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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4 ...

  •   大蛇丸将他们遣散之后,由兜负责护送他们离开。他试图把手放在小樱的背上引导她,但她几乎可以说是从他的触碰中跳开。佐助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就退了回去,露出一个大大的、腼腆的笑容。

      “对不起,小樱。经过这段旅程后,你一定有点神经质吧。还是说你的伤势让你感到困扰呢?” 兜询问道,他的黑眸在她的绷带上一掠而过。

      佐助目光锐利地望向她,眉头紧锁在一起。当她在治疗她自己的时候,他有点不在状态,整个人倚靠在一棵树上,尽管大蛇丸的咒印让他疼痛难忍,但他还是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小樱不想再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之处,于是背对着他,默不作声地包扎着伤口。

      佐助什么也没说,也许他意识到,如果让别人得知他对她的伤口一无所知,便会暴露他们合作关系存在缺陷。

      “我很好,谢谢你”。小樱礼貌地说。“我只是需要休息一下。”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是想检查一下你们两位。佐助君是大蛇丸大人的宝贵财富,而我可不乐意浪费你的潜力,小樱。没有必要因为伤口感染这种容易治疗的疾病而让你丢掉性命。”

      小樱和佐助交换了眼神。合乎逻辑的选择自然是答应。兜是一位有能力的治疗师,他并没有理由伤害他们俩当中的任何一人,尤其是在大蛇丸邀请他们加入之后。

      “这是你们必须遵守的第一条规则——请务必向我或我的团队成员报告你的任何伤势。佐助君,你离查克拉枯竭仅有一步之遥。小樱,你身上有两处正在流血。” 兜皱着眉头看着她,眯起眼睛打量她的外观。

      兜抓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或者更确切地说,他试图这样做,但就在他动手的那一刻,佐助的手便缠绕住了他的胳膊。

      兜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手腕一抖,就挣脱了束缚,并以一个流畅的动作擒住小樱的下巴。他直视她的眼睛,目光中带有评估意味。

      “小樱,你服用了什么?”他问道。

      小樱有些忐忑不安,开口道:“只是一种止痛的药物。即便是受伤了,我也必须能够继续前进。”

      “瓶子还在吗?” 兜问道,听起来似乎很感兴趣。

      她把它从袋子里拿出来,乖乖举起空容器。

      兜接过它并把它扔向背后。见状,小樱愤怒地瞪着他。

      “小樱,你必须要能够承受痛楚。这是身为一名忍者的必经阶段,你逃避是没用的。”

      “我没在逃避。多亏了它,我才能救到——”

      佐助打断了她说话,将她拉向走廊的更深处。兜擒住她下巴的动作也因此被阻断。

      “你是打算发挥自己的作用,还是要给我们说教直到她失血过多而死?” 佐助冷淡地表示,一副无聊的眼神投射向兜。

      兜冲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没想到小樱的伤势会让你这么心痛呢,佐助君。”

      闻言佐助挑了挑眉,没有上钩。

      兜脸上的笑容并未动摇,“当然,你是对的。让我们去医务室吧,免得可怜的小樱晕倒。”

      “我没事。” 小樱坚持道。她是感到有点头晕没错,但是疼痛尚未完全向她袭来。虽然她的臀部和肩膀目前只是隐隐作痛,但之后应该会转变成难以忍受的痛苦。她没事的。

      “那就当作是为了佐助君而这么做吧。” 兜抓起她的手肘,开始引导她穿过走廊。佐助双手插兜,以自己的步伐跟随在后头。他一瘸一拐的步伐在大蛇丸的藏身之处映入眼帘时消失无影。关于这点,小樱依然不确定是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目的而开始振作起来,还是因为他压根就不想暴露自己的弱点。

      这里的医疗室构造跟木叶村里的医院病房颇为相似——质朴的空间里置放着整齐的床铺、刷洗过的柜台,以及多得数不尽的装有药物的架子。看上去能一次过收容三十位左右的病人。每个床位甚至还有能拉起来以保留个人隐私的帘子,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措施。

      兜一来到这里便四处忙活,给卧病在床的病患检查身体,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样。

      “对了,小樱,请你脱掉衣服并坐在床上。” 兜彬彬有礼地说道。

      小樱一听便呆住了。

      佐助则是眯起眼睛。

      “为—为什么需要——” 小樱磕磕巴巴地说道,难为情地遮住自己的身体。她知道自己脸已经红透了。她不敢看向佐助。

      “小樱,我要治疗的可不是你的衣服哦,而且它们沾满了血迹,很肮脏。所以请你脱下衣服,然后我会治疗你的伤口,再给你找一些新衣服穿。” 兜以公事公办的态度表示。

      小樱向佐助投去一副无奈的眼神。 “佐助君... 你能出去一下吗?”

      “不要。” 他闷哼一声,无情地说道。

      “佐助君!”

      “那我把帘子拉起来怎么样?我不会在我们从你的视线消失的那一瞬间就立马杀掉小樱的,信不信我在于你。” 兜语带讽刺地提议。

      闻言,佐助恼怒地呼出一口气,望向别处。

      小樱咬住下唇。一想到要和佐助分开,即使只是隔着一层薄薄的帘子,她就感到莫名的紧张。自从在离开木叶的路上相遇以来,他们便一直在一起。即使他被困在桶里看不见,她也确保自己待在他身边。接着,一旦从木桶得到解放,他就抓住了她,带着她一起走。他选择将她带走,而不是不情愿地忍受她的存在。

      帘子一拉开的同时,佐助正好抬起头来。刹那间,绿眸与黑眸交汇。他们目光接触不到短短几秒钟,然后白布就落到了他们之间。

      兜双手叉腰,慎重地注视着她,接着踏出帘子外一会儿,冲在她视野之外的某个人发号施令。

      他随后重新走进来。她抬头看着他,眼神充满恐惧。他向她展露一个温柔的微笑,并弯下腰,将双手放在她旁边的床垫上。 “请脱掉衣服。”

      小樱颤抖地颔了颔首。

      紧接着一阵窸窣声引起了她的注意。透过单薄的布料,佐助紧贴着帘子的手臂隐约可见。小樱深吸一口气,稍稍调整自己在床上的位置,让自己的手臂靠着佐助的。虽然这个触碰维持了仅仅一瞬间,却也给予了她一股勇气,尤其是当他没拉远距离的时候。

      她以一口气的气势迅速脱下身上的旗袍裙,期间并未给自己时间去思考当下的举动。她把短裤微微往下一拉,足够露出她受伤的臀部,而后双手遮挡胸部。

      兜的关注焦点仅仅集中在她的伤势。一看见依旧从她肩膀的伤口缓慢涌出的鲜血,他露出不赞成的表情。烧伤以及干涸的铜褐色血迹四处遍布于她的臀部。

      一阵悄悄的低语声从帘子的另一端传来,同时透过帘子递来了一盆水和一块布。

      兜将东西接过,并开始放轻动作清理小樱的伤口。那块布所及她肌肤之处传来了炽热的烧灼感,但她并没有退缩。此刻,止痛药的效果开始真正的褪去。她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块白布上,看着它在自己血液的浸染下慢慢从白色转变成铜褐色,以及观察兜在水盆里用清水将其洗净的有条不紊的动作。

      一旦清除她肌肤上的血迹直到满意为止,他便在两处伤口都涂上药膏,其所带来的隐隐的灼热刺痛感致使小樱低声发出‘嘶’的一声。

      接着兜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说:“是螺旋丸吗?” 他呢喃道。 “这种伤势可称不上愉快的经验。但也算不上容易治愈,因为皮肉被活生生地剥下来了呢。小樱,为什么鸣人会伤害你呢?看见你离去真的让他这么难过吗?”

      闻言,小樱指甲都抠进了肩膀的肉里。这个兜到底是在影射些什么?是在暗示鸣人会在乎她的离去这件事很奇怪吗?又或者他只是想在伤口上撒盐,说她对她的好朋友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这并非他的本意。” 小樱急促生硬地说道,“是我逼得他不得不这么做的。他当时要攻击佐助,而我妨碍了他。”

      兜捏了捏她的肩膀,那力度大得让她甚感不适。“做这种傻事可不像是小樱你的风格呢。”

      “我平时是什么风格你又怎么会知道呢?” 小樱一边问道,一边抬起头望进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她皱着的眉头紧得令人难受,以至于她事后无法完全将其抚平。

      “我只是说出我的观点罢了。再者我知道小樱你是一个聪慧过人的女孩。你是不会去送死的。”

      “我还活着,不是吗?”

      “目前而已,以后也会如此... 但这是在你保持谨慎的前提下。”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小樱低声问道,语气渗透出怒火。

      “如果我真是在威胁你的话,那你将自己的疑虑说出口也没多大意义。你若不够强大去正面应对威胁,那我奉劝你最好干脆别去确认是不是威胁。否则经你这么一问,威胁就会变成你无法面对的挑战。回答你的问题,我方才所言并非威胁,而是意见。一个你应该重视的意见。”

      任何小樱或许想得出来的反驳在兜将医疗查克拉注入她的肩膀之时便瞬间化为尘埃。她感觉得到伤口是如何消退,然后治疗的速度大幅度提升。皮肤增厚,结痂,在她的肩膀形成一个淡粉色的漩涡状。

      当他触碰她臀部上佐助的千鸟所留下的痕迹时,小樱咬了咬牙,并挪开视线。她仿佛可以听见千鸟碰到她肌肤时的噼啪作响,听见她的皮肉在那一刹那的接触下冒起水泡且变形——佐助在她的身上烙下了属于他的印记。

      但兜将其抹消掉了。小樱在感觉到他注入的查克拉减弱时便立即往下一看。留下的伤疤看起来就像一团白色的火焰。

      “从中吸取教训。” 兜说道,轻拍了下她的臀部。“切勿重蹈覆彻。”

      她的裙子在地面上堆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她可以看见她自从就读忍者学校起就一直穿戴在身上的白圈,那个她将其视为自豪的标记并承担起的标志。没了忍者护额将其往后拉的头发老是挡住她的视线。有那么一瞬间,她多么希望自己带着井野送给她的那条缎带。

      “这个又是怎么回事呢?” 兜询问,一只手犹如幽灵般在她手臂上烧伤的痕迹轻抚而过。

      “我身体倚靠容纳佐助的木桶坐着,然后大蛇丸的查克拉爆发灼伤了我。”

      “请称那个人为大蛇丸大人。” 兜悄声纠正道。“可别忘了你的处境,小樱。”

      “我哪会忘记。” 小樱回道,语气含有一丝叛逆的意味,同时触碰起她因为待在佐助(的木桶)旁边而残留身上的烧伤疤痕。“可以说是永生难忘。”

      闻言,兜翘起了嘴角。他伸手到帘子外,从另一端的某个人手里接过某样东西,并转过身递给小樱。

      是一件白色衬衫。她立马就把它给穿上,在身体没那么暴露的当下呼吸也稍微变得更加顺畅。但除了白色衬衫以外,她还穿着一件沾满灰尘的短裤,淤青的双腿依然过于醒目。她以略带恳求的眼神看着兜。

      见状,兜轻笑了一下,将另一条短裤递过来。那是一条灰色的短裤,比她的旧短裤稍微长一些,口袋也更多。就在她往下伸手,准备脱掉短裤的当下,兜没有丝毫犹豫便转过身去。她心怀感激地穿上新的短裤。

      兜从她踢掉的短裤上取回腰带,并以一种貌似真挚无比的兴趣检查起了腰包内的东西。“你是把忍者学校所推荐的每一样任务物资都携带在身上吗?” 他问道,看起来被逗乐了。

      小樱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羞耻。

      “小樱,你那盲目俯首听命的天性或许会使你在这里和那边受益匪浅。” 兜说道。“但我不得不说,我还是比较中意你试图隐藏起来的那条叛逆小尾巴呢。”

      “如果我哪天找到理由去关注你的喜好,我必定会将这点牢记于心。” 小樱冷酷地表示。

      兜又笑出了声。“也行。现在话归正题,小樱,不晓得你体重偏轻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她闻言便浑身一僵,拼命克制自己虽然穿着衣服却想再次遮住自己的冲动。“我—我才没有体重过轻。我真的体重过轻吗?”

      “你比标准体重轻了数公斤。” 兜答道。“我可不记得木叶有什么让忍者挨饿的方针呢。”

      “确实是没有。我只是... 在节食而已。” 小樱解释道,嗓音尖细且充满颤栗。她希望佐助没在听着。她还能看到他手臂贴着帘子的黑色轮廓。

      “为什么?” 兜皱着眉头问道。

      “因为我想变漂亮。” 她嘀咕道,羞愧到想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兜用不敢置信的神情看着她,随后摇了摇头。“我不会对你的外观做出任何评价。这于我而言并不重要。我更关心的,是你对大蛇丸大人有多少价值。按你现在的状态,你也只会是一个累赘。你要加重体重,增加一些肌肉,还有增强体力。我会为你制定一个保持你身体健康的特殊饮食。给你一句忠告,小樱... 佐助君看上去不像是那种会注重别人外表的类型。你可以试着用新得到的力量来获得他的青睐哦。”

      “我不想获得他的青睐。不会再想了。”

      “这样看来你已经学到教训了哈。” 他敲了敲她的额头。“你的力量就在这里。与青春和美貌相比,你的智慧更经得起时间的洗礼,所以趁现在加以磨练让它发光发热吧。听懂了没?”

      小樱颔首,并阖上双眼。不会再精挑细选衣服、对着镜子吹毛求疵地整理头发了,不会再掐脸颊好让它变得绯红了。不会再不进餐了。

      兜对着她扬起微笑,然后朝她的方向丢了一瓶水。见状,她手忙脚乱的,勉强接住了东西。

      “喝掉,给你把体内的药物排干净用的。你现在身体感觉如何?”

      小小樱了点时间给她身上的各种伤痛整理出一个清单。没什么大问题,而且她也不认为麻醉剂的效果还在。她轻轻触摸她的臀部,试着透过短裤感知伤疤。

      “我没事,谢谢你,兜。” 她说道,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兜点了点头,示意她站起身。“那现在轮到佐助君了,我要检查他的咒印以及他藏起来的任何伤势。”

      小樱从床上下来,并动身离开用帘子隔开的区域。然而有些事情让她踌躇了许久。她低头看向她那件裙子,在白色地砖上形成一片朱砂红的痕迹。她会想念属于过去的自己的残缺部分的。但不是全部,只有一些。

      她将帘子拉开,只见佐助正双手抱胸站在几米之外的地方。她几乎没办法跟他对上眼睛。刚刚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多少?

      “接下来是你咯,佐助君!” 兜愉快地宣布。“请脱光你的衣服!”

      闻言,小樱面红耳赤地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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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卡西把护额搁置在火影的桌子上。

      金属表面毫发无损的护额微微发光。另一个带有划痕的则是反面躺着。

      “卡卡西,这是什么意思?” 纲手一边眯起眼睛注视着他,一边敲着涂上颜色的指甲。

      “没有划痕的护额是小樱的。我能从气味分辨出来。” 卡卡西沉重地说。他无法用言语表达他所认为的这两个护额意味着什么,不然他就要开始崩溃了。一开始看到鸣人独自一人躺在那里,一个护额躺在他胸口上,另一个则是在他头部旁边的时候,他还以为他死了。刮掉木叶标志的划痕就像一把利刃插进了他心底,但一看见小樱的护额,却也给予了他一丝狡猾的希望。

      纲手那双淡褐色的眼睛带着精明锐利的神色打量着那两个护额。“玄间和雷同报告说看到了樱。他们说樱当时落到了音忍四人众其中一人手里,并且表情看上去很「痛苦」,还戴着没有划痕的护额。鹿丸也说了同样的话。在他们与那四人的接触中,樱正被强制约束行动。鸣人则表示她从佐助最后的攻击中救了他一命。”

      “我能闻到她血的味道。” 听到这里,卡卡西不由得插话道:“她的,鸣人的,以及佐助的。他们全都牵涉到了战斗当中。鸣人的手沾上了她的血。”

      “她又是怎么救下鸣人的?” 纲手扬起眉毛表示:“她积极参与了那场战斗吗?”

      “并没有。鸣人说她远离了战斗,试图说服他们停手。他说她在他们用螺旋丸和千鸟互相攻击对方时才加入进来。虽然成功阻止了他们,但她自身也承受了最大的冲击。”

      “有趣。所以,所有证据都表明「樱并非自愿离开」。为何宇智波会带她一起走?他跟樱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小樱迷恋着他。” 卡卡西答道,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与空虚。如果小樱真的傻到把自己卷入这摊浑水的话...

      “那宇智波对她是什么想法?”

      “他对她并没有兴趣。我认为他压根就没把她放在心上。他一门心思全都扑在了自己所有的目标上,以至于只在乎能使他进一步达成目标的人事物。这也是为什么严格来说,鸣人——他每次见面就会起冲突的竞争对手,是他的挚友,因为他想要打败他。”

      “所有的目标?所以他目标不止一个吗?” 纲手抬起眉毛,说道:“他致力于杀死他的兄长,这点我是清楚的,但剩下的目标又是什么?”

      “他说他想要...重振宇智波家族。” 卡卡西边回忆边阐述,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在这方面,他倒是有可能会注意到一个死心塌地爱上他的女孩。” 她用以她来说简直是委婉的说法道出。“倘若她能帮助他推动实现这个目标... 或许他比你原先所想的更加关注她一些。关于这点你有什么头绪吗?”

      他是没什么头绪。硬要说的话,那次鬼兄弟袭击他们的时候,佐助确实是自动护住了小樱... 可他不过是在履行任务——保护身为委托人的达兹纳罢了。不过后来卡卡西中途介入并获得小樱夸赞时... 佐助用一种怨恨的眼神瞪着他了,不是吗?当时的他将其归结于那小子讨厌被抢风头,但是...

      思及此,他攥紧拳头。这其中另有隐情。

      “小樱的触碰让咒印消退了。” 卡卡西说:“他们当时在死亡森林里。体术不是小樱的强项,与其相较之下,她更侧重于背诵和战略,但她是最后一个意识清醒的人。而大蛇丸才刚给佐助留下咒印,使他陷入昏迷状态,并且对鸣人身上的封印做了手脚。之后他便派遣他的下忍队伍去测试佐助的力量。小樱尽其所能地与他们战斗,却被他们伤得不轻。他们还剪掉她的头发以此来羞辱她。等佐助醒来的时候,他正受咒印所控制,一看到小樱的模样,他整个人爆发了。其中一个白痴承认伤害了小樱,所以佐助打断了他的手臂。唯一阻止他暴怒的,是当小樱拥抱他并恳求他停手的时候。”

      “瞧他那反应,我可不觉得这听起来像是他对她「没兴趣」呢。” 纲手说道。她并未表现出聆听她前队友的罪行让她有丝毫动摇的迹象。卡卡西在想,如果有机会的话,小樱是不是就会成长为像眼前这位女性这般的女子呢? “退一万步来说,她是个痛点。一个会激怒他的存在。而如今,他把她带进了大蛇丸的藏身处。”

      卡卡西无法将目光从小樱的护额上移开。他恨不得自己当时动作快一些,哪怕只是一些也好。小樱被螺旋丸和千鸟同时攻击了,在那种状态下她不可能阻止得了佐助将她强硬带去大蛇丸那里,也不可能阻止得了他丢下鸣人一个人不省人事。

      纲手在她的办公桌上敲击着手指,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樱并非出于自愿离开村子似乎是一个合理的论断。她没带走任何东西,无论是衣服、武器,或者是任何种类的所有物。佐助倒是带了一个行李。樱的床并未有入睡的痕迹,而且根据玄间与他们的交锋判断,他们肯定是在夜间的某个时刻离开的。也就是说,樱当时毋庸置疑是尚未入睡,却也没有完整的计划,就这样遇见了佐助。而他不能冒险让她发出警告,却也不能杀了她或打昏她,因为若任何人发现她,他们自会拉响警报。于是他带走了她。这样听起来合理吗?”

      卡卡西不愿相信佐助会为了自保而强行将小樱卷入危险之中,然而,他也不想相信小樱会自愿抛弃木叶村。

      “他没杀掉鸣人。虽然差点就成功了,但他并没有杀掉他。即便很迫切,并且处于被大蛇丸的咒印所导致的半疯癫状态下,他依然留了他一条命。如果他连当时都无法取走鸣人的性命,那么他也绝对无法仅仅为了自救而杀掉小樱。可他居然会强行把她大老远带去音隐村... 这可不像他的作风。” 卡卡西缓缓说道,仍然在竭力将这一切捋清楚。他带着召唤兽跑完了那些下忍的路程,却什么也没找到,除了躺在其终点的被打败的鸣人。这是他破天荒头一遭保持了谨慎的乐观态度。他还以为自己可以突破佐助的心防,却万万没想到自己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

      “这其中有哪些像他的作风吗?所有的报告书似乎都表明,佐助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既乖僻又难以管理,再加上有如一只残废豪猪般的团队合作精神,但却抛弃了自己的村子,险些谋杀了他最亲密的朋友……这应该有点超出了他的范围,你不觉得吗?” 纲手一边说着,一边懒洋洋地摆弄着一大叠堆得老高、她显然视而不见的纸里的其中一张。

      ‘是吗?’ 他再也拿不准了。

      “你可以退下了,旗木。去陪陪那个吵闹的小鬼头吧。” 纲手说道,眼中透着一丝极度逼近怜悯的情感。她动作潇洒地签了个字,随即便把纸扔向了一边。

      卡卡西不敢面对鸣人。他是被打得有点惨,可是并没什么大碍,除了他那支离破碎的心。卡卡西愿意付出一切,只要能让小樱突然现身于村子的大门...... 现在的鸣人比任何时候都更加需要她的陪伴,而他在这之前却不得不看着她从他的身边被带走。被他的好朋友带走。鸣人现在所经历的,卡卡西也曾经历过。他亲眼目睹了最好的朋友的逝去,也辜负了他深爱的人。卡卡西无法忍受在鸣人的眼中看见那报应到自己身上的属于他的失败。

      “谢谢您,火影大人。” 卡卡西一边说道,一边敷衍了事地鞠了个躬。第七班已经支离破碎得无法挽回,就跟失去带土,失去凛之后同样糟糕。如果命运真的有循环反复,那下一个被带走的,肯定就是卡卡西了吧?这样一来,鸣人就真的是孤独一人了。又或者晓组织的行动或许会比预计中的还要快速,然后卡卡西便会又变成自己一个人了。

      这种事他可不认为自己承受得起第二次。

      他离开了火影的办公室,前往烈士纪念碑为他此刻心中唯一所想。

      山中井野正端庄地盘着腿坐在门外。她的双眼因哭过而通红,神色看上去跟他感到的一样心力交瘁。

      “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医院里吗?” 卡卡西问道。木叶九小强里的许多成员都在这次任务中受了伤,其中包括井野的队友。他听说丁次的伤势尤其严重,但在收到火影的传唤后倒也没太过忧心忡忡。要是还有人情况危急,纲手此刻人也不会在这里,而是会在医院里不遗余力地救治他们了吧。

      井野用她那双奇异的山中一族的眼眸瞪了他一眼,“我才刚从那里过来。哪怕一次都好,我想做点有用的事,所以才过来找火影大人的。”

      她想必是听说了关于小樱的事情。她们俩之间就跟鸣人和佐助一样亲密。尽管相处得不和睦,却十分关心彼此。

      “祝你好运。” 他简单地说了句,便移动腾出空间让她走过。

      她严肃地冲他点了点头,随即便浑身散发着属于资深上忍的自信,阔步走进了火影办公室里头。

      “请您收我为徒!” 他听着井野一边做出宣言,一边双手砸在纲手的办公桌上。

      这是自从卡卡西发现自己的下忍队伍在他不在时变得面目是非以来,首次找到了微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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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兜试图将小樱带往属于她的房间。

      佐助像是看着白痴一样看着他。“她会和我住在一起。”

      闻言,小樱脸就唰的一下红透了。“不必了,佐助君!我比较喜欢——”

      “让自己在半夜被人割喉?” 佐助转身向她,眉毛扬起。“你要跟我住在一起。我会随便找个被褥凑合着睡。我无所谓。”

      “这样真的好吗,佐助君?” 兜轻声问道,视线流连于二人之间。小樱有种预感他是在说着完全不相干的事情。“如果你跟小樱这么亲近的话,别人可能会...说闲话哦。”

      佐助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去。”

      兜微微一笑。“那么我就为你们准备一间有两个床位的房间,好吗?”

      “好的,拜托了。” 小樱有气无力地表示。

      她以前有过在地上,或者是出任务时在旅馆睡在佐助的旁边,可是一想到要和他住在一起... 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太匪夷所思了。如果小时候的她看到如今的她... 她大概率会因为自己是一名叛忍而感到震惊,并且丝毫不会关心自己的住宿安排。

      小樱一声叹息。是时候停止把精力放在生活中毫无意义的事情了。她是一名叛忍,单单这一事实便足以让其余一切黯然失色。

      事实上,小樱和佐助的房间还挺正常的——白色墙壁、瓷砖地板、两张附上炭灰色被单和扁平枕头的床。房间里没有窗户,所以给人的感觉有点暗和狭窄。小樱想象了一下如果她没跟来,佐助一个人会睡在哪里的画面。她敢打赌房间里的东西他连动都不会动,只会任其保留空荡荡及病房的特性,也不在乎会不会影响他的心情。

      小樱坐在自己的床上。对了。‘植物,’ 她心里想着。她四处张望着不设窗户的空间,随后捏了下鼻梁。得是不需要阳光的植物。她得着手置办房间的家具和装饰了。她决定学习佐助的精神——不费心征求许可。他们总不能因为她触犯了一条她不晓得存在的规矩而惩罚她的,对吧?

      佐助把行李放在地上,并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小樱有种他正在让她窥见他最脆弱的一面的感觉。又或者他只是忘了她也在这里。他的脸色苍白,因为压力而显得紧绷。

      ‘他距离木叶村越远,他的状态便会越糟糕。’ 小樱心想。他带上了作为木叶村的代替品的她是一个明智之举。从现在起她将会是他的家。她不会让他忘记的,关于第七班一同经历过的一切,关于他们所吸取的经验教训。

      小樱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天花板就跟这里的其他东西一样,是纯白色的。又是一个要改变的东西呢。

      “后悔你的选择了?” 佐助问道,他听上去很累。

      “完全没有哦。” 小樱翻过身去对上他的目光,她脸上浮现一抹苦笑。“我只是在考虑要怎么重新布置我们温馨的新家。”

      一时间,佐助仅仅是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然后他轻声笑了出来。“请自便。”

      “以客人的身份吗?” 小樱回道。

      “不。” 佐助摇头:“你是我的队友。这一点没有改变。”

      小樱想起了鸣人的绝望,他那害怕他们会抛下他的不加掩饰的恐惧。那鸣人呢?卡卡西呢?他们还是他的队友吗?

      “小樱。” 佐助唤道。

      她闻声便抬起头,没能来得及藏起她皱着的眉头。

      佐助一脸正色:“不要为此后悔。我们现在已经没回头路了。”

      小樱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并点了点头。她心中那种仿佛她正站在一个悬崖边缘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但这一回她若踏错一步,往下跌落的人不再会是佐助。

      “不要为此后悔。” 她重复道。

      佐助淡淡地笑了笑,重新靠回去闭上眼睛,

      小樱翻回了身,继续跟天花板进行瞪眼比赛。

      有些事物不得不改变,但似乎并未全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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