的咳嗽而停下,咳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她轻轻地触摸他的额头。他在发高烧。她给他的药剂是个万灵药,适合用来缓解病症。虽然这个药剂实际上并不能治愈任何疾病,但它一定减轻了疾病对他身体造成的暴力摧残。而现在,随着药剂的消退,疾病又全面发作了。

      她朝房间的四周瞥了一眼,在几个空杯子旁发现了一壶水。她不得不把自己的手从他冰冷湿黏的手指头中撬开来,并尽快返回他身边,手里捧着一杯水。

      她扶着他坐起身,用一只手臂搂住他的肩膀,将他向前推,另一只手则拿着玻璃杯,举到他嘴边。他喝了大量的水,接着靠在了她身上。他的头倚靠在她的头上一会儿,他发烫的皮肤灼烧着她的皮肤。

      门被打开了。

      兜的脚步停了下来,一看到他们俩眉毛便抬得老高的。“天啊,小樱......” 他开口道,脸庞逐渐浮现一丝得意笑容,“看到这个画面,不知可怜的佐助君会说些什么呢?”

      小樱蹙紧眉头,将水杯搁在床头柜上,并小心翼翼地帮君麻吕躺回床上,再把手臂从他的双肩抽离。他的头有气无力地靠在枕头上,脸颊通红。

      “好一位尽责的保姆。” 兜评价道。“虽然有点不好意思打断你们,小樱,但大蛇丸大人要马上见你。”

      小樱擦拭了下君麻吕的额头。他已陷入不安稳的睡梦中。她很希望自己能陪着他,在他死前试着想法子让他感到舒适一些,可要是她停留的时间太长,佐助没准会过来找她。

      她拍了拍君麻吕的手,随即伸回手,走向门口跟兜汇合。“他找我做什么?” 她皱着眉头问他。

      “谁找你做什么?” 兜佯装很困惑的神情。

      小樱饶过他离开病房,边走边翻了个白眼。

      “来,跟我说一遍,大—蛇—丸—大—人。” 兜愉悦地说道,抓起她的胳膊肘,引导她前往另一条走廊。看来这个「村子」是由一系列永无止境的走廊和房间构成的。“你真的需要学习正确的礼节呢,小樱。我可不乐意自己建议放你一马后,你又令我感到失望,或者让我在大蛇丸大人面前难堪。”

      小樱没理会他。她正忙着不去对即将发生的事过度思考。所以大蛇丸想在没有佐助的情况下见她——这并不意味着坏事的发生。她叹了口气,摆了摆头。不是坏事才怪。

      他们抵达了前一天离开的同一扇门。等兜打开门并示意她跟上的时候,小樱深吸一口气。

      ‘我并不害怕。’ 她坚定地告诉自己。‘或者说就算我害怕,那也是一个完全合理的反应,只能说明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以防最坏的情况发生。’

      她迈入大厅里,对于里头只有大蛇丸一人感到并不意外。除了佐助、兜、君麻吕以及基地负责人本人以外,她还没见过任何其他人。她开始相信大蛇丸雇佣外来的忍者打着音隐的旗号入侵木叶了,以及他根本没有任何追随者这件事,当然除了可怜的君麻吕之外。

      她效仿兜的做法,深深地一鞠躬,说:“您想要见我,大蛇丸大人?”

      “小樱,我们从木叶那里得到了消息。” 大蛇丸表示,整个人散发着既不安分又激动的氛围。小樱感觉血管内的血液结成了冰。木叶。“你知道自己在他们眼里值多少钱吗?”

      这感觉是个陷阱。小樱浑身紧张起来,也不看向兜。

      “我不知道,大蛇丸大人。”

      “他们在你人头上悬了一笔赏金呢。五百万两,无论死活。” 大蛇丸欣喜地说道,他金色的眼睛将她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呈现的每一个抽搐和微表情尽收眼底。‘他正乐在其中。’ 小樱意识到。他是打算勒索她吗?她想象了一下鸣人看着她变成一具尸体回家的画面。‘不。绝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为了让你留在这里,你的身价必须超过五百万两。每个忍者的才能都值得用金钱来衡量。你将靠自己赢得一席之地,否则你就会失去它。倘若你的赏金增加,你就必须努力与之匹配。你明白吗?”

      小樱强迫自己在他的注视下停止颤抖,他眼中的虐待狂快感让她感到恶心作呕。这就是君麻吕崇拜且心甘情愿为他献出生命的男人。就是这个男人,将她的人生视为一场有趣的游戏。

      若佐助发生改变了该怎么办?要是他变成了像他的新老师一样不适合追随的人呢?她会成为另一个君麻吕,就算变成了躺在医院病床上的身躯,仍然对她所追随的人忠心耿耿吗?

      这不重要了。

      “我明白了,大蛇丸大人。” 她说,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抬眼怒视着正坐在那荒唐可笑的临时王座上的人。让他仔细瞧瞧,她对他隐晦的威胁,以及他把别人耍得团团转的小把戏有多么不为所动。君麻吕值得拥有更好的。就连那个兜也值得更好的。

      五百万两。

      她总有一天会让这个数字显得微不足道。

      她望向兜,并捕捉到了他眼中那一丝微弱的认可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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